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看到了周圍的變化?”
楚峰拿起裝滿了酒的酒杯,遙指着周圍的建築物。
中年人點點頭,來的路上他已經看了,那重重樹木之後,是密密麻麻如同盒子一樣擠在一起的高樓。
楚峰把酒杯送到嘴邊,一飲而盡後,吟了一首曾經看過的詩。
“獨木危樓事可憐,昏燈祖廟憶當年。景山客旅休留戀,帝恨幽幽託杜鵑”
中年人聽楚峰吟詩,目光收回,不經意掃過亭子旁的石碑,看到景山兩個字,表情一怔。
“昔日的煤山,便是道長詩中的景山。”
楚峰移步過來,按住中年人的肩膀,一閃,來到了一棵歪脖子樹下。
“這是朕吊死的地方”
中年人,也就是崇禎,彷彿回到了那絕望、無助、淒涼的時刻,露出一臉的痛苦表情。
“世人憐你‘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之氣節,對你多有稱讚。”楚峰不等崇禎露出羞愧之色,補充道:“也有很多人說你性多疑而任察,好剛而尚氣。任察則苛刻寡恩,尚氣則急遽失措。”
崇禎只是苦笑,什麼都沒說。
一向話多的黑貓,忍不住插嘴道:“全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二逼,按照老朱家的做法,王爺都是當豬一樣養的,一個按照現在的算法,不過十六歲的豬,呃,抱歉,是懵懂無知少年,被強行推上皇位,外有羣狼環視,內有一羣自私自利的老狐狸,一邊想做事證明自己,一邊被身邊的老狐狸忽悠,晃點,老天爺也出來搗亂,局面越來越壞,出於惱羞成怒和不願意自己背鍋,舉起屠刀,宰了幾十個王八犢子,最後窮途末路,陛下,不知我的評價怎麼樣?”
崇禎聽到黑貓對自己的評價,苦笑更甚,他沒想到對他評價最中肯的是一個貓。
“你倒是看得清楚?”
楚峰含笑看着黑貓。
“我最近在讀《明朝那些事兒》,有感而發,有感而發”
黑貓垂下腦袋,一副我很老實的模樣。
楚峰笑笑,看向崇禎。
“死守都城勇氣可嘉,從江山社稷角度來說,卻是一件愚蠢的行爲,陛下當初爲何不南逃,效仿前宋劃江而治?”
作爲一個道士,楚峰閒的時間很多,看的書也很多,對明末那場驚天慘變,深有感觸。
如果崇禎不死,逃到金陵,幡然醒悟,振作一番,說不定不會出現神州陸沉,死傷數千萬的局面。
崇禎苦笑着說出了原因。
原來,他當時確實有南逃的打算,和一個叫李明睿的近臣商議後,在早朝上提了出來,不料遭到大臣陳演、光時亨的強烈反對,給事中光時亨更是失聲痛哭,大罵滿朝文武和他,最後,遷都之事,作罷。
黑貓聽完,長吁短嘆。
“你真是把自己笨死,要是換成我家阿瞞,還沒等大臣開口,就已經在金陵城愉快的吃烤肉了……過個十年八年,收拾完破碎的河山,舉兵北上,乾死順治小兒”
崇禎愣了幾秒鐘,又露出苦笑,這方面,自己確實不如魏武帝果斷。
“陛下,你可知那嘴裡喊着要和江山社稷共存亡的陳演、光時亨後來怎麼樣了?”
黑貓忽然說道。
“他們沒有以死殉國?”
崇禎不確定的問道。
在他的記憶中,這兩人在朝堂上慷慨陳詞,堪稱人臣典範,道德楷模。
黑貓嘎嘎笑了起來。
“李自成一破城,陳演和光時亨就十分爽快的投降了,沒從國庫裡搜到錢,無法犒勞部下的李自成,下令把滿朝文武全都抓起來拷打,陳演掏出上百萬兩銀子,也沒保住小命,被一刀剁了,一宅子的美妞小妾被農民軍抱走生娃去了,官小錢不多的光時亨,勉強活下來,後來,李自成敗於滿清,光時亨直接腳底抹油,溜了。嘖嘖,影帝就是犀利。”
崇禎眼睛瞪大,呼吸急促。
“這個僞君子後來怎麼了?”
“有人替你報仇了”黑貓嘿嘿一笑:“光時亨逃到金陵城,還想繼續當官,執政的馬士英以‘給事中光時亨力阻南遷,致先帝身殞社稷;而身先從賊,爲大逆之尤’的理由,把他砍了。”
“殺得好”
崇禎眼中的恨意稍解。
“目下,天地大變,亂世將至,陛下可願去貧道的道觀暫住?”
一直沒吭聲的楚峰開口說道。
崇禎看向楚峰,拱了拱手。
“多謝道長收留”
楚峰嗯了一聲,隨手撕開一道空間裂縫,帶着崇禎和黑貓,消失不見。
……
公園的長椅上,張偉和慧海大師,坐着玩手機。
面前,走過兩個打扮很時尚的女孩。
張偉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一個七十分,一個八十分。
當張偉低下頭,準備繼續玩手機的時候,聽到了十分刺耳的話。
“加上這一個,足足一百個,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沒精打采,穿着隨便,身材一般,皮膚粗糙,頭髮完全沒有美感。”
“我現在相信天朝男人配不上天朝女人的說法了,差的太遠了。”
自己好好的坐在這裡,招誰惹誰了。
張偉氣得不輕。
“你們兩個說什麼?站住”
脾氣不好的慧海大師,已經站了起來。
沒走多遠的兩個女孩,停下腳步,轉過身,風輕雲淡的看着慧海。
“怎麼了?”
慧海大師,把還坐着的張偉拉起來。
“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其中一個穿白色體恤的女孩,輕哼了一聲說:“說就說,怕你有牙啊,這人頭髮過長,穿着隨便,皮膚粗糙的要死,一點肌肉都沒有,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拿他作爲天朝男人配不上天朝女人的佐證,有問題嘛?”
張偉心中一陣mmp,自己招誰惹誰了。
慧海大師,聞言一臉鄙夷的看着女孩。
“能說出天朝男人配不上天朝女人,你是什麼貨色,貧僧也看出來了。”
“死禿驢,你敢罵我!”
穿着白色體恤的女孩,一點也不怵人高馬大的慧海大師,張嘴就罵。
慧海大師,沒有生氣,目光掃了一下滿公園的男人,冷笑道:“你剛纔說你數了一百個男人,那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爲了娶老婆,拼命地存錢買房。貧僧這個出家人都知道,社會對男人的要求就是買房,娶老婆。男人爲了履行自己的責任,沒時間沒精力,沒錢,收拾自己,怎麼了,男人如果都像你這種女人一樣,把賺得錢全都用來打扮自己上,還不亂套。”
穿白色體恤的女孩,我了幾下,說不出話來,臉色變得很難看。
另一個,穿紫色T恤的女孩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早知道你會這麼說,自己懶,還找藉口,打遊戲怎麼有時間了,打遊戲怎麼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