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主角不死光環的原因, 也有可能是別的,夏合歡所不知道的原因,總之, 夏合歡是順利到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態度達到了目的地。
夏合歡沒敢貿然在幕天澤面前露面, 因爲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皇宮內院不應該是守衛森嚴, 怎麼像御書房這種地方外面居然沒有宮女太監守着?一路上就連半個太監都沒有, 這太奇怪了吧?
夏合歡眯起眼,在御書房門前停下腳步。
“進來!”
突然傳來幕天澤的聲音,驚得夏合歡心中咯噔一聲。
喂喂, 他不是皇帝,要這麼好的武功做什麼?夏合歡猶豫下, 在手心裡藏了包會使人四肢無力的迷藥, 還是低下頭, 小碎步推門進去。
夏合歡進去的時候,幕天澤正背對着她, 雙手負在身後,站在窗邊,仰望外面的一輪明月。夏合歡匆匆擡眸看了一眼,那散發着的無與倫比的王霸之氣,遠遠瞧着還真是有副帝王指點江山的模樣。
呸, 夏合歡在心裡暗暗唾棄一聲, 人模狗樣, 如果真是心有大志的賢德君王, 又怎麼可能會對她一個小小的弱女子出手?
“還不過來替朕寬衣, 愣着作甚!”幕天澤轉身就見在一個小宮女正低着頭,畏畏縮縮站在那裡, 心中生出幾分不耐,冷言道。
寬衣?夏合歡眼前一亮,應了聲,就要上前伸手去扒幕天澤的衣服。
看見那宮女冒失的舉動,幕天澤眼眸忽然一沉,繼而又若無其事伸開雙臂,好讓那宮女爲自己寬衣。
夏合歡的手剛摸上那龍袍上的衣帶,幕天澤突然暴起,一腳踢中夏合歡膝蓋,一手若鐵箍一樣死死攥住夏合歡的手腕,反手一擰,夏合歡撲通一聲單膝跪地,忍不住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快說什麼人派你來的,不說的話,我就殺了你。”
“啊!鬆手,鬆手,我沒惡意。”
“是你?”幕天澤聽出了夏合歡的聲音,微微眯起眼湊近了看,“你是怎麼混進來的,又有什麼企圖?”
“我說,我說就是了,你先鬆手。”夏合歡好似痛得無法忍耐一樣,雙手不安分的在幕天澤手裡擰來擰去,跳躍的火光下,似乎有細微的粉末從那指間掉落。
幕天澤並沒鬆手,只是放緩了力道,“是殷孽派你來的?不對,若是他,怎麼可能會讓你一個人單獨來?”
“怎麼不可能?”不知道爲什麼夏合歡被幕天澤最後那句話說的有些鼻子發酸。是不是離了把一切都替鋪平的殷孽,她就什麼都做不了?
“哼,依他的性子,他怎麼可能這麼做!”
幕天澤像是想起什麼,突然捏住夏合歡手腕的力道突然加重,警惕地四下掃視,好像生怕殷孽不着調會從哪裡出來一樣。
“你疑心病也太重了吧!我說了我一個人就是我一個人!你有完沒完!”
夏合歡讓幕天澤的話弄得心裡堵得慌兒,估計藥粉已經開始起效,也懶得同他繼續裝柔弱糾纏下去,直接蠻橫地掙脫開來。
“你!”幕天澤內力突然使不上勁,他一下子便明白過來,踉蹌着後退兩步,扶着書桌一手指着夏合歡叱道,“你下藥!”
“嘖嘖,知道吃虧還不知道長記性?忘了之前是怎麼被我給藥倒了?”夏合歡揉着手腕,挑眉說道。
“不可能……你什麼時候下的手?”
“在你廢話的時候,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反派炮灰最好不要隨意廢話嗎?”夏合歡隨手撈了個花瓶,果斷要將他砸暈,反正附近也沒人,有點動靜也不怕。
“你!”頭破血流的幕天澤怒目瞪着夏合歡,估計這是他當皇帝以來最狼狽的一回了?
“真是可惜了!”夏合歡沒想到幕天澤居然頑強的沒有暈倒反而因此清醒了些,夏合歡又信手拎了個體積比較大的估計這次砸下去,肯定能將對方砸暈的花瓶在手裡躍躍欲試。
幕天澤看着那個比他腦袋還大的花瓶,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你要做什麼,只要不要朕的命,朕都答應你。”
將要砸下來的花瓶停到了半空中,夏合歡狐疑地看着幕天澤,在思量這句話的可信度,“真的?”
