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拂過一陣熱浪,心跳也猛然的跳躍了起來,沈黎覺得現在的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一般,一會兒直達雲頂,一會兒跌落谷底,這兩種極端互相抗衡着,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耳蝸裡嗡嗡作響,她似乎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了,只覺得心跳快跳到了嗓子眼,偏偏那邊的人還不肯放過她。
男人低低的淺笑,透過聽筒沈黎都能感覺得到男人那愉悅的心情。
沈黎又氣又惱,覺得要是再跟裴遠珩這麼繼續下去,她一定是慘敗的那一方。
“我,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沈黎。”
在沈黎即將要掛斷時,裴遠珩叫住了她,神色嚴肅的道,“你就不想重新奪回名匯?”
他問,沈黎微微怔愣。
她是想要奪回名匯,畢竟那是她母親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在許淑惠跟沈鳶的手上。她原本就打算明天回去沈家,然後跟沈明權開誠佈公的談一次,只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裴遠珩竟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想,可那也是我的事情,跟裴先生似乎沒什麼關係吧。”
“那你想好了要怎麼做?”
裴遠珩拋出一個難題,卻真的是讓沈黎犯難了。
她的確是還沒有想好,尤其是在跟賀岑東離婚以後。原本她手上還有跟沈明權談判的籌碼,就是沈明權想要的那個醫療項目。
她也勢在必得,可上次出了那樣的事情,就擱置下來了,沈黎方纔確實是沒有想到這一方面。
她微微沉吟,不得不承認,在這一方面,裴遠珩考量的遠比她要多的多。
“沈黎,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他拋出誘人的條件,“我幫你奪回屬於你的東西。”
“你想要什麼?”
沈黎可不相信裴遠珩是什麼善男信女,尤其是前幾次的交鋒,更是讓沈黎確定了裴遠珩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
“噗。”男人笑了,“你就不能想着我大發善心?”
“別人我就說不準,但是你……”沈黎哼了哼,顯然對裴遠珩拋出的誘人條件感到質疑,“不可能。”
“萬一我就是大發善心呢?”
“裴遠珩,爽快點兒。”跟裴遠珩說話,似乎永遠都沒有那麼好的耐心。所以,也就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
倒是裴遠珩低低的笑了笑,看陳瀟還在候着,揮了揮手,“你下去吧,說我暫時沒有意向要繼續合作。”
陳瀟有些爲難,“可他們那邊的負責人……”
“下去。”
眼看自家老闆變了臉色,陳瀟自然夾着尾巴就跑了。廢話,老闆發飆,後果很嚴重的好嗎!
沈黎一聽,臉色微微沉了沉,她果然猜得不錯,“你真不打算繼續跟賀氏合作?”
要知道,這個工程單是賀氏是完成不了的,尤其在賀氏受到重創以後,現在要拿出第二期的工程款,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唯有跟裴氏合作,或者是再找到合作的對象。
儘管沈黎已經離開了,可那個項目一直都是她在跟進,這會兒聽到裴遠珩並不打算繼續合作,這讓沈黎多少覺得有些不好受。
“還在考慮當中。”裴遠珩沉吟,“我現在若是拉了賀氏一把,你覺得他們會感激我嗎?”
“不知道。”
沈黎咂咂嘴,他們感激不感激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好不好,她完全就是出於好奇,畢竟她也曾參與過這個項目。
“不說這個了,我方纔提的建議,你想的怎麼樣?”
“你的條件?”沈黎可真不相信裴遠珩會無所求。
“來裴氏上班。”
“嗯?”
沈黎有些不可思議。
“我準備拿下那個項目,你來裴氏,我把生殺大權都交給你。”這個條件夠誘惑人了吧。
沈黎承認,的確是十分有誘惑力,只是爲什麼呢?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拿下項目,對裴氏百利而無一害,況且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他看過她這幾年的工作表現,的確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在賀氏她總是受制於人,所以才束手束腳。
而且城西那個項目他也是看在眼裡的,所以交給沈黎,他就算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那她身後不是還有她麼。
是人都喜歡被誇獎,沈黎也不例外,尤其還是被裴遠珩誇獎。
她當然是知道自己的工作能力了,可能被別人認可,那也是高興的。
“你幫我拿下項目,我幫你用這個項目奪回名匯的股份,怎麼樣?”
