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賈政的事,賈瑚的注意力被分區很多,在上書房讀書,也沒有了以前了用功刻苦。上課時嚐嚐溜開了神,雖然他是因爲課程都是他已經精通了的所以一時忘記了扮好學生,可旁人不知道啊。上書房的先生看着賈瑚最近的表現,不知道賈家事的只覺賈瑚恃才傲物,仗着自己如今粗通了些知識,就渾然不把上課放在心裡了,如此沒有毅力,白白辜負瞭如此的少年聰慧。
知道的難免說上一句,畢竟是孩子,家裡出了事,少不得要影響了讀書的心思。不知情的問上幾句,關於榮國府的那點子破事,很快便傳遍了上書房,最後,都流到了皇帝的耳朵裡。
皇帝這才恍然:“這賈瑚就是如海夫人家的那個侄子吧?賈卿的長孫?”
近身的周如海給他換了杯熱茶,笑道:“可不就是他,徐大人的那位關門弟子。他來上書房的第一天,皇上還見過他的。”
皇帝仔細回想了一下,笑了:“就是那個跟老四打架,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那個?我還賜了藥的那個!”
周如海笑着點頭:“可不就是他。”
皇帝想到記憶裡那個頂着一臉青紫色看不清楚容顏卻行止有度的孩子,對其印象還是挺不錯的:“當日看着倒是個有規矩的孩子,現在爲了家裡的事兒,鬧得讀書都沒心思了,可惜了。”又說起林如海,“最近瞧他面色憔悴地緊,還當他是差事太多了,累的,沒想到家裡還除了這樣的事。”
周如海也跟着惋惜道:“可不就是,林大人端的是一表人才,可惜,就是子嗣不旺,現在好難得夫人有了身子,居然又沒了!林大人這心裡啊,肯定不好受。”
皇帝想起林如海的父親林老大人,那也是沒福的,早年子嗣不豐,生養的孩子沒幾個站得住的,好容易林如海平安長大了,還沒等把兒子教出來,自己就先亡故了。留下了林老夫人林如海孤兒寡母的。這到現在,林家還是個林如海單打獨鬥每個繼承人的局面。皇帝想起了林老大人這個正直忠心的老臣,不由爲林家唏噓了半響:“林家這子嗣啊,着實是單薄了些。都是幾代單傳了吧?”後宮裡每年也多得是小產了的孩子,可皇帝不比林如海,現在大皇子二皇子不多久就可以當差了,下面最小的皇子還在襁褓裡,皇帝兒孫滿堂,說起林如海,便是滿滿可惜,這麼個能幹的青年臣子,可是他打算着力培養的,怎麼能在子嗣上不豐裕呢?“回頭讓太醫院派人去給林夫人診治診治,趕緊調養好了身體,也好給林家傳宗接代。”皇帝本來是想賜美人下去給林如海的,可想想也是不妥,林家主母還沒孩子呢,長子從個小妾肚子裡爬出來,未免不美,便就打消了這年頭。
周如海把這事記進心裡,笑道:“皇上對林大人當真是寵愛有加,如此隆恩,林大人知道,不定怎麼感激呢。。”
皇帝擺擺手:“他爲朕辦事,自然該賞。這些日子,他手裡的事辦得也着實漂亮。我吩咐了那麼許多,他就沒出過一點錯。難得家裡出了事他還能這般冷靜,給他些臉面,也是應當的。”
周如海笑道:“林大人再有才幹,若無皇上聖眼獨具,發現良才,也不過是白白被埋沒了,要說啊,還是皇上對林大人恩德綿長,否則,只怕整個林家,如今都要敗落了。”
皇帝聽着失笑:“你這張嘴啊!林如海是個有能力的,我還指着他以後給我撐起重任來,以他的才能,林家倒不了!”轉念又想起賈瑚這個林如海的便宜侄子,倒稍稍留了個印象,“是個有良心的,知道姑姑出事,心裡記掛,能想着家裡,有這份心,不錯!”
周如海看他臉色不錯,眼神瞄了眼龍案上堆疊如山的奏摺邸報,眼珠子轉了轉,笑道:“皇上已經批閱了許久的奏摺了,歇一歇吧。您也好久沒去過上書房了,按日子,也差不多是上書房師傅考校功課的時候了,要不,皇上也過去看看?當時疏散疏散筋骨?這些日子皇上一直忙着,都好久沒放鬆過了。“
皇帝冷笑:“朕倒是希望能放鬆着過日子呢,誰給朕安生日子了?不是今兒這裡出事,就是明兒那裡有問題,朕寬厚大度不跟他們計較,他們還當朕是綿軟沒有脾氣了,私底下給我耍出那許多的花樣來,朕怎麼能輕鬆地起來?”
