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文剛到白顯樓下就接到柴玉泉電話,他低咒一聲,立刻調轉車頭來到了陳修遠的公寓。
一看到沈清筠,他不由激動的抓住她的肩,嘆道,“你沒事就好!昨天可真是把我們都嚇死了!”
“對不起,還麻煩你去了香港。”沈清筠歉意道。
張凱文拍拍她的肩,意示沒事。兩人說了幾句,張凱文才徑直走走去側廳,大咧咧挨着柴玉泉身邊坐下。
“老白怎麼了?”
柴玉泉遞給他一杯香檳,搖搖頭,“還沒有消息。修遠應該快到鵬城了!”
張凱文將酒一飲而盡,輕輕嘆了一口氣,“自從來了深市,感覺自己遲早得過勞死!”
柴玉泉給他又倒了一杯酒,輕笑道,“難道不是應該得心臟病嗎?”
張凱文想了想,不由點點頭,“還真是!”
“放心吧。修遠去了鵬城,白家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會爲難老白的。”
“廢話,要你安慰我?如果不是他過去了,這酒我還喝得下去嗎?”張凱文握拳輕輕碰了一下柴玉泉的胸口,“不過你一個人當保鏢就行了,幹嘛非得我過來?”
“我有事得離開一下。修遠不放心把嫂子和張依留在家!”
“不放心?”張凱文挑挑眉,沉聲道,“事情能不能一次性說完?這麼賣關子的德行跟誰學的?”
“不是你就是老白咯!”柴玉泉與他碰碰杯,纔將陳修遠離開前的交待的事情說清楚,至於爲何白顯無法聯繫也一併說了出來。
張凱文沉吟了半響,才冷然道,“這事應該又跟那趙東脫不了關係!他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東方環保已經宣佈破產,他連別墅都被銀行收走了,竟然還能找到張依!”
“所以修遠才擔心。這世界上,一無所有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以前趙東因爲公司對修遠很是忌憚,如今,他勾結那李詢,兩個人不知道在圖謀什麼!”
“李詢是醫生從業資格證被吊銷了吧?這兩個人還真是蛇鼠一窩!嫂子她們應該還不知道吧?”
“嗯,修遠囑咐過別嚇到她們。再說,我們這幾個大男人是幹什麼的?就這種時候往前頂上去的啊!行了,我得跟幾個哥們聯繫聯繫,好久沒出來活動活動,只怕現在不少小年輕都不知道我這號人物了!”柴玉泉將酒一飲而盡,楚然站立。
張凱文擡腳輕輕踹了一下他的屁股,“靠,突然站起來差點把我酒都嚇潑了!去吧去吧,別騷包了!一個混混頭子,就值得你這麼得瑟?你都多大年紀了,還在意那些虛名!”
柴玉泉怒視他,“什麼虛名?當年不是我單槍匹馬跟別人幹架,你這條命都沒了!”
張凱文聳聳肩,無所謂的笑了笑,“是哦!說來我還當過你的小弟呢!柴老大,你說今日個砍誰?”
“滾吧你!就你那手無縛雞之力,頂多當個狗頭軍師給我出出餿主意!行了,不扯淡了。我先走了!那倆女人,你照顧吧!一個哭得我頭大,一個完全晚娘臉。這要擱夜魅,我早就煩了!”柴玉泉擺擺手,一臉無奈。
張凱文輕笑着搖頭,“你這個人啊,照顧也照顧了,交待也交待了!最後非得說些難聽的話!果然柴臭嘴!”
柴玉泉捏住他的肩,張凱文疼得直叫喚。
兩人玩笑之間,似乎回到當年年幼無知的青春叛逆期,笑得肆意。
“行了,等修遠把老白接回來,我們四個得好好喝一頓才行!昨晚到現在就沒睡個安穩覺!我的那些妹妹們看到我這麼憔悴,肯定得心疼死我!”
“你跟你那些妹妹在一起,不比現在看起來憔悴?老柴,悠着點!少年不知精、子貴,老來那什麼空流淚的啊!”
柴玉泉朝張凱文揮揮拳頭,可到底也忍不住笑出來。只有在這幾個人面前,他才能放鬆下來。
只希望白顯不要出什麼大問題。修遠,可一定要好好把那個臭小子帶回來!
張凱文率先走回客廳,卻不由愣了愣。
因爲張依和沈清筠正站在沙發前,兩人一臉緊張的看着側廳的方向,估計是被他剛纔的慘叫聲嚇到。
柴玉泉走出來看到張凱文愣在那邊,輕輕踢了踢他的屁股,“站這裡當電線杆呢!行了,嫂子,大肚婆,我先走了。凱文來換班給你們當奴才!隨便使喚啊!”
張凱文啐他一口,“滾吧你!”