沈黎心動了。
她承認裴遠珩在這個時候提出合作,對她的確是最有利的。尤其是這會兒她手上完全沒有可以跟沈明權談判的籌碼。
沈黎沉吟了片刻,橫豎都是死,反正現在看來裴遠珩好似還沒有什麼能讓她覺得吃虧的地方。
“好,我答應你,來裴氏上班。”
“我等你。”
裴遠珩靠在皮質沙發上,旋即轉了半圈,手指卻是有節奏的敲打在桌面上。在聽到沈黎答應的話時,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很好,魚兒終於要上鉤了。
他現在不着急,就等着小魚慢慢的游過來。反正他多的是吃食,投遞的多了,魚兒也就捨不得走了。
向東正巧走進辦公室來,卻在一擡頭看見自家老闆那奸詐的笑容時,渾身一抖。
裴先生又在算計誰?看來那個人要倒大黴咯。
不巧,向東腦海裡那要倒大黴的人正好起身,“阿嚏”的打了一聲噴嚏,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沈黎微微蹙眉,嘀咕着,“誰在罵我?”
……
不得不說,裴遠珩的辦事效率很高,她才整理好簡歷發出去,不到五分鐘立刻就有人打電話過來。
“你好,這裡是裴氏集團,請問是沈小姐嗎?”
“是,我是沈黎。”
沈黎不禁有些咋舌,雖然她已經跟裴遠珩說好了,可形式跟過場還是要走一下的。沈黎原本以爲還需要一些時日,沒想到這麼快就打電話給她了。
“是這樣的,您在我們公司投遞了一分簡歷,是項目部總監的職位,我們這邊正好有空缺,您看您什麼時候過來面試一下?”
“空缺?”
沈黎驚愕,裴氏這個職位什麼時候有空缺了?“我什麼時候都有空,你們安排吧。”
“那就明天下午如何?”
那邊的女生十分甜美,聲音也格外的好聽。
“可以啊。”
沈黎笑了笑,一口應承下來。反正她想着也只是走個過場,至於那邊,那女助理掛上電話,擡頭看面前的男人。
“向先生,您看我這樣說還可以吧。”
向東雙手環胸,對着女助理露出一抹讚賞的笑,“幹得不錯,值得表揚。”
他在說完以後,卻在心裡嘀咕,這老闆在搞什麼鬼?要把沈黎弄進來簡單的很啊,搞這麼大一堆東西幹什麼?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沈黎是裴遠珩要的人,可在工作上,裴遠珩從來就不是個馬虎的人。在他看來,既然是他裴遠珩看上的女人,自然是要獨當一面的,不可能太差。
沈黎按照對方的要求來到裴氏大樓
,雖然她已經來過很多次了,可以前是因爲合作,現在卻是來應徵工作,心境到底是有不一樣的。
她走的是跟一般人一樣的程序,先去了前臺詢問,“你好,我是過來面試的,我姓沈。”
她說着,前臺的文員一看到她,略顯詫異。畢竟前段時間,關於賀家的事情報道滿天飛,而不巧,沈黎正是這次事件的女主角。現在的人大都是八卦,這些消息在行業內也不是什麼秘密。
所以在看到沈黎來裴氏面試時,也算是坐實了那些報道跟她們的猜測,沈黎是真的跟那個賀家少爺完了,至於那個小三,大家也都自動的劃到了沈鳶的身上。
輿論的雙方里,大多數人都說同情弱者的,此時的沈黎對於她們來說,那便是弱者。
不過沈鳶還是有不少擁護者的,把沈鳶說的有多高尚,極力的給沈鳶漂白給沈黎潑髒水。
所以前臺的文員看着沈黎時,眼神裡帶着同情的味道。
原本是豪門裡的少奶奶,這會兒卻要出來給別人打工,這中間的落差還不是一般的大。
“稍等,我幫你問問。”
那前臺看沈黎一臉和善,也沒有什麼擺譜,就站隊在了沈黎這邊,似乎是十分同情沈黎的遭遇。
沈黎點點頭,始終面帶微笑。
她大概能從她們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來,不過她也沒有解釋,既然有人要同情她,她又何必矯情呢。
“沈小姐,麻煩您上去十二樓,那裡有人等你。”
那前臺說了一句,卻也覺得奇怪。十二樓,那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那一層是董事長的專用會議室,平日裡都是公司的一些決策性的會議纔會去十二樓。
沈黎不疑有他,直接進了電梯到達所謂的那個十二樓。
剛出電梯,果然就見一人站在門口等候,“沈小姐嗎?你好。”
沈黎細細打量了眼前的女人一番,覺得這聲音十分耳熟。“你好。”
“電話裡我們談過,這邊請。”
女人解釋了沈黎的疑惑,沈黎微微頷首,跟在女人的身後。“我叫肖玲,向先生的秘書。”
“肖小姐你好。”
原來是向東的秘書,不過這裴氏也太大了吧。分級也太多了。
她之前雖然來過裴氏,可卻只是到過裴遠珩的辦公室,這裡顯然不是,倒像是會議室。
肖玲帶着沈黎到了一間辦公室,推開門請沈黎進去。“待會兒會有試卷給您,這些題目都是要做的,沈小姐。”
沈黎眼角抽了抽,“考試?”