罵過一通,倒是沒有拒絕周如海的提議,沉吟了一下,道:“也好,這陣子事忙,我也許久沒去看過幾個孩子了,今兒便過去看看,老三老四進上書房也有兩個多月了,也不知道他們都學了多少!”
大抵父親都是這樣的,面對子女時,永遠都要擺出一副父親的威嚴來,端着架子詢問子女的功課,彷彿一個學得不好,下一刻他就要生氣了一般。
別人不知道,皇帝就是這樣的一位嚴父,甚至,因爲他的身份,他的地位,這位‘父親’對於親情,也比常人冷漠了許多,在對待子女上,更由着自己的心意來。
賈瑚很明顯就能感覺到,雖然同樣是冷着一張臉,可是皇帝對三皇子和對四皇子的態度,還是可以很明顯的察覺出其中的不同來。
同樣的一個問題,三皇子回答流暢,皇帝眼睛裡會透出笑來,問下一個問題的時候,聲音會輕柔許多,時不時的,還會讚許的看看兒子。可對着四皇子徒宥昊,皇帝的眼神始終是冷漠無情的,彷彿站着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不是他嫡親的兒子。便是徒宥昊回答的再好,皇帝也不過淡淡點點頭,說一句‘還可以’——而就這麼一句,已經足夠叫徒宥昊激動了,哪怕他百般的掩飾,可又瞞得了哪個有心人?
皇帝隨口問過了兩個小的,問大皇子二皇子道:“你和老二最近的武學課上得怎麼樣?可能夠在馬上射得獵物了?”
大皇子二皇子在學業上卻是沒得說的,都是極用功刻苦的人,聞言躬身道:“兒子慚愧,騎馬射箭已是沒有問題,只是如今準頭還有不足,力道不夠,真正射箭時,命中的機率不高。孩兒無能,讓父皇失望了!”
皇帝卻含笑道:“這有什麼,你們年紀小,命中率不高是正常的,只要你們沒落下功課,在馬上拉得開弓,百次裡也能開始射中獵物了,這便是好的開始了。”一會兒又嚴格訓誡道,“但不許驕傲,還要好生給我用功,熟能生巧,等你們年紀大了,力道足了,可不許再像如今這般了!”
徒宥煦還不曾說話,徒宥昃已經搶先跪地鄭重道:“父皇放心,孩兒定會努力用功,絕不叫父皇失望!日後春闈,父皇且看兒子!”
如此銳意勃發張揚英姿,瞧得皇帝眉眼都舒展了,壓着笑意哼了一聲,道:“可要說到做到!”
徒宥昃只揚起了頭,驕傲道:“兒子說過的話,自然會做到。兒子可是父皇的兒子,便學得父皇一分,也儘夠的了!”
皇帝被哄得高興,再板不住臉,露出了歡喜的笑容來。
徒宥煦眼神一閃,給徒宥昭打個眼色,也跟着躬身道:“兒子定加倍奮進,嫺熟騎射,不落我皇家的威儀。”
話音放方落,徒宥昭不服氣地直嚷嚷道:“還有我還有我,父皇,以後我也會是百發百中的神射手,馬上的英雄,就像父皇一樣,文武全才!我一定不會輸給大哥二哥的!”
“哈哈,好,你以後,會是英雄的。”徒宥昭是皇帝的嫡幼子,性格活潑,如今這年紀,又正是可愛的時候,皇帝聽得他說話,也不怪他插嘴,只含笑着點頭,“若你能與你大哥二哥一般,朕啊,可就放心咯!”
徒宥昭湊到皇帝跟前,帶着笑拍着胸口,小大人似的:“父皇若不信,只管等着瞧就是了!”信心滿滿的樣子,把皇帝逗得又是一陣大笑。
徒宥昃眯起眼冷冷看了眼徒宥昭,再掃了一眼徒宥煦,冷笑着低下了頭。
徒宥煦眼神一閃,給徒宥昭打個眼色,也跟着躬身道:“兒子定加倍奮進,嫺熟騎射,不落我皇家的威儀。”
話音放方落,徒宥昭不服氣地直嚷嚷道:“還有我還有我,父皇,以後我也會是百發百中的神射手,馬上的英雄,就像父皇一樣,文武全才!我一定不會輸給大哥二哥的!”
“哈哈,好,你以後,會是英雄的。”徒宥昭是皇帝的嫡幼子,性格活潑,如今這年紀,又正是可愛的時候,皇帝聽得他說話,也不怪他插嘴,只含笑着點頭,“若你能與你大哥二哥一般,朕啊,可就放心咯!”
徒宥昭湊到皇帝跟前,帶着笑拍着胸口,小大人似的:“父皇若不信,只管等着瞧就是了!”信心滿滿的樣子,把皇帝逗得又是一陣大笑。
徒宥昃眯起眼冷冷看了眼徒宥昭,再掃了一眼徒宥煦,冷笑着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