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在那像個傻子似地傻樂了。”特蕾西亞坐在艾爾文的懷裡,戳了戳艾爾文的臉頰。
見艾爾文依舊傻呵呵地望着窗外,不滿地嘟起了嘴,咬了一口手上的綠石布林,好一陣瑟縮後罵道:“真酸!!!”
“螢時”酒館的掌櫃端來這一盤水果的時候可是說過還未到這玩意可以吃的時節,現下這些只能用來泡酒提味。
所以說,其實特蕾西亞是知道這玩意酸得很。她就是故意暗諷奧妮安一下罷了。
因爲從那皇帝會議回來之後,奧妮安就一副怏怏不快的模樣。時不時盯向艾爾文的眼神裡更是充斥着“殺之而後快”。
以特蕾西亞的小腦瓜,自然一眼就瞧明白這位雪發美人兒是吃味了。要知道平時特蕾西亞再如何和艾爾文親暱,奧妮安在旁看着都從未有過如此神情。其實特蕾西亞也知道,自己還不夠格呢。這也是頗爲困擾她的一點。
“可是今天這是怎麼了,遇着誰了?居然能讓咱們這位公主如此的失態?”特蕾西亞心想着。
所以她纔拿這綠石布林故意刺激下奧妮安。平常都是特蕾西亞一個人悶悶不樂,今日居然能見到奧妮安吃癟,真是讓她心下好一陣快哉。
“你可別指望我會出手去救她。”奧妮安望着艾爾文冷聲說道,沒去理會特蕾西亞的小把戲。她率先打破了與艾爾文之間沉默,看來終是這位流亡公主在氣勢上矮了一截。
“我哪敢有那個奢求。”艾爾文回過神來,撇了撇嘴角說道。
“你也不看看你去抽籤時候的樣子,骨頭都沒三兩重了。”奧妮安一臉鄙薄地說道。
奧妮安說的抽籤,自然是爲了皇帝提出的組隊比試而準備的。原來爲了公平起見,皇帝還爲要參加的領主們佈置了抽籤的環節。
“什麼抽籤?到底怎麼一回事?”特蕾西亞好奇地望向兩人。
奧妮安可沒有回答她的興致。艾爾文則是把皇帝會議後的“送禮事件”大致講了一通。
“噢。。。”特蕾西亞意味深長地拉長着尾音。艾爾文以前只是同特蕾西亞稍稍提過幾嘴這位嵐姻姑娘。然則聽了艾爾文這隱晦的說辭,一下子特蕾西亞就明白了,原來這小子心裡還藏着這麼重要的一位可人兒呢。
難怪惹得奧妮安如此不快,原來是——南國故人來。
“既然是你的親親小情人,那我也不用出手了吧?”特蕾西亞調笑着說道。
“啊!?”艾爾文一臉驚愕地說道,“你怎麼也在這個時候來刁難我?”
“那不然呢?拼死拼活地給你再奪個妖精回來?”特蕾西亞抱着臂,沒好氣地說道。
本來在那生悶氣的奧妮安,一聽這話竟被氣笑了。
見到奧妮安笑了,艾爾文亦是樂了。“只要這次的比試,不是那親王或者宰相攢的局,那便沒那麼兇險。”
“是嗎?我看那面具女子稍稍一擡手,你小命就快沒了。”奧妮安奚落道。不過她的眉目中終究是流露出一絲關切來,“你身體如何了?”
“沒多大礙了。”艾爾文說道。想到那面具女子,信手一揮間的劍意,就幾近讓自己喪命,這不禁讓他心有餘悸。
“那你打得過她嗎?”艾爾文望向奧妮安問道。
“應該。。。不是她的對手。”奧妮安話中間的停頓沒用太久。
“哈,我還是第一次能從你嘴裡聽着這樣的話。”艾爾文調侃道。
“你那小情人,連記憶都被她給吸走了,聽着都滲人。”奧妮安淡淡說道,“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有這等能力。”
思及嵐姻失憶此節,讓艾爾文頗爲黯然。
“什麼!?記憶還能被吸走呢?”特蕾西亞詫異道,“真是聞所未聞。。。”
“管那是什麼洪水猛獸呢,我都得把她救回來。”艾爾文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雖然屋內的兩位姑娘嘴上說着不會幫忙,可她們也不會忍心看着艾爾文去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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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別出心裁地給這次的比試取了個名字——困凰之會。
比試的地點在皇宮的後花園中舉行。
前幾日見到嵐姻的姿容後,還是有不少領主頗爲中意的。倒是像親王、宰相,沒有參與的興致。他們一來對美人不感興趣,二來派人蔘加這樣的比試也有失他們的身份。不過他們倒是不會錯過觀賞此次的比試。
雖然擺明了艾爾文與嵐姻鶼鰈情深,可這些好色的領主們纔不管這些呢,他們可都想着把嵐姻攬入懷中。更何況,也未見得有多少領主真的把艾爾文放在眼裡。即便說這個年輕人備受親王與宰相的青睞,可不見得所有人都得賣他一個面子。
所以這次的“困凰之會”上,艾爾文還是有不少對手的。
