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是他,你一定不是他!”傅君不是沒有失過憶,但跟現在她眼前這個傅君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
那個,她撒嬌,雖然會錯愕,但是從來不會對她說這樣的話,甚至看她的眼神也是充滿疑惑的。
裡面在不經意的深情。
而眼前這個男人,他雖然有着跟傅君一模一樣的臉孔,可是他所說的話,全部都是傷她最深的,安晚退後着,她的雙肩都在顫抖着,她向傅君吼了起來。
腹部越來越疼,安晚的手按在那裡,臉色越來越白,身子弓着,最後緩緩蹲下蹲在地上。
這時候傅君才反映過來,大步走在他身邊,“晚晚,你怎麼了。”
手臂被握住,接着安晚甩開了握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手,低斥道,“你別碰我!”
忍着痛楚,她往旁邊挪開一步,拉開跟他的距離,“你不是傅君,你把他藏哪裡了?你把他還給我!”
“晚晚,你……我送你去醫院!”傅君看到安晚隱忍的痛楚,強行將她抱了起來,道着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剛纔是我太激動了,晚晚,對不起,我們現在去醫院,現在去醫院。”
“我剛纔腦子沒有在身上,晚晚,你就當沒有聽到那些話,爸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會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你,你別生我氣,別傷到身體。”
傅君無比懊惱着自己剛纔的舉動,要是安晚真的出了什麼事,那他什麼都完了!
“傅君,我們跟你離婚!”安晚拳頭砸在傅君的心口,心裡的失望已經覆蓋整顆心,道歉沒有用!
一點用都沒有!
說的那些話,她難以接受,她是一個孕婦,他卻沒有任何顧及,這樣的傷害着她,“沒良心的男人,你怎麼不說,我肚子裡這個也不知道是誰的?”
“先別說氣話。”傅君皺着眉頭,抱緊安晚進了電梯,“別說氣話。”
“氣話?我就是要跟你離婚,本來結婚的事,我就沒有同……”
“晚晚!”傅君微不可聞的皺了下眉頭,努力保持着笑容在臉上,“別說這些氣話!剛纔是我不對,我已經跟你道歉了。”
“有用嗎?你已經傷害了我,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去所有傷害嗎?”安晚向着他吼着。
這樣的模樣,傅君看着,總覺得她有些刻意把事情弄大,“好了,好了。”
安晚沒有說話,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疙瘩,讓她渾身難受。
電梯門打開,傅君抱着安晚就出了樓,而門口,費行羽正在講電話,看到安晚被他抱着……
傅君面無表情,而安晚,似乎在強忍着什麼,臉上蒼白……“小晚!”
“爸。”
“傅君!”費行羽咬牙切齒的……
——————
到了醫院,安晚診斷爲先兆性流產。
在病房裡躺着,傅君坐在她身邊,神情緊張的拉着她的手,“晚晚,還有哪裡不舒服?有哪裡不舒服,就跟我說,我讓醫生過來好好檢查檢查。”
安晚低眸看着自己的手,正在被他的大手握着,不再是過去的感覺,不再是那種溫暖,厚實,願意讓她把下半生都交予到他的手中。
是的,是真的不願意。
人真的很奇怪,以前經過了那麼多的事,吃了那麼多的苦,現在明明可以好好的過完餘生了,她現在卻有了退縮的念頭。
也許,在不經意間說出的話,纔是發自於內心的話。
爲了錢財,他那麼生氣,口不澤言的來傷害她……甚至連一一都懷疑。
他回來,都還沒有見過一一啊,那個長得那麼像他的孩子,他就直接說出,還不知道是誰的孩子。
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能這樣傷害她呢?即使是在過去,她剛從法國回來,身邊還有俞朗,他都不曾懷疑一一的身份。
感覺到掌心的掙扎,傅君大手的力道加重了,緊緊拽着安晚的手,“晚晚,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對。”
“我發誓,沒有下一次了。”
安晚看着傅君發誓的樣子,腦海裡突然想起以前在網上看到的一則新聞,是一個家暴,男人打了妻子後,下跪自扇耳光跟妻子說,以後不會了,一定不會了,哭着求原諒。
後來,到底有沒有再家暴呢?
