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你看我忙的,爲了照顧你姑姑,還沒有時間去看你,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李月梅走到夏暖面前,滿臉的關心之色。
對於李月梅這種突然的忽冷忽熱行爲,夏暖已經習慣,微笑道:“我沒事,媽不用擔心,婆婆把我照顧的很好。”
李月梅看着身邊儀態端莊,身上散發着她無法比擬貴氣的胡夢婷,心裡很是不舒服,明明胡夢婷比她年紀大,偏偏她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
“親家母,真是辛苦你了,把我女兒照顧的這麼好,有你們這麼好的一對公婆,我真的很替暖暖開心。”李月梅一臉假笑的道。
對於李月梅的人品和素養,胡夢婷也有所而聞,但愛屋及烏,雖然她不喜歡李月梅,但她是夏暖的母親,胡夢婷還是笑容溫和的和她點頭致意。
“親家母客氣了,你把養得這麼好,這麼善良又聰慧的女兒嫁給我陸家,是我們陸家的福氣,我當然會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胡夢婷這話說的沒有一點虛假,自從認可了夏暖,她確實是把夏暖當親女兒一樣對待的。
“媽,姑姑現在怎麼樣?”夏暖說着向病房裡走了幾步,來到夏錦的牀邊,見夏錦的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心跳平穩,也就放下心來。
陸振輝和胡夢婷也走了進去,胡夢婷打量了一下夏錦,笑道:“都說侄女像姑姑,你還別說,暖暖你和你姑姑的眉眼倒是挺像,振輝,你說呢?”
一旁的陸振輝在看到病牀上的夏錦時,身體忍不住猛得一僵,雙手緊握成拳,聽到胡夢婷的問話,有些結巴的道:“確,確實是有,有點像。”
夏建中聽到胡夢婷的話心裡有些心虛,怕他們細問,李月梅會露出破綻,笑道:“是啊,老話說的還是有道理的,侄女像姑姑,外甥女像舅,暖暖,我看你氣色不好,一定是沒有休息好,你姑姑這邊有我和你媽媽照顧着,你不用擔心,你快回去休息。”
“是啊,你不用擔心,我們這麼多人看着呢,沒事兒,你快回去休息,千萬別累着,你這個月份太累很容易早產的。”李月梅也附喝道。
夏暖本來就擔心因爲獻血孩子有事,被李月梅這一嚇唬,也就不敢多待。
“那好,姑姑就交給你們了,我明天一早過來看。”
夏暖的病房是上好的VIP病房,裡面有一間專門供陪夜家屬休息的房間,一回到病房,夏暖就讓公公婆婆回房休息,有什麼事情叫他們。
陸振輝和胡夢婷進休息室關上門後,胡夢婷關心的問:“振輝,你怎麼了?自從看到夏暖的姑姑,神情就有些不對勁,你認識她嗎?”
“不,不認識啊,我只是看到一個人那麼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裡有些可憐,想到我們的年齡也這麼大了,有一天也許會那樣,就有些傷感。”陸振輝說着將胡夢婷擁有懷裡,不讓她看到他的表情,他是一個軍人,不懂得隱藏和演戲,怕暴露自己的情緒。
今天的見面實在太突然了,他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卻沒有想到幾十年後的再相見,她竟然躺在了病牀上。
而且還和他擁有如此複雜的關係,她的侄女是他兒子的妻子。
胡夢婷抱住陸振輝的身體,溫柔的道:“你不要被最近的憂傷情緒感染了,雖然人都有那麼一天,但我們還沒有老到那個份上,你看爸媽他們那麼大了,不是還很硬朗,還能看到曾孫嗎?我們也一定會和他們一樣,看着暖暖的孩子出生,看着孫子娶媳婦。”
“嗯,你說的對!”陸振輝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
···
夏暖將房間的大燈關下,只留下一盞牀頭的小燈,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便走到沙發上坐下,看着手機,第無數次拔打陸奕寒的電話,每次都是失望,讓她奇怪的是陸奕寒的電話打不通,就連凱文的電話也打不通,這讓夏暖心裡很是擔心。
看着外面五光十色的彩燈夜景,夏暖倦縮在沙發上,思念和擔心在一點點啃噬她的心。
夜是獨孤同時也是漫長的,她就坐在窗邊,期盼能看到陸奕寒走進醫院。
只是看得眼睛都酸脹到疼痛,卻還是沒有看到陸奕寒的身影,倒是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看到夏心走在醫院裡,一輛黑色的賓利房車停在她面前,夏心走進去,車子開出了醫院。
夏暖心裡疑惑,這個時候夏心不在醫院裡陪夏錦,出去看幹什麼?
