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局長的支持下,浪秦的建築隊順利地承包到了工程。
雖然浪秦曾承諾工程白乾,利潤爲零,但經商業局黨委班子討論,還是給他們加了百分之十的預算,並且是先撥款後施工。道理很簡單,投標的價格太低,招標單位不一定敢接,價格太低,也就意味着工程質量很難保證。儘管加了百分之十的預算,仍比商業局預算的要低,而且對浪秦他們也是個激勵,所以,最終仍是個雙贏的結果。
拿到了承包合同,浪秦欣喜若狂,一邊叫人去召集隊伍,一邊嚷嚷着下館子慶祝慶祝。
一個路邊的大排擋,浪秦豪興大發,要了許多啤酒,慷慨陳詞地向大家做着承諾,激情洋溢地描繪着他們的未來,神情充滿着自信,舉手投足間光芒四射,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感染到了他的魅力。
酒過半晌,浪秦一把摟住申帥,真誠地說:“謝謝你,沒有你的幫助,我們不可能拿到合同,感謝上天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把你派了過來,你就是我的一員福將,以後就跟着哥幹,哥不會虧待你的。”
“小子,別忘了你的使命,趕快要點路費好乾正事...”
“你小子已經耽誤好幾天的時間了,再不上路,我就天天在你耳邊嘮叨...”
“你也算對得起浪秦了,他比你強多了,不用你再幫忙了,趕緊辦我們的事吧...”
衆鬼們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敲打着申帥。
申帥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好像要趕走蒼蠅似的,然後對浪秦說:“謝謝浪頭這麼看得起我,但是,我還有一些很重要的事要辦,恐怕不能跟着你了。”
浪秦愣住了,遲疑地說:“跟着我一起創業不好嗎?我們現在是困難,但苦日子總會過去的,再說,我身邊也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幫手。”
“正如你承諾讓鄉親們過上好日子一樣,我也承諾了要幫別人完成一些事情,咱們相處時間雖短,但我從你身上學到不少東西,其一條就是重信諾、肯擔當,正是這些品質,讓我堅定了我的目標。”申帥答道。
沉默了一下,浪秦重重拍了一下申帥,說:“好,我沒看錯你,既然你要走,我不攔你,什麼時候想回來,我們隨時歡迎你。還有,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咱倆拜個把子如何,以後咱們以兄弟相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求之不得。”申帥高興地說。
其他人也很高興,紛紛舉杯慶賀,一時間,大排擋歡聲笑語,猜枚行令,一派熱鬧景象。
申帥此刻卻突然想起兩件奇怪的事來,一是自己說話流利了,二是以前不管誰和自己在一起都會粘點黴運,但浪秦好像是個例外,不但沒有倒黴,反而因自己而了標......。
正想着,“吱...”的一聲,一輛美洲豹x19越野車停在了路邊,然後下來一人,身着一羅漢衫,腳踏一人字拖,寸頭肥臉,身型彪悍,左手腕一金鍊,右手腕一金錶,脖子上還掛了條手指粗的金項鍊,一看就是個絕對強勢的人物,下車後也不鎖車門,頭也不回,大搖大擺地朝浪秦他們走去。
“恭喜,恭喜,恭喜浪老闆拿到了商業局的合同啊,哈哈,可能大家對我不太熟悉,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茅軍,兄弟不才,經營了一家建材市場,得知浪老闆有了大生意,一來是討杯酒喝,二來是想與你們合作,共同發財,哈哈...”來者大咧咧地拱着手說。
此人正是壟斷建材市場的市霸,茅家的掌舵人茅軍,號稱l州樓霸。他敢一個人來,還肆無忌憚地要和浪秦他們合作,足見此人的氣焰有多囂張。
“啊,原來是茅老闆,酒有的是,管夠,但我們建築隊是個小廟,拜不起大佛,怎敢勞茅老闆青睞。這次的工程您也知道,我們沒什麼錢賺,圖的就是一個站住腳,所以,我們不敢高攀,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茅老闆見諒。”浪秦不卑不亢地說。
“這麼說,浪老弟是不打算給面子嘍。”茅軍眼裡閃過一絲毒光。
“請茅老闆見諒。”浪秦說道。
“很好,很好,哈哈......”茅軍大笑着上了車,美洲豹一聲怒吼飛馳而去。
大排擋一片安靜,突如其來的插曲敗壞了酒興,大家再沒了興致,結了帳沉默地離開了。
申帥懊悔的直想扇自己耳光,真是烏鴉嘴,想什麼來什麼。
走在路上,申帥對浪秦說:“他們會不會報復我們?”
“這夥人明着是生意人,暗地裡卻形成了黑社會,我們現在就是他們嘴裡的一塊肉,不是吃不吃的問題,是肯定吃的結果,我想,說不定今晚他們就會來報復。”浪秦冷靜地分析道。
“你打算怎麼辦?”
“絕不能屈服,面對黑勢力,你一旦示弱,他們就會永遠騎到你頭上,那麼你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最好的辦法就是,他狠,你更狠,反正赤腳的不怕穿鞋的。”浪秦狠狠說道。
兩人在路上商量着對策,回到住處,立即安排人佈置了房間,做好應敵準備,然後,重新找了個大房租了下來。
夜幕降臨。
浪秦帶着工人們埋伏在住處外,靜靜地等待茅家的人來報復。
果然,深夜二時,郊區外的村落裡影影綽綽來了一夥人,手裡都提着棍狀物,鬼鬼祟祟地靠近了他們的住處。
一個人輕輕地推了一下門,門沒關,那人朝後面招了招手,一羣人猛地就衝進了房間。
房間裡有一排大通鋪,蓋了十幾條破毯子,好像一羣人正在酣睡。這幫人進了房間,二話不說,掄起木棒就朝毯子上砸去。
“沒人...”
“啊...什麼東西...”
“阿嚏...是辣椒麪...”
通鋪上當然沒人,但每個毯子上都有一根繩連在天花板,天花板上鋪了一層牛皮紙,紙上又鋪了一層辣椒麪,那夥人用木棒一打毯子,毯子扯動繩子,繩子把紙扯破,上面的辣椒麪全都灑了下來。其的一根繩子還連着吊扇開關,吊扇急地轉着,一時間,屋裡的辣椒麪飛舞起來。
“咣噹。”門突然被人從外面給反鎖上了。
“咳、咳、阿嚏、阿嚏...”
屋內的燈管也被取走了,一夥人看也看不見,你踩我,我撞你的,一睜眼就有辣椒麪飛進去,一張嘴也有辣椒麪進去,只聽得房間裡狼嚎鬼叫、哭爹罵孃的。
所有的人都拼命地往門口衝,無奈門被反鎖,於是,紛紛拿起木棒把窗戶砸爛,趕緊從窗戶處跳出去。
“啊......”
一陣更悽慘的叫聲在寂靜的夜空響起,隨即,村落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狗叫聲。
原來,浪秦他們在窗戶下安裝了一排結實的釘板,上面都是射釘槍用的釘子,人踩上去至少幾個月都別想好好走路,這一下就讓茅家的十多人失去了戰鬥力。
這還沒完,那夥人剛一瘸一拐地站起來,浪秦他們又拿着棍棒大聲叫喊着衝了過來,這一下,差點把那夥人的膽給嚇破了,顧不上腳的傷口,沒頭沒腦地朝村外逃去。
浪秦笑了笑,帶着一幫人走了。
村裡的一羣狗狂叫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