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薩親王府邸。
“胡鬧,我纔回到王都幾天,你們就給我惹出這麼多事來。”雷薩親王狠狠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父親,這事都賴我,不關妹妹的事,是那幾個混賬滿口胡言我看不下去才先動手的。”伽弗看了一眼父親陰暗的臉色,趕緊把罪責先攬到自己身上。
“事情經過我都問過了,他們嘴巴臭你們扇回去就是了,犯得着要當街殺人嗎?你們是要整個薩留希都知道我雷薩家囂張跋扈是吧?”雷薩親王這明顯就是在指責嵐姻了。
“是我的錯。女兒自領責罰便是。”嵐姻低着頭說道。
“哼”雷薩惱嘆一聲,“爲父就是平日裡對你太過縱容了,你看看現在行事,都開始不動腦子了。”
“女兒明白的,現如今陛下見父親勢大,早就有所忌憚,女兒不應該任性,落了人家的口實。”嵐姻愧疚道。
“這只是其一,這些年我們一直盤桓在緬因省,很少有機會回王都。這次陛下招我入朝述職,本是和城裡這些貴族們打打交道的好機會。你們倒好,上來就差點要把人家伯爵府的獨子殺了,這以後我只怕連口都開不了了。”雷薩沒好氣道。
“不至於吧,不就是一個伯爵嗎?王都裡這些高官名爵不至於爲了個伯爵不與父親來往吧?”伽弗苦笑着道。
“你懂什麼,斐烈伯爵哪是什麼一般的伯爵,他和陛下一同長大的,年輕時就戰功赫赫了,在戰場上救過陛下多少次。你別看他現在任個虛職了,他若是去城外大營走一趟,還是有很多軍士對他躬身行禮的。”雷薩親王教訓道。
“那怎麼才封了一個伯爵?”伽弗疑惑地望着父親問道。
“真要說起來,爲父也不知道其中緣由。誰也弄不清楚究竟爲了何事,就只知道陛下和他越發疏遠了。”雷薩親王皺着眉回想當年,搖了搖頭道。
“別扯開話題,嵐姻,你跟父親說說,你爲何非得要殺了那個艾爾文?”雷薩親王看了一眼嵐姻,又道“據我所知,斐烈家的孩子也是後來趕來的,和你們發生口角的也不是他啊。”
其實關於這一點,伽弗也很想知道,明明出言調戲的是另兩人,爲什麼非得對這個艾爾文痛下殺手,要是說就因爲好色,按自己妹妹這個性格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不至於暴戾到要取人性命。
“父親,我不是收住手了嗎,我若是真想殺他,他早就死了。”嵐姻看了一看她父親,淡淡說着。
“他就是一箇中階魔法師,你都犯不着用你老師教你的絕技──曜影劍陣。我可是記得,你老師說你已經到魔導師的境界了。”雷薩親王靜靜看着嵐姻,等她作答是何緣由。
“其實女兒也不知道爲什麼。”嵐姻回想昨日的一戰,“當時那人忽然出現在我臉上,我從未見過魔法師是這可以這般穿透空間的,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戰鬥只能用劍陣了。”
雷薩親王聞言不禁皺眉,他十分清楚得自己女兒的實力,以她的判斷要用劍陣才能贏肯定是不會錯的。
“穿透時空?什麼意思?是身形快到捕捉不到嗎?他一個魔法師身形能快到哪去?”伽弗不解道。
“不是身形的問題,要我解釋的話,就是在同一時間內從一個座標移動到另一座標。”嵐姻皺着眉解釋道,“而且我昨天見他使了兩次,看來這人可以控制自如的使用這種魔法。”
“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技能技能,武技練到後來身形快到如同瞬間移動,你又不是沒見你大哥的實力。”雷薩親王想到還在緬因鎮守的大兒子,又盯着嵐姻問道“不會因爲他會這種小伎倆你就要殺了他?”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他貼過來打斷我施法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殺了他。”嵐姻陳述道,其實她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爲何要殺他,難道就因爲他盯着自己的裙底看了幾眼?
