爲了驗證心頭的那點兒想法,卓知遠小心翼翼的將真氣流過手少陽三焦經,這次,真氣在流經手掌的時候,卓知遠格外的減緩了真氣流轉的速度,以查探勞宮穴裡那點兒微弱阻礙的究竟。
這一次,那股輕微的阻礙感更加的強烈了,但是,即便卓知遠讓真氣在自己的勞宮穴附近轉了兩個小圈,也依舊沒能查探出那股輕微的阻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也就無法印證他心裡頭的想法。
稍稍琢磨了一下,卓知遠分出了一縷禪念,讓禪念裹在真氣之上,然後緩緩運進了手少陽三焦經之中,這一次,卓知遠體會到一種從前完全沒有體會到的感覺。
禪念進入了自己的經脈之中,就好似打開了一雙眼睛一般,可以將真氣在經脈之中的運行看的通通透透。而經脈之中任何一點兒的變化也都被看的清清楚楚,一覽無餘。
在此之前,卓知遠當初進入第二層耳識圓滿境地的時候,就已經體會過類似的感覺。那是一種入微的境界,可以在萬物之中選擇性的聽見自己血液流經血管的聲音。還可以聽到自己身上某塊肌肉緩慢生長的聲音,當時卓知遠年紀還骨髏也還在生長,卓知遠自然也能聽見骨骼被拉昇的輕微聲響。
當時已經感覺到這種情形相當的奇妙,但是跟這次,將禪念分入到經脈之中之後,那種一切盡收眼底的感覺,又比耳識圓滿的入微感受要直觀的多了。就好似是卓知遠進入了一個極其微小的世界,這個世界是由卓知遠的某條經脈組成,狹長但是寬闊,卓知遠的禪念在其中就彷彿走在寬闊的官道上一般。不同的是,這官道上沒有石塊,不會有行人,有的,只是卓知遠自己的真氣在他的控制下極爲緩慢的奔跑。
禪念一進入經脈之後。卓知遠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自然而然的覺得天下所有的修真者都可以如此行爲了,並且感慨自己爲何沒有早點兒想到這種方法。
用這樣的一種方式,別的方面有什麼作用卓知遠並不知曉,但是他卻知道,可以把自己身體裡的每一個細微之處都看的清清楚楚,至少對於修煉是有着極大地幫助的。別的不敢說,是否能增快修煉的速度也很難講,但是有一條,這樣一來,絕對可以減少在修煉之中試探的次數。換句話說,修煉變得準確而有目的性,以前那些重複的浪費掉的試探工作,似乎就可以大量的被減少了。
一旦有了這個,發現,卓知遠並不會因爲之前的“浪費”而懊惱,相反,他很興奮,因爲他可以預見得到自己以後的修煉成效必然大大加快。
當禪念隨着真氣流經掌心的勞宮穴附近的時候,卓知遠讓禪念很輕易的分離開來,鑽進了勞宮穴中。
通過禪唸的反應,卓知遠清晰的看到,以前覺得不過就是一個小點的勞宮穴,現在由於是在用禪念去觀察,卻變成了一個龐大無比的宮殿,比起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宮殿都要龐大的多。
只不過不同的是,這個宮殿更像是一個圓乎乎的大雞蛋,而現在依託在禪念之上的卓知遠,則就像是站在這大雞蛋的中央,而這個大雞蛋裡頭是沒有蛋黃蛋白這些東西的,有的,只是一團霧雷一般的迷離氣狀物體,在整個,宮殿之中飄來蕩去,又好似清晨陽光照耀下的樹林之中的那些薄紗,使得整個勞宮穴顯得神秘無比,就好像有無窮的秘密,吸引着卓知遠去探索。
眼前一片霧茫茫的看不清楚,若不走進入勞宮穴之前就已經看出來這裡的龐大,卓知遠甚至都不敢相信這居然會是自己掌心的一個穴位。他現在就像是徒然縮小了數萬倍,然後走進了一個極其微小的世界,一下子不免有些摸不清楚方向。
卓知遠想要運起自己早就圓滿的眼識,以他以往的經驗,無論多重的霧,多髒的水,多黑的夜,只要他雙眼將眼識圓滿的能力發揮出來,就跟站在晴天白日之下看朗朗乾坤沒有任何區別。
可是這次,卓知遠卻絕對的失敗了,他根本無法看清楚眼前的任何,那隨時都能運用的眼識圓滿,此剪似乎也像是失去了作用。
卓知遠稍稍驚訝一番,也就平息了下來,現在進入這勞宮穴的,不過是他自己的一縷禪念罷了,無法運用本身的修持,其實也並非什麼意外的事情。這麼一想,卓知遠也就並不感覺到意外了。
但是很快,卓知遠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的這縷禪念在勞宮穴之中,甚至想要加快點兒步伐都做不到,明明感覺到自己跨出了很大一步,但是結果卻是僅僅前進了很短的一點兒,比起他平日裡走路的速度甚至還要慢了一些。
不服氣的卓知遠努力調整着自己前進的速度,可是他終於發現,不管他如何努力,或者如何懈怠,似乎每跨出一步的距離都是相等的,而在這段時間之中,卓知遠至少已經調整了十幾種的前進速度。
“難道,禪念進入經脈穴道之後的前進速度並不由我自己來決定,而是完全被這個獨特的空間限制住了?”
