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抹掉樓惜若的記憶

十兩王妃

待此女子鋒芒畢露,不能爲大傾所用時,必殺之。

李逸看着眼前的李武弘,平時的溫柔消逝而去,他不知道皇帝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知道那是有關於樓惜若的話,幾年月前那個算命術士其中的一句話。

“難道父皇您認爲這些話是對的。”李逸從來沒有想過,樓惜若的那一身鋒芒會讓她陷入這樣的困厄之中。

首坐的那位,威嚴的一揚眉,“逸兒,她有意要脫離大傾國,朕不能不防着,只要她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後朕自是待她如真正的兒媳般疼愛!希望逸兒你能瞭解朕的苦心,這一切都是爲了大傾啊。”此女若是站錯了方向必亡他大傾,術士之言不可不信。

“胡扯。”一向溫和的李逸聽到了這樣的話,不禁大喝出聲,臉色陰森得可怕,即使面對的是自己的父皇,李逸也覺得這樣的話,這樣的事情十分的可笑。

區區一個女子怎可亂天下,怎可滅他的大傾,都是那迷信的錯,都是那個憑空捏造的術士錯……

“三皇弟錯了!”雅王揚脣踏前一步,“如若這是胡扯,那爲何獨獨她進入你的門沒有死掉,反而光芒大放,那女子的一言一行間都散發出無翰的光芒,如此一來,就中了那術士的言……”那個總是溫文而雅的雅王此時無時無刻不在散發出渾身冷然,這個纔是真正的皇室子弟。

說什麼皇上只疼寵李逸一人,那纔是胡扯的事情。

李逸那俊美絕世的臉陰森一片,到現在他始終不信這樣的事情,世間無奇不巧,就算那術士的話是對,但是眼前的做法太過激烈了。

“爲什麼要非要除掉她不可,難道……”就不能讓自己試一試那個人的意思,或者是……李逸挑起好看的峰眉,眼如寒芒望向上方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我非爲敵,你是否會傾盡所能殺我?”

想起昨夜的話,李逸頓覺。

原來,在這之前,樓惜若已經算到自己與他爲敵了。他記得昨夜裡,自己沒有回答她的話,就算是現在,他也不能回答。

“逸兒,你一向聰明能幹,朕非常的欣慰!”李武弘也不再理會李逸此時的感受。

李逸抿着冰冷的薄脣,冷冷的年着大殿裡的人。

“但是,這一次你卻犯了一個非常來得的錯誤……”徒地,皇帝眼中冷寒一掃向李逸,那裡邊的嗜殺之意不比任何人差,畢竟是一代帝王,不可能如他們風到的那般溫和近人,愛民如子。

那朝那代的皇帝不是狠才能坐得穩那個江山,李武弘一直都在隱藏自己,他所有的兒子都非常像他,即使在樓惜若的敏銳下也不能發現那假像的表層,他們都隱藏得很好,包括李逸……

只是錯就錯在,李逸不該被那個人吸引,更不該有所心動,皇室裡,並沒有真情。

“兒臣知錯,但還請父皇能給兒臣些時間,兒臣會讓她……”望着上首處的皇帝,李逸淡然出聲。

“已經遲了……”雅王就在李逸的身側,挑着邪肆的脣角。

李逸身形微頓,那句已經遲了正在撞擊着他的心。

已經遲了。

他們已經動手了,在他來之前,他的恩王府已經被人包圍,把所謂的恩王妃打入無間地獄裡。

李逸那好看的眉緊緊的擠在一塊,身體忽然一轉,緩步出了大殿。

大殿內的幾人抿着脣角冷然的看着他離去,沒有阻止,因爲他們都知道,就算李逸這個時候回去也不能阻止黎秋的大軍。

大傾國裡的一切都是假像的,真真實實已經讓人琢磨透,更猜測不清。

李逸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他們的腳步,但是,他還是想試一試,試着挽回那個人。

就在李逸跨出殿門的那一刻,李煜的身影憑空出現,身後更有大軍圍上來,李煜邪魅的嘴臉一揚,冷酷無情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太子皇兄這是什麼意思?”李逸眉都不皺一下,淡然的掃了下眼前人。

