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縱打開最後一罐啤酒，窗外的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至於那頭窩囊的雄角馬，一直到《動物世界》播放結束都沒完成祖先交給它的大業，依唐縱看它多半是要涼了。
“叮——”地一聲，超級減智系統的彈窗又蹦了出來。
“溫馨提示，十個小時之後聯考成績將會公佈，您與關寧志先生的賭約將會在成績公佈後兌現，請注意:如果您在賭約中落敗，那麼您將又在全校師生面前學狗叫三聲，然後捲鋪蓋走人。”
“去你大爺的。”
唐縱差點把嘴裡的啤酒噴了出來，擡起腳丫子想把彈窗關掉。
這破系統什麼時候學會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您看上去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彈窗後退了半米，避開了唐縱的腳丫子，“這場賭約您是勝券在握嗎？”
“屁嘞，我有個毛線的勝券。”唐縱翻了翻白眼，“我當然擔心，但是擔心有用嗎？如果擔心就能讓七班的平均分高個二十分，那我現在就找地方大哭大鬧以頭搶地去。”
“那麼您想買勝券嗎？”
“什麼？”唐縱聽得一愣，“勝券還能買？”
“作爲信用金融商品證券的一種，勝券當然是可以購買的，本系統就提供勝券購買服務，買一張勝券，您獲勝的可能性增加百分之一。”系統回答，“如果您能購買一百張勝券，那麼您獲勝的機率就是百分之百。”
“那麼一張勝券多少分？”唐縱爬了起來。
“視情況而定，不同的情況不同的賭局之中勝券的價格不同，購買主體本身獲勝的希望高，那麼勝券的價格就低，如果購買主體本身獲勝的希望低，那麼勝券的價格就高。”系統沉默了兩秒鐘，大概是在計算唐縱獲勝的概率，然後把數據放了出來。
唐縱揉了揉眼睛。
彈窗上的字跡一個一個地打了出來:
“購買主體: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唐縱。
主體價值評估等級:E。”
唐縱擡起頭，主體價值評估等級是什麼？
“這是對您本人存在於世的價值進行評估，您活在世上的價值等級是E。”系統解釋，“價值等級越高的人，勝券價格越高。”
“E有多高？”唐縱問。
系統沉默了一下。
“很高，高於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
“人？”唐縱心中一喜，心說沒想到我的存在居然如此重要？我果然不同凡響不同常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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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縱接着往下看，彈窗中給出了大把大把的數字和折線圖，看上去像是股票和證券，非常複雜，他都看不懂，唐縱直接把彈窗拉到底，想看看勝券的價格。
“勝券價格:每張355積分。”
唐縱怒擲啤酒罐。
以後我買不起的東西別再拿出來誘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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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您和某人進行競爭時，即產生了一個競爭局面，勝券的價值是伴隨着競爭而出現的，如果您獲勝的難度越大，那麼勝券的價值越大。”系統解釋，“如果您有足夠的錢或者積分，購買的勝券足夠多，就有可能反敗爲勝。”
“錢也能買勝券？”唐縱問。
“金錢當然可以兌換積分，畢竟錢是萬能的。”系統回答，“再由積分來兌換勝券。”
“多少錢兌換一積分？”唐縱的心思活絡了起來，我靠……錢也能換分？怎麼不早說啊，那我以後就可以直接用毛爺爺來換分嘛，幹嘛要冒着這麼大的風險跟學校對着幹？
“按照一秒前的通用匯率，1積分大約等於……”系統說，“2350830.45美元。”
唐縱:……
算了，以後還是接着跟學校對着幹吧，要炸學校我都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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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和誰發起競爭，那麼就會自動產生勝券？誰的贏面大，他的勝券就便宜？”唐縱問，“假設，我現在去跟關寧志打一架，我的勝券要多少分？”
系統思索片刻。
“勝券價格:每張120積分。”
唐縱大怒，“這麼高的積分？你的意思是我打不過關寧志？”
“鑑於關寧志先生每日按時健身且練習過拳擊與散打，而您只會縮在沙發裡喝啤酒，本系統不建議您與關寧志先生髮生肢體衝突。”系統說，“您會被打成一條只剩下四條腿的殘疾狗。”
“四條腿怎麼是殘疾狗了？”唐縱不明白，“我現在不就四肢健全嗎？”
系統瞄了他一眼，“您現在是五條腿，四條長肢，一條短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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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如果我和路幽幽考同一張數學試卷，我的勝券要多少分？”
“勝券價格:每張253658713845821457653652積分。”
“物理試卷呢？”
“勝券價格:每張585421573863954121457635積分。”
“化學試卷？”
“勝券價格:每張142536578700242146985532積分。”
“……語文！語文試卷！”
“勝券價格:每張123654785433700851236579積分。”
唐縱怒擲煤氣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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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縱無比惆悵地來到陽臺上，眺望着遠方的萬家燈火與漫天的璀璨繁星，長嘆了一口氣，搖晃着手中的半罐啤酒，所謂人生，就是一個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的過程啊……他如今窮得叮噹響，要人沒人要錢沒錢，工作不順大便不暢，每天都要蹲坑蹲到手機沒電。
手機關機前的畫面已經被唐縱改成了這樣:
“嗡——”
“您大便的時間過長，請注意存在痔瘡風險。”
終於有一天他的手機掉進了坑裡。
但這都不是最倒黴的。
最倒黴的……是他撈手機時自己也跟着掉了進去。
現在唐縱手持一款諾基亞老年機，一寸大小的黑白屏幕，放在博物館裡能當文物的玩意，除了打電話發短信之外什麼都幹不了，遊戲只有貪吃蛇和俄羅斯方塊，平時都不敢掏出來，想要買一部新手機，還得等下個月發工資。
但唐縱已經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到這份工資了。
唐縱仰天長嘯，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能是個頭啊？這賊老天能不能給我一丁點好運氣？唐縱指天大罵，你丫的敢不敢給我一丁點好運氣！
天邊的夜幕之上忽然有一顆明亮的流星劃過。
唐縱驚喜，連忙在心底許願——請給我一個女朋友吧！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刺眼的光芒閃過，令人震驚的奇蹟發生了！
流星又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