卓知遠的心頭閃過這樣的念想,一時之間也難以想的太透徹,畢竟,他這次是要找到真氣流經勞宮穴的時候,爲何會感覺到那點兒阻礙。
先放下了這奇怪的現象,卓知遠開始不斷的向着勞宮穴的中央進發,以他的直覺,那點兒阻礙一定在自己勞宮穴的中央,有極大的可能性就是那口天罡琉璃劍!
一來是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徹底搞清楚這天罡琉璃劍或者其他法寶被吸入體內之後會以什麼形態存在,二來,卓知遠也想最終求證,被自己吸入體內的法寶,是否會因爲使用的次數多寡而影響到法寶本身,換句話說,法寶在被他吸入體內之後,是不是會有損耗。
這段路,卓知遠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在勞宮穴之中,不光是行動以及法力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時間似乎也和正常的時間完全不同,根本無法計算了。至少卓知遠現在對於時間,沒有了絲毫的概,公,心本無法估計從他的禪念講入勞宮穴點後到底過安了多,剛…。
一步步走着,眼前的霧霄似乎越來越濃,而卓知遠也發現,自己越接近勞宮穴的中央,行走的速度就越發的緩慢。不過事已至此,他也並不着急,慢慢的靠近着勞宮穴的中央,無論如何,都要搞清楚這如意煉寶訣,究竟是個怎麼回事。
終於,卓知遠在一片粘稠到彷彿是羊奶的霧霄之中,隱隱約約的看到前方半空中,似乎飄着一口劍模樣的東西,根據卓知遠對於天罡琉璃劍的熟悉程度,幾乎是一看到那半空中劍的形狀,就立刻從心底產生了一種熟悉感,立刻就知道這一定是天罡琉璃劍了。
又過了一會兒,卓知遠終於站在了天罡琉璃劍之下,伸手一抓,倒是就將天罡琉璃劍抓在了手中。
劍柄一入手,一股熟悉的感覺就油然而生,但是,卓知遠也很輕易的判別出,這口天罡琉璃劍,似乎比起從前要輕了少許。雖然只是一丁點兒的細微差別,可是以卓知遠對這口天罡琉璃劍的熟悉程度,還是很輕易的就做出了判斷。
將天罡琉璃劍放在眼前一看,原本透明的劍身,此刻也變得有幾分渾濁了起來,而且,那原先晶瑩剔透完美的就彷彿寶石一般的劍身,現在似乎也出現了幾處細微的裂紋。幾乎不用再看下去了,卓知遠也知道,這些法寶到了自己的體內,果然是會受到損耗的。只不過視法寶本身的等級而能夠支撐的時間有所不同,或者說是跟法寶被卓知遠自己發揮出來的威力呈一定的比例。
像是斷玉劍那種尚未能煉出劍靈的普通法寶,很快便失去了作用,即便其實還使用了沒多少次。而天罡琉璃劍,則顯然支撐的時間要長得多。可是,支撐的時間再長,似乎也有損害的一天。縱然是說天底下的法寶數不勝數,只要卓知遠有心,是不會缺乏這些法寶來填充如意煉寶訣,的。
以前那位修煉過如意煉寶訣的前輩,肯定也發現了這一點。但是他的選擇肯定是將一切法寶視若敝帚,壞了就再去尋找一兩件法寶,否則他就不會不在那幾頁紙上說明這一點。
