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一)

“陳管家,這次真是謝謝你了,我替這兩個丫頭死去的爹孃謝謝你了。”這一天天氣悶熱李二孃身材發胖,用帕子不住的擦着臉。

“也虧的她倆好福氣,正好今年放出去了兩個丫頭,她們正好補上了。”陳管家說罷掃了李二孃身後的兩個丫鬟,只見二人中等身材,其中一個略微瘦些,劉海遮住了大半張臉加上又低着頭看不清長什麼模樣,另一個胖些的正有些好奇的大量着周圍,卻也長得乖巧可人。

“還不快謝謝陳管家,能把你們送進蕭府當差我也算對得起你們爹孃了。”李二孃向身後二人使眼色。

“謝過陳管家。”二人一福身。

“今後在這園子裡盡心幹活就是。”當時李二孃領來這兩人時,陳謀並不是特別想收外面來的人,但聽得這兩丫頭識字,爺兒又說過園子裡識字的丫頭又不多,再加上他又委實同情這一對父母雙亡的姐妹,這才同意收下了。

當下李二孃告辭,陳管家找來大丫頭香墜囑咐了幾句,也就走了。

“你們二人跟着我來。”香墜長了一張討喜的圓臉,一笑起來更是讓人覺得親切萬分。

“不知姐姐如何稱呼,我和妹妹初來乍到,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就勞煩姐姐我們提點一下。”宓兒擡頭在心裡打量了一番,看出香墜是個管事的,當下甜甜一笑。

“這個好說,有什麼不懂的地方爲我就行。陳管家說你們是讀書人家的女兒,自是沒幹過什麼重活的,以後就跟着我在書房那兒當差,幫爺兒整理些書籍什麼的。”香墜也是打量一番二人,原宓兒是一直低着頭的,這一擡頭說話,香墜少不得多打量了幾眼,當下在心中想這老天爺委實是個偏心,這番好面貌怎就沒長在自己臉上,最是那一雙眼睛,汪汪的透着水光,讓人總想多看兩眼,加上眼角處綴着那顆小巧的淚痣,讓人不禁憐愛,本是惹人憐愛的臉龐一笑起來又透着另一種風情,香墜只覺得這一笑燦若桃花,饒是自己是女子都不禁看呆。

剛沒走幾步,首先映入宓兒眼中的是湖中的一大片蜜羅花,當下一愣,心思也隨着湖中那一片蜜羅花不知飄走了幾分。

“那以後就勞煩姐姐了。”沁兒見她家小姐愣神,便趕忙接到。

香墜復有看了一眼沁兒,覺得這丫頭也是個懂事的,當下一笑,領着二人在園子裡轉了一圈。 “那邊是萬福園,老爺和夫人的睡房,老夫人的房間在最西邊的壽禧園,東邊是聽雪樓,是咱們少爺的書房,也是你們當差的地方,書房旁邊那樓是少爺的睡房,平常自有丫鬟伺候在那兒,我們平時沒事是不用過去的。”香墜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復有向二人介紹了園子中的其他地方。

宓兒明白香墜的意思,心裡一冷,看來那蕭晉自是也有通房丫鬟,雖這種事情在大戶人家很常見,宓兒還是覺得不舒服,這蕭晉的爲人果然需要考察,自己這一遭果然是來對了,也不枉自己在樑老太君屋裡磨了幾個時辰,終於使得老太君同意她們悄悄潛入蕭府來探個究竟。

當下香墜說些什麼宓兒也沒有仔細聽,跟在香墜後面轉過這個園子又到另一個園子,只覺得蕭府遠比它看上去要大得多,越往裡走越發現它的大。若不是自小在林樑兩家的園子裡走慣了,這一趟走下來宓兒能計清的路恐是不多。因是扮的是小戶人家的女兒,這一路上宓兒少不得跟香墜問東問西,香墜倒也喜得宓兒的天真,基本上是知無不答。宓兒細細留心聽着香墜的每一次回答,這才又在腦中進一步勾勒出蕭晉的形象,雖是之前也聽了不少關於蕭晉的傳言,可香墜每說到她家少爺,言語中無不露着驕傲。

三人因是邊聊邊走,不大一會兒也就到了僕人們居住的地方。香墜安排宓兒,沁兒與另外兩個在聽雪閣當差的女孩住在一房,囑咐二人了一番,當下也走了。四人少不得介紹各自的情況一番,這二人一人名喚花蓉,另一名叫映月,一番交談下來宓兒這才知曉這二人的父母也皆是在蕭府上做事的,她二人也算是是在自小就在蕭府長大的,對蕭府中大大小小的事自是有了解的。四個姑娘年齡相仿,宓兒和沁兒本又是想要多打聽點兒關於蕭晉的消息,四人也就在房內聊了大半天。

這一天入夜後,雖知明早該輪着她當值,本應早睡,宓兒卻怎也睡不着,或許是白日的大片宓羅花擾了自己的心神,念及此,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沁兒,宓兒穿起衣服憑着記憶來到那片湖旁邊。

