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瞪得大大的說:“叔平哥,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啊。” 王凝之彎下腰去撫摸着他的頭說:“子敬,我還得把庾小姐送回府裡,不然我肯定帶你到處玩,今天沒空,乖啊。” “叔平哥,你能不能借我們點銀子?” “喔?原來如此,這個簡單,要多少?”這又是他的一個計謀,王獻之還不懂銀子怎樣使用,王徽之肯定會發話。 “一百兩。” “噗嗤!”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王徽之都被王獻之逗得鬨堂大笑。真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你們笑什麼?我三哥有的是銀子,你把匕首還我二哥,快快快。”王獻之對着客棧老闆說道。 “子敬,我這次出來也沒帶多少,一百兩要得太多了吧。”王凝之說道。 王獻之看向王徽之,只見他站在原地思考着什麼,彷彿與世隔絕一樣聽不見嘈雜的聲音。 王獻之走到白玦面前,白玦對他微微一笑,如果剛纔不是王獻之拉着自己,恐怕他現在正在虎嘯堂做回土匪了。 “白大哥,要多少銀子才能贖回來匕首?” 白玦比出十個巴掌,他立馬就懂了。又跑到王凝之面前說:“叔平哥借我十兩,我去把大哥的匕首拿回來。” 王凝之很陰險,他不想幫他們,就說:“子敬,我出來時沒帶多少銀子,可我身後這位小姐有。”說完就轉頭看着庾姝。 美色只能贏在最初,而讓女子精神飛揚的唯有腦子。庾姝在話語中就聽出了王凝之別有用心。“小弟弟,你和我去家裡取?” 王徽之聽到後正在旋轉的大腦立馬發話了:“不行,我們明天又來拿匕首。叔平,失陪了。”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二哥,你這是幹嘛,我身上真沒銀子,庾小姐,你有能力把這點小事辦妥的。” 庾姝懵了,這王凝之剛纔的態度和現在的態度判若兩人啊,腦子裡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庾姝從青絲上拔下一顆金簪放到桌子上。“王公子,我們走吧。” 客棧的老闆看見金簪立馬揣進懷裡,生怕它飛了,把匕首扔在地下,“趁我沒反悔之前,你們三個趕快走,趕快走,今天要不是有庾小姐出手相助,你們都得留下來刷盤子,哼!” 白玦從來沒受過這氣,毫無辦法,只能忍下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王徽之走上前來:“在下謝過老闆,庾小姐之恩來日再報,受在下一拜。” 王凝之笑了,心裡笑了,他看見王徽之落魄的樣子非常高興。“大夥都散了,散了。庾小姐,我們走。” “叔平哥,你要去哪?過兩天我們回家的時候你和我們一起回去,
母親很想你了。”王獻之拉着他的手說道。 “子敬,我還有點事沒辦完,你告訴母親有時間我會回來的。二哥,你保重身體,別把身體給氣壞了,那樣父親得有多傷心。”王凝之嘲諷般地說。 王徽之沒有答聲,撿起地上的匕首就走出客棧,白玦過來拉着王獻之也跟着出去了。 客棧老闆把金簪子拿出來說:“庾小姐,您的簪子請收好。” 庾姝接過簪子看了王凝之一眼兩人也離開了。 王徽之走在琳琅市井,心裡無比失落,王凝之變了,變得陰險狡詐,不再是曾經和自己一起抓鳥的那個孩童了。 “三哥他怎麼這樣!”王獻之生氣地在自言自語。 “白大哥,剛纔多有冒犯,請見諒。”王徽之朝白玦深深地鞠躬。 “哎……別說了,我們去山上散散心吧。”白玦經過剛纔那件事心裡很不好受,可是他必須忍下來,要做一個不動聲色的人! …… 王凝之神采奕奕地走在潁川城中,庾姝心裡很是不解,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熟悉,但經過剛纔的事又感覺很陌生。 腦中的思索被王凝之的一句話打斷。“庾姝,知我者莫過你也。” 庾姝嗔笑着說:“我們現在去哪兒?” “你說吧,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們像是很有默契,應該說配合得很有默契!情最難懂,也最難解。它像人的本能,本能地遇見,本能地生情,本能地一發不可收拾。剛萌芽的情感在她心中一陣跌宕起伏。 “那我們去看夕陽。”庾姝笑得很天真。 …… 清醒着的人生最痛,王凝之倚着亭子的欄杆,看夕陽西斜,耳邊呼嘯的風便多了幾分刺骨的凌厲。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酒意昏沉。一旁的庾姝看着他的身影心裡暖暖的。王凝之看着眼前的人,有種相識的感覺,謝道韞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他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十年之後,你我還能不能在此痛飲三杯?”他突然開口。 “叔平,我從不設想無把握之事。”庾姝過了很久纔回答。 他的心中豁然開朗,今日的事都不能由得自身,更遑論十年之後。這些年,他太執着了,看不開,放不下,所以不能大醉一場。 這時,月亮已升上來了,從晚風中的凝神,到了歇息的時刻,王凝之對月沉思,想牛郎織女到底犯了什麼錯,要永遠分隔兩地?百無聊賴,庾姝拿來一把琴,王凝之想彈琴打發時光,眼前全是謝道韞的身影,不知何時已不能忘卻,彈了一會兒沒意思,且曲調悲涼,轉而唱歌,試圖以次忘記,仍然不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