在大傾國裡,在禁衛軍裡沒有哪一個不是高手中的高手,都是他們精挑細選而來,就算是李逸,在面對這樣層層禁衛軍高手包圍下,也無法平安逃脫。

李煜走前幾步,深深的看着李逸,“阻止三皇愚蠢的行爲,還是說,三皇弟喜歡上了三弟妹迫不及待的想要救回她?以她那個脾氣,若是知道你騙了她,你猜她會如何做……”

會如何做?

自然是殺了他。

以樓惜若的個性,惹到了她,必然會那麼做。

“既然你們都出手了,三皇弟沒什麼可說的,太子皇兄何必如此忌憚。已經被你們制住的人,還能如何做?”李逸溫和的笑意在俊臉上揚溢着。

近看着李逸溫和的笑,與往日沒什麼不同,這纔是他的對手,即使面對這樣的自己依然風雲不動。

李逸衝着李煜微彎身形,踏着輕緩的步伐越過了他。

見此,李煜一揚大手,那團團圍上來的禁衛軍讓開一條道來,“送三皇弟出宮,可別讓本宮的好弟弟傷着了。”

“是。”禁衛軍領命上就緊跟着李逸出宮門。

青寒看到李逸出來還由着衆多的禁衛軍相“送”,臉色一沉,就知道宮裡發生大事了。

“王爺……”青寒扶起李逸上馬車,眼神瞄向身後冷若冰霜的禁衛軍軍團們,大皺眉頭。

李逸一言不發的坐上馬車,輕風吹拂過來,抿起脣角輕咳了一聲,緊接着就是極力的壓抑着,趕着馬車的青寒不由得擔擾起來。

而身後,是禁衛軍緊緊的“相護”,李逸的馬車不離他們的視線。

這是皇帝的意思,在樓惜若沒有做好決定之前,李逸,包括王府的所有人都在皇帝的監視下活動,不能動半分。

看着李逸進入府中,禁衛軍們一個個分散開去,光明正大的圍着整個恩王府靜靜“守護”着,只要李逸有什麼行動,這支強悍的禁衛軍團就會第一時間攔下。

李逸依舊風輕雲淡,一點也不在意這支軍隊的“守護”。

一踏入恩王府,李逸不必問任何人。這些人在這之前就已經洗腦了,就算自己提起樓惜若也不會有人記得她。

彷彿間,那個叫做樓惜若的女子從不曾出現在大傾向裡。

青寒看着自家王爺安靜的進入藥房,如平常時一樣,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但是隻有青寒知道,王爺的心裡一定不好受。

生在皇家,必爲皇家權威所迫,他們只能爲皇家付出。

在利益的面前,他們只能選擇皇家。

推開藥房,李逸的腳步有些遲緩。

在樓惜若沒有出現之前,自己一如往常的生活着,但是,自從那個身影闖入了自己的視線後,彷彿這一切都改變了。

忘記也罷,忘記了會好受一些。

當夜裡,女子會暗部成員全體出動,凡是見過樓惜若的人將在這一夜裡徹底的忘記樓惜若的存在,就好像這個人沒有出現過一樣,從心底裡拔除掉。

女子會纔是控制在皇帝的手裡,只要皇帝一個令下,沒有人能夠反抗女子會,這就是李皇帝當年爲何要留下女子會,只要女子會全權聽命於自己,那麼就能換來生存,若是想在勢力高漲自己,只能毀之。

