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的最末端沉澱了許許多多人人, 他們都烙在了你的心間上,有的是因爲感動,有的是因爲愧疚, 有的, 則是因爲愛。]
A市的夏天格外的任性, 不是狂下雨, 就是狂曬, 最嚴重的一次因爲連續下了一個星期的暴雨,整個A市都成了水上樂園,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幸運, 直到夏日過去,秋風吹起, 我也沒有被曬過一天太陽, 也沒有被淋到一滴雨。
夏末, 白晝依舊要比黑夜還要長,雖然沒有直接接收太陽的光和熱, 因爲沒安空調,屋裡依舊悶得厲害,我的電腦桌上嗡嗡轉着的搖擺頭是季浩然買來的,因爲前幾日他在這屋裡熱得實在受不了,今天直接弄來個電風扇, 宅宅趴在我的腳邊伸長了舌頭, 它看起來比我還熱。
我租住的那間屋子, 是一間不大的公寓, 可能是比較喜歡原來主人那種黑白灰的色調, 那些傢俱什麼的,我竟也沒有去換, 手指不停的敲動着鍵盤,只需要再來一章,我就可以結束那個故事。
我在某個知名的小說網站註冊了一個id,我的特長是碼字,缺點是隻會碼字,兩個月的時間我一共敲出了1225803個字符,總之呢季浩然笑我是碼字狂人,每每這個時候我就會翻個白眼衝他吼,老孃這叫專注,專注啊你懂不懂?!
茶几上,季浩然的電話一直在響個不停,我停止了敲動的手指頭有些心煩意亂,越是到了結局我就越是暴躁,我怕寫不出讓我滿意的結局。
皺皺眉頭,我終於受不了衝着廚房的方向大吼起來,季浩然,信不信老孃砸了你的移動電話機?
我的聲音大得震天,腳邊的宅宅爬了起來,它委屈的看着我嗚咽了幾聲,似乎在表達對我的不滿。
“你砸爛了我再買就是了。”季浩然繫着圍裙從廚房裡走出來,他邊走邊擦了擦手,拿起手機淡定的接起電話,整個過程他都不看我一眼。
我覺得有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上不去又下不來。
“卡文了吧?”季浩然掛了電話後白了我一眼,他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的,就像他的人一樣,他看着我頗有些認真的說:“卡了就先放一放,與其逼自己瞎寫,還不如等靈感來了再動筆。”
他說的有點道理,我有些同意的點了點頭。
說到季浩然我就不得不佩服他了,長得帥氣,會打遊戲,做飯一流,關鍵人家有房有車脾氣還好,做事穩妥,在他身邊我就有一種安定的感覺,可是我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我心裡像是缺個口,總是覺得空落落的。
我想,可能是因爲沒有足夠的安全感吧,因爲我一直想不通,像季浩然這麼優秀的男人,他怎麼就落到我手裡了呢。
天氣真是太熱了,熱得讓人心生煩躁,最後我還是接受了季浩然的提議,於是我關了電腦踢開椅子坐到了餐桌前,擼了袖子等着開飯。
我曾問過季浩然,問他是不是比較有受虐傾向,所以纔會喜歡我這種脾氣暴躁還捉摸不定的女孩,畢竟他只大了我五歲,25歲的他想啃什麼樣的草沒有呢?雖然我20歲的我還算是嫩草,可我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美味,也不可口。
那個時候季浩然就只是笑笑,然後回答我,有些人就像是酒,你喝過以後,就醉了,然後再有其他的美酒,你也不願意喝了。
唉,我只是想表示感嘆,情商高的人就是不一樣,說起情話來都是一套一套的。
季浩然依舊在忙碌,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間的愣神,我記得我和他是在遊戲裡認識的,我一直都想不通,一直都反對網戀的我居然還奔現了,想想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網戀其實沒什麼的,不過我這個人呢比較奇葩,特別實在吃飯的時候,喜歡用最大碗,也不管是不是吃不完,總是將它添得滿滿的,每每那時候季浩然就會特別鄙視我,老用什麼粒粒皆辛苦那些的字眼來教育我,我呢總是回一個白眼給他,反擊道,我吃不完的你不也都吃了?
有人說過,如果一個男的願意吃你剩下的東西,願意爲你爲你放下身段,願意花時間陪你,那他一定是愛你的。
可是愛,到底是什麼呢?
是甜蜜?
是負擔?
還是念念不能忘?
我撐着腦袋看着那忙碌的身影,我想問他,這種平淡卻又安穩的生活,算不算愛情呢?