柴玉泉笑了笑,才快步走了出去。電梯門閉上那一瞬,他痞笑的臉一下子森冷陰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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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筠看到柴玉泉離開,連忙對張凱文道,“你纔回深市吧?肚子餓不餓?家裡還有點粥,哦,對了,還有雞湯!我給你熱一熱吧!”
“行了,我自己來吧。這房子還是我給修遠挑的呢!”張凱文扶住她的肩,讓她坐回沙發,輕笑對兩人道,“你們倆坐下休息。放心,肯定沒事的!”
他說着就自顧自走進廚房,熟門熟路的打開燃氣竈,還真開始給自己加熱食物起來。
沈清筠看他這幅模樣,與張依對視一眼,都忍不住輕輕笑了笑。
“看他這樣,我覺得白顯肯定沒事!”
不知是不是張凱文天生有一種能讓人放鬆的特質,剛剛還十分不安的張依突然輕輕開了口。
她看着沈清筠,慢慢道,“剛剛柴玉泉坐這裡,我還很緊張。可看張凱文這樣,突然就覺得白顯一定沒什麼。不然...”
“不然他哪還吃得下去飯?!”沈清筠接着她的話輕聲道,她輕輕一笑,“你現在能放心了吧!一直苦着臉,我都擔心讓你寶寶也跟着你在哭呢!”
張依睨她一眼,哼道,“我纔沒有哭呢!我,我就是有點擔心。你還好意思說我呢,你臉色比我更難看!那個,清...”張依偷偷看了一眼在廚房忙碌的張凱文,朝沈清筠坐近了一點,輕聲道,“清筠,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昨晚發生什麼了嗎?”
沈清筠遲疑了一會兒,輕輕搖搖頭,“沒事。昨晚有點誤會。我只是看修遠受着傷,有點擔心他!”
“對哦,他怎麼傷了腦袋?”張依誇張道,“那可是價值多少的腦袋啊!如果撞傻了,多少人得家破人亡!”
“啊?”
沈清筠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什麼意思啊?”
張依捂嘴偷笑,“他如果撞傻了,陳氏集團沒了陳修遠這尊大神坐鎮,只怕就連深市,不,全國的經濟都有毀滅性的打擊!”
“他又不是比爾蓋茨,你能再誇張一點嗎?”沈清筠被張依誇張的模樣逗樂。
“呵呵,開個玩笑嘛。看你悶悶不樂的模樣,對我這個孕婦影響可是很大的!說實話,這段時間跟白顯一起住,我覺得自己改變了許多,開朗了也樂觀了。昨天見到李詢,你知道我的感覺嗎?”張依握住她的手,輕輕笑了笑,“什麼感覺都沒有,連恨都沒了!我曾經以爲我沒了他,我整個人就會毀了。可我覺得自己正越來越好。只是對不起白顯。伯母誤會那麼深...”
“你才說你變了。這絮絮叨叨愛自責的毛病怎麼就沒有改呢?”沈清筠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其實我何嘗不是。當年的事情,因爲遇到修遠,我總覺得似乎沒那麼難過了。不知道是新歡夠好還是時間夠久?”
“當然是因爲陳修遠這個新歡夠好夠給力啊!以後我如果能遇到這麼一個男人,不,只要有陳修遠一半好,我只怕做夢都要笑醒了!”張依挽住沈清筠的胳膊,笑咯咯的說道。
正好張凱文端着湯走出來,聞言調笑道,“難怪你現在在笑呢!”
“嗯?”
張凱文一本正經道,“在我眼裡,老白的魅力可比修遠大!知道我這麼瀟灑的性格是被誰影響的嗎?就是我們的白二少爺!”
張依瞪他一眼,“你別胡說了。我跟白顯.....只是朋友!”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張凱文聳聳肩,轉身回到廚房去拿碗。
張依看着沈清筠輕笑不語的模樣,不知爲何有幾分心虛,只是經過昨晚的事情,她哪裡還敢奢望跟白顯有什麼呢!
沈清筠也不點破她的心事,只接過張凱文遞來的碗,給他們一一盛好湯。
等到給自己盛的事情,沈清筠卻被那雞湯的味道薰得有些想吐。
她放下碗拍了拍胸口,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深呼吸起來。
“你怎麼了?”張依和張凱文同時注意到她的異狀,不由都放下碗筷皺眉看着她。
沈清筠擺擺手,剛想說話,可到底忍不住,連忙衝進衛生間開始嘔吐起來。
“蔓蔓!”
“嫂子!”
兩人異口同聲的着急道,張凱文比張依快一步動作,也衝進衛生間,看着沈清筠趴在馬桶旁嘔吐,連忙蹲下給她輕輕拍着背。而後到一步的張依站在門口看着沈清筠這幅模樣,眼睛不由睜大幾分。
她正懷着孕,自然懂得那反應....
難道?
張依被突然冒出來的念頭驚喜到,可卻搖搖頭,不應該啊。那個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