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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荀國,倒是有一個妙趣橫生的一個故事,是關於他們的開國皇帝的。
當年荀國的開國皇帝不過是一個販賣私鹽的小販兒,妻子卻是一個美嬌娘,一日皇帝出巡,恰恰就看上了這個美嬌娘。
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何況這開國皇帝他還是個男人呢?
是個男人就不能忍受妻子明明好好的在牆內呆着還有人非要把紅杏勾到外頭去。
他也知道自己的妻子無錯,可是他就有錯了麼?
分明是探到牆內的那隻鹹豬手更可惡啊!
於是這私鹽小販兒憤怒的將鹽往路邊一倒,換上了一堆兵器,吆喝了一堆兄弟,就往周圍的郡縣殺去了……
我不知該感嘆此兄神勇還是說他運氣尚佳,總而言之,他就推翻了前朝的統治,自己建立了一個新政權,然後抱着自己的老婆睡得香甜。
至於他以後有沒有過小老婆,不用問就知道——一定有嘛!
其實我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覺得他那妻子才真正的苦逼,你想想,一個弱女子揹負了天下這樣的兩個字,活得該會有多艱辛?
若是她的丈夫贏了,那她丈夫就會有一個好名聲:XXX爲了妻子能上場殺敵奪得江山獻給美人巴拉巴拉。
若是她的丈夫輸了,那她丈夫就會落下一個令人同情的印象:XXX爲了妻子居然上戰場殺敵,跟X朝對抗!簡直是吃飽了撐的!由此可見啊,這女子就是禍水啊禍水,沾不得!
所以,依我之見這女子纔是那段歷史裡頭最可憐的一個人。
她丈夫贏了,得到了江山與美人。但是這個美人二字,包含的可不止她一個。有人云: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或許她以後在無數的後浪衝擊下,早就死在了後宮的某處也無人知曉,或許她的丈夫利用完了她的時候會將她如棄敝履,反正是一雙破鞋了,更破一點也無所謂了。
一朝入後宮,禍水如東海。前塵皆如雪,良知似路人。
這是前話。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開國皇帝他的子孫很得力,他們將國家治理得不錯,總的而言,一切都是好的。
到了這一個皇帝時,情況就有了很大的轉變,明真皇帝年已五十,子嗣卻是不多了,只有六個公主和一個皇子。這個唯一的皇子,自然就成了皇帝的掌上明珠,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珍寶,至此,皇子只是驕縱了一點,文韜武略都不落下乘,可是讓皇帝憂心的是,這兒子有個癡病,年已弱冠卻不言娶妻之事……哪怕一個妾也好啊!
可是這位皇子他潔身自好,不光妾沒有,就連青樓也沒去過。
……
……
在這裡打探了一天,我和明遠好不容易纔找了一家客棧,“兩間客房。”我甚是疲倦的道。
掌櫃的諂媚道:“這位姑娘,你既是和這位公子一道來的,可是夫妻?”
我心中些許羞赧,正在思考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就被明遠握住了收。
明遠問:“怎麼的?”
掌櫃的繼續道:“公子您是不知道,這些日子裡來進度參加選秀的女子大大增加,於是,小店能住的客房都滿了,還有一個是內掌櫃的屋子,我見您二位氣度不凡,定是大富大貴之人,方纔斗膽騰了內人的屋子,二位權且住一晚……您二位意下如何?”
明遠皺眉與我對視一眼,然後問:“那掌櫃的,這臨近的別的客棧呢?”
掌櫃的道:“也都滿了。”
明遠還是有些遲疑,我卻毫不猶豫的道:“就辛苦掌櫃的了,找個小二帶我們去就行!”
然後在明遠貼身的錢袋裡掏出一錠銀子,掌櫃的找補了,我們跟着一個小二往內掌櫃的房間去了。
只是我沒想到,爲什麼內掌櫃還有專門的屋子?
她不應該和掌櫃的睡一起麼?
*
是夜。
我抱着被子有些羞赧的道:“明遠。你、你睡吧……”
他挑眉道:“你呢?”
我指着地上期期艾艾的講:“我我我睡地地上……”
他涼涼的看了一眼我懷裡抱着的被子,道:“若是我沒記錯……這間客房,似乎只有一牀被子,你說是麼?顏夕。”
我瞬間覺得渾身跟打了雞血似的看着他,眼光囧囧有神。
他輕笑道:“你站那麼遠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看着他笑的模樣又有些心動,的確你不會吃了我,可是我擔心我一個不慎吃了您啊!