“你老盯着我幹嘛?”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季浩然轉身白了我一眼。
“你的背影好看。”我難得沒有去嗆他。
聞言,像是料不到我會說出這麼麼矯情的話,季浩然動作停了一瞬,畢竟我和他在一起除了拌嘴還是拌嘴。
勺起勺又落,盤子裡堆滿了我最愛的爆炒螺肉,心裡像是綻放出了一朵花,我能想像到自己眉開眼笑的模樣。
我想,季浩然上輩子肯定欠了我什麼,所以這輩子他註定要來還債的。
可是那時候我不知道,這一場他苦心爲我編織的夢就要碎了,會碎得我連個影都尋不到。
“別光吃肉,吃菜!”季浩然往我碗裡夾了青菜,我有些不悅的把菜給他夾回去,言語有些粗暴。
我說:“老孃不喜歡吃素。”
“不喜歡吃也要吃,不能再挑食。”
我,“……”
“季浩然,我想出去走走。”
“嗯,終於想通了了,再不出去,你都要發黴了。”
我停下扒飯的動作看着對面的人,有些話到了嘴邊始終沒有說出來。
我想問他,我之前的抑鬱症和幻想症是不是還沒有治好,爲什麼最近我老是夢見一個叫路召的男孩子?
低着頭默默扒飯,每次提到過去的事季浩然就會陷入沉思,像是不願意我再去想那些不堪的過去。
曾經的我染上了毒品,總是會手腳抽搐,發冷發熱的,那一種被蟲子啃噬的感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更嚴重的是因爲吸食了毒品我換上了嚴重的抑鬱症和幻想症。
那時候我沒有被送出戒毒所,用季浩然的話說是因爲他不放心,可那時候的我發瘋,不配合治療,每次毒癮發作就像是一隻猛獸,也就是那個時候,我腦子裡老是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面孔,我甚至叫得出他們的名字,但他們卻不在我的生活裡,醫生說那是吸食毒品的後遺症,就是容易幻想。
後來,在各種痛苦中掙扎了半年後,我的毒癮終於被戒掉了,可是還有輕微抑鬱症和幻想症,所以我總是易暴易怒,甚至是不願意出門見人,就把自己關在這小小的地方悶頭寫稿子。
因爲真的沒事做,一閒下來我腦子裡就亂哄哄的,那些影子來來回回的在我腦子裡亂串,所以我只有碼字,不停不停的碼字。
再後來,我腦子裡再也沒有了那些影像,我就以爲我的抑鬱症和幻想症已經好了,我也不再需要季浩然每天都陪着我,晚上也不需要他留下來陪我。
我想,如果沒有季浩然,那我就會陷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永遠都掙不開,逃不掉。
我往嘴裡塞了一塊螺絲肉,我想,或許是最近因爲天氣太熱,所以一煩躁,那些老毛病又開始犯了,我想着,或許出門吹吹風也不錯,也許能平靜平靜,又或許,像季浩然說的那樣,或許放一放,那些靈感就涌現了呢?
傍晚時分,季浩然因爲有事要處理交待了我幾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他總是事情比較多,一天到黑電話總是閃個不停,說實話我覺得自己還是挺幸福的,因爲沒那麼多的人和事要應付。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對了,叫付出和回報往往都是成正比的,像季浩然那樣的提款機要付出的自然會更多。
我緩慢的跺着步子慢慢融入人海,我是有多久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了呢?算了算,差不多快有一年了。一年的時間裡,那些曾經低矮的平房已經被拆遷,不久之後就是拔地而起的高樓,就連公園裡那些娛樂設施都多了不少。
我慢慢的走着,細數週圍那些變化,宅宅跟着我,我停下的時候它會蹲坐在我腳邊,跟着我一起觀察經過身邊的那些面孔。
或興高采烈或愁眉不展的面孔,他們要麼形單影隻,要麼兩兩成對三五成羣,或是行色匆匆,亦或是閒情漫步。
看,這世界有那麼多的面孔,每一具皮囊都不相同,我可以從他們的表情猜想他們是不是開心,是不是難過,可我不知道自己猜的準不準,畢竟,表情那種東西也可以作假的呢。
看了許許多多的小說,感受過了不同的世故人情,有時候我就在想,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小說裡那種奮不顧身的愛,有那一種明知是飛蛾也要撲火的執着?
想着想着,我忽然就感覺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回頭,那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他有些不確定的問我,池貝,是你麼?
天旋地轉,彷彿有什麼東西猛的擊中了我後腦勺。
擡頭,眼前那張臉我好像在那裡見過,那麼熟悉,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轟的一下,我覺得腦袋有些疼的厲害,我幾乎是顫抖着問他,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他抓住我肩膀的手有些顫抖,眼底帶着絕望,他說,我是顧思辰哪,你不記得我了?那佳兒呢,你還記不記得佳兒?