夏心一上車,就像往常一樣被陸曉龍按在身下狂親,只是這次她沒有像以往一樣配合陸曉龍,在親吻了幾下之後,她就煩躁的推開陸曉龍。
桔色的房車燈光下,陸曉龍目光貪戀的看着夏心紅潤的嘴脣,用手摩擦着她的脣形,聲音邪肆的問:“怎麼?誰惹我們家以沫不開心了?,不,你不喜歡別人叫你以沫,你現在是夏心,是我的心兒,你不開心是不是因爲老太婆沒死透?”
林以沫煩躁的打掉陸曉龍的手,“你是怎麼安排的,不是說天衣無縫嗎?老太婆怎麼還沒有當場死亡?現在被夏暖不顧性命的給她輸血撿回一條命不說,還讓我得知夏心根本就不是夏錦親生女兒的事情,夏暖纔是夏錦的女兒,真不知道夏暖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有一個這麼有錢的親媽。”
“什麼?夏暖纔是夏錦的女兒,這是怎麼回事?”陸曉龍震驚的問。
“還能爲什麼,不就是夏心那個貪財的爹想的主意,想讓夏心冒充夏錦的女兒,好繼續夏錦的鉅額財產,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原本想着夏錦死了,就是有人懷疑我,只要我把夏心的頭髮拿去作鑑定,誰還敢懷疑我?到頭來,弄半天,夏暖纔是夏錦的女兒,害得我們白忙活了半天。”林以沫憤憤的道。
若不是今天這場變故,她還深信不疑夏心是夏錦的女兒呢!
陸曉龍眼中閃過幾抹精芒,將林以沫抱在懷裡,“你不要生氣,你只管繼續當你的夏心就好,就算被揭穿你不是夏錦的女兒又怎樣,你不是夏錦的女兒,依然是夏建中的女兒,夏建中那個老奸巨滑的老滑頭手裡的錢也是不少的,更何況,夏建中讓夏心冒充夏錦的女兒,那說明他比我們還想讓夏錦死,你何不在李月梅身邊煽風點火,讓她把夏錦……”陸曉龍做了一個封喉的動作。
林以沫一想,臉上露出惡毒陰冷的笑容,“對啊,你說的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不管夏心是不是夏錦的女兒,都和我無關,我要的是把夏家整跨,哈哈,親愛的,你這招真是太狠了。”
“雖然今天老太婆沒死,卻發生了一件讓我很興奮的事情!”陸曉龍心情頗好的道。
“什麼事情?”林以沫疑惑的問。
“原本我只是找人在陸奕寒的工地上鬧事,想搞臭陸氏集團的名聲,讓董事會的人讓陸奕寒下臺,誰知道陸奕寒居然說動了那個被我買通的人,你猜這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陸曉龍故意賣起關子,手指在林以沫身上不安份的遊移。
林以沫抓住他的手,嬌聲道:“別鬧了,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居然有人用狙擊槍將那個人當場打死,並且瘋狂掃射陸奕寒。”
“什麼?有狙擊手打陸奕寒,陸奕寒怎麼樣?”林以沫眼中流露出關心目光。
陸曉龍猛得抓住林以沫的下巴,疼得林以沫眉頭緊皺,陸曉龍目光危險的看着林以沫,聲音陰冷至極,“你心裡還愛着他?”說着慢慢收緊力道。
林以沫目光驚恐的搖頭,“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只是不想讓,讓他死得那麼容易,我還沒有折磨夏暖,沒有讓他看到他心愛的人受折磨,我,我不想讓他死得太輕鬆。”
聽到林以沫的話,陸曉龍這才鬆開手,看着林以沫脖子上的紅印,滿臉心疼的道:“對不起,寶貝,我弄疼你了。”雖然他嘴上這樣說,但動作卻粗魯的撕碎她身上的衣物,將林以沫抱在他身上,毫無前奏的進入。
林以沫忍着撕裂般的疼痛,“不,我不疼。”
陸曉龍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動作粗魯的道:“以沫,這輩子我們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飛蛾,所以你的心裡只能有我陸曉龍一個人。”
“我,我知道,我,我是真的愛你。”林以沫聲音有些似痛苦似愉快的道。
陸曉龍停止粗暴的動作,變得溫柔,無比呵護的看着林以沫,“你放心,那些人似乎並不是真的想要陸奕寒的命,讓季如歌替陸奕寒擋了一個子彈,現在正看守着季如歌呢?”
