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喝酒了嗎?
他說:“今天大年夜,高興嘛。你不喜歡我喝酒?那我不喝了,唉,但是你也不在乎的不是嗎?……羅言,你不是說過你喜歡我的嗎?那你怎麼都不給我打電話?你甚至連扣扣都不給我發了。你爲什麼要躲着我?……我……我……好幾次特定從你們班門口過,就是想見你,可是我都見不到。”
“羅言,你知道嗎?我感覺我快要瘋了。要瘋了,瘋了知不知道?……我心裡好難受好難受,我好幾次都想,把你……刪掉,扣扣刪了,電話刪了,再也不想理你了。可是,……我……捨不得,捨不得……呀。你怎麼就那麼狠心呢?你怎麼就不肯信我給我個機會?你怎麼……那麼鐵石心腸?”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好恨你,恨你的理智,恨你的絕情。羅言,我把你刪了吧……我不想這麼痛苦了。這算是,最後做的告別嗎?……刪了你的聯繫方式,是不是會好一些?我把你刪了,你……會難過嗎?”
“你說話……羅言,你說話……說說話吧……”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說什麼。他哽咽的聲音,讓我有種想告訴他我們在一起的衝動。可他沒給我多少思考得機會,聲音從電話那頭繼續傳來。
“早知道,你不如……什麼都不說。對不起什麼呢?不喜歡我?可你明明……明明承認過的。對不起什麼了?我……嗎?我又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不過是……是什麼呢?算了,都算了吧。……那就……算了好了。算了……羅言,算了……哈哈哈,算了,再見吧!再見……”
他喃喃細語,掛了電話,我再打過去,他就一直掛掉,後來,直接打不通了。那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這一次,許逸空可能是真的難過、失望極了。
我想着,既然電話打不通,那就上扣扣,給他發信息,把我原本的想法再說給他聽。可是,我找不到他了。他真的,連扣扣都刪了。扣扣不像現在的微信,只要有一方刪除,對方的列表裡,也會刪掉。
2013年二月,許逸空把我從他的生活裡踢出,一乾二淨。
後來,我試着找尋他的痕跡,才發現,他在我的扣扣空間裡,都沒有一條留言,而那時候我發過的說說,少之又少,他的評論也不多,翻遍了扣扣空間,就在幾條說說和好友訪客看到他的暱稱。可是,他都把我刪了,我再加,他也不會同意了吧。而且,他已經想放下了,我再去打擾,又算什麼呢?
開學初,我用了快三年的手機出了一些壞毛病,充不了電 電板壞了。我哥知道我統考成績以後,和我爸媽商量,既然手機壞了,就不再給我用手機。希望我最後一個學期好好學習,就算是靠着藝考分選擇學校,還是得把文化抓一抓,總不能落了空。
我哥說,他嘗過了生活的苦,不希望我那麼早就經歷,能多讀些,就多讀一些。腹中有書氣自華,多些知識,總不是壞事。
其實那時候我並不是很贊同他們的做法,甚至還鬧了幾天脾氣。我其實是在等,我以爲只要我用着手機,說不定有一天,他會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我倔強的說,就算用手機,我也能好好的去努力學習,憑以往的成績加上藝考,省內的二本,我是一定能上的。
我哥問我,如果分數線提高了呢?如果兩邊分數線都提高了,比以往任何一屆都高,那怎麼辦?
我也想過的,所以纔會泄氣不再堅持。。
後來,我哥回家,給我帶了一塊很好看的手錶,還有很多小點心。他給我解釋,說手機壞了,在修也用不了多久,而且智能機已經興起,按鍵的大姑娘用着不合適了。他還哄我說,如果我考上大學,他就給我換一個好一點的智能手機,還能打遊戲,比現在用的按鍵機強多了。說着還拿他的智能機給我體驗了一番。於是後來,我屈服在我哥的利誘下,同意最後一個學期不用手機,安安心心學習。週末的時候就回家拿生活費,實在回不了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他打錢給我就好。
於是高三的最後一個學期,我除了學習就是學習,課餘除了偶爾和方雪兒逛街,就是呆教室看書背書。
說來也是奇怪,惠城一中說大不大,明明就是隔壁樓。可從補課以來的那一個月,我竟連許逸空一面都沒見過。連課間操的時候,都沒看到他的身影。我記得以前課餘時間他很喜歡在走廊上和同學談笑,從我們班的外面一排窗口可以看到,那段時間,我的座位一直在靠窗的位置,每次我偷偷的回頭去看,有時以爲是我近視看不清還特意帶着眼鏡去看,可我就是沒看到他。
好幾次遇到季小天或者程睿,我都想問他們,可是我問不出口。
一個月以後考試,因爲上學期期末考沒參加,排名沒有,所有藝考生都排在最後一個教室考試。剛好那個教室挨着許逸空的班級,中間僅僅隔了一個樓梯口。
那一天,我踩着預備鈴去考場,在樓梯口和許逸空擦肩而過。他下樓,我上樓。他的旁邊,還有幾個他們班的同學。我跑太急,等他走後纔回過神,可他早已經消失在樓梯口的位置。
那之後有一天,遇到季小天,他問我,說他給我打過幾次電話,一直是關機的。
我告訴他,我手機壞了,最後這學期,沒用手機。如果有什麼比較急的事,直接到我們班找我,或者打個電話給姚笑笑,我們兩一個寢室,方便。
後來,他告訴我說,許逸空問他,和我聯繫過沒有,他說他有次找我,也是關機的。
我問他,許逸空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的?季小天說不知道,是有次他們在一起,他和程睿疑惑我怎麼關機,許逸空就隨口問了。
我和季小天說,如果下次他問起,你就告訴他我手機壞了,如果沒問,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