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幫美女洗澡確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至少到現在爲止,申帥的神經依舊是緊繃着,直到走出房間外,他才長長的喘了口氣,放鬆了下來。
過了十幾分鍾,慕容才裝作醒來睜開了眼睛,假意地哼了一聲。
申帥一直在旁邊守着,見慕容醒來,高興地說:“慕容,感覺好點了沒有?”
“啊,我這是在哪裡?發生了什麼事?”慕容裝模作樣地問道。
“啊,謝天謝地,你可算醒了,嚇死我了,咱們脫險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申帥激動的語無倫次。
這時,老農的女兒過來叫他們用午飯,二人這才恢復了正常,起身到了堂屋坐下。
“娃娃的病就好啦,看來茶水煮豆漿還挺管用的,好的很,好的很嘛。”馬大伯高興地說。
“慕容,咱們是碰上好人了,如果沒有馬大伯忙前忙後的,你可真的就危險了。”申帥對着慕容說。
“謝謝馬大伯,給您添麻煩了,您是我的恩人,我沒什麼表示的,這裡有張卡,密碼是6個6,您拿着。”慕容說着朝馬大伯鞠了一躬,然後雙手將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
馬大伯忙站起來推辭道:“你個娃娃這是弄啥嘛,萬能的真主說過,正義是信真主,信末日,信天神,信天經,信先知,並將所愛的財產施濟旅客,這都是真主的教誨,你娃娃如果再這樣,額就生氣了。”
馬大伯一副激動的樣子,彷彿慕容對他說了侮辱的話,怒眼皺眉的,顯得十分生氣。
慕容和申帥趕緊道歉,這才讓馬大伯稍稍消了點氣。
大概是社會的現實和醜惡讓申帥經歷的太多,對於馬大伯這樣貧窮但樂善好施又不求回報的人見的太少,心不免感深肺腑,唏噓不已。
面片端了上來,和浪秦他們做的一樣,不同的是多了一碗黃豆湯,上面還飄着幾滴油花。
孩子們坐在桌子前,早已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眼巴巴地盯着面片,左手扶着碗,右手裡抓着筷子,看上去就像好長時間沒吃過麪片似的。但大人不發話不敢吃,只好一邊盯着飯碗一邊瞅着父親,急不可耐地等待着父親發令。
“吃吧,沒甚好東西,你們遠道而來的客人就將就點。”老農客氣地說道。
“不錯,不錯,還有黃豆湯哎,以前我奶奶在世的時候經常給爺爺煮黃豆湯喝,我已經好多年都沒喝過這種湯了。”慕容喜悅地說。
直到這時,申帥才發現漏了一個問題,忙問道:“馬大伯,怎麼沒見大娘呢?”
“唉,在牀上躺着呢?”馬老伯嘆了口氣。
“怎麼了?大娘病了嗎?”慕容關切地問。
“唉,都是窮人的命,年輕時你大娘過於操勞,得了脊柱關節病,當時沒怎麼在意,以爲挺挺就過去了,沒想到兩年前突然就癱瘓了,後來到醫院一檢查才知道,她是神經肌肉病變引起的風溼病才導致的癱瘓。最後,額們就領着她去各大醫院治療,祖屋也變賣了,錢也花完了,病還是沒治好,額們就只好搬到了山上,在這湊合着渡日子。”馬大伯徐徐道來,語氣充滿了對生活的無奈。
申帥一聽,突然想起“毒王”說過花花蚰蚶和殺波蟻是治療風溼病的神藥,就接着馬大伯的話說:“我可以幫大娘看看嗎。?”
“你年紀輕輕的會看病?”馬大伯疑惑地說。
“看病我倒不會,但正好我包裡有一種治療風溼病的材料,聽說效果很好,不妨一試。”申帥坦誠地說。
“甚麼東西?”
