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豹房論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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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趕工期,木天凌命工匠三班倒,現在的豹房總算已初具氣象。

建成房屋兩百多間,裡面圈養了不少飛禽猛獸,還有朱厚照的男寵。

他天性愛玩,變着花樣的玩,所以豹房內有許多形形色色的東西。多構密室,形成迷宮,又建有校場,佛寺等。

“皇上,東廠最新線報,蒙古小王子帥五萬大軍騷擾宣大邊境。我們該當如何應對?”

木天凌此時一副商人打扮,剛剛陪正德過了一把討價還價的癮。

他巳時來的豹房,愣是被朱厚照拉着玩到了午時,才談論起正事。

“蒙古小王子屢次犯我邊境,朕要效仿成祖,發動大軍遠征!”

正德嘴上沒毛,胸中志氣卻不小,他沉思片刻,忽然擡頭對木天凌道:“從京營調集三萬精銳,咱們星夜出發,召集邊軍,在宣大開戰!”

“嗯?皇上,萬萬不可啊!”

木天凌聽後大大一驚,要是贏了還好說,萬一打輸了,那豈不是又一個土木之變了?

況且,他不僅是爲正德着想,更是對自己防備京畿重地的任務一直牽掛着。萬一京畿地區遭到入侵,他豈不是要再當很久的太監?

正德聽後臉上略顯不悅之色,虎臉一沉道:“劉公公,平日裡總是聽你說,把京營操練的如何如何,怎麼一到要上戰場,就拉稀了。”

“皇上,不是軍隊不行,而是哪有說走就走的御駕親征啊!皇上就該在京城指揮,怎麼能隨意親臨前線呢?”

木天凌趕緊做出解釋,這位主關乎到他的任務成敗。萬一正德要是看他不順眼,把他擼掉了,雞兒可就遙遙無期了。

“皇上,就算你想況且滿朝文武,內閣都不會同意的呀!”

“哼,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們管不着!”

年輕呀,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木天凌心中微嘆,你太爺爺當年估計也是這麼想的,結果被也先請去喝茶。

我可不是王振那個蠢貨!

木天凌再次向他確認道:“皇上,當真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朱厚照一臉堅定,他的豪情竟然把木天凌都感染了。

“皇上,調集軍隊不是什麼難事!經過兩個月的訓練,神機營和三千營已經具備作戰的能力。現在咱們要人有人,要槍有槍。錢雖然不多,但足夠支持我們發動一場高強度的小型戰役了”

木天凌將這兩個月的成果向上彙報,把正德樂得眉開眼笑。

“劉公公,你果然是能辦事的人,不枉朕對你的期望!”

正德對木天凌的識趣表現出讚許的態度。

他繼續道:“咱們也不要告訴那些大臣,就帶着幾個心腹,直接走吧!”

木天凌已經被這個天馬行空的皇帝徹底擊敗了,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皇上,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咱們沒有統兵大將啊。我雖然統兵已久,但是也沒有打過仗啊!這幾萬人的行軍調度還好說,要是真打起來,我可就沒轍了。”

“劉公公,你也有不會的事情?”

正德似是嘲諷,隨即霸氣側漏道:“沒有統兵大將,朕就是統兵大將!劉公公,你速去調集遼東邊軍,集結兵力。”

朱厚照自稱威武大將軍“朱壽“,給自己封了一個鎮國公。制了詔書,讓木天凌先派人去調集長城一線的軍隊參與作戰。

等京營的部隊開到,他們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參戰。

朱厚照雖然貪玩,但是軍隊的部署能力還是有倆下子的。

他的表情很嚴肅,木天凌見了,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只好聽命去調兵遣將。

……

酉時剛到,木天凌再次回到豹房。

“皇上,我從五軍營調集了一萬五的精銳,還爲他們配上了馬匹。他們雖然不是合格的騎兵,但是可以快速機動到宣大。咱們可以打蒙古小王子一個措手不及!”

“好,非常好,我們現在就走!”

朱厚照一點也不拖沓,說發兵就立刻發兵,騎着御馬,帶了一羣身體還不錯的太監,就要離京。

木天凌總覺得這個陣容有點兒戲,於是又勸道:“皇上,雖然文官們辦事能力不咋地,但是也不能徹底不帶他們啊!皇上大勝的功績,戰後他們要是不承認怎麼辦?”

“他們敢?”朱厚照把眼睛一瞪,臉都漲紅了。

“眼見爲實,耳聽爲虛。沒個見證總是有些不妥的。到時候他們一推脫,說皇上虛報功績怎麼辦?”

朱厚照一想,他們好像還真乾的出來這種事。

“大軍出征,確實不能沒個筆桿子。”

他略一沉吟,眼珠一轉,已經想好了人選。

“劉公公,你上次不是說兵部主事王守仁有大才嗎?他在兵部多年,總該能把朕的戰功錄下來。正好,咱們把他帶上不就行了嗎?”

難得呀,正德竟然還記掛着王守仁這個名字,木天凌自己都快忘了。

他對王守仁的事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是心聖,還幹翻過寧王。能成聖的人,絕對聰明絕頂。

憑這個名頭,木天凌覺得帶上王聖,此戰應該有搞頭,自己也不會被正德坑掉。

於是他離開豹房,直奔王守仁家。

……

“劉公公,你來我家作甚!”

王守仁對這個死太監一點好臉色都沒有。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語氣,就是個傻子都能聽出來。

“王主事,本公奉皇上之命,特召你隨駕北巡。請快點收拾行裝,出發吧”

反正大家都不熟,愛咋地咋地。木天凌也表現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什麼,皇上要北巡,爲什麼我事先沒有聽到半分消息?”王守仁大驚。

“呵,我也是纔剛知道,你不知道也正常。”木天凌輕笑一聲。

“是不是你們攛掇皇上北上的?”王守仁想起來英宗舊事,皇帝身邊的太監不省心,對國家造成的危害太大了。

“冤啊,我也不想打啊。”木天凌在心裡喊了句冤,但他依舊面不改色,沉聲道:“皇上有命,做臣子的自當尊崇。王主事,你就不要再質疑了!快些動身吧,三萬大軍可都在城外候着呢!”

“兵家大事怎麼可以如此兒戲!不行必須上報兵部,通知內閣。”王守仁急道。

“嘿嘿,兵貴神速,可由不得王主事了。天寶,帶王主事上馬,出城匯合大軍。”

“是,公公!”

董天寶和幾個人叉着王守仁,直接出了家門,上了馬匯合大軍去了。

董天寶那日以爲張三丰被處決,還頗有些傷感。所有人都說是因爲劉公公爲了泄私憤,將人犯燒成了灰。

不過也就是略微傷感一下而已,爲了自己的前途,還有什麼不能出賣?

正當他準備張羅自己的婚事時候,被木天凌委任爲五軍營把總,統帥五千兵馬。

這下他就更認爲此舉是投了木天凌所好,興奮得連那一絲傷感都丟到了爪哇。

城外三軍兵馬齊備,出居庸關,直向大同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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