不是直需要面試的嗎?還需要考試?有沒有搞錯?
“是的,這次的題目都是董事長親自出的,沈小姐,看來董事長很看重您啊。”
“……”
她說的好有道理,沈黎竟無言以對。
沈黎傻傻的笑了笑,就見肖玲拿了密封的牛皮袋過來,遞給沈黎,“試卷給您,您有半小時的作答時間,作答完畢麻煩您把試卷放進去。”
“……”
沈黎差點兒要哭了。
“你們是安全局的?”
“……”肖玲怔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沈黎是在吐槽。也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董事長的心思很難猜測的好不好?她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奇葩的面試好不好。
可爲了給公司留下好的印象,肖玲忍着笑正色道,“沈小姐說笑了,時間已經過了三分鐘,您,還不準備作答嗎?”
肖玲善意的提醒,沈黎在心裡哀嚎一聲,立馬低下頭去拆開牛皮袋。擡頭卻不見了肖玲的蹤跡。
“裴遠珩,你腦子肯定抽了。”
沈黎這麼嘀咕了一句,完全不知道她現在的一舉一動已經在了某個腦子抽風的人的眼裡,一清二楚。
沈黎攤開試卷,那纔是真正的抓狂了。
這些都是什麼題目啊。
第一題,你叫什麼名字?
第二題,性別年齡身高?
第三題,你七歲時數學考的最差的一次是多少分?
第四題,你養過狗嗎?
第五題,有被自己蠢哭過嗎?
第六題,喜歡穿碎花裙子嗎?
第七題,有讓狗做過壞事嗎?比如,叼走別人的錢包!!!
……
沈黎額頭已經冒出了無數條黑線了。這都是什麼鬼?董事長親自出題目?
沈黎已經十分確定,裴遠珩不是腦子抽了,而是瘋了,他絕對是有病啊,而且還病的不輕。
這些題目跟她來裴氏上班有什麼關係嗎?
答案是沒有。
沈黎一眼掃下來,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搐,這樣的題目竟然還有一百題,真的是夠了。
沈黎幾乎是想也沒想,直接刷刷刷的就在紙上填,反正這些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就算是她胡亂回答,裴遠珩也不會知道答案的。
她自然是不知道,裴遠珩此時正坐在二十八樓的辦公室裡,盯着屏幕上那個一臉糾結的女人。
只見她一會兒高興,一會兒苦着臉,一會兒又露出狡黠的笑容。裴遠珩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不湊巧,又被敲門進來的向東給看到了,那驚嚇的小眼神啊。
他們老闆最近是不是笑得太多了一點兒?
向東剛想湊近了去看看自家老闆到底在看什麼,怎麼會那麼開心,結果就被一記涼涼的眼神掃過,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先生,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有事?”