大片清輝下,湖中的蜜羅花說不出的美好,宓兒向前探了身子用手輕碰蜜羅花。“蜜羅花,隨遇而安真好。宓兒也要向你一樣,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堅強的活着,保護姐姐和司宥。”宓兒閉上眼睛,雙手閉合,輕聲說道。雖然不曉得自己潛入蕭府到底能瞭解蕭晉多少,可是她還是想來,來就能多瞭解一點兒蕭晉,姐姐未來的幸福就多了一些保證。若是蕭家的婚約實在不能毀,蕭晉又是個大混賬,大不了自己替姐姐嫁過來,讓姐姐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就好。

“姑娘的名字可真叫蜜兒?可是這蜜羅花的蜜嗎?”陌生的聲音響起。宓兒沒料到這個時間竟還會有人來這裡,一時間只害怕來人聽到了司宥二字因而猜測自己的身份,當下一驚,只是馬上離開一個念頭。誰想到雙腿因爲蹲了太長時間早已麻了,宓兒一急着站起來,不想沒站穩,又因着湖邊的臺階本又滑,整個人眼見就要像湖中掉去。

“一個姑娘家這麼急躁可不好。”預期的掉入水中痛苦的感覺沒有,宓兒落入一個懷抱之中,還未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卻聽得拉她上來的人說道。當下宓兒輕擡眼角看向來人,只見來人二十歲左右,雙目含笑,可這笑在宓兒眼中又透着一絲疏離,嘴脣極薄,此時拉出了一道好看的弧線,雖是自小見過的男子不多,但宓兒曉得這男子相貌是極好看的,竟似一個姑娘似的。卻見對方也正打量着她,宓兒腦中一根弦一緊,伸手使勁推了男子一把,“無恥。”

“無恥?姑娘你這話我說的可無道理,我難道不是爲了救你?”男子穩了穩身形勉強站住,剛剛宓兒雖然力量不大,但因他無準備所以也真差點兒掉入湖中。

“救我?你可看出我哪裡需要人救?”雖知道那男子確實是怕自己掉入湖中,可偏偏他答話的態度讓宓兒心中十分不舒服,“況且就算你真的救了我,抱着一個姑娘長時間不放可不算是無恥?”宓兒一字一句說的極爲清晰,可這話說到最後自己的臉上卻早已燒紅一片。

“原來如此,小生受教了。”宓兒心裡舒了一口氣,想不到這人還是算個公子,倒顯得自己蠻不講理了,剛要離開,卻不想一把又被人拉入懷抱“那我就要無恥一把,看你個小丫頭要怎樣?”

宓兒的腦中猶如洪水爆發,瞬時間腦海裡充滿了各種念頭,再擡頭眼裡氤滿了淚水。

那男子本是逗她一逗,想看看宓兒是如何言語反擊,卻不想只看到一雙滿是淚水的眼睛,當下只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眼熟,竟是怎麼也不忍看到她哭。正要出言安慰,自己卻被一股力量推向湖中。

“你個小丫頭,你使詐!”男子在水中不住的撲騰,怪只怪自己剛纔一失神,竟中了這丫頭的圈套。好在這湖水不深,自己可以輕鬆的上岸。

“小女子可不敢使詐,要是你再無恥一把可怎麼是好。況且不是你問我我會怎麼做的嗎?這下看到了應該高興纔是,幹嗎要這般氣急的樣子?”宓兒眉頭微皺,擺出一副好像真的不解的樣子。

“好了,小女子告退了,你就在水中慢慢泡着吧。”說完便不再看水中那人一眼,加快腳步快速離開。剛纔那男子突然將自己攬入懷中,宓兒又怎會不怕,那淚水是真的不由自主的流下的,可偏偏宓兒在此種情況下還保持着一絲清醒,也就看到了男子看到自己時的眼神,就將計就計順勢將他推了下去。回頭朝湖的方向一看,那男子早已爬上來,此時正帶着一絲玩味的笑看着自己,宓兒打了一個寒顫,加快步伐遠離此地,那笑容讓自己覺得莫名的不安,自己只是來蕭府瞭解一下蕭晉的爲人的,可並不想惹出什麼事情。

“哈哈,無恥之徒,二哥可是第一次聽到姑娘家這麼說你,這姑娘可真是有趣的緊。”待宓兒走遠後,一直躲在一旁的秦縝這才笑着走出來,自他認識蕭晉以來,蕭晉是第一次在一個姑娘面前如此狼狽。

“我也這麼覺得。”蕭晉又是一笑,一旁的秦縝一寒,別人不曉得蕭晉是什麼樣的人,身爲蕭晉好友的他又怎會不知,笑面虎蕭晉一笑那小丫頭要倒黴了,小丫頭啊,你自求多福吧,怪就怪他蕭晉最近生活無聊的緊,你又出現的太是時候,秦縝看了一眼蕭晉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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