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嫂子怎麼受傷了?”任清澤上前,以一種十分普通的口吻詢問道。
傅君睜了他一眼,“東西砸到的。”
“哥,舅公說什麼都是爲了你好,他年紀大了發,你也要順着他,不能什麼事都按着自己的想法過來,你看,現在傷到嫂子了吧。”好像一副早料到事情就會如此似的,任清澤的話讓傅君眯了眯眼。
站在那裡,看着任清澤說,“我要是什麼都按着他的法來,現在還會有你的事?”
言下之意,指的就是傅氏。
要是他去接手,哪會有他任清澤的事?口氣很隨意,可是任清澤卻聽到了話裡有一不樣的東西,那種東西,是在過去兩人說話的時候,好了才流露過的。
那是看不起他的意思。
只有他傅君不屑的,纔有他任清澤的事。
“哥,我知道現在我打理着傅氏,你心裡不……”
“沒有不舒服。”傅君打斷他,把最後的話自己替他說出來,薄脣微微挑了一下,“你要想要,拿去便可。”
“哥,我只是在替你打理,等你回來傅氏,它還是屬於你的!”任清澤強調着這句話,即使他的心裡有多不想給回傅君,但他也要這樣說出來。
不止要讓傅君聽到,還要讓站在一邊老爺子的心腹翁迎聽到。
“呵!”傅君漫不經心一笑,“那還真是麻煩清澤你這麼不留餘力的替我打量了。”
他的笑有些薄涼跟凌厲,不止是任清澤有這樣的感覺,靳西溪也有這種感覺。
“不過,向來都是只有我不要的東西纔有你的份,只要我開口,傅氏所有權都在我手裡;即使你再努力,你再用心,你再不甘心,又怎麼樣?”丟下話,傅君拉着靳西溪就往門口走去。
任清澤放在口袋裡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所以,只要有他傅君在,就沒有他任清澤的事是不是?
這段時間,爲他打理着傅氏,沒日沒夜的想項目,想着怎麼樣才能獲取最大的利益,到頭來,他卻說出這種話。
任清澤越想,心越來越沉。
突然腦海裡閃過什麼,任清澤看着傅君離開的方向,黑眸瞬間一緊。
應該不是這樣的。
傅君不會是裝失憶。
因爲他用不着。
任清澤心裡雖然這樣想着,可內心多少還是有些疑惑,他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靳西溪————好好試探他一下,看看他是不是裝的!
信息剛發完,身後就傳了任清婉的聲音,“哥,你在給誰發信息啊?”
任清澤不慌不忙的把手機收好。
“朋友。”
“哥,我畫了一副畫,你看看怎麼樣好不好?”任清婉撒嬌似的挽着他的手臂往後院那裡走去。
“哥,我剛剛看到嫂子進你的房間了,你跟嫂子……”後面的話,任清婉沒有問出來。
但任清澤也聽懂了,他沒有隱瞞,“就是你想的那樣。”
“哥!”任清婉詫異的看着他,眼裡明日有震驚,就是怕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所以才把他叫來問清楚。
“有什麼好奇怪的?又沒有結婚,爲什麼不能有關係?在結婚前,多比較兩個人有何不可以?”任清澤很自然的回答着,完全沒有那種倫理道德的想法。
“對了,我讓你給舅公放的補品,你放了吧?我看舅公最近很有精神。”任清澤扯開了話題。
任清婉卻還沉浸在剛纔的答案裡,雖然她也想自己的哥哥能分到傅氏的財產,但她希望是光明正大的,而不是用這樣卑鄙的手段。
這樣的哥哥,跟她想像的有些不一樣。
“清婉,你想什麼呢?如果是貞潔女子,就算我怎麼引誘她也不會跳進來是不是?如果她跳進來了,只能說明,這個女人本身就有問題,她本身就不愛你大哥。”任清澤皺着眉頭解釋着,“再說,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你瞎想什麼?你現在要做的就好好陪着舅公,多哄他開心,知道沒有?”
“哥,西溪姐看起來很愛大哥的。”
“你都說是看起來!她在我身上叫得多浪,要不要我把偷拍下來的視頻發給你看看?”任清澤原本只是嚇唬一下妹妹的。
結果任清婉卻說,“那你記得發到我微信裡。”
“……”任清澤有些蒙。
任清婉卻已經跑開了,遠遠的對着他說,“哥,你記得把東西發過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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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西溪收到任清澤短訊後,整個人是坐立不安的。
她坐在後座,傅君開着車,車子平衡的前進着,車廂裡放着當下流行的歌曲。
薛子謙的苦情歌。
她卻一點都聽不進去,額頭的疼痛都好像忘記了,她就這樣看着傅君的側臉,剛纔要坐副駕駛位,他說坐後座安全。
“阿君,你怎麼跟爺爺吵起來了。”靳西溪壓制住自己的心緒終於打破了沉默。
修長的手指握着方向盤,隨着路況而擺動起來,動作看起來特別的好看,讓人有種覺得他的手指在演奏的模樣,靳西溪看着,心裡忍不住想,如果傅君真的是假裝的失憶。
那自己所有的小把戲,他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嗎?