他衝我招招手,我咬着脣移步過去,他看得好笑,乾脆將我攬了過去。我被他擁在懷中,有些嬌嗔意味的在他懷裡蹭。
他笑道:“可別蹭出火了,一會兒吃虧的,可是你。”
他那個“可是你”說的簡直千迴百轉,原本他的聲音就極有磁性,說出的話卻讓我渾身都軟了下來,我雙手環住他,仰頭笑道:“你不怕我吃你豆腐?”
他眼神幽深:“儘管吃。”
我突然又想到他以前曾對我說的“我的就是你的”,遂光明正大心滿意足的吃豆腐去了。
和明遠一起躺在客棧的一張牀上,他就在離我很近的一個地方,我一伸手就能觸到他的眉眼,這一刻,明遠,我很幸福。
*
先前,路少非就將幾個關乎這荀國未來的人的命格抄了一份與我們,我看了看,上面居然只有兩人的名字。
秦宇。秦天。
然而關於秦天秦宇更多的消息,卻半點沒寫,這是爲什麼呢?
我疑惑。秦宇是這荀國的皇子我是知道的,這秦天又是誰呢?
明遠從我手中抽走了那張字條,環住我:“別看了,好生睡覺。”
我有些睡不着,我對明遠道:“你讓我好好睡覺是不是因爲你吃醋了?”
他愣愣,然後笑開了去。
我想想更羞了,分明明遠這是關心我,我怎麼就……
罷罷罷,反正,在他面前丟臉都丟習慣了……
何況,他又不是別人。
我樂滋滋的想,又往他懷裡縮了幾分。
他略帶寵溺的笑笑:“方纔是誰信誓旦旦的說,要睡地上的?”
我打了個哈欠,埋在他懷裡又蹭了一下,含糊不清的說:“你?”
他輕輕捏了捏我臉上的嬰兒肥,道:“你個笨蛋丫頭。”
我嘟囔着:“笨蛋是用來寵的。”
他笑道:“對,笨蛋是用來寵的。”
聽完他的話,我似乎就安心了,倦意就涌了上來,快睡着的時候,我腦內靈感一閃,突然想到了一種東西,用它寫上的東西都是無色的,那種東西溶於水,寫在紙上時有會浮在水上,我們給它起了一個通俗的名字:“水墨。”這是一種神奇的墨水,當遇到你給它定義的那個人時,方纔能顯現出來……不過,混蛋路少非!這個時候用水墨抄寫命格,真的不是嫌我們時間太多麼!!!相逢是緣,如果沒有緣怎麼辦!不也是要我們去尋找的麼?只有一個名字,人海茫茫,叫我們如何去找一個名叫“秦天”的人!
*
次日裡,我牽着明遠去了一個茶樓聽戲,明遠天生一副淡然面癱臉,自然也說不了我什麼。於是,我樂得沒人反對。
走進茶樓的時候,一個老頭兒見有人來了,坐在一張椅子上,對着我們嘆了一句:“而今生意真不好做呀!”
我上前問道:“這位老師傅,您在這是……?”
他皺着一張老臉,有些不耐煩問道:“找誰啊!”
我見他雙腿都搭在一張桌子上,一個“咣噹”,原來是他的腿不小心撂到了驚堂木,他迅速的彈起來,極爲寶貝的將驚堂木撿起來捧在懷裡,就差沒摟着喚寶貝、心肝兒了。
見狀我掩口而笑道:“這位老先生,其實我二人不遠萬里前來,就是爲了聽一場您講的評書!”
老頭子聽聞,咧咧嘴,似乎再維持不住冰冰冷的面孔,然而又恐一笑起來失了身份,就硬邦邦的哼了一聲。我和明遠找個地兒坐下,老頭子很敬業的開始講了,之間他先是呷了一口茶,使勁兒一拍驚堂木:“昨兒,咱們說道那雪夜女俠救孤,今兒,咱們就來講講那女俠是個怎樣了不起的人物!”
正巧進來了一個白衣的公子哥兒,眉目如畫,手裡拿着一柄劍,見我在看他,衝我露齒一笑,看慣了明遠那種和煦又不失溫柔的笑,再看看他那種陽光到耀眼的笑,我差點兒不適應,硬生生的擠了一個微笑給他。他意見就要起身過來,或許是來搭訕的,我衝臺上那個講故事的老頭一努嘴,他方纔悻悻地坐下。
其實我讓他別過來的原因是……我明顯注意到了明遠對他的不善,要是他過來了,我可不能保證明遠會不會一個雷劈將人家劈成肉末末……
總而言之,這樣的明遠,其實也不錯。我捧着臉吃吃的笑了。
明遠敲我腦袋一下:“又想到什麼了。”
我斜他一眼,心裡明明樂開了花卻嘴硬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