卓知遠最初發現斷玉劍徹底損壞了之後的想法也是如此,但是卻很有些捨不得這口天罡琉璃劍。天罡琉璃劍幾乎是卓知遠第一件兵刃,而且,在十萬深淵之中,如果不是因爲這件法寶,他恐怕根本無法存活下去,就別說在十萬深淵之中將如意煉寶訣練成了。越是在後來發現真氣纔是決定如意煉寶訣修煉進度和速度的唯一衡量值。卓知遠就越肯定,只有在十萬深淵裡那種充斥着天地靈氣和芥子元力的地方,纔是修煉如意煉寶訣,最好的場所。在那裡花費了幾乎七年,卓知遠才堪堪練成“勞宮第一訣”而即便如此,他從十萬深淵之中走出來之後,體內的真氣渾厚程度,居然連第五層圓滿的封少承都覺得不可思議。即便是封少承,恐怕真氣的渾厚程度也就只跟當時的卓知遠在伯仲之間。若是當初卓知遠拿到,如意煉寶訣,就立刻離開十萬深淵,恐怕他直到現在還在“勞宮第一訣”的入口處晃盪呢!
因此,卓知遠能夠有今天的修持,恐怕有一大多半都跟天罡琉璃劍有關,若不是當初先發現了這口劍,他哪有比武大會上的風光?又如何在清源山對他起了殺念之後,還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即便如今練成了“勞宮第一訣”也足夠橫掃整個清源山第八代除了封少承以外的任何人了,但是恐怕那個四方紫金鉢就能直接要了卓知遠的命。沒有在十萬深淵中的那七年,卓知遠就算是天才到極限,也沒什麼可能修煉“丹田第三訣”而他很清楚,這“丹田第三訣”是他能夠戰勝四方紫金鉢最重要的手段,也是唯一的手段。
如今看到天罡琉璃劍已經不復當日的流光溢彩,甚至劍身上已經隱約有些裂紋,如何讓卓知遠不感覺到十足的惋惜?
他不由得暗忖,今後若不是在極爲緊要的關頭,是絕對不能使用天罡琉璃劍了。
哪怕是能讓天罡琉璃劍晚一天報廢,對於卓知遠而言,也是一種安慰。從今而後,儘量多使用左手臂之中吞噬的武器吧,壞了就再從那些傢伙手裡去搶!
打足了這樣的打算之後,卓知遠這才又極爲緩慢的從勞宮穴之中退了出來。而他的禪念一回到經脈之中,似乎就恢復了行動力,在真氣的流轉之下,很快便回到了卓知遠的腦海之中。卓知遠這才從空靈的狀態之中,緩緩的走了出來。
環顧空蕩蕩的房間,卓知遠長吁了一口氣。今日誤打誤撞,又讓他發現了修煉之中一個極爲精巧的法門,以後,想必他的修持會增長的更加快速。而且,對於如意煉寶訣這門神秘的真訣,卓知遠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如今,卓知遠在吸收了溟山六鬼以及蘇子方、圓覺八個人的魂魄煉化的芥子元力之後,真氣又增加了許多,並且還有四方紫金鉢,他的丹田現在無比的充盈。隱隱約約竟然有凝結的趨勢,彷彿隨時都有可能令得卓知遠從真氣的境界進入到將真氣凝結成真元的境界。這對於絕大多數的修真者而言,是完全無法想象的,居然的甫初進入第四層舌識境地的時候,就已經可以將真氣凝結爲真元。雖然卓知遠現在還沒達到這樣的地步,但是他也知道,距離凝練出真元,恐怕也不遠了。
咕咕,,
卓知遠的肚子尷尬的叫了兩聲,他很久以來都沒有感覺到飢餓了,這次的飢餓感來的如此的迅猛突然。
“也不知道我在這裡打禪已經多長時間了,難道大胖他們還沒有到來麼?”卓知遠想着,跳下地來,拉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