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意睡的很熟,並不知道大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一路上,花曼微都出於極度興奮的狀態,竟然也開始對懷裡的孩子歡喜起來。
也許,這孩子真的是她與陸哥哥之間的紐帶。
陸開誠就顯得沒有這麼開心了,他很平靜,路上也沒有過多的言語。
到了久違的別墅,她抱着孩子歡歡喜喜蹭的一下下了車,陸開誠跟在她身後。
房子裡的一切都一如既往,唯一的變化就是傢俱商落了些灰塵,顯得有些髒亂。
陸開誠找了保潔公司的保潔阿姨過來打掃,不一會兒,就又恢復成以前那般整潔乾淨。
他又專門找人打了個房間,作爲小天意的嬰兒房,裡面的玩具奶粉尿不溼一應俱全。
花曼微進了這房間,很驚喜,一張小小的嬰兒木牀很可愛,房間的四周還貼着幼兒貼紙,小魚小雞,一系列的兒童裝飾品,一眼看去,華麗又可愛,這一看就知道是陸哥哥花了不少心思設計的。
她有些受寵若驚,從來沒有想過陸哥哥會對他們母子這麼傷心,很意外。
同時,她也開始對自己曾經殺掉譚月月孩子的計劃表示敬佩,現在看來,她當初那麼做,的確是正確的。
小天意從上車前睡到到這個家都沒有醒,花曼微將他放在木牀裡,像是一個精緻的瓷娃娃一樣。
“陸哥哥,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她開心的挽住陸開誠的手腕,真的是高興極了。
陸開誠咧開嘴笑了笑,皮笑肉不笑,“你喜歡就好。”
他鬆開了她的手,進了廚房,爲她切了水果,各式各樣的水果。
“吃點吧,對傷口痊癒有好處。”
他將切好的水果放置在客廳桌上,這一舉動,害的花曼微直想哭,“陸哥哥,你怎麼會突然對我這麼好……”
她真的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陸開誠,他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陸開誠頓了頓,問,“現在身體好一點了吧?”
“好多了,傷口基本痊癒,但是……留下了一道醜陋的傷疤,陸哥哥,你……不會嫌棄我吧。”
她低垂眼眸,只剩悲傷。
這道疤,會在她的身上留一輩子的。
“不會。”陸開誠篤定的說,他不管她有沒有傷疤,也都只是在利用她而已,這一點,毋庸置疑。
花曼微的心安了一點,“你……要看看嗎?真的很醜的……”
說着,她的手就已經解開了衣釦,距離上一次出院已經半個月時間了,可這疤痕卻一點要褪去的跡象都沒有。
陸開誠原本站立的身體,突然間俯了下去,半蹲在花曼微的身前,與她的肩齊平。
花曼微原本要解開衣服的手被他捉住打下,隨後,他親自,淡定自若的爲她掀開了衣領。
只見她的柔軟上,包裹着一層厚厚的罩子,而那半層的罩,並不能將她的傷口全部遮掩住,半道黑色醒目的傷疤快要連到鎖骨,又長又深。
陸開誠的黑眸越來越緊。
這道疤真是醜陋的厲害。
“陸哥哥,你是不是開始嫌棄我了……”
見陸開誠緊緊盯着她的胸口,花曼微的心沉了下去,失落感一陣一陣涌來。
在她看來,陸開誠這幅摸樣,就是嫌棄她了,她有自知之明的。
“沒有。”
陸開誠終於在她身上收回了目光,也沒有刻意去看整條傷疤,他吸了口氣,接着說,“恐怕再高的醫療科技都沒有辦法去掉這道疤了。”
花曼微將衣服穿好,越來越失落,“是的,這是譚月月留在我身上的印記,所以我纔會這般恨她,我說過的,我要她爲這付出代價,陸哥哥,你覺得呢?覺得我的所思所想是正確的嗎?”
