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紀川忍俊不禁,見一然在他身上磨蹭,不得不拍拍她屁股:“你趕緊下去,再蹭我可不行了。”
一然故意又撲上來吻他咬他,揉搓他,卻被白紀川掙脫開按在一旁,嗔道:“我不好我不好,給你講個故事賠禮道歉好不好?”
一然氣呼呼的:“講什麼故事,你把我當小孩子?”
白紀川問:“你有沒有聽過,聰明人說有,小笨蛋說沒有的故事?????”
一然不假思索:“沒有呀。”
白紀川眼眸含笑,用口型念着“小笨蛋”,看見他漆黑瞳仁裡傻乎乎的自己,一然忽地就明白過來。
剛纔白紀川以退爲進地擺脫了晚歸的懲罰,自己不僅沒察覺,還千萬分地心疼他,反應過來本想仗着自己大姨媽還在,把他撩撥得熱乎乎的再給丟一邊,狠狠懲罰他一下,結果又自己承認是笨蛋,一然深深感覺到自己不是這個傢伙的對手,不再鬧騰了,翻個身背了過去。
“生氣了?真的生氣了?”白紀川伸過腦袋看了看。
“一個月。”陸一然說。
“什麼一個月?”
“禁慾。”一然閉着眼睛冷冷地說,“一個月裡休想碰我,多一天都不行。”
頓了頓,她忙補充:“是少一天都不行。”
白紀川知道自己惹禍了,使勁渾身解數來哄,最終討價還價從一月減少到一週,一然抱着他的胳膊犯困要睡了,嘴裡咕噥着:“你可以欺負我,但你不要老是藐視我的智商好不啦?”
隔天一早,一然站在衛生間刷牙,想着昨晚的事,忽然想到禁慾一週,就是差不多大姨媽結束後幾天,本來這幾天他就不能碰自己的,最多是多憋着他兩三天的樣子,一時心裡恨得牙癢癢,她真是怎麼都算不過那個人。
可是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白紀川正好進來,心情甚好地問:“什麼事這麼開心?”
一然白他一眼:“我樂我的,跟你什麼關係,我現在都不敢跟你說話了,不知道你下一句是不是又要耍我。”
白紀川忙說:“我保證再也不逗你。”
一然覺得她還是少接話比較好,回頭又不知不覺給賣了,還傻乎乎地幫着數錢。
去上班的路上,一然說:“週末我要去幫清歌帶下孩子,她要帶小天去檢查身體,然後一起吃個飯什麼的,你去嗎?”
白紀川答應:“正好可以和顧小天聊聊,我也想和清歌正式見個面的,我知道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那你最好的朋友呢?”
“周子俊。”
一然問:“周老師幾歲了?”
白紀川道:“比我大一歲。”
一然想了想說:“那我要是有漂亮的小姑娘,介紹給周老師可好?”
白紀川笑:“他會很感激你的。”
週末一清早,兩人一起來了清歌家裡,車子開到附近,一然就告訴白紀川她和蔣誠的家就在這條馬路的另一端,但是這一邊比較熱鬧菜場商店比較多,如果遇見王梅什麼的,不要理她就行。
白紀川不以爲然,兩人順利到了清歌家交接,果然顧小天比過年前見到時,像是瘦了一圈,怪不得清歌那麼擔心,她帶着顧小天去檢查身體,一然他們就在家照顧孩子。
家附近的就是三級甲等醫院,清歌他們自然不會繞去遠的地方,顧小天抽血後去做各項檢查,清歌就在外面等待,心裡擔心着丈夫的身體,後悔把他帶回老家,爸媽也一直來電話問女婿怎麼樣,總覺得是他們沒照顧好。
開心是開心的,結果兩邊都有負擔,清歌知道小天其實是累出來的,一路上女兒幾乎都是他在照顧,而在那之前,他也分擔掉了家裡大部分的家務事。他最輕鬆的日子,就是在杭州那一陣吧,不用帶孩子也不用做家務。
“清歌?”徐縉跟着主任醫生巡視病房下來,就看見清歌坐在這裡,巡視結束後他又過來看了眼,清歌還在,他就上來打招呼了。
“我都忘了,你就在這家醫院。”清歌站起來,微笑道,“轉正了嗎?”
“就快了。”徐縉見到清歌很高興,但是見她憂心忡忡的,忙問,“誰不舒服嗎,歡歡?”
