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了嗎?我和他商量好了,今天我們去寒山寺玩。” “應該起來了,他從小就沒有賴牀的習慣。” “子猷你今天準備去哪?”白玦問道。 王徽之還有兩件事沒有做,他昨晚就已經想好今天一定要去完成第一件事,他沒有興趣在潁川城玩,會稽城有一個姑娘正在等他。“我去庾府把父親的東西送給庾伯伯,你帶着子敬好好的玩。” “你來潁川城就爲了做事?沒想過好好的放鬆一下?”白玦很疑惑地說。“這麼美的潁川城也誘惑不了他,王徽之你到底心裡在想什麼”白玦心裡在自言自語地說着。 王徽之淡淡一笑,“這裡沒有我喜歡的東西,我想快點回家。” “對了,白大哥,你可以去哪裡借點銀子嗎?等我們回到家中,我會派人送過來的。”王徽之這時纔想起,自己身上還是沒有一文錢,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只有求助白玦。 “這個不用擔心,我人脈關係還是有點的,昨天那事不過是我衝動罷了。今晚我們還要住一晚,明天再去結賬吧。” “多謝了,我們再過兩天可能就要離開了,你呢?” 白玦現在無處可歸,不幹成一番事業他也沒有臉面回虎嘯堂,現在王徽之有這樣問,真不知如何回答。 “我啊,我可以浪跡天涯,或者去哪家客棧裡打打雜什麼的。”白玦吞吞吐吐地說。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帶你去會稽城看看,我父親會歡迎你的。” “你父親?”白玦認爲王家家主就是王徽之,因爲他身上有麒麟匕首,現在又冒出來一個父親,把白玦搞得摸頭不着二的。 “怎麼了?這麼一驚一乍的。”王徽之問道。 白玦試探性地說:“你不是琅琊王氏的家主?” 王徽之嘴角彎了一下說:“怎麼可能是我,我對那東西沒什麼興趣,我就想整天賞賞竹,寫寫字,沒有治理王家的本事。” 一系列的問題讓白玦更昏了,“那你怎麼會有你腰間的那把匕首?” 王徽之把匕首拿出來說:“我出門時,父親讓我帶在身上防身的。有什麼問題嗎?”白玦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這把匕首,王徽之心裡想今天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 “你真的不知道這把匕首的含義?” 王徽之點點頭。白玦又繼續說:“世人皆知,王家有二寶,一是右將軍,二是麒麟匕首。這把匕首象徵的就是右將軍的位置,這個世襲的右將軍呢,必須是王家家主!” 王徽之聽到後,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瞬間就變了。微風從耳邊劃過,他突然有種油然而生的疲倦感。現在的自己已褪去了年少輕狂的青澀模樣,那個和她的遠方曾波瀾過自己的心扉,可現實殘酷,又讓多少人心海成空?
世俗本薄涼,生活多忐忑。王徽之悵然若失,轉身回到房間,清風襲來,只剩下他悠長的身影在晃動。 白玦以爲是自己說錯話了,看到王徽之拖鞋疲憊的身軀走回房間,他立馬就跟上他。“子猷?” 王徽之像被掏空了身體,莫不作答。他終究還是逃不過命運的枷鎖,他現在有點恨自己的身世,恨這個王家公子的位置。本以爲可以平平淡淡,波瀾不驚的和她過完一生。他腦袋裡有浮現出謝道韞的身影,那是他們的大婚之日,她精心梳妝,頭上戴着金玉布搖,身上絲織的衣服閃閃發光,腳穿青絲鞋,半分羞澀,半分詩意,萬分歡喜。一路高頭大馬、金絲花轎、吹奏彈唱,好不熱鬧…… 不久,夫妻二人踏着春色,來到山上,就着竹林,用枯樹枝和茅草搭建木屋,鋪一青石小路,過起了晨鐘暮鼓、安之若素的小日子。山風拂發,月光衣其衣華裳,林間新綠也似他們的模樣,她素衣雲髻,眉目嬌羞,他青衫薄袖,寫意風流。日出,紅塵陌上,他們共同勞作,綠蘿拂過衣襟,青雲打溼諾言,汗水揮灑入土,歡喜生長在心;日落,油燈一盞,跳躍的燭火下,他飲一杯淡酒,她溫兩杯清茶,他就着爐火誦讀詩書,她縫衣製鞋、侍立研墨……他們獨樂樂,素衣驚流年,而無車馬喧…… 突然,他的思緒被王獻之的一巴掌打斷了。“哎呀,二哥,你不要整天愁眉苦臉的。走,和我們一起出去玩。” 他看到白玦和王獻之站在他面前,神采奕奕的樣子,自愧不如。他多想過上意境中那樣的生活,他終於開口說話了:“白大哥,爲什麼是我?” 白玦一個問題就被問倒了,“這個……你得去問你父親。你的心思,我們誰都不懂,別愁眉不展的,你要想啊,你心裡還有一個姑娘,你眼前還有我們,這些東西都是你前進的動力。對吧?” “子敬,你和白大哥出去好好的玩,我一個人靜靜。”說完,就倒在牀上。雙眼緊閉。 白玦和王獻之相視一笑,手拉着手就跳出去了。“白大哥,你的武功很棒!小爺我非常欣賞,哈哈……”王獻之比手畫腳的說着。 白玦也笑了,“都是一些三腳貓功夫罷了,不值一提。” “我可以拜你爲師嗎?”王獻之言辭正色地說道,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師傅不敢當,我可以教你。不過,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白玦說道。 “什麼問題?”王獻之疑惑地問道。 白玦對王徽之和王凝之兩兄弟的關係甚是疑惑,同是一家人,差別這麼大。但有猜不出其中的事情。他也不會去問王徽之,王徽之也不會告訴他。他倆的默契配合得天衣無縫,只好來求助王獻之這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