“季如歌替陸奕寒擋子彈?”林以沫冷哼一聲,“這個女人在我面前裝作和夏暖是好姐妹,背地裡卻去勾引陸奕寒,也不是什麼好女人。”
“管她是不是好女人,我只知道這距離你的心願進了一步,你不就是想看到夏暖被人搶走她心愛男人的表情嗎?”陸曉龍聲音嘶啞的道。
想到夏暖那時候痛不欲生的表情,林以沫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
夏暖是被腿上難以承受的麻痛醒的,看着外面明亮的天空,才知道已經天亮了,她在沙發上等了一夜,看着空空的毫無溫度的病房,她知道陸奕寒一夜沒有回來。
心裡有一抹無法言說的傷感和酸楚涌起。
她試着動了一下,腿上傳來鑽心的麻,讓她忍不住叫了一聲。
休息室裡剛起牀的陸母聽到夏暖的聲音,連忙衝了出來,看到夏暖抱着腿痛苦的表情,擔心的問:“暖暖,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說着去扶夏暖,引來夏暖更痛苦的聲音,嚇得陸母像觸電般連忙鬆開夏暖。
“暖暖,你怎麼了?”陸振輝也聽到了聲音,緊張的跑出來問。
“爸,媽,你們不要擔心,我這是腿麻了,給我一點時間,恢復過來就好了。”因爲太難受,夏暖眼淚都溢在眼眶裡。
陸母聽到是腿麻,不是肚子痛,鬆了一口氣,“這才七個月,你的腿怎麼會麻這麼嚴重?你是不是昨天一夜都睡在沙發上?”
夏暖低頭輕輕的點頭,“對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
“你這孩子,這麼冷的天,你要是凍感冒了該怎麼辦?”陸母既心疼又責備的道。
“你不要怪暖暖了,她還不是爲了等你兒子,這纔在沙發上睡着了嗎?”陸振輝生氣的道:“這個陸奕寒幹什麼去了?老婆都住院了也不回來。”
陸振輝的話剛結束,病房門被推開,陸奕寒滿臉緊張的走了進來,看到夏暖坐在沙發上,連忙跑過來蹲在地上,目光裡滿是擔心,“早上我一回家,爺爺就說你在醫院,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住院了?是不是我們的孩子?”
想到昨天的狙擊殺手,陸奕寒心裡一陣後怕,昨天他連夜讓冷帆去追殺幕後開狙擊槍的人,他查了一夜也沒有線索,爲了不打草驚蛇,他沒有離開季如歌住的醫院,也沒有和任何人聯繫,直到今天早上才離開醫院,卻得知夏暖住院,他又馬不停蹄的來醫院,看到夏暖沒有受傷,他的心纔有些落地。
看着陸奕寒通紅的眼眸,夏暖知道他很疲倦,想着他可能忙了一晚上的工作,心疼的道:“我沒事,就是給我姑姑獻了點血,你不用擔心。”
“給你姑姑獻血?她怎麼了?”
“我姑姑她出了車禍,具體情況也不知道!”夏暖將昨天的情況說了一遍。
對於夏心和夏建中都是RH陰型血,明明可以獻血卻不獻血,陸奕寒表示很憤怒,“夏建中真是太無恥了,居然讓你獻血,太可惡了。”
“奕寒,你不要這樣說,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爸。”作爲女兒,夏暖本能的護短。
陸奕寒也知道不該在夏暖面前這樣說,“你一定也很擔心你姑姑,我們去看看她醒來了沒!”