他用力搖晃着我的肩膀,試圖喚醒我的記憶。
佳兒。
顧思辰。
我低着頭,也許是他晃得太過用力,我覺得腦袋突突的疼,這兩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呢?
好像是我曾經幻想過的人物,我想不起來了。
可是我的腦袋好痛,痛的我渾身都在冒着冷汗。
顧思辰還在死命的箍住我的肩頭,他越來越激動,那雙眼睛像是滲進了血,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他問我,池貝,佳兒沒死對不對,那些報道是假的對不對?
我一頭霧水的看着眼前的人。
報導?
什麼報導?
我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呢?
彼此僵持,一個激動無比,另一個卻是無動於衷的模樣,當然,無動於衷的,是我。
最終,顧思辰終於鬆開了我,我擡頭,靜靜的審視着他的臉,眼窩深陷,整張臉削瘦得厲害,本該是清秀充滿活力的少年卻是多了許多細碎的胡茬,一根根的豎在毛孔上,有些扎眼。
秋風輕輕拂過,它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順便吹散了那些因爲疼痛滲出來的熱汗,因爲蒸發吸熱,我瞬間哆嗦了起來。
我終於忍受不住,我覺得腦袋就要爆開了,我沉默着,我沒有辦法回答他的問題。
我覺出他的悲傷,卻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忽的,我的眼角瞥到了顧思辰手腕上的那根紅繩,腦子被炸開,那些模糊了的影像又在我腦海裡清晰起來,我拔腿就往回回跑,因爲顫抖得厲害,我花了好長時間纔將鑰匙插進孔裡,向右扭動,那扇鐵質的門被我打開了。
悉悉索索一陣,我終於從牀底下翻出了之前用過的手機,自從季浩然給我買了一部新手機後我就再也沒有用過。
充電,開機,我捧着電話的手一直抖個不停,就像是以前毒癮發作,我抖得渾身冒汗,什麼東西都拿不穩。
解鎖,劃屏,我有些失落,無論是信息還是電話薄都是乾乾淨淨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像是長舒了一口氣,我跌坐在了牀上。
或許,那個叫做顧思辰的傢伙只是我以前的某個同學,我不愛和同學說話,認不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手機的屏幕還亮着,忽然之間,我看到了屏幕上的菜單鍵,鬼使神差的,我又將手機拿了回來。
點擊了下,賬號和密碼都在,再點擊登錄,我等待着扣扣頁面的更新。
張技、米舒、洛飛飛、吳巧兒。
手指滑動,點開聯繫人列表,那些就像鬼魅一樣的名字出現在手機屏幕裡。
腿一軟,我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那隻手機也從我的手裡滑落,滾了幾下後,屏幕終是暗了下去。
記憶的洪水如猛獸般朝我襲來,所有堤壩全部崩塌。
我覺得胸腔被擠壓得厲害,呼吸也有些費力。
四肢百骸像是掉進了北冰洋,凍得我直哆嗦,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痛了了一刀,連呼吸我都覺得疼。
怎麼會是這樣的呢?
說好的幻想症呢,怎麼會真實得那麼可怕。
我緊緊的抱住自己,試圖讓自己蜷縮起來,那樣我會有安全感,我就能平靜下來,我就不會亂想了。
可是腦子裡的那些影像怎麼越來越清晰了呢?還在我腦海裡來來回回的串個不停。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努力找出某個接口,可是我忍不住去理清那些片段,去還原那些話語和表情。
哪裡是什麼幻想症呢,那明明就是我試圖藏起來的記憶啊!
所有的所有,像是醜陋的疤痕,在一瞬間被撕開,滴下了鮮紅色的血液。
石出水落,記憶完全被崩開,一切的一切都暴露在了空氣中。
一年前,應佳兒找到了我,她丟說要出參加一年一度的賭城盛會,然後給我一本筆記本要我交給路召,只是那一場盛會就像是鴻門宴,有去無回。
那一次的堵城盛會警方介入,那是轟動A市多年來規模最大的掃蕩活動,多年來根穩枝茂的地下走私團伙和黃賭毒,在那一次大掃蕩中土崩瓦解,而應佳兒被作爲人質死在了那場□□裡。
後來我才知道,佳兒的父親曾經是因爲吸毒欠下鉅款無力償,最後借了高利貸去賭博,最後被人打死在賭桌上,而應佳兒多年混跡各種賭場和□□不過是爲了給父親報仇,那些仇恨積在心底,後來她將所有的證據和罪犯的窩據點都給了我,可她最終,沒能等到顧思辰醒來。
這世間總是太過殘酷,太多的錯過,太多的人相愛,卻不能相守。
於是乎,有人選擇了將就,有人選擇了孤獨終老,我想,顧思辰會是後者。
我呢,估計也是後者。
我坐在窗邊,靜靜的等着夜幕降臨,等待着黑暗將夜晚吞噬,我腦子裡的那些聲音還在咋咋呼呼的。
吳巧兒聲線裡帶着得意,“那些我想要得到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少。”
是吧,那棟我曾叫做家的建築物,現在是她的家了,那些白色的鋼琴和漂亮的裙子,全部都是她的了。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池瑤是何種心情了。
原來,最後的贏家會是她呢,就是不知道死了兩個人的屋子,她住的是不是舒心?