清歌搖頭:“沒有誰,我帶我老公來檢查身體。”
徐縉道:“要是有什麼需要,告訴我。”
清歌笑道:“來找你,總不會是什麼好事的。”
話音才落,顧小天檢查完這裡的項目出來了,看見清歌和徐縉在說話,他客氣地來打招呼,過去這麼久了,對徐縉已經沒有任何敵意。
他們換了一層樓,顧小天繼續去做檢查,徐縉帶他進去和醫生打了個招呼後出來,見清歌還是神情不展,就問:“做這麼仔細的檢查,你丈夫身體沒事吧。”
清歌就提起她過年回家,結果顧小天在那裡又吐又拉發高燒,回來後瘦了一大圈,她實在心疼。
他們雖是同鄉,但只是一個省的,徐縉家的條件要好很多,並沒有清歌家這麼偏僻,可他完全能想象路途的遙遠,以及帶着一個孩子的辛苦,聽說顧小天包攬了家裡大部分的事,徐縉說:“他真是個好男人。”
清歌笑笑,徐縉又道:“就說我自己,我不太可能爲了你,或是我以後的妻子放棄這麼多的。不過清歌我想問你,當初顧小天要是沒回來,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不會的。”清歌抱歉地笑,“很對不起。”
徐縉大方地說:“有什麼可對不起的,是我不夠光明磊落,知道你丈夫不在身邊,就想趁虛而入。”
清歌笑道:“可我要謝謝你,給了我藉口和勇氣對我丈夫說出心裡的話,雖然回想起來,當時真夠亂的,可是這半年下來,我不後悔他也不後悔,我們很幸福。”
徐縉說:“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顧小天終於檢查完了所有項目,徐縉也要去忙了,他說會幫忙看一下體檢報告,彼此就分開了。
他們空腹來的,顧小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出了醫院找到一家早餐店,他一口氣吞下二兩生煎包和一碗牛肉麪,看着他胃口這麼好,清歌終於笑了。
回家後,就和一然一起帶着歡歡去早教中心,歡歡現在上課已經不需要大人陪伴,他們只要在一邊待着就好。四個人有時間聊天,之後又一起吃了午飯,下午兩個男人帶着歡歡在遊樂中心玩耍,清歌和一然在邊上席地而坐。
就在半年前,同一個早教中心,同一個遊樂場,這樣的情景裡,和歡歡嬉鬧的還是蔣誠,一然看着白紀川的身影,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違和,她已經開始理所當然地,把白紀川劃入自己的人生。
“我覺得自己對小天太不好了。”清歌忽然開口。
“怎麼了,小天的身體沒事吧?”一然也很擔心。
清歌說:“身體應該沒什麼,可他的確太辛苦了,但是我習慣了這樣的狀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調整過來。”
一然拍拍他的手:“我現在和白紀川在一起很輕鬆,什麼都不用顧忌,雖然過去顧忌蔣誠的諸多事是我心甘情願,可是不用顧忌太多,想說什麼說什麼,真的很輕鬆。清歌,你和小天也要多溝通才行,你覺得心裡不自在了,就不要憋着,憋久了小問題會變成大問題,我反省過,如果當初我不是打着爲了蔣誠着想的名義,一次次委屈自己忍耐這樣那樣的事,我們可能還很幸福的在一起。”
“我知道。”清歌笑,“跟你說完,我理清頭緒了,我就想跟他談談了,我不能讓他總是這麼辛苦。”
她又問一然:“過得好嗎,住在一起後,有沒有發現不合拍的地方。”
一然嫌棄地說:“不合拍的地方多了去了,他也遠不如蔣誠那麼寵我,可我就是覺得這樣很舒服。你知道,他是靠跟人打交道吃飯的,特別懂人的心思,嘴巴又那麼靈光,我就每天傻乎乎地跟着他。”
說這些話的陸一然,眼睛裡閃爍着幸福的光芒,清歌看着,心裡就踏實了。她知道一然絕不會爲了逃避什麼才跑去和白紀川在一起,和蔣誠的感情,會永遠珍貴的藏在她心裡,但是她要開始新的人生了。
“你爸媽怎麼看?”清歌又問,“時間久了,你也考慮下他們的感受,我們這一代人是無所謂的,上一代還是比較保守,至少找個時間,讓白紀川正式去見見他們。”
“我知道,其實我還想着,什麼時候去見見他爸媽。”一然說,“真神奇,我竟然一早就認識他爸媽了,他說這叫緣分,得意的不得了。”
清歌笑道:“也許真的是緣分,真的,我現在信了。”
轉眼又是新的一週,二月份的天氣忽然降溫,白紀川就堅持要送一然去上班並接她下班,這樣他可以放一條毯子在車裡,蓋住她大冬天還穿絲襪露在外面的腿。
今天剛到公司,就接到韓可欣的電話,讓他一起去參觀之前收購的兩家電子工廠,可白紀川和客戶約了今天開會,韓可欣只能作罷,隨口說了句:“沒關係,我約了周教授的。”
周子俊緊趕慢趕地來到指定地點時,韓可欣早就到了,從車上下來走到面前,問:“今天這種事,不算爲難你吧,周教授。”
“不算不算,我還要謝謝韓總帶我來參觀,不過。”周子俊誠懇地說,“我只是副教授。”
可欣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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