你們一定會這樣問的,如你所料,後來,男人繼續打女人,而且一次比一次厲害,最後妻子報警還要離婚,男人打得更厲害……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安晚終究還是抽回了自己的手,別開視線,都不去看傅君,“麻煩你幫我把門帶上。”
安晚的反映,讓傅君心一緊,神色都是慌的。
“晚晚,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買你愛吃的東西過來,病房裡也太單調了,我去找些東西來添點色彩。”傅君起身,就這樣看着安晚,安晚閉着眼,完全忽視他。
甚至在他彎腰去親吻她額頭的時候,安晚都側過了身,躲開了他的動作。
“晚晚,那我先出去了,我一會再過來。”
安晚閉着眼睛,好一會兒,才聽到關門聲傳來耳邊,他還是走了,在的時候,她想他離開,可是現在真的走了,病房裡空空的,又讓她渾身不舒服。
打了保胎針,肚子似乎也沒有那麼疼了,她想,孩子應該是想要出來的,所以孩子也很堅強。
手機叮咚一聲,安晚把手機拿過來,是微信有新朋友請求添加,她進入,看到對方是先非。
暱稱就是先非。
他可以打字了?
那隻可以用的手,看來恢復得很不錯嘛。
坐起來,安晚靠在那裡,通過了他的申請……接着,便收到他發來的消息。
——-聽說,你住院了,沒事吧?
——-還好,沒什麼事,謝謝關心。
——-我只是擔心沒人照顧我。
看到這條消息,安晚直接無語了,最後都忍不住笑了笑,他倒是直接啊,也好意思讓她一個孕婦去照顧他。
安晚看了眼窗外,她在六樓,先非是在二樓,等可以下牀走動時候,可以去看看他了。
因爲她沒有急時回信息,所以手機又響了一下,先非再次發來一條短信——-地阿莫。
這是什麼意思?安晚一點都看不懂。
所以沒有理會,把手機放在一邊,閉上了眼睛……
————
另一個病房裡,先非拿着手機,一直在等安晚的回覆,卻一直沒有等到……最後發了一句——地阿莫過去。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懂,就算看得懂,他心裡也有回答他的解釋。
然而,依舊是安靜,沒有回覆。
先非摸了下他的臉……很快了,很快了。再快一點,就好了。
——————
病房門口。
傅君正在接受着費行羽的教訓,“我才離開多久?你就欺負起來了安晚,傅君,你是覺得我女兒配不上你還是怎麼了?把她都弄到醫院來了,肚子裡的孩子還是你的,你怎麼當發人父的?我本來還在猶豫,看來,我現在連猶豫都不用了,呆在你身邊,她只會受傷。”
“爸,沒有下一次了。”傅君解釋着,“這是一次意外,唯一的一次意外。”事情已經發生,再推卸責任,倒是顯得他有問題了。
他只能認錯。
“我只是一時之間……”
“那是你的問題,你不用跟我說。”費行羽不願意聽他的話,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我女兒因爲你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這個父親有權利更改她的人生。”
“爸,我跟晚晚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還能把她氣得要流產?”費行羽冷冷的反問,看着傅君的目光毫無溫意,“我告訴你,當初跟傅氏的合作,全是因爲小晚,如果不是她,你以爲我會跟你們全作?你早就知道我跟小晚之間有關係,纔會去我公司的時候,故意把小晚帶上,你也是煞費苦心了。”
“爸,過去的事,我忘記了。”
“別一句忘記了,就能把所有事情都抹平,你做過,就是做過!”費行羽很不爽的回答道,“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叫我爸了。”
傅君震驚的看着費行羽,都還沒有反映過來,事情怎麼會演變成現在這樣,費行羽已經輕輕的敲門,進了病房。
不行,不行!
怎麼能這樣?
這纔剛開始,他什麼都沒有做,就要結束了?
這跟他料想的結果,相差太遠了……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着上面顯示的號碼,他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才接起電話。
“你太糊塗了!才第一天,就出了這麼大的差錯,你是不想所有的付出都白費?到頭來,落得一個一無所有的後果?”電話那邊的男人嚴厲的說着。
握着手機的手一緊,“他們欺人太甚。”
“你別忘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是姓傅!是愛那個女人愛到骨血裡的男人,爲了她,可以放棄自己性命,財產,在他眼裡根本就一文不值!”
傅君沒有說話了,咬着脣,最終才說,“我真的很不甘心!”
“不甘心又怎麼樣?就算你變成了他,你得到的,也只是一個女人,誰讓他早就把所有東西都給了那個女人呢?”
“那我,要怎麼做?”傅君壓低聲音問道,“要怎麼做,才能回到當初?”
電話那邊的人在說話……傅君臉上的神色從震驚,再到勢在必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