裴遠珩此時已經收回了視線,目光銳利的停留在向東的身上。
“對了,這是您要的醫療項目的初步報告,賀氏似乎也有意向,不過上次的事情似乎對他們的打擊很大,所以這個項目就擱淺了。”
向東將報告遞給裴遠珩,似想到什麼似得,開口道,“我們跟賀氏合作的那個項目,聽陳瀟說賀氏那邊又派人過來了。”
“醫療項目的事情你先跟進,到時候交給沈黎,你全權輔助她。”
“……”
“有意見?”裴遠珩目光掃過他,大有“你敢說有?”的意味。
向東眯着眼睛,嘿嘿的笑了兩聲,搖頭。“沒有,沒有。”哪兒敢啊。
“至於跟賀氏的合作,先緩緩,總不能讓他們一口吃成胖子。”他笑着,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賀氏現在是騎虎難下,在榕城除了裴氏以外,還真就找不到能繼續合作下去的合作者了。畢竟上次的風波還未過去,賀氏內部動盪。
裴遠珩打的什麼主意,別人不知道,向東可是十分清楚。
“好,那我就着手去辦這件事了。”向東點點頭,“對了先生,袁晨那邊傳來消息,莊園那塊地成了。”
“嗯。”
裴遠珩淡淡的點頭,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向東看裴遠珩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也就沒有再繼續了。現在跟裴遠珩求情,對袁晨似乎沒有好處。
只嘆了口氣,向東關上門便出去了。
這次是袁晨的過錯,不應該違背先生的意思。袁晨的那點兒心思,向東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千不該萬不該,她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沈黎填好
試卷交給肖玲,得到的通知是讓她過兩天就來裴氏上班,至於那份答卷的意義,恐怕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從裴氏大樓走出來,沈黎深吸了口氣,便攔了車回景園。她這會兒要先養精蓄銳,等來裴氏之後,她的工作恐怕不會那麼順遂。還有名匯的事情,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看着沈黎走遠,車上的人才搖下了車窗,盯着她遠去的身影微微發怔。
她來裴氏做什麼?
賀岑東疑惑,若不是他今天來裴氏一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她呢。
原本是過來找裴遠珩的,怎麼說裴遠珩也是他的舅舅,原以爲裴遠珩怎麼說也會賣面子給他,就算不給他,他母親裴遠晴好歹也是裴家的人,怎奈他這個舅舅當真就這麼絕情。
現在看來,恐怕是有人別有用心吧。
沈黎,你到底給裴遠珩吃了什麼迷魂湯?
想起那日在民政局外裴遠珩那副霸道的口吻,就彷彿沈黎是他的妻子一般。可明明,沈黎是他賀岑東的妻子纔對。
沈黎剛回到景園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她遲疑了一下,接起。卻不曾想到竟然是沈鳶。
墨黑的眼眸裡劃過一絲詫異,沈黎卻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沈大明星找我有什麼事?”
她不去找沈鳶的麻煩,卻不想她自己倒是找上門來了。
“小黎,你別這樣。”
沈鳶嘆了口氣,“我還是什麼大明星啊。”她似乎有些自嘲,“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害得你跟岑東離婚,現在我也遭到報應了,小黎,你……你能不能原諒我啊。”
呵!
原諒她?
沈黎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呵呵的冷笑出聲。
“我有沒有聽錯?你沈大明星居然讓我原諒你?請問你做錯了什麼事情需要我原諒?搶了我老公嗎?不必了,反正那也是我不要的垃圾,既然你喜歡,那麼你儘管拿去就是了。”
“小黎……你別這麼說,我知道是我跟岑東對不起你,可你也不能這樣說岑東,岑東他……”
“他什麼?難道不是嗎?反正我已經跟他離婚了,你喜歡就跟他在一起唄。”
“反正你現在在娛樂圈也快混不下去了吧,這會兒回來能釣上這麼一金龜婿那也是值當的,是吧,沈大明星。”
“小黎。”沈鳶打斷她,“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跟岑東想,我們給你些補償……還有,爸爸知道了你跟岑東的事情,很生氣,小黎,你要不要回來一趟?”
“補償?”沈黎抓住了關鍵詞,“你要拿什麼補償給我?”
既然沈鳶說要補償,她自然是不會客氣的,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
聽見沈黎這麼問,沈鳶激動的笑了,“小黎,這麼說你願意原諒我了嗎?” wωω ⊕ттkan ⊕℃ O
“原諒不原諒這不是要看你的誠意麼?你先說說,你準備拿什麼補償給我?”
她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樣,果然就聽到沈鳶在那邊說道,“我,我這幾年在外地拍了不少戲,也拿到了一些片酬。我把我的積蓄全都給你,小黎,你說好不好?”
全部啊?那得有多少啊!
