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什麼旨?”卓知遠心中疑惑。口中自然問出了聲。
“當然是接皇上的聖旨!月太師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出來?”陳一新立刻回答說。
卓知遠猶豫了一下,也是很快回答:“太師正在閉關,剛纔我進去。他也只走出來跟我囑咐了幾句話。皇上的聖旨這麼快便來了麼?剛纔太師還說起幫我在軍中討了個差使!”
陳一新和孟雲高時視了一眼。心道原來如此,難怪宮裡突然來人要讓卓知遠這個平民接旨呢,原來是因爲月仲奕幫卓知遠討了個差使。
“太師不出來不打緊,你趕緊跟我們去前頭接旨吧。”陳一新二話不說。拉起卓知遠便往前廳走去。顯然。月仲奕一旦閉關,就連皇上也是不敢打擾,這種事情,陳一新早就聽得多了,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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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斷盤算着,這月仲奕究竟會幫自己找皇上討個什麼差使,另外也在盤定。自己到底要不要接受這麼一份差使,卓知遠便已隨着陳一新和孟雲高到了前廳。
“軒公公,卓知遠已經到了,您可以將皇上的聖旨交給他了。”孟雲高走上前去,對站在前廳之中雙手背在後頭的那個大約五十歲年紀。面白無鬚的太監說道。
陳一新趕忙將卓知遠推在身前,口中小聲說道:“趕緊跪下,讓軒公公宣讀聖旨。”
卓知遠藉着陳一新的一推,往前邁了一步,但是卻並未像陳一新說的那般跪下,而是打量了一下那個軒公公,衝他微微一點頭。笑是笑不出來的,剛纔才震驚了半天,心中現在還無限悲痛呢,卓知遠又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軒公公眼睛微微眯起,似乎也在打量卓知遠,隨即微微領,早有下手一名小太監,尖細着桑音,口中高叫:“布衣卓知遠何在?”
卓知遠衝着軒公公一拱手:“草民便是卓知遠。”依舊長身而立。卻並不下跪。
軒公公似乎有些意外,隨即臉上微微有些慍色,旁邊那小太監立刻狐假虎威的喝到:“你這小子,好生無禮,聽聞聖上旨意到,還不趕緊下跪相迎?”
卓知遠根本不理,只是雙目一瞪,一身威壓早已散了出來。那小太監被這威壓嚇得一個哆嗦。再也不敢開言。而那軒公公。似乎卻並無反應,只是麪皮微微一動,便恢復了正常。
陳一新和孟雲高見到此狀,原本還想勸一勸卓知遠無論如何都要做出點兒讓步,這凡塵之間的禮節始終是不能廢除。
看到卓知遠放出威壓,心中還頗有些驚恐,唯恐惹得這位軒公公不高興,回頭該到皇上虞江面前去進讒言了。可是沒想到,這軒公公在卓知遠的威壓之下,居然只是麪皮緊了一緊,隨即就任何反應都沒有了。二人不由得大感意外,看起來,這軒公公居然也是通玄界之中的人。一身修持,怕不是至少也得第五層身識接近圓滿了,否則,根本扛不住卓知遠這威壓。
“知遠新近亡師,有孝在身,還恕我無法施以全禮了!”卓知遠也知道這老太監有些本事,雖然明知道自己隨意一巴掌都該能拍死他,但是總不至於一點兒都讓對方下不來臺。接下去,就要看軒公公自己是不是明白事理了。
這亡父亡母亡師,都乃大孝,莫說面對聖棄,就算是面時皇上,卓知遠也有足夠的道理不跪。大孝在身。按照大胤皇朝的規矩,三年之內是跪天跪地跪大孝。此外都可不跪的。這是大胤皇朝在建國之初便定下的規矩,以示對於自己最親近之人的尊重,也表明大胤皇朝的開國皇帝要讓子民們牢牢記住,天地君親師的排序,乃是天地親師在前,君王在後,連君王都要排在天地親師之後,其餘人等就更加不在話下了。
軒公公倒也識趣,知道這是卓知遠在給自己臺階,也知道雖然說任何人在面對聖旨之時就如同面對皇上本人,理應下跪。但是通玄界嚴格說來,並不算大胤皇朝真正的轄管。因而許多修禪之人是不肯向君王下跪的。卓知遠能說出自己大孝在身不便全禮,就已經算的上是在做讓步了。軒公公能做到皇宮之中奏事處的主管,當然也不是白混的,而且雖然說不知道卓知遠究竟是什麼人,皇上的旨意也只是宣召卓知遠進宮面聖,但是一介布衣,能住在月仲奕的太師府上,並且從未經過禮部的演禮,皇上就能親自下詔讓其進宮面聖,而且地點還是在御書房。而並非金鑑殿,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再加上軒公公本身也是修禪之人,卓知遠剛纔釋放的威壓,少說也是第六層意識以上的修持才能達到,軒”何懷能不明白。衆卓知污熱怕將被堂上委以重任。其然有數不清的背景支撐,他又怎麼可能不借坡下驢呢?