“朕金口玉言,絕不反悔。”
“……那你脫衣服。”
“啊!”興許沒想到夏合歡的要求居然是這樣,幕天澤雙竟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脫?”見到幕天澤沒有反應,夏合歡威脅性地舉起手中半人高的花瓶。
“……朕脫!”幕天澤的嘴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好似受了極大的屈辱。
“早這麼做不就結了。”夏合歡笑眯眯地將花瓶放下,老是這麼舉着,她也會累的啊。
幕天澤沒出聲,可是燭火之下,夏合歡還是能看到對方解衣服的手有着微微抖動,不過是脫個衣服而已,用得着一種被惡霸調戲的良家婦女的樣子嗎?
幕天澤咬牙道:“好了。”
“繼續,你只是脫個外衣而已,我的意思是全部脫光。”
“你!”幕天澤那副表情赫得夏合歡緊張地嚥了口唾沫,她利落地舉起花瓶,大有你敢動手,我就砸你。
“士可殺不可辱!”幕天澤冷冷別過頭,大有你還是把我砸暈了的架勢。
夏合歡就不明白了,古代女子要保貞潔,不肯隨便讓人看了自己的身子很正常,可是作爲了一個大男人,他要不要這麼貞烈啊!
夏合歡果斷要隨他的意願,將他砸暈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點異樣。
“等等!”
夏合歡顧不得砸暈他,欺身而進,掠起他頸後的頭髮,硃紅色的虎頭胎記在燭火之下栩栩如生。“找到了。”
“叮——確認攻略對象王爺!請宿主再接再厲。”
泯然與衆、歸宿、殺?夏合歡心中翻騰不定,垂眸看着自己手裡的花瓶,現在幕天澤中了她的藥,手腳無力,要殺他簡直再沒那麼容易了。
可是……夏合歡懊惱地揉亂自己的頭髮,她下不了手,她不會殺人啊!且不說她跟着殷孽學的全部都是自保的手段,就算給她□□,夏合歡都不一定有這個膽子去殺人。
夏合歡氣呼呼瞪着幕天澤半天,在對方戒備目光,長嘆一聲,垂頭喪氣地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幕天澤越發看不懂自己對面的這個女人,跟殷孽一樣,想一出是一出,古里古怪。
“不會是牡丹吧?”想起殷孽曾經告訴過她的事情,夏合歡小心翼翼地問,“不行,不行,你們沒有好結果的。”
“誰是牡丹?”
“額,算了,當我沒說。”夏合歡連連擺手,“我說你很喜歡當皇帝嗎?”
夏合歡後半句'如果不當皇帝'還沒說出口,就發現對方的神色已經變了,得,她知道了,不用問了。
“也不知道當皇帝有什麼好的,你們這一個個的……”夏合歡小聲嘟囔着,完全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總不能買兇殺皇帝吧!
“哼!有什麼好的,一個傀儡皇帝自然是入不得你的眼。”
“傀儡皇帝?你背後的人是誰?”
“明知故問。”
“不會是殷孽吧?”夏合歡難以置信道,雖然系統也好,長寧也好,所有的人都跟她強調過師父很強大,師父是妖孽,師父無所不能,可是當她真的接觸到的時候,心裡涌起的除了驚訝,還有疑問。
是什麼?殷孽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會讓他覺得只有將整個皇朝,整個世界都握在手裡纔不會再受到傷害?
“除了他還有誰?還有誰能一步步蠶食空掉我精心佈下的所有棋局,將我的心血毀於一旦不說,居然還將勢力滲入朝堂之上,架空了我這個皇帝!還有誰!”幕天澤激動地甚至都沒說朕,夏合歡默默嘆了口氣,前世因果今生輪迴,這事情誰又說得清呢?
幕天澤好似全身力氣被抽光了一樣,依靠着書桌,“我,我也曾……將他當做舅舅,當做唯一的親人,可是他回報我的是什麼?是整個皇宮全被他掌握,是我在臥榻之上不得安眠,是將逆臣賊子放虎歸山,是肆意妄爲不講半分情誼!”
“那肯定是你曾經對不住他。”夏合歡淡定說道:“如果不是別人先觸到師父的底線,依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他是不可能去做多餘的事情。”
夏合歡是如此的堅定,堅定到以至於日後有一天得知真相的她,都有種想要回到過去將自己掐死的衝動。
“朕對不起他?”幕天澤低低笑出聲,“現在朕還有什麼對不住他的?朕每天都生活在惶恐之中,就是戲臺上那提線木偶,膽戰心驚。”
“你錯了,提線木偶是不會膽戰心驚的。如果師父真的只是需要一個傀儡,照你說的朝堂之上都被他控制了,皇宮裡也都是他的人,那他還留着你做什麼?直接殺了你,再隨便擁立一個小孩子,稱作是你的骨肉。豈不是比留着你這個不安分的傀儡更加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