李武弘是一個狠角色,無論是在什麼方面,他都做是天衣無縫,但,唯獨這一次,他錯信了一個人的話……

這一天裡,慕凌絮並沒有派小廝來請不存在的恩王妃,更沒有再出現在人前。

一夜之間,什麼東西都在變化。

人心,事……

慕大世家,練器房。

一白衣蒙面女子立窗而站,看着外頭慢慢落下的夜色,輕輕嘆息着。她始終還是騙了那個人,整個大傾也騙了她。

她的人不屬於自己,她想要掙脫的束縛不是慕大世家,而是……皇權。

她慕凌絮不是女子會的人,更不是慕大世家的人,她所有的命令只聽令於一個人……

“小姐,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身後屏風處傳來侍女的聲音。

“嗯。”女子淡然的一揮長袖,轉側身形繼續望着窗外的月影,只是這一眼卻多了些東西,人影晃動。

一條纖細的黑影落在窗前,看着不動如山的女子,從懷中掏出了一顆藥丸,冷聲道:“皇上說要看您的意思,屬下便不強迫了,屬下告退……”將手中的藥丸放入白衣女子的手心裡,轉身消失在窗前,優如未出現過。

要洗去腦中的記憶,不單是黎秋,就算是她也無法逃脫,一種讓人暫時失去的藥丸被纖白玉手捏在手心裡。

真是可笑的結果,那個向來淡然的慕凌絮苦澀的笑了下。

白玉手指狠狠的往下捏下去,藥丸在手腹上化爲粉末。

白衣女子微揚頭顱,看着黑沉的天色。

在樓惜若做出選擇前,這些人,都必須把那個人忘得一乾二淨,連同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或是那個總是溫和的男子……

昨夜兩人牽引的姻緣是否就此散去發。就着窗前,望月,坐於琴前,指扣玄……

不管是女子會還是慕大世家,都是皇帝手中的一顆棋子,他想如何動下一步,事情就將如何發展。

琴音伴隨着淒冷的月色悄然響起。

在這樣的世局裡,沒有人能夠逃得過這樣的命運。

只要有帝王權的存在,叫做自由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她慕凌絮便就是此中一個,只是現在的她有了別人沒有的選擇。

這顆棋動得奇險。

“嘣!”琴玄斷,血味散落。

屏風後馬上有人掀過珠簾而來,“小姐,出了什麼事了?”

“無事,小潭,今夜你不必伺候了,下去吧。”慕凌絮無力的揮動着手,坐起身來。

“是,小姐請小心。”那名喚作小潭的丫環明白慕凌絮今夜不用伺候的原因,只是說了句便安靜的退了下去。

一手扣住那把被自己擺在架上的劍,眼中寒芒一閃,似下了什麼決定般。

這把劍正是那日樓惜若的血染的寒冰劍,現在就握在自己的手裡,那感覺就好像是握着樓惜若的手一般。

別忘了,我們可是以劍相交!這種友誼怎可說變就變……

昨夜的話,依然炸響在自己的心中,那張平凡的臉有一雙真執的眼,刺在慕凌絮的心裡,是痛的。

白影躍上漆黑的天空,沒入圓月下。

這一夜,想必有很多人與自己一樣,都無法入睡。

慕凌絮知道自己這麼做會讓她的家族陷入萬動不復的境地,但是讓她埋着自己的良心去做那樣的事情,她已經狠不下心來。

爲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那平靜的臉下有一顆赤熱的心。

軍機營。

深沉犀利的眼,絕世的容顏,表情僵硬的看着眼前圍上自己的數道女子會成員,這些都是頂尖的高手,幾百名的高手夾圍之下,黎秋不認爲自己能逃得過這一次的洗腦。

皇帝想讓他忘掉那個女人,那個被自己親手送走的人。

黎秋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裡也會遭遇這樣的對待,立國皇后所造就出來失憶藥物沒有人能反抗得來。

“請將軍服下。”其中一名女子半一顆黑黝的藥丸幾黎秋的眼前遞去,女子會暗部成員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十分的冷酷,不容得任何拒絕將此藥吞下。

“若是本將軍不服呢,各位是不是就要對本將軍用強的?”黎秋冷酷無情的眼掃向這幾百人,峰眉不由得一挑,若是讓自己從這些女人手裡逃脫那吞藥丸苦刑,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這是活生生的威脅。

