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爲動作太大,青玄師兄手裡的水半拉子全倒元生師兄腿上了。
蘭元生兩腮一鼓,眼睛和眉毛全部都皺到了一塊,那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着實笑人。
抽了一張紙,我開口問道:“師兄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需要我去接你們嗎?”
“再過個幾天,期末考前一天我和元生師弟先回去,小矮子和沈叔叔一塊回去。”
“不要叫我小矮子!”
沈南梔抱着抱枕坐在後面沙發上,聽到青玄師兄叫他小矮子,抓着抱枕對着青玄師兄砸了過去。
上青玄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抱枕,對着沈南梔又給砸了回去:“你要是喜歡大矮子這個稱號,也不是不可以。”
“上青玄!”
沈南梔衝他叫了一句,直接衝了過來。
只聽到咚的一聲手機倒地,屏幕變成了霧濛濛的白色,手機後面也傳來了上青玄和沈南梔的掐架聲。
蘭元生將手機扶了起來,笑意盈盈的朝我道:“師妹,我跟你說,他倆天天打架,每次都誤傷我,我好可憐的。”
說着說着蘭元生委屈上了。
容扶文在鏡頭外面挪了挪,很自覺的離打架的兩個人遠了點。
“挺好的,免費看戲。”他手裡搓着牌津津有味的看着上青玄和沈南梔。
我一臉姨母笑的看着他們,多好,老話說:打是親罵是愛,愛得深沉用腳踹。
他倆打成這樣,說明感情好。
容扶文將頭看向了鏡頭,見我笑成這樣,他手指敲了一下屏幕:“你幹什麼,笑成這樣?”
被敲了一下,我收斂了笑意:“沒什麼,失禮了。”
拿着紙擋住了下半張臉,眼神卻沒從後面兩個人身上離開過。
這會兒青玄師兄已經騎到沈南梔的身上了,場面多少,有點躁動。
看着看着,我這嘴角的笑意忍不住的往上跑。
我也不想,可是我會亂想哎。
我笑的莫名其妙,容扶文和蘭元生兩張臉上寫滿了你沒事兒吧?
“喂,你傻笑什麼呢?”容扶文又敲了兩下屏幕。
蘭元生也將大腦袋湊了過來:“師妹,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怎麼臉紅成這樣?”
被兩人一問,我馬上回了神,立刻將餐巾紙蓋在了臉上:“我沒事,我,那個什麼有點熱,我等下開個空調就好了。”
“熱?好吧,空調打高點,別感冒了,這樣的天氣開暖風別開冷風。”
修道之人的耐寒能力比一般人高了不少,正常的溫度對於我們來說,其實只需要穿個不算太厚的保暖服就好。
當然並不是說體質多厲害,純粹是因爲強身健體,天天打架,身體熱量比較高。
我乖乖應聲:“好,師兄,我知道了。”
元生師兄聽着我的回答雙手撐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我;“師妹真乖,行,那你早點休息,不早了。”
我點頭,正要掛斷電話,容扶文忽然又來了一嘴:“對了,張坦和那幾個羅剎鬼你想怎麼辦?”
本來還挺溫馨的氣氛因爲容扶文的問題一下子變了。
我呲了一下牙,張坦和那幾個羅剎鬼的屍體還放在警局冰庫裡,雖然能放,但是也不能一直放着。
說着要下去找地府的麻煩,可那畢竟還是閻羅殿,我這麼下去也需要通文下誥才行。
“簡單,師妹,把屍體帶到道觀,讓師公帶着你親自送下去討說法!咱師公上面還有祖師爺呢,那張坦身爲陽間陰差不知道害了多少人,連羅剎鬼都帶的出來,說他底下沒人我都不信!”
上青玄壓着沈南梔,將半個身子露在了屏幕前。
蘭元生收回了手,有些忌憚道:“咱們之前在鬼市的時候五殿王還幫過咱們,這要是直接闖到地府,會不會不太合適?”
容扶文點着頭也在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
我下巴抵在膝蓋上,想了一下才道:“這個事情等到道觀再討論,先這麼着吧。”
三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至於沈南梔不摻和這腳事兒,自然也沒有說話的位置。
將雙腿從凳子上放下去,我纔開口道:“好了,我要睡覺了,你們也早點睡。”
“嗯,師妹早點休息。”蘭元生朝我揮着手。
容扶文趴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沈南梔叫了一聲,想起身跟我打招呼,結果被青玄師兄一個用勁兒直接又給壓下去了。
在電話掛斷的時候我還能聽見兩個人的吵架聲。
忍不住感嘆,感情真好。
掛斷了電話,正打算洗漱,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
我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師傅的!
抑制不住的高興,我點開了視頻通話。
剛點開,師傅那張大臉就出現在了畫面裡。
“師傅!”
我激動的叫了一嗓子。
師傅哎了一聲,一張臉直接貼到了屏幕上:“哎,小土,剛纔幹嘛呢,給你發消息沒回?”