可憐的吳阿姨,她居然捨得撒手丟下她的女兒不管,只是煤氣中毒事情真是太大意了。
和巧兒不同的是吳江,他總是哭哭啼啼的聲音,像個小孩子, “池貝姐,我不是故意瞞着你張技哥走私軍火的事情,他說我要是告訴你的話,他就不要我了。”
“貝姐,你不要怪技哥,他也是逼不得已,如果張技哥不去趟那些渾水,你就會被拖下水。”
“技哥說,他很愛池瑤姐,可他答應過要保護你,就不會食言,他要你好好的生活。”
吳江的話霎時讓我覺得空氣都凍結了,心臟猛的收縮,縮得我冒出了一頭的冷汗。
我聽見液體滴落的聲音,也感受到了那種空曠和虛無,可是張技,你到底在哪裡了?
風很輕,我微微的擡起頭,眼淚無聲的滑過。
總之無論是在地獄還是天堂,你都該滾出來把話給我說清楚了吧?
你到底,是有多少事是瞞着我的?
可是透過窗,我看到的不是張技人世紛繁,而是那些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面孔。
米舒神色哀傷,她的聲音裡帶着絕望,“爲什麼我喜歡的人,不只喜歡我的姐姐,還喜歡上了我最好的朋友呢?”
我腦子登時閃出路召的身影,我彷彿看到了那那黝黑的輪廓,還有那顆亮閃閃的耳釘,那淡淡的菸草味讓我着迷。
只是爲什麼,我會那麼的難受呢?
看吶,時光的海潮總是漲了又落,曾經在海里飄蕩的浮木,有些被衝到岸上,有些被海潮卷得更遠,可是,有些人,已經紮在了心底。
它生根發芽,然後深入骨髓,融入我的血液。
剛剛收緊的胸腔被進一步擠壓,那一整顆心臟就像是被人撕裂了。
只是,我不確定那是愛,還是其他的什麼?
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感受黑夜給我的包裹,其實我就特別想問路召:你演技怎麼會那麼那麼的好呢,我都不知道你是個臥底,不知道你在□□裡混跡了五年,混得你都快要記不得你還是不是那個你了。
可是路召啊,你做任務就做任務,都結束了,臥底生涯都要解放了了,你爲什麼要在最後關頭開槍打死顏楠呢?
明明,去參加那場宴會的人,比如寇然,比如林凱,又比如王甲五,他們是一個都逃不掉的。
還有啊,我不是故意說漏池瑤的,她雖然沒有去參加那場宴會,但她也沒逃脫下地獄的命,因爲注射了過多的嗎啡,死在了她那張純白色的大牀上了。
你看,這屋子,還是一點都沒有變的呢,還是你在時候的樣子。
最後,我想問你在哪裡呢?
在夢裡,我是不是可以翻過那些青磚白牆找到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就去找你。
你看,我吞了十幾片安眠藥,一定可以睡好久的。
還有,我最喜歡紅色了,所以你看,這滿地的紅色是不是特別的絢麗?
我慢慢的閉上眼睛,似乎還聞到了路召身上的菸草味,彷彿他就在這裡,沒有走遠。
我的身體輕飄飄的,在一個無人的空間飄蕩着。
是也太深太靜了麼,我努力的尋找着,去分辨着那些熟悉的聲音,只是那些聲音怎麼那麼尖銳刺耳?
我漫無目的的走着,眼前是純白色的世界,哪裡都一樣,又好像都不一樣,我不知道該往那裡走。
那些亂糟糟的聲音通過聲波鼓動着我的耳膜,那力量太大,我覺得內耳道像是被人用金屬器具捅破了,疼。
“池貝?”
迷迷糊糊間,我好像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那話語裡帶着認真。
他說,池貝,以後的以後,讓我來照顧你吧。
季浩然,是你麼?
感謝你爲我編織的這一場夢,很短,卻也很溫暖,可是天已經黑透了,另一個人正在等我入夢呢,無論他是不是他,他是哪個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還是那個他。
這一世,我已經醉得不醒人事了,再也沒有任何的解酒藥,可以解開那一場宿醉。
季浩然,你不要告訴全世界,如果有來生,我欠了你什麼,我會慢慢還的。
只是來生,你一定要早一步出現,一定要在張技和路召之前。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