雷薩親王和伽弗互相看了一眼。
“罷了,事已至此,想這些也沒用,嵐姻你去取幾副上好的翼虎骨頭,給斐烈伯爵府送去。”親王吩咐道,又看了一眼嵐姻,鄭重道“記住,你親自送去。”
嵐姻聞言點了點頭,他知道父親的意思要自己去登門道歉。
“你以爲如何?”待嵐姻從書房走後,雷薩親王看了一眼在旁的二兒子。
“按妹妹的說法來分析,可能艾爾文穿透時空的一瞬間她感受到威脅,所以纔想着殺他的吧。”伽弗玩味着方纔嵐姻的話,轉而又問道“不過,一箇中階法師能有什麼威脅?”
雷薩親王思緒又回到了當年的一些傳聞,像是沒聽到伽弗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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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姻原以爲只是自己拿着東西去登門道歉而已,沒想到她的父親想的周到的多,除了一車的上好藥材,還帶了幾個常年在軍中的醫官。一行人整整三輛馬車,面子功夫真是做足了的。
嵐姻知道父親是想動靜做大點,一來是給王都這些權貴們看的,二來是給陛下看的。這下雷薩親王府和伯爵府都能下得來臺。
當斐烈伯爵知道親王的女兒親自叩門賠罪,倒也不以爲意,就交代了句“年輕人的事自己解決吧,把人領着去他那就行,藥材什麼可以留下,醫者就不必去看了。”
於是伯爵府的管家就單領着嵐姻到了艾爾文房間門口,便退下了。
艾爾文方纔就聽到下人來稟報過了,原來要他命的是雷薩親王的女兒──嵐姻。
嵐姻推門進來,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艾爾文。艾爾文也看了她一眼,一身靛青色的長裙,外面披着件牙色羊毛披風。
“道歉什麼就不必了,我估計萊梧他們幾個也是說了不少胡話的。被傷到是我本事不夠,與你無關。”艾爾文淡淡說着,似乎想快點打發她走。
“我看看傷口。”嵐姻像是沒聽艾爾文說話,自說着就走到艾爾文牀前,說着就要掀他的被褥。
“不必了,我父親昨晚就瞧過了,這種小傷他應付的來的。”艾爾文也不看她,冷冷說道。
“呵,你在這裝什麼腔,你往人家裙子底下偷瞄的時候怎麼沒這麼一本正經的。”嵐姻不屑的說道。
“我哪知道多看兩眼會有性命之憂啊。”艾爾文說的倒是底氣十足。
“我哪知道你這麼容易死啊?”嵐姻無奈道。
艾爾文氣結。
嵐姻也不管他,徑直去翻艾爾文的衣物。
“你做什麼?”艾爾文又露出那種兇狠的神情,一把拍掉嵐姻的手。
“你不讓我確認傷口,到時候有什麼魔法碎刃遺留在內臟裡,有了後遺症以後可別賴我。”嵐姻倒也沒生氣,摸了摸紅起來的手背,幽幽的說着。
“傷口都癒合了,能有什麼問題?”艾爾文不屑一顧道,他知道對方在嚇自己。
“要是遺留腎臟裡,到時候有些地方可就用不了了。”嵐姻說着有意沒意的瞟了一眼艾爾文的襠部,嘴角露出一絲不爲人知的笑意,轉而又一臉雲淡風輕。
艾爾文一臉驚疑的望着嵐姻,他自然是不會上當的。他只是在納悶,眼前這個女子樣貌身段都應該算是薩留希城裡數一數二的,但是這舉止言談間的火辣任性,和平日見慣了的那些矜持拘謹的貴族女子完全不一樣。
嵐姻以爲艾爾文被嚇到了,不禁暗笑。
“反正是你說的,有什麼後遺症都不賴我的,那我這就走咯。”嵐姻輕巧的說着,便往外間走去。
“以後我會找你試試的。”艾爾文淡淡說了一句,聲音剛好讓還未走出門去的嵐姻聽着。
嵐姻聞言臉上蒙上一層冰霜,止住腳步冷冷說了一句“只要你不怕我的曜影劍陣了”,便頭也不回的出門去了。
“原來那招叫曜影劍陣。”艾爾文笑的一臉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