她又怎會不知道陸開誠與譚月月之間亂七八糟的事情,更何況兩人之間曾經還有個孩子,她放不下心來,也許陸哥哥還愛着譚月月也不一定。
“嗯
,你怎麼想就怎麼做吧,她的確,犯了大錯。”
花曼微沒有想到陸開誠會突然這麼說,這句話,更像是他的保證,了斷了與譚月月之間的以前,兩人再也不會有聯繫,是死是活也與他沒有關係。
“真的嗎?”
“嗯。”
真是不知道陸哥哥這麼多天經歷了什麼,爲什麼態度會三百六十度,突然來個大轉彎?
不過,她真的好喜歡這樣子的陸哥哥,簡直是愛到了骨子裡。
陸開誠表現的像個十足的好丈夫,他沒有過多的情緒給花曼微,但是言聽計從,只要是她說的,他都同意。
當陸開誠看見嬰兒房裡熟睡的小天意時,心沉了沉,說不上來的抑鬱,一陣陣的刺痛,他也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可以難受到這種程度。
這間房,是他派人臨時收拾出來的。
這一切的設計也都是裝修公司的方案,他沒有插足一絲一毫,也沒有時間心情插足。
小天意的臉頰恢復了血色,看起來嫩嘟嘟的,看得出來,他的病情已經在逐漸康復。
而這孩子的長相,越看卻像花曼微,剛出生的那會兒,與陸開誠最相似。
陸開誠靜靜的看着小天意,不知爲什麼,突然就有種想要伸出手撫摸他的衝動,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嬰兒的皮膚白皙嫩滑,摸上去很軟,很有手感。
他纔剛一接觸到孩子的肌膚,就像是觸電一樣,下意識的將手擡開。
這是一種排斥,讓人難以理解的排斥。
看着看着,他竟然將面前的小天意看成了小回憶。
張牙舞爪的躺在小牀上,衝他咯咯的小手,不停的伸手要他抱抱,他不抱孩子就哭個不停……
直到這一刻,陸開誠纔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想念他的女兒……
雖然她出現的時間很短暫,消失的也很倉促,可是從頭至尾,那些親情是真的,小回憶讓他有了做父親的感覺,這也是他與譚月月之間的第一個孩子,他真的喜歡的不得了,可惜……
陸開誠不想再想下去,這一瞬間他的的確確有些懊惱。
牀上的小天意突然就開始哭個不停,哇哇哇的一聲大過一聲。
陸開誠被這聲音吵得煩悶極了,原本想要抱孩子的手也停了下來,他不耐煩的走出嬰兒房,大步出了別墅。
門“嘭”地一聲被用力甩上。
花曼微嚇壞了,不明白陸開誠爲什麼會突然發火,她急急忙忙的追出去,可是,門打開,哪裡還有陸開誠的影子?他早就已經驅車離開,速度快的驚人。
房子裡的小天意哭個不停,花曼微哄了好久才平息掉這惱人的哭喊。
她的心情也越來越複雜。
陸開誠的車在鬧市繞了好幾圈,最後停在了一家大型超市的停車場裡,他換了車,一輛很不起眼的寶來,車身是銀灰色的,因爲好久沒有洗的緣故,落了些灰塵,看起來破舊不堪,沒有人會對這樣一輛破車行注目禮,他肯定。
只要最後確定了沒有人跟蹤着他,陸開誠這纔將車駛入郊外,隱藏在一片樹林中的木屋裡。
好久不見了呢,也不知譚月月過的怎麼樣?他也真是該抽個時間好好看望看望她了呢。
車子在木屋的不遠處停了下來,他瀟灑的打開車門,邁着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穩健的走向那木屋。
木屋四周空蕩蕩的,並沒有人看守,然而實際上,那些人都在樹林裡暗地觀察着,一旦發生什麼異常,便會衝上來制止。
之所以隱藏起來,也是爲了防止這麼大的架勢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尤其是花振新的注意,到時候暴露了譚月月的行蹤,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吱呀一聲,他不緊不慢的推開木屋門。