“既然是大孝在身,卓公子不必多禮。躬身聽宣便是。”
軒公公一句話,也讓陳一新和孟雲高徹底放下心來。他二人畢竟已經是受過宣召的大臣,也擔心卓知遠因此而得罪什麼人,縱然通玄界的人不給皇上下跪,多數也不會受到苛責。但是卻難免讓底下人惦記。
現在軒公公語氣之間,卻是似乎並不爲意的樣子,二人自然不去擔心,到了他們二人的這份修持,若是軒公公乃是表裡不一,他們總是能感覺的出來。
卓知遠也不多言,微微頜。素手躬身側立一旁,而軒公公則從旁邊小太監高託的盤中,將黃色的聖旨拿了起來。
見軒公公拿起了聖旨,陳一新和孟雲高便也跪下身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現在既然是朝中大臣,就暫時的放棄掉自己通玄界修禪之人的身份,以人臣自居。太師府中其餘的僕從,自然更是跪倒了一片。
“布衣卓知遠聽宣!”軒公公一聲高喊,衆人連忙低下頭去。卓知遠也稍稍低,等着軒公公宣讀聖旨。
“大胤天朝,皇帝制曰:着令布衣卓知遠即刻進宮見駕,不得延誤。欽此。”
這聖旨之上倒是簡單,真正的內容就只有一句話,讓卓知遠立刻進宮面聖,倒是讓陳一新和孟雲高大吃了一驚。
卓知遠擡起頭幕。口中稱道:“草民接旨。”說罷,雙手舉過頭頂。從軒公公手中將那聖旨接過。
軒公公宣道:“都起來吧!”衆人這才起身,早有下人準備了朱漆的托盤,遞到卓知遠的面前,卓知遠將手中的聖旨放在漆盤之上,下人舉在頭頂之上便下去了。
“卓公子,請隨咱家進宮吧。”
卓知遠點點頭:“有請公公帶路。”
陳一新和孟雲高對視了一眼。連忙一左一右擋在了二人身前,陳一新拱拱手笑道:“軒公公。皇上突然宣各知遠進宮,您知道不知道是什麼事兒?”
軒公公一笑:“就知道你們倆會要問。放心吧,皇上是讓卓公子去御書房,想必有事要託囑。至於是什麼事兒。咱家也不知道。不如二位將軍一同進宮自己問問皇上?”
“不不不,沒有宣召,我們哪敢輕易入宮啊。”孟雲高趕忙擺手說道。
卓知遠看了他們倆一眼,道:“放心吧。月太師閉關之前跟皇上提過的,肯定就是爲了這件事。估計皇上無論如何總得看看人,省的任命的時候不清不楚的。”
陳一新和孟雲高相互望望,也便再不多說什麼了。陳一新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遞到軒公公面前:“有勞軒公公了,這點兒銀子,幾位拿去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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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是慣倒了。人家跑來宣讀聖旨。打賞什麼的總得有吧,就算是送信的,都還有點兒賞銀呢,何況軒公公是奏事處的總管太監?
沒想到軒公公這次卻居然沒收,笑了笑推出去:“呵呵,二位將軍就別跟咱家來這俗套了,給幾兩銀子給小的們喝茶,咱家就不要了!”說罷,衝着卓知遠做了個請的手勢,陳一新也不堅持,將那幾張銀票塞到後頭的小太監手裡,看着卓知遠跟着軒公公離開了太師府。
府門之外早有車隊相迎。軒公公請卓知遠上車,他也並不推辭,徑直邁步上去,很快軒公公也上了車。放下布簾之後,馬車便緩緩前行起來。
一路且行,很快也便進了皇宮之中。馬車停下。軒公公笑道:“還有段兒路,得麻煩卓公子步行了。馬車再不能進去了。”
卓知遠點點頭,二人一前一後下了馬車,軒公公打了其餘的小太監。親自領着卓知遠穿過御花園,又走過兩道長廊,停在了御書房的門口。
舉手敲了敲門,軒公公高聲說道:“皇上,布衣卓知遠聽宣前來,請見皇上!”
卓知遠也順從的高聲接道:“草民卓知遠,前來見駕。”
內裡傳來一個聽不出太多特點的聲音:“進來吧!”
隨即,兩名小太監從御書房中打開了房門,卓知遠擡眼觀瞧,御書房中端坐着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面容清癮。耳大口闊,倒是天生帝王之姿。一身金黃色的龍袍,坐在龍書案之後。手裡舉着一本書,見到卓知遠。便將手中的書卷放下。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