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神棍 299 慈航真仙
一瞬間,延慶的手像是變成了虎爪熊掌,蒲扇般大,又像個大號鍋蓋,徑直向着紅藕的小手壓去。
而對一旁的居士來說,一切都毫無異狀,看不出變化,最多就是延慶法師動作大了一些。包括紅藕自己,也絲毫不覺危險。
而莊小安看得分明,對方這股異能很是鋒銳,裹在手掌邊緣,彷彿厚背大刀,無論是砍是抓,都能把紅藕給擊傷。
小安大師不假思索,立刻運起雷法,上前一步。與此同時,紅藕也察覺不對,一邊就把手中符咒一放,迅疾退後。
兩人的動作無比默契,紅藕的煙波縹緲功運起,在間不容髮之際,將激發的符咒拋出,小手錯過一寸,堪堪躲過一抓,而莊小安也已欺近身側,一掌搭向對方肩膀。就好像之前曾配合過一樣,故意放符誘敵,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面。
延慶雙目又是一凝,但並未露出什麼畏縮之色,反而不閃不避,右掌徑直抓向符咒。蒲扇般的凌厲異能,在半秒之內就握住了剛剛綻開的符咒,如捏飛蟲,如土蓋火,瞬間將其掐滅。
而同一時間,此人的左掌也迅速動作,兩指騰起一道鋒銳劍氣,刺向莊小安肋下。
高手!
瞬間,小安大師也是一驚,這窮鄉僻壤,一名不起眼的帶發和尚,本領居然堪比徐斯鷹之流。不僅能中止符咒,還能隔空施放劍氣,也不知是哪一派的異能,要暗算傷人,簡直防不勝防。
紅藕一個人肯定不敵,不過還好,哥在這裡!
對於對方的攻擊,小安大師完全無視,一滴雷法隔空放出。就聽“啪”的一聲,延慶手中的異能陡然熄滅,整個人也翻着白眼,抽搐倒地。
這貨只是攻擊力強,防禦很弱嘛。莊小安念頭一轉,就見延慶“咣噹”一聲,把桌子撲翻在地,幾個居士驚慌躲閃,一名中年婦女被壓住了腳,一陣哎喲亂叫。
“你們、你們幹什麼?”“怎麼打人呢?”幾名居士此時才反應過來。急忙質問。有個婦女扯起嗓子,放聲就喊:“來人——”
但是這一聲,立刻也戛然而止,因爲紅藕已經疾速揮掌,砍在對方頸側。另一名年輕些的婦女見機倒快,連滾帶爬,就要往後跑。
事到如今,莊小安也沒法客氣了。既然大打出手,就只能盡數殲滅。以免走漏風聲。總而言之,觀音寺有黃標異能者出沒,是板上釘釘的事,下一步就要呼叫組織支援。全力圍剿了。
當下小安大師不假思索,上前兩步,五分之一雷法隔空放出,把兩個逃散的傢伙放倒。這邊紅藕也已ko完成,居士隊伍全滅。
只是周圍沒什麼藏人的地方,一夥人不好處理。莊小安想了想。就乾脆只逮延慶一個,對準這貨再補一滴雷法,確保其昏迷。
“我們進去!”紅藕擡腿要走。
這丫頭還真是個急性子。小安大師連忙拉住:“抓個舌頭就行了,守門的都這麼猛,裡面虛實不明,還是不要涉險的好。”
小安大師還有一句沒說,哥又不傻,這種事沒必要剛正面,等會兒穿越探查,更加簡單快捷。
紅藕稍一猶豫,就點點頭。莊小安三下五除二,把延慶的僧袍給脫了,換上箇中年居士的外套,罩上頂帽子,然後架着肩膀往回走。
紅藕也上來扶另一邊。這番情景,就像是兩口子扶着“病人”,來求大悲禪師治病的。外面人羣裡小夥伴不少,絕對不起眼。
兩人順路再走一截,也能看到些香客了,只不過都在遠處觀望,似乎是不願踏上這條通往廟後的水泥路。而且衆人看向這邊的眼神,都有些怪,似乎帶着疑惑。
圍牆拐角處,木魚聲、響鈸聲震天響,伴隨着陣陣“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的唸經聲,開始由遠而近。
糟糕!看到一羣打着橫幅的村民,擡着漢白玉觀音像,披紅戴綠地出現在視線中,莊小安和紅藕對視一眼,都是無奈萬分。
還是情報不明的問題,這條道應該是法事結束後,衆人返回的路。一細想,好像也可以理解。觀音寺正門的石階又高又長,擡東西困難,後門水泥路可以通車,自然是比較平坦的。
所以,專門有居士在那守着,制止閒雜人等。而其他香客也知道,所以只是遠觀,而不敢衝撞了觀音像。
而且也不知怎麼回事,離3點還差10分鐘,法事居然提前結束了。
見人羣涌至,莊小安也只好硬着頭皮,把延慶架到路邊。對面居士村民的樣子並未生疑,掃了兩人幾眼,就繼續往前走。觀音像由8個村民擡着,後面是橫幅,橫幅後面是拿香柱木魚的居士隊伍,再後面是灰衣僧人,而大悲禪師也坐在一架肩輦上,由8名和尚擡着,居高臨下,閉着眼,似乎還在入定。
肩輦旁邊,信徒正扎堆般圍攏,一邊誦着“觀音法門、慈航真仙”,一邊就伸手,齊齊去摸肩輦的木槓,似乎要沾上什麼好運,又被些身強力壯的居士和尚死死攔住,不得近前。
有人哭,有人鬧,還有些居士就拿着花瓣香粉,往人羣中亂撒,兒臂粗的檀香薰得滿天煙霧,幾乎讓人以爲是佛國降臨。
這排場,確實到位。以前香港明星到大陸開演唱會,也不過如此了。莊小安腹誹不已,卻又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鬧劇上演。
圍牆這個轉角,路邊正好是一個石丘,正前方又被信衆堵住,沒處退,也沒法躲。而且按進度,這會兒最前面擡塑像的村民,也差不多看到倒地的保安居士了。到時候還真是個甕中捉鱉,插翅難飛的局面。
唯一僥倖的是,羣衆追星追得太熱鬧,一片混亂,只要等大悲禪師的肩輦通過,就可以趁機鑽入人羣,溜之大吉。
莊小安和紅藕對視一眼。心意相通,人羣已擠到面前。大悲禪師的肩輦,就在10米外,人浪洶涌,足以碾壓一切。很多人就孜孜不倦地伸着手,朝着肩輦上喊:“大悲禪師,請發慈悲,幫幫我啊。”
“大悲禪師今天還沒有開示人呢。”“怎麼回事?”“禪師肯定要開示的。”“等進了廟門,就不好說了。”“要求,要誠心求。就是這個時候了!禪師見誰心誠。就會開示誰的。”“哦!大悲禪師!大悲禪師!”
