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零王最終還是沒能打破慣例，川小北仍然無法及格。
唐縱輸了，好不容易幫川小北把數學補了起來，但唐縱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會曠考，不參加考試的後果是直接計零分。
張曉東坐在辦公桌前，嘆了口氣:“我早就嗦過嘛，躥小百就似一個廢物，唐衆老司李似在白費力氣，李還不信，現在證實了吧？他嘖一回乾脆連似都不考了，到現在都還沒來學校呢。”
“怕了吧？”辦公室裡其他老師冷笑，“不敢再來考試，所以臨陣脫逃了，因爲考了也是零分。”
“川小北的數學水平，大概和小學三年級的學生差不多。”有人接着說，“他應該回爐重鑄，重新讀一遍小學。”
“不動零王嘛。”老師們鬨笑。
“沒救了沒救了。”張曉東搖頭，“唐衆老司李趕緊讓躥小百滾蛋吧，他留在李的班上就似拖後腿的，把平均分都給拉低了，我看到他我好心煩。”
“對啊唐縱老師別執迷不悟啦，到了初二讓川小北滾蛋吧。”其他老師跟着起鬨，“別管他的死活，反正是扶不起的阿斗，到了初二讓他去隨便讀個職高……”
老師們的聲音忽然小了下來，笑得最大聲的張曉東也驟然停住了，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門口，臉色都有些不自然，悻悻地互相對視一眼，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低頭幹活去了。
唐縱也跟着扭頭，吃了一驚。
川小北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站在辦公室的門口沒有進來，低着頭滿臉通紅，緊緊地攥着拳頭，這些老師說的話他不知道聽到了多少。唐縱瞪大了眼睛，川小北非常狼狽，揹着書包，衣服髒兮兮的，滿身都是泥，校服外套和褲子被掛破了，臉上和手腕上都有淤青。
“川小北你怎麼了？”唐縱很吃驚，“進來說話。”
川小北掃視一圈，“我……我摔了一跤，從樓梯上摔下來，所以遲到了。”
唐縱皺眉，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這孩子身上的傷不是摔跤所受的，滿臉的淤青，這得摔多少跤才能摔出來？川小北的衣服上還留有鞋印，顯然是有人踩踏過。
其他老師也能看得出來，但沒人過問一句，所有人都視而不見，裝作不知道，在他們眼中川小北這種學生不值得浪費精力關注。
“我……我是來找張老師的。”川小北轉向張曉東。
“找我？李找我幹撒？”張曉東鼻孔裡哼了一聲，沒有擡頭。
“我……我希望能補考……”
“沒可能的。”張曉東不聽他說完，直接打斷川小北，“素學考似已經結素了，李沒來，就似零分，嘖似規定，沒有補考。”
川小北臉色一白，身體晃了晃，他手裡緊緊攥着一張破破爛爛的五十元紙幣，雙手都在發顫。
“走走走，考什麼考？”張曉東不耐煩了，“李考了也似零分，還不如不考，省得浪費一髒卷子啊。”
川小北絕望地把目光投向其他人，老師們避開他的視線，要麼低頭看書要麼批改作業，都聚精會神，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爲他說句話。
男孩只好轉身離開，身後傳來張曉東的嘀咕:“摔跤，還摔跤……真似個好藉口嘞，往森上抹兩把離巴在嘖裡裝可憐……”
川小北咬緊了牙齒，他低着頭一步一步地離開辦公室，忽然一隻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所有人都一愣。
是唐縱，他攔住了川小北，擡頭看向張曉東，“張老師，如果我沒有記錯，接下來的兩節課還有一個班要考數學，是不是？”
張曉東一怔，點了點頭，“似……似啊。”
唐縱攬住川小北的肩膀，“我要求讓這孩子跟他們一起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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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呆住了。
唐縱在發什麼神經？
接下來的兩節課確實還有一個班要數學考試，但那是二十一班，二十一班是農委班，除了傳說中的零班之外，農委班就是一中最頂級的班級，其中聚集着學校中的所有優等生，他們擁有最好的硬件和師資力量，比普通班要高上兩個層次，農委班所使用的試卷，難度要遠超擇優班。
川小北一個普通班裡的倒數前三，要和學校中最頂尖的優等生們同臺競技？
“唐衆老師李……沒發燒吧？”張曉東也驚住了。
唐縱搖頭，“我要讓川小北和二十一班一起考試，這不算是補考吧？所以也沒有違反規定。”
張曉東愣愣地點頭，這確實沒有違反規定，二十一班的數學考試還未開始，所以不存在泄題的可能性，如果想讓川小北參加這一次數學考試，和二十一班一起考是唯一的辦法。
不過這還用考麼？
會是什麼結果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吧？
二十一班那是什麼水平？歷次數學考試平均分數都能達到八十分，全班無不及格成績，這還是在使用農委班專用試卷的情況下，如果讓他們做普通班試卷，張曉東相信這幫人各個都能上九十。
川小北是個什麼水平？年級裡大名鼎鼎的不動零王，數學考試就沒及過格，甚至考出過驚天地泣鬼神的負分，這樣的人去做農委班試卷，恐怕得到的分數不比猴子高多少。
“唐老師你在想什麼啊？”有人出聲問，“讓川小北去農委班考試？有這個必要麼？結果不會有什麼變化吧？”
“別折騰啦，反正是個零蛋，怎麼折騰都是零蛋。”
“二十一班那是邢老師出題吧？他出的題難度一向都很大，川小北恐怕連第一題都不會寫……”
“唐老師那可是二十一班吶，你怎麼能讓一個普通班的學生去和農委班一起考試？這不是讓農委班掉價嘛？二十一班的學生們會有意見的，川小北不夠格，不夠格的。”
川小北站在辦公室裡低着頭不動，唐縱沒有說話，他捏了捏川小北的肩膀。
“李……李真敢去二十一班考似？”張曉東看着川小北，有點不可思議。
川小北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點頭，“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