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封端詳着一幅山水畫,空白處留有一句“天台四萬八千丈”,不禁感慨其巍峨。
將整個主廳遊蕩一遍後,崔封看到了許多不知名的盆栽、知曉了許多聞所未聞的詞人畫家,而後便覺得興趣索然,向着左邊那條甬道走去。
甬道盡頭,開有一扇窗戶,光亮透入,使得整個空間並不昏暗。
甬道能同時容納五個正常體型的人並肩通過,地上鋪着某種動物皮毛製成的毯子,兩旁則是一間間廂房。
崔封敲響第一間廂房的房門,無人響應。他伸手輕輕一推,門扇便毫無阻礙地被推開。
廂房內,擺設簡樸,但每一件傢俱都非常考究雅緻。崔封在房中轉悠了一陣,但見牀榻之上布衾簟枕亂糟糟一片,想來此房已是有人居住。
想到此處,崔封退出了這間廂房。
行至第二間房外,他這回並未出聲詢問,而是直接推門而入。門扇一開,一股馥郁之氣直灌入崔封的鼻孔。
只見房中的案几上,放着一疊疊特殊的紙張,一旁還立着一個筆架,其上架滿了長短不一、有粗有細的軟筆硬筆。
筆架前,還擺着足足九個硯臺,其中盛滿了五顏六色的漿液、粉末,看上去非常奇特。
崔封對這些器物一無所知,看不出什麼端倪。他只發現,房中的香味,就是由這些硯臺中的物質散發出來的。
走出房間,崔封再度向着第三間廂房走去。
不假思索地,崔封雙臂一伸,將第三間廂房的門扉推開。門扇一開,一陣煙霧便撲面而來。
房內濃煙滾滾,散不開化不去,這煙味讓崔封一陣目眩神離,不過,透過重重煙霧,他還是清晰地看到了,前方一張木椅上的盎然春意。
廂房內,煙霧繚繞,一張寬大的木椅上,正癱坐着一道衣衫不整的身影。兩隻光潔修長的玉腿高高翹起,優美的弧線與若隱若現的朦朧秘處,瞬間讓崔封血脈賁張。
地上落着一隻芒鞋,那人緊繃的腳趾上,則挑着另外一隻。
向前走了一步,那木椅上的人影,扭動了一下身軀,立時有多處春光乍泄。崔封這才發現,這道人影,纖長的指尖,夾着一個長條狀的東西。
“茄草煙?”崔封腦海中浮現出這三個字後,目光便又被那道人影胸前一隻蹦躂着的“玉兔”所吸引。
美豔妖嬈、眼如媚絲、袒胸露乳……
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崔封這才細細打量起眼前這個忘我的女子。
一頭凌亂的玄青色長髮,隨意地披散開來,垂落在其肩頭。單薄的衣衫寬鬆地籠在其身上,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外,有些至關重要之處,更是直接映入了崔封眼簾。
那女子吸了一口茄草煙,從雙鼻中呼出了兩道渾濁的煙霧。
眼前,那雙狐媚的眸子中,一道精芒掠過,崔封忽然間感到脊背生寒,腦海中的意亂情迷瞬間褪去。
好半晌,他才擠出一絲乾笑:“師……師姐,我不知道……你在這裡……”
那女子嬌笑一聲,發出了天籟般的嗓音,就像是一碗甘之如飴的迷魂湯,明面上惑力十足,可暗中,卻又透發着無盡的危險,讓人忍不住一親芳澤,卻又擔心玩火自焚。
“不知者無罪,師姐就饒你一次吧。”那女子起身,渾圓的臀部微微顫了顫,讓崔封的心臟也跟着顫了顫。
房中的煙霧緩緩散去,崔封終於將這女子的容貌看了個清晰。
那女子整了整衣衫,不少要緊處終於被遮蓋了起來,但胸前那兩座奇偉壯麗的山巒,依舊擠壓拱起了一條“鴻溝”,如何也無法掩住。
履着一雙芒鞋,那女子雙手抱於胸前,指尖夾着一根茄草煙,寬鬆的袍裳某些部位,被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撐得幾乎快要爆開。
而她雙目之中,媚態全無,有的只是無盡的慵懶。
崔封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正欲再次告罪,不料對方卻先開口笑道:“崔師弟,師姐我姓姬名嬋,是二長老許鈞的親傳弟子,師弟以後可要多來找師姐玩耍喲。師姐獨家秘方調配出來的茄草煙,比外面販賣的要美味多了。”
“呃……是……是啊,多謝師姐。”崔封結結巴巴,覺得眼前這女子根本難以捉摸。
按理來說,尋常女子若被人看到了隱秘之處,必定會氣惱羞怒一陣。可眼前這女子,不僅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反而還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崔封原以爲會有一場狂風暴雨,誰知卻是一派風平浪靜的景象。
忽地,姬嬋身子一動,從崔封身後將他猛地摟住。崔封瞬間感覺到兩團軟綿綿的東西壓在身後,令他全身一下子酥麻了起來。
尤其是……那兩團柔軟中,還蘊藏着兩粒珍珠一般的東西,在其脊背上來回滾動。
“崔師弟,你可真是人小鬼大。”姬嬋輕笑一聲,讓崔封猛地回過神來。只見姬嬋正好整以暇地站在自己身前,哪裡挪動過分毫。
崔封面紅耳赤,瞬間無地自容起來。
看來,方纔的觸感,完全是自己幻想出來的。而自己之所以會這樣,十成是眼前這姬嬋的手段。
“師弟莫要動氣哦,師姐可沒有惡意。”姬嬋吐氣如蘭,笑道。
崔封現在不敢再有半點疏忽,死死地以神識據守心神。眼前這女子,果真危險之極!不經意間便能直接令人產生幻象,若是在廝殺中,只怕自己早就是一具冰涼的屍體了。
姬嬋嘴角挑起,鬆散的領口自肩頭滑落。
崔封頓時感覺自己小腹再度升騰起了一團邪火,他不敢再久留下去,連忙告辭,狼狽地奪門而去。
崔封離去後,姬嬋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面露凝重之色,輕聲自語道:“吸了我這特製茄草煙中的煙霧,還能不喪失理智,朝着我撲過來……神識很強大嘛……”說着,她彷彿想到了什麼,臉上頓時綻放出一抹亢奮的神情。
甬道盡頭,崔封趴在窗櫺之上,大口地呼吸着窗外清新的空氣。好一陣子後,他才恢復過來。
他現在終於明白,江芸、西世晴等人得到的佼人之稱,爲何要在“佼人”二字前,加上一個“內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