夏錦已經醒了過來,病房裡秘書正在向她彙報工作上的事情。
夏建中看着夏錦道:“小錦,你看你傷成這樣了,公司的事情就由我來暫時替你管理吧,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傷養吧。”
“夏董,錦思集團和夏氏集團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公司,你是實業,而錦思是風投,恐怕你接手不了,有我向董事長彙報,董事長做決定就可以。”夏錦的秘書道。
“你是哪根蔥哪根蒜,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錦思是我妹妹的公司,應該由她來做決定,小心我讓小錦炒了你。”夏建中憤怒的道。“媽,都怪我太笨,有很多地方都不懂,如果我會的話,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爲了你的傷快點康復,就讓舅舅暫且管理公司吧。”夏心目光心疼的道。
夏錦看着夏心紅撲撲的眼睛,心疼的爲她擦去淚水,“心心,是媽媽對不起你,讓你擔心了。”
“媽媽,我真的害怕,害怕你會離開我。”夏心抱着夏錦的胳膊哭得傷心。
夏錦目光看向夏建中,“哥,錦思集團的事情就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下了。”
“夏阿姨,我勸你還是三思!”陸奕寧站在門口嚴肅的道。
夏錦看到陸奕寧,對於夏暖這個小姑,她是有些瞭解的,知道她是有一個有情有義的好女孩,聽到她這樣說,疑惑的問:“奕寧,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什麼你看看這個就明白了!”陸奕寧說着看了一眼身旁的李致航。
李致航將文件遞到夏錦面前,“這是我連夜檢驗的關於你和你親生女兒的鑑定報告。”
聽到李致航的話,夏建中和李月梅的臉‘唰’的一下子白了起來。
夏錦看了一眼報告,當看到下面的兩排名字時,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目光震驚的看着夏建中,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夏暖纔是我的女兒?”
夏建中從來沒有看過夏錦這麼凌厲的目光,被嚇得有些發抖,“你,你聽我解釋!”
“我不要解釋,我只要你告訴我,是不是夏暖纔是我的親生女兒?”夏錦咆哮着怒吼。
這時,陸奕寒牽着夏暖的手走到病房前,聽到夏錦的咆哮,身體猛得一僵,不由自主的用力握住陸奕寒的手。
感受到夏暖的僵硬,陸奕寒目光溫柔的看着她,給予她力量,“我們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着近在咫尺的門,夏暖突然有些害怕進去,不想讓自己剛纔聽到的話變成真的。
“我不想聽,這不是真的,夏心纔是姑姑的女兒,怎麼會突然變成我是姑姑的女兒呢?”夏暖拒絕走進去。
“你放心,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最心愛的妻子。”陸奕寒拉着夏暖走進病房裡。
夏錦看着陸奕寒牽着夏暖走進來,目光像毒針一樣的射向夏建中,“哥,你若是還講一點兄妹親情,你就給我說實話,究竟誰是我的女兒?”
“是啊,爸,你快告訴姑姑,夏心是她的女兒。”夏暖着急的道。
“嫂子,請你原諒我的自作主張,我一直覺得你不像他們生的女兒,所以就拿你和夏阿姨的頭髮讓致航鑑定了一下,鑑定結果說你和夏阿姨纔是百分百的親生母女。”陸奕寧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輕聲說,看着夏錦的表現,陸奕寧不自覺的涌出自己做錯事的感覺。
夏暖腳步踉蹌了兩步,被陸奕寒緊緊的抱住,夏暖目光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建中,“爸,奕寧說的是真的嗎?我不是你的女兒?”
事到如今,夏建中也不能再圓謊下去,再說謊在鑑定結果面前就是打臉,“小錦,請你原諒我,其實,其實夏暖纔是我的女兒,當時夏心出了那樣的事情,我只想讓她放心的去國外生活,不要擔心我們,所以才說夏心是你的女兒,讓你把她帶到國外,忘記那段不堪的歲月。”
就算是謊言被折破,夏建中也要找一個最好的理由維護他的形象,他絕不承認他是因爲窺視夏錦的財產。
夏錦目光滿含淚水的看向夏暖,“雖然我隱約有些感應,覺得你是我的女兒,但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真的是我女兒。”說完這句話,夏錦臉上露出一抹痛苦,身體向後倒去,倒在了牀上。
看着夏錦的表情,一點也沒有認識到自己真親生女兒的喜悅,反而是被硬生生的氣暈了過去,陸奕寒心裡不由的生出一些窒息。
夏暖雖然也很震驚自己的身世,但看到夏錦又昏倒,心裡還是非常的擔心,“姑姑,你怎麼了?”