可真的動起手來之後,這些領主們才知道這個叫“艾爾文”的年輕人,實力有多麼的可怕。
那天在皇帝會議上的暴戾瞬間,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攏共有十多個領主參與角逐。艾爾文這隊前兩輪的對手都被他一個人輕鬆打發了,根本輪不到奧妮安與特蕾西亞出手。
艾爾文這是壓着一腔怒火在參與這次的比試,所以下手極爲兇悍,甚至可以說是殘忍。雖然皇帝說過不能傷及性命,但是艾爾文像是置若罔聞一般。他的對手都被他打得面目全非,最後被宮人們擡去醫治。
方纔兩輪比試下來,不少領主見到艾爾文都不禁避讓三分。畢竟誰看了他那“陰煞”的面容,都有幾分發怵。
“咱們這位普世教自由軍的領袖,好像心情不大好喲,拿這些參賽的打手們出氣呢。”特蕾西亞朝着一旁的奧妮安調笑道。
“希望他這份勢頭,能保持到遇見那個怪物的時候。”奧妮安不以爲意地聳了聳肩。
正巧在這個時候,擂臺上一側代表範奧公國的選手出場了。
昨天那個面具女子赫然在列。而她的身後,自然跟着那位絕殊離俗,妖冶嫺都的赤發姑娘。
爲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嵐姻也學起了阿格萊亞,黛上了一張銀質的面具。不過她這面具顯得頗爲妖嬈,上面有黛色的鳶尾蝶紋路攀附其上,耳鬢還結着一朵青嵐色暗芒的玫瑰。
雖說此時她遮着面容,不過昨日大部分的領主都見過她的驚世容貌的。故而此時的她,即使是戴着面具,依然難掩其高華氣質。實則那面具更添了幾分誘惑與神秘。
本來躺在草地之上小憩的艾爾文,聽着那鬧哄哄的動靜,彈地而起。
在人羣之中,他一眼便掃到那赤發女子。雖說依舊激動難抑,但是這次他明顯要冷靜剋制得多。
只是那面具之下,一雙碧眸幽然投來,宛如一泓碧泉,瞬間將他吞沒了。
饒是他再有定力,也終是力有不逮。
嵐姻望着某人呆頭呆腦的樣子,不禁想掩脣而笑。不過此時她戴着面具,笑出來又何妨呢?
實則那眸間帶着晶瑩的一抹笑意,被艾爾文盡收眼底。
人生百轉千回,恍惚間宛若時光回溯,一如薩留希之初見。
誰也料不定人生之無常,其實所謂幸運,就是眼前還能見着彼此。特別是眼下這種別鄉萬里之情境,更是讓人不禁有如此的喟嘆。
相顧難言,總好過錦書難託。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是要把她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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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這幹吃飛醋呢?”特蕾西亞用手肘頂了頂了奧妮安的腰肢揶揄道,“我瞧着,這嵐姻姑娘的身姿,一點都不輸你噢。難怪這回你這麼失態呢。”
“噢?是誰惹得咱們這位風克蘭第一美人吃醋呢?”此時一位模樣俊朗的男子,加入到了討論中來。他也不管這樣偷聽姑娘家說話是不是有違貴族修養。
奧妮安與特蕾西亞同時瞥向這位男子。
這男子一瞧兩位姑娘面色不善,立馬笑着緩解尷尬,“無意間聽到罷了。兩位見諒。在下兌白·夏爾。”
看來前幾日親王見過奧妮安之後,回去就同他這兒子描述了其驚世風采。
“親王府的權貴們,端的是好修養。耳力過人唄?”特蕾西亞冷冷說道。她雖未曾與這些風克蘭的權貴有何交集,但是一聽到夏爾這個姓氏,就多半明白了此人的身份了。本來以她曾經的身份,斷不至於對親王之子如此刻薄。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從她加入到自由城邦之後,就對所謂的貴族,越發的看不上了。她心想着這可能是受某人潛移默化的影響。想到此節,她不禁面頰一熱。
“哪裡哪裡,”兌白報以歉意地笑了笑,一臉的不好意思,“真是湊巧聽着了。”
“男人啊,吃不着的定然是最香的。挽在手裡的嘛,那自然是要跌幾分價滴。”奧妮安揚了揚嘴角,好似想通了一般。
果不其然,見着有陌生男子與奧妮安她們攀談,艾爾文拍了拍屁股上沾的草屑,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了。
特蕾西亞聽着奧妮安這話,深以爲意,看着某人着急忙慌的模樣,不禁“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你啊,成天就爲幾個女人操心思罷。”特蕾西亞指着艾爾文的鼻子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