師傅的臉色很好,最重要的是眉心多了一點金光。
修道之人眉心金光意味着大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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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之前看到容扶文的眉心一點紅一樣。
不過紅光和金光可差了許多。
紅光耀眼燦爛,最多表示這個人特別適合修道,是個好苗子。
可金光則代表修道小成行大運,道行自然也是沒的說。
師公的那一卦困龍得水,確實應卦了。
我往手機屏幕前湊,心情都好了很多:“我剛和青玄師兄元生師兄打完視頻電話,他倆過幾天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就和師兄們一塊回道觀。師傅,我跟你說,你們走後鋪子裡就剩我一個人了。我還和馬局褚懷御一塊找出了害人的蠱術師......”
師傅從樑開宇的酒店離開後就不見蹤影了,從那天到現在都已經快一個半月了,他總共就給我回了一條消息,就是那條安好,道觀見。
所以我有好多好多的話跟他說。
其實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都給他發了消息,可我真正再見到師傅的時候還是很想親口跟他說我碰到的所有事情。
坐在沙發上,我這一說就過去了好長時間。
師傅時不時的會問我怎麼處理的,用的什麼道法,或是什麼符咒。
本來說的好好的,可說到後面就變成了大型的考試現場。
一直聊了快一個半小時,師傅才滿意的點頭:“嗯,不錯,沒懈怠。”
我都開始打瞌睡了,手撐着下巴,睏倦倦的看着屏幕:“師傅,要不掛了吧...”
“這麼快?還沒聊完呢,再聊會兒。”
師傅超級精神,聽到我說要掛了,瞬間轉移了話題:“徐慧忽然消失肯定不是鬼遮眼,障眼法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也不大。你對她的懷疑是合理的,多注意一下她的周圍人,還有那個馮先生有點可疑,讓馬局上個心。”
他見我真的困的眼皮要打架了,輕聲啓脣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徐慧很有可能就藏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那個小區多注意一下,我是覺得她可能沒有離開小區。”
我聽着,本來是想點頭,結果因爲太困一腦袋直接磕桌上了。
咚的一聲,我腦瓜子嗡的一下,疼的差點沒起來。
這一聲太大,直接將手機屏幕那端的師傅嚇到了。
他擡着下巴,衝我叫道:“小土,咱師徒倆,沒必要行此大禮。”
我伸手揉着腦袋上有點鼓鼓的包,聲音迷糊道:“師傅,我們明天聊行不行,我真的好睏。”
他將一隻眼直接湊到了鏡頭底下打量我一下,這纔不太願意的點頭:“行吧,看你真的困的不行了,睡覺去吧。聽我的話,接下來的事情別管了,等青玄和元生到了,讓他倆去給馬局幫忙,你老老實實的考試。至於曲暢市,回道觀前去一躺看看。到時候有問題,給我發消息,我過去給你們支援。”
我已經困的眼皮拉下來了,師傅說的前半段我聽見了,後半段我只聽到嗡嗡嗡的聲音。
在一陣叮的視頻掛斷聲中,我解脫了!
將手機一丟,外套一脫,我連澡都沒洗就爬上牀睡覺了。
真的是被困到了,這一覺睡的格外的香,第二天早上生物鬧鐘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八點鐘了。
起牀洗澡從裡到外換了一遍我才穿上校服,揹着包往酒店下面去。
今早在酒店前臺沒看到葉經理,只有昨晚上夜班的前臺小姐姐,正頂着惺忪的嗓音跟我打招呼。
“辰小姐,早。”
睡了一宿,我現在精神頭特別好,朝着那小姐姐招手:“早,葉經理呢?”
那小姐姐收拾着機器,有一搭沒一搭的:“昨晚跟着我們值夜班,凌晨熬不住上樓睡覺去了,馬上八點,交接班,我也回去睡覺了。”
這小姐姐就是昨天第一個開口講八卦的女生。
她低着頭我看不見她的臉。
整理好了機器,她才擡頭對我笑道:“葉經理上去睡覺的時候跟我說,七點半的時候出去給你買早餐。我不知道你想吃什麼,就各自買了一點,在等候區那邊,你先去把早飯吃了再去上課。”
後天是期末考試第一天。
她手搭在前臺,朝着我笑。
我正要點頭說嗯的的時候,眼神裡卻看見了她那張臉上的血光!
才一個晚上,她的面相居然變成了短命相!
而且眉心之間血光炸出,是要喪命的面相啊!
我的笑容戛然而止,看着她,臉上全是陰沉。
此前說過,人面相上所展現出來的氣是會隨着一個人發生碰上的事情所改變的。
這個小姐姐臉上的血氣肯定也不是憑空來的。
見我笑容忽然頓住,她愣了一下擡手摸着自己的臉:“怎麼了?我是不是太憔悴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