看到夏錦的心跳開始不穩定,夏暖害怕的道:“醫生,快叫醫生過來搶救。”
“大家都出去,讓我來搶救!”李致航大聲道。
一行人手忙腳亂的走出去,護士和李致航在裡面搶救,隔着小玻璃窗,夏暖看到李致航在不停的按壓夏錦的胸口,這一刻,母女連心,夏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擔心和害怕失去。
“真沒有想到我居然纔是姑姑的女兒,而我知道她是我母親時,她躺在手術室裡,我卻無能爲力,我真的不是一個好女兒。”夏暖趴在陸奕寒的胸口,無助的傷心哽咽,想到夏錦得知自己是她女兒時那種複雜的目光,夏暖就難受不已。
相對於當初和夏心相認時的喜愛和歡喜,她似乎並不希望自己是她的女兒。
不然,怎麼會因爲聽到自己是她女兒的消息而再次昏倒呢?
“奕寒,姑姑是不是不喜歡我,不希望我是她的女兒?”夏暖目光通紅的看着陸奕寒。
看着無助的像個小兔子一般的夏暖,陸奕寒很是心疼,溫柔的爲她擦去眼淚,目光凌厲的看了一眼夏建中,對夏暖柔聲道:“不會的,你這麼善良,這麼乖巧懂事,姑姑她怎麼會不喜歡你呢,她只是無法接受過了這麼久才知道你是她女兒的事實,再加上剛出車禍,心情太過激動,所以才暈過去了。”
夏建中見陸奕寒瞪了自己一眼,知道他這是讓自己去賠罪,雖然心裡很不情願,但還是鼓足勇氣走到夏暖面前。
“暖暖,是舅舅對不起你,舅舅太自私了,一心只想讓夏心走出陰影,不過舅舅也受到了懲罰,夏心和你母親在飛機上出事導致失憶,這就是上天對舅舅的懲罰,請你不要恨舅舅。”夏建中假裝一臉後悔的道。
“暖暖,你不要怪你舅舅,都是我出的主意,你要怪就怪我。”李月梅也上前道。
“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想要和你搶媽媽的,我也不知道你纔是姑姑的女兒,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會早一點告訴姑姑,你纔是她的女兒。”夏心目光含淚,聲音自責的道。
看着他們幾個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樣子,夏暖心裡亂如一團麻,“算了,事已至此,再去追究誰的責任已經沒有意義,現在最重要的是姑姑可以平安無事的醒過來。”
雖然有親子鑑定證明她們是母女,但在夏錦沒有親口承認她以前,她不會隨意改口。
李月梅就知道以夏暖的性子不會爲難他們,象徵性的擦了擦眼淚,“暖暖,你不要擔心,你媽媽一定會沒事的。”
夏暖突然想到夏錦有她奶奶說夏心是她姑姑的女兒視頻,目光疑惑的看着夏建中,“爸,親子鑑定上說我和姑姑纔是母女,可是姑姑那裡有一份奶奶的視頻,視頻上奶奶也說夏心是姑姑的女兒那是怎麼回事?”
夏建中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你奶奶爲什麼這樣說,但是夏心是我的女兒,這一點我不會弄錯,因爲你背上有一個胎記和你姑姑身上一模一樣,而夏心的胎記是額心一抹紅痣,只是你姑姑從來沒有見過你的樣子,並不知道你身上有一塊和她一模一樣的胎記,再加上她有你奶奶的視頻,現加確定夏心是她女兒。”
夏暖心裡很是疑惑,覺得她奶奶一定有什麼目的,所以纔給夏錦錯誤的信息,只是把她自己的親生孫女說成是外孫女,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
突然,夏暖想起夏建中以前給了她夏氏集團的股份,說是她奶奶給的,“爸,你說奶奶給我留了夏氏集團的股份,那她有沒有留下什麼信件?也許在那裡可以解開這個迷底。”
夏建中眼神閃爍,不好意思的道:“其,其實你奶奶根本就沒有給你留下遺產,當時是我和你舅母爲了贏得你的信任,讓奕寒多提攜一下夏家,故意討好你讓律師僞造的。”
夏暖腳步踉蹌了幾步,對於夏建中,她真的不知道他對她有幾分是真的,想着從小到大,他們對待自己的種種,夏暖也不想和他們計較,現在得知他們不是她的父母,夏暖反而很高興。
至少,她不用再因爲父母不喜歡自己而傷心,因爲他們不是生育她的父母,會不喜歡她也很正常,身爲舅舅,他沒有把她賣了,已經是她的幸運。
病房的門打開,李致航走了出來,夏暖着急的問:“我姑姑的情況怎麼樣?”