裡面一切照舊,譚月月也依然照舊躺在那張大牀上。
他滿意的勾勾嘴角,將門關上。
“最近過的可還好?”他如是說着,明顯感覺到
牀上的小人身體顫抖了一下。
陸開誠笑意更深,走到牀邊,坐下,在昏暗的燈光下,靜靜的觀察着譚月月的臉龐,以及她的一舉一動。
看得出來,她很害怕,光是聽見他的聲音就是渾身一抖,如今,感受到他的靠近,就更是整個人害怕的縮進被子裡,連頭都不願意擡。
“我有這麼可怕?”他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還是沒有人應答他。
陸開誠乾脆一把扯掉譚月月身上的被子,他的力氣很大,一扯就扯了下來,他將被子一把扔在地上,邪魅的瞥了仍舊蜷縮着身子的譚月月。
嗯,好像是比前一段時間圓潤了點。
他的心情也因爲這一突然發現變得好了起來,去掉了幾分冰冷,“看來,這幾天過的還不錯。”
譚月月聽見他這麼說,不反駁,身上有些涼,她終於鼓起勇氣看了陸開誠一眼,話語似是祈求,“把被子還給我,我冷。”
陸開誠眉頭皺了下,又一次將地上的被子重新鋪蓋在她身上,“那就乖乖聽我的話,不准許忽略我的每一句話。”
他如此霸道的宣誓着他無邊無際的權利,譚月月只有嘆氣的份,卻沒有反抗的份。
她裹着被子,不敢再像之前一樣,縮成一個球。
“每天都有吃飯嗎?”
“嗯。”
“講講,這些天都做了什麼?”
他又接着問了一句。
“吃喝拉撒。”
譚月月不想說話了,她被他囚禁成這樣,房子裡又什麼都沒有,這些天,她能夠做什麼?除了吃飯就是睡覺,再不然就是上廁所,別的,就都是奢求。
陸開誠頷首表示滿意,“很好,我喜歡你每天做的事。”
只要她無事可做,他就會很滿意嗎?
這人是不是頭腦有病?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譚月月覺得自己真的快要瘋了,忍無可忍,她是人,活生生鮮活鮮活的一條人命,試問有那個人被別人囚禁了一兩個月還能咬牙堅持住?那就是個笑話,還是個冷笑話。
“想出去?”
陸開誠挑眉,並沒有肆意呵斥他,雖然他並不喜歡她每天嚷着要離開。
“嗯。”譚月月激動的點頭,她想啊,想的快要瘋了,這簡直就是她的畢生夢想,只有出去了,才能改變自己,纔有機會和可能與陸開誠抗衡到底,叫他生不如死。
“也不是不可以。”他欲擒故縱的停頓了下,邪魅的臉頰多了一絲嘲諷,“只要你再給我生個孩子。”
他的話如雷貫耳,響徹雲霄。
在譚月月的心頭赫然響起,驚天動地,她甚至懷疑剛剛自己聽錯了……
陸開誠竟然說,要她再給他生個孩子?
他究竟是什麼想的?他明明現在和花曼微有一個孩子的呀?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小回憶軟軟小小的身影,心底抽痛了下,她咬脣,不言不語,打算用沉默來拒絕他的要求。
想要她再給他生個孩子?啊呸,簡直是白日做夢?
“怎麼不說話?不願意嗎?”
陸開誠緊盯着譚月月的眼眸,笑的愈加放肆,惱人的譏諷看的譚月月眼睛一痛。
她忍了下來,仍舊不說話,有時候對付一個人,沉默纔是最好的武器。
陸開誠果然不淡定了,他冷笑着說,“既然不願意,那你就繼續呆在這吧,呆個十年八年,或者是半輩子也絕無問題。你首先要知道,我陸開誠有的是時間陪你耗着,你想玩什麼把戲,我都可以奉陪到底。”
這麼狠戾的話語,譚月月早已習慣,她無所謂的過耳即忘,根本不想與他玩傳說中的把戲,也不想在這裡呆個十年八年,更不想再爲他生個孩子。
小回憶的死,錯就錯在,她的父親是陸開誠這畜生。
她不說話,陸開誠也不逼她,直接換了個問題,“這麼多天沒見,有沒有想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