“好啊。”沈黎笑了笑,在心裡合計着沈鳶這幾年就算不吃不喝,拍的那些角色賺的錢加起來,“有一千萬嗎?”
“額……”沈鳶顯然沒有想到沈黎會這麼問,倒是有些犯難了,她演的不是主角,而且也是去年才走紅的。
爲了包裝自己,自然是要花不少錢。所以,一千萬肯定是沒有的。
“沒有嗎?”她嘆氣,似乎有些惋惜,“這就不好辦了,你都沒有一千萬,憑什麼認爲我會原諒你?”
“你知道嗎?你姘頭給我的贍養費那可是好幾個一千萬啊。我都看不上。”
“沈黎。”沈鳶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倒是這邊正愜意的晃着腿的沈黎略微挑眉,她這是,狗急跳牆了?裝不下去?
“小黎,我知道錢不多,可也是我的心意,不然你說你要我怎麼辦?只要你肯原諒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真的?”沈黎坐起身來,笑意岑岑的問道,“真的做什麼都可以?”
“那我要你跟許淑惠馬上去死,也可以嗎?”
沈黎的目光變得陰毒,恍然間想起那年她才十二歲,父母每天都無止境的爭吵。後來,母親離家出走,父親卻帶着一個女人和一個比她還要大的女孩回來,父親說,從此以後她們就是她的家人。
沈黎自那以後,再也沒有見過她母親蘇岑。只是偶爾聽下人們說,母親再也不會回來了。沈黎不知道蘇岑去了哪兒,她跑去外公家找母親,外公卻說從此以後沒有蘇岑這個女兒。
後來,沈黎便成了孤兒,父親的眼裡只有許淑惠跟沈鳶,在沈明權的眼裡,她沈黎就是個野孩子,粗俗,陰狠。
十三歲就將沈鳶推下池塘,差點兒淹死了沈鳶。十四歲將沈鳶關在櫃子裡一整天,差點兒把沈鳶悶死。十五歲燒了沈鳶的禮服,害得她在學校出醜……
她似乎做過太多太多的錯事了,以至於沈明權對她僅有的那點兒愧疚也煙消雲散了。
是了,她那麼狠毒,肯定是希望沈鳶跟許淑惠去死的。畢竟,她們纔是她噩夢的開始。
“小黎,你……”沈鳶萬萬沒想到沈黎會這麼說,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在手機那頭哽咽。沈黎想,若是沈鳶現在在她面前,她肯定會看到一張梨花帶雨的面孔,說不定她還會心軟,畢竟論做戲,她遠不是沈鳶的對手。
“你已經恨我恨到這個地步了嗎?可是小黎,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我會比你大一歲?我母親明明就比你母親先認識父親,還有,岑東喜歡的人也是我,要不是當初……我跟我母親根本就沒有搶走屬於你的。”
“小黎,我們沒有辦法選擇我們的出生,可我跟岑東是真心相愛的,父親也是愛我母親的……”
“去你媽的愛。”
沈鳶不說還好,說了她,她還可以忍,可她憑什麼說她母親?
在沈黎的印象中,母親蘇岑是個性格十分剛烈的女子,可在對父親的感情上,卻柔軟似水。她母親那樣溫婉動人,她不明白,沈明權當初是瞎了眼嗎?
母親與父親結婚幾年才懷上她,那時候將她寵上了天,她卻怎麼也想不通,爲何父親會出軌,在外面的私生女甚至比她還要大。
“你這婊子,跟你媽一樣賤,你媽勾引我爸,你就勾引賀岑東。”
“明明是我先認識岑東,小黎。”
“是嗎?”沈黎忽然大笑,“沈鳶,你那條仿製品呢?丟哪兒了?”
“……”沈鳶突然怔住了,半晌沒有開口。
仿製品?是那條念珠嗎?
她曾看到沈黎手上有一條,十分好看,所以也央求着沈明權送她一條。可沈明權告訴她,那是訂製的,全世界再也找不到這樣的了。所以她哭鬧着要沈明權幫她去跟沈黎要,也是那個時候,沈黎將她綁在樹上,與蛇爲伍。
後來沈明權想辦法弄了一條仿製品給她,這件事才就這麼過去了。
可……她怎麼會突然問到這個?
“幾年前我的念珠丟了,沈鳶,你敢說跟你沒關係?”
“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