“屬下不敢。”她幾十個人上也未必是黎秋的對手,但若是把她們的人數增加了就不一樣了。

“哼。不敢?還有什麼事情你們女子會不敢的?”黎秋冷哼一聲,不接受這顆藥丸,在心底裡,他不想接受忘記某個人的記憶。

“那屬下就得罪將軍了。”那女子眉睫一揚,其他人同時撲向黎秋。

即使不想忘記也得去忘記,這是皇命,誰也不能違抗。

看着她們的身影衝向自己,黎秋沒有動。

就在她們的手觸及自己時,黎秋長身一起,躍開幾人的夾擊,一手揮擋過去,將一人劈去。雖說平常時的黎大將軍不喜歡打女人,但是此時刻他真想殺掉這些女人。

其他幾人見狀,連忙連成一座網線,繞着黎秋而來。

內力傾瀉於指尖,真氣連綿不絕而來,她們不想傷了一國的大將,只想將黎秋制住,將她們的任務完成罷。

她們試圖點住黎秋的定穴位,但是這樣一來,她們的招又落了幾個下風,不能來硬的,只能用軟的,自然不能輕易的制住黎秋的身體。

看着黎秋頻頻打退自己的人,剛剛那名遞出藥丸的女子手勢一打,示意她們不必再顧及到黎大將軍,就算是傷着了,只要一吞下這顆藥丸忘記了屬於樓惜若的記憶便可。

衆女子點頭令會。

出手不再是剛剛那般簡單的想着去制住黎秋的人,而是招招發狠,頻頻打傷黎秋在地。面對這樣的人數,黎秋還是無法反抗。

在武力,人數方面,黎秋再無招架之力。

一手撈取身側器架上的長劍,一擋開衆女子的夾擊。

對這些女人他就不該有所顧忌,不然後悔的只是自己而已,所以,黎秋已經顧不得什麼了,只想逃脫這一次的洗腦。

女子會的人見黎秋提劍橫來,也不含糊的統一抽出環在腰身的軟劍,寒芒大作。

軍機營裡劍器聲大作,卻沒有一個人反應,這裡的人除了黎秋外,都被女子會用了特別的手段來催眠。

黎秋第一劍揮出,長劍瞬間被衆女子的軟劍齊壓落地,力道一挑上來,扯散她們壓下來的劍。第二劍揮出,又是被衆女子的軟劍一繞來,纏住了那把玄鐵劍。黎秋大喝了一聲,大抖長劍,震開衆軟劍的纏繞。第三劍噹的一聲,擊在衆女子的劍刃之上。衆女子知他劍法奇幻,她們個人決非其敵。

但見他站立不定,正好憑內力將她們的兵刃震飛,衆劍相交,當即在劍上運足了內勁,猛覺自身內力急瀉外泄,竟然收束不住,黎秋知自己若不盡全力,那面結果只有一個,被迫接受。

接着女子會身後的人都伏衝向黎秋,黎秋大驚之下,急收長劍,跟着立即刺出。但已來不及了,只能順勢一劍擋開,根本就不能攻。女子會這一發下來,即可制其死命。

黎秋只覺得手臂痠軟,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驚怒交集之下,黎秋平生之力,長劍疾刺。

“砰。”

黎秋的被實實的踹飛出去,原來正是那名執藥的女子突然發力橫飛腳力過來,在這樣的夾擊下,黎秋能有這樣的實力着實已經不錯了。

她們女子會若不是爲了執行她們的任務,一定不會傷及這個人。

“黎將軍,屬下得罪了。”說完,那名女子閃身就來到黎秋的面前,一點住他的動穴,把手中的藥推入黎秋的口中,然後解開他的空道。

那藥一入口即化,過半個時辰後,這個叫做黎秋的人也會忘記這個世界上出現過叫樓惜若的女子。

看到她們的任務已經完成,衆女子都鬆了口氣,衝着黎秋彎了一個身子,轉身如同來時那般沒入黑暗裡,接下來裡,還有更多人等着