“螞蟻。”
慕容奇怪地看了看申帥,沒有出聲,她已經多次領教了申帥的神奇,說不定他是真有什麼好的辦法。
但馬大伯也沒有做聲。
“伊斯蘭飲食禁忌吃螞蟻嗎?”慕容插話道。
“飲食沒禁忌,但我們回.民不傷螞蟻。”馬大伯說。
慕容知道揹包內有一袋死的殺波蟻,就說:“是人的命重要,還是螞蟻的命重要,再說大娘吃的是死螞蟻,又不是你們所傷,我想真主得知也會寬恕你們的。”
馬大伯沉默了一會,終於說道:“反正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就依你們,吃完飯給你大娘看看。”
這頓飯大家都吃的很香,孩子們是很久沒吃到好東西才吃的香,申帥二人是餓了才吃的香,看着大家開心的吃相,馬大伯滿臉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吃完飯,申帥按“毒王”的吩咐將尼氏殺波蟻洗乾淨,然後放在鍋裡油炸,估計馬大伯家很少油炸東西,見申帥倒了那麼多的豆油,馬大伯的臉抽搐了一下,但什麼也沒說,低着走出了門,任由申帥自己折騰去了。
申帥按“廚王”的吩咐炸好螞蟻,一股香氣頓時撲鼻而來,二個男孩被引誘的垂涎欲滴,被姐姐一巴掌給打了出去。
但馬大伯並沒有讓申帥進內室,接過炸好的螞蟻說:“額進去給你大娘吃就行了。”
“吃螞蟻只是治療的一部分,還要給大娘鍼灸才行。”申帥說道。
“還要鍼灸?你還帶着針?”馬大伯問道。
“是用一種動物的刺進行鍼灸,就和用蜜蜂的刺進行蜂灸一樣。”申帥按“毒王”教的方法解釋道。
申帥的話說完,馬大伯又沉默了。
“我們伊斯蘭教規定,女的不可外人面前暴露羞體。”馬大伯的女兒馬合瑪悄悄地對申帥說。
唉,這伊斯蘭的規矩太多了。申帥心裡想着,迅思考着解決的辦法。
“刺灸主要是扎穴位,你把要刺的穴位在一個男孩的身上畫出來,然後讓馬大伯照着刺馬大娘不就行了。”慕容在旁邊說道。
這個辦法好,申帥徵得馬大伯的同意,在不知是叫馬合麻還是叫馬哈馬的男孩身上畫了起來,然後拿出幾個死的花花蚰蚶教馬大伯怎麼使用。
馬大伯進去後,久久沒有出來,這讓申帥心裡有點揣揣不安,他是真心的想爲馬大伯做點什麼,或者想回報馬家點什麼,但“毒王”教的方法到底有沒有用?他也沒底,萬一“毒王”又一次騙了他,萬一馬大娘再有個三長兩短,最後弄的別人救了你,你卻害了別人,一想到這,申帥就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就在申帥和慕容倍受煎熬的時候,從左邊的裡屋出來一位戴黑色蓋頭的年婦女,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瘦削的臉頰上,兩個顴骨像兩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裡,一看就是個久臥病牀不見太陽的病人。
馬大娘走到申帥二人面前,微笑着鞠了一躬,然後說:“謝謝你們的藥,額都覺得自己的病沒有救了,感謝萬能的真主把你們派了過來,醫好了額的病,安拉乎艾克拜熱。”
申帥和慕容慌忙地還禮,慕容的嘴快,搶着說:“是大伯先救了我的命,要謝也得是先謝你們,至於大娘的康復,我想這就是善有善報吧。”
馬大伯和孩子們也從裡屋走了出來,三個孩子的臉上燦爛的閃着淚花,馬大伯接上慕容的話說:“真主是全知敬畏者的,全能的真主已經說過,信道而且行善的人,絕不至於徒勞無酬...”
看着大家開心的樣子,申帥的眼淚也不可抑制地流了下來,他想起夢媽媽說過的話,“愛是付出,愛是給予”,今天的奇遇不正是愛的結果嗎?所謂的愛,並不是自私的佔有,更不是貪厭的索求,而是擁有一顆善良的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裡,爲別人帶去春風一般不計回報的愛心,既溫暖着他人,也溫暖了自己,種善因,得善果,這大概是“善有善報”最好的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