後面的事,她幾乎不敢去想像。
傅君最恨被人欺騙,手段也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溫文儒雅,記得以前有一個男生很喜歡她,總是各種各樣的小東西送給她,還在學校裡表白什麼的,有一次強行堵在她面前,強吻了她。
傅君知道後,那個男生後來一直沒有出現過在她面前,直到幾年後,她意外碰到那個男生,他從警察局裡剛出來。
而當年,他突然的失蹤,其實是被傅君給丟到警察局裡去教訓了。
這個男人後來靳西溪出於愧疚,一直在聯繫,直到現在都還在聯繫,在國外的時間裡,他提供了很多傅君的消息給她,其中,最多的消息就是關於安晚。
靳西溪的心裡佈滿都是不安。
“他想我去公司,我不想去。”傅君輕描淡述,“現在又不是非我過去,清澤打理得好好的,我也可以休息一段時間,有什麼不好?”
“爺爺可能怕你玩久了,人就懶散了。”靳西溪回答道,“不管怎麼樣,傅氏是姓傅的,清澤雖然是你表弟,但跟傅姓佔不上關係,爺爺心裡也計較啊,阿君,爺爺是爲了你好,你以後別跟爺爺爭吵了,好嗎?”
“他身上也流着有傅家的血,爺爺太偏心了。”傅君微笑的說道,有點替任清澤抱不公的樣子。
如果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可能真的是抱不公,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總覺得是另一種的味道。
“阿君,你真的不想回公司上班嗎?”靳西溪欲言又止的問道,“以前你的心思全在公司裡,連我想跟你吃飯都要排隊。”
“是嗎?”傅君笑了笑,“對了,我跟那兩個孩子,是怎麼回事?大的孩子應該有八歲了。”
靳西溪心頭一震,她的手指緊緊的挰着手裡的袋子。
傅君所說的是關於那個瑤瑤,瑤瑤是八歲……可是八年前,她正跟傅君一起,那安晚怎麼生下那個女兒來的?
那個女兒是傅君的?
靳西溪根本不知道,她以爲只有那個男孩是傅君的,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兩人在八年前就已經揹着她偷,情了。
那個時候,她也曾幾次跟傅君暗示,想跟他有更親密的關係,結果……
這一刻,靳西溪已經全部被這個震驚的事實佔據,傅君在跟她一起的時候,就已經背叛了她,還讓另一個女人懷孕。
傅君從後視那裡淡淡的看了眼後面的人,不再說話,直到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她先下車,打開後座的車門,“西溪,你別擔心,現在科學這麼發達,不會留下疤的。”
靳西溪紅了眼,被傅君攙扶着下車,往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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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安晚跟俞朗從另一邊走出來,她一隻手指被包紮着,“俞朗,醫生說了沒有什麼大事,你帶着我跑一趟醫院,都要被別人看笑話了。”
切蘋果的時候,把手給切傷了,然後俞朗一定要送她來醫院。
還說怕感染破傷風什麼的。
說得綠旋跟兩個孩子都害怕了,一致認爲她應該來醫院。
然後,就跟着俞朗來了。
“醫生是說沒有事,但是沒有事的前提是不能碰水,你先去休息區那裡等我,我去拿藥。”俞朗扶着她往休息區那裡坐下,然後自己一個人去拿藥了。
傅君剛把靳西溪送到醫生診室那裡,想抽菸,剛出來就看到走廊對面那裡熟悉的身影。
腦海裡頓時涌出在商場時,孩子哭訴的畫面,他整顆心都跟着狠狠擰緊起來。
突然看到她站了起來……
然後另外一個出口那裡走去,傅君把煙放回煙盒,跟着那個身影走去了。
安晚不喜歡一樓的洗手間,平常都是一樓洗手間裡最髒,所以從樓梯那裡往上走……
她沒有注意到後面已經跟上了人。
三樓這裡明顯少了很多人,安晚便走了進去。
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也以爲是其它人來上廁所,所以沒有放在身上。
直到她衝過水,剛開了鎖,還沒有來得及出來門被讓外面一股力道重重的往裡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