李致航的眼底露出一抹複雜,淡淡的道:“你放心,她已經醒過來了,她讓你一個人進去看她。”
“好的!”夏暖說完就走進病房。
李月梅也想進去,被李致航攔住,“病人說了只見夏暖一個人。”
在外面的時候,夏暖很擔心夏錦的情況,可是讓她一個人面對夏錦時,她又覺得有些害怕,看着夏錦靠在兩個枕頭上,目光含笑的看着她,夏暖輕聲道:“姑姑,你感覺怎麼樣了?”
見夏暖身體顫抖,夏錦也知道她有些接受不了這突然的變故,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還叫我姑姑呢,該改口叫媽了,你是不是也恨我那麼多年不回來找你,不想認我這個媽?”
夏暖連忙搖頭,“我知道你有迫不得以的苦衷,我只是有些不適應,你不要胡思亂想,……媽。”最後一個字是夏暖鼓足所有的勇氣叫的。
如果是在夏錦健康平安的時候,她一定不會這麼快衝破心理防線叫一聲‘媽’,現在爲了讓夏錦早點康復,夏暖也顧不得那麼多的不適和彆扭了。
聽到夏暖叫她,夏錦高興的眼淚又落了下來,伸手道:“快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夏暖走過去將手遞進夏錦的手裡,血源親情是無論隔了多少年,也斬不斷的,在夏暖將手放進夏錦手中的那一剎那,夏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溫暖。
“媽媽!”夏暖忍不住發自內心的呼喚。
“哎,我可憐的女兒,經歷磨難,終於讓我們母女相認了!”夏錦將夏暖緊緊的抱在懷裡,無聲哽咽,臉上的表情喜悅大於痛苦。
兩個人相擁默默無言好一會,夏錦鬆開夏暖,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又爲夏暖擦眼淚,“你現在懷着身孕,不能哭,哭多了對眼睛不好,聽說我在生死關頭,是你以死威脅給我輸的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你母親了?”
夏暖搖搖頭,“我也是剛知道我纔是你的女兒,之前得知你出車禍命在旦夕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寧願冒着生命危險,也要給你輸血,那一刻我只想拼命的留住你,不讓你出事,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母女間的心靈感應吧。”
夏錦目光看着夏暖的肚子,眼神複雜至極,“你有沒有感覺到肚子有什麼不舒服?”
夏暖微微一笑,“媽,你放心,你這個外孫和你女兒一樣很堅定很勇敢,除了剛開始有些不適外,現在情況很好。”
“我寧願他不要那麼勇敢。”夏錦輕聲呢喃。
夏錦的聲音很輕,夏暖聽的不是很清楚,“媽,你剛纔說什麼?”
夏錦看着夏暖溫婉而又沉靜的目光,覺得夏暖除了和她年輕時有幾份相像之外,其他真的一點也不像,她性格溫婉,聲音溫柔如水,而自己年輕時則活潑任性,脾氣很大。
也許是這麼多年生活在她哥哥和嫂子的壓迫之下,才養成這種沉靜的性子,想到這麼多年夏暖所受的苦難,夏錦真的不忍心再讓她受傷害。
“沒,沒什麼,媽媽只是很心疼你,人常說人只有在沒有愛她的人保護的情況下,纔會變得無比勇敢,看到你這麼勇敢又堅強,媽媽真的很愧疚你,我知道這些年你過的很不好,媽媽只想盡全力保護你,呵護你。”夏錦無比心疼的看着夏暖。
對,就是這樣的目光,這纔是一個母親看女兒應有的目光,也是夏暖一直渴望的母親關心的目光。
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夏錦濃濃的母愛,夏暖心裡很知足很幸福,希望這樣的幸福可以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