信衆七嘴八舌,一邊給新人普及常識,一邊朝着肩輦上,泥塑木雕般的禪師大喊。
顯然,這也是觀音寺營銷策略的一部分,必須要“體現心誠”,才能得大師關注。
“走!”見肩輦又前進兩米,莊小安對紅藕一使眼色,兩人架着延慶擠入人羣。信衆的注意力都在大悲禪師身上。倒是渾然不覺。
兩人擠出三米,正奮力前進,人羣忽然不動了。
前面的木魚聲、響鈸聲也是齊齊停下,就像聽到什麼號令一樣。然後就有個帶發的灰衣僧人排開人羣。迅速奔來。
完蛋!小安大師心裡頓時一跳。無疑,受傷居士被發現了。
羣衆紛紛安靜下來,灰衣僧人已到了肩輦旁,對另一個身材肥壯的灰衣僧耳語。此人臉色變換。就伸手,往大悲禪師的蒲團邊上敲了三下。
“你先走。”莊小安忙對紅藕耳語。架着俘虜行動不便,但這丫頭一個。趁着衆人發呆的時候,怎麼都能擠出去的。
“不。”紅藕瞪他一眼。
“丫頭,這可不是耍脾氣的時候,我倒沒事,就怕照顧不了你。你去開車接應我……還是算了。”小安大師正說着,忽然又眼神一眯,人堆外面,那個“見義勇爲”的眼鏡青年又出現了。
這貨假裝看大悲禪師,其實一直用餘光在瞟紅藕。也許,之前就被對方盯上了。
而在20米外,還有個灰衣僧人,手捻佛珠,似乎正垂目唸經,不過相貌眼熟,正是在縣城送符咒,說“觀音保佑,遇難呈祥”的傢伙。
這就說明,對方的確是衝着自己,尤其是紅藕來的。大美女吸引的不止混混,還有和尚。這也可以解釋,對方爲什麼不給其他人送符,而專門給自己兩人。
嚇走混混,是第一步,打個基礎。第二步,則是眼鏡青年跟蹤,繼續幫你“化解災厄”,然後再引到觀音寺來。而且這兩貨現在假裝不認識一樣,明顯是欲蓋彌彰,心中有鬼。
鳥人郝革衛,當真是個烏鴉嘴啊。莊小安心中暗罵,使個眼色,繼續架着延慶往外走。紅藕也發現了眼鏡青年,不由捏起拳頭,輕蔑一笑。
這會兒,當然是不能讓丫頭獨自涉險了。實在不行,把俘虜一扔,運輕功跑路就是。誰敢追,哥就敢開槍!
摸摸懷中殺器,小安大師不由心頭大定,羣衆再狂信,也不敢和國家對抗不是?等召來警力,一百個觀音寺也平了。
但是兩人往外擠,羣衆還在往裡擠,尤其是後方不明真相的人羣,見隊伍停住,還以爲是大悲禪師要“開示信衆”,唯恐自己漏了獎,不要命地嚷嚷着“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一邊使勁推搡。沒幾秒,所有人都堵在路上,動彈不得了。
而與此同時,肩輦上的大悲禪師也動了。就像一尊雕像,突然活了過來。又像粗壯和尚敲的那三下,開啓了一道符咒,大悲禪師緩緩坐起。
對,就是坐起,他上半身紋絲不動,手還放在丹田位置,只用腳踝的力量,就改坐爲站,整個人像一株植物破土生長,兩秒之內,已站得青松般筆直。
與此同時,另一副面容也浮現在大悲禪師臉上。像是虛線的重影,像是幻覺,只是半秒,轉瞬即逝,但是足夠衆人看到了。
那是一張觀音的臉。
“甘露佛法,慈航真仙,慈航真仙。”人羣肅靜無聲,只有幾個居士在喃喃自語。
“若有無量百千萬億衆生,受諸苦惱,聞是觀世音菩薩,一心稱名,皆得解脫。今我爲菩薩觀其音聲,使善男信女得福報,是爲菩薩威神力故。”大悲禪師聲音靜如古井,右手豎於前胸,結施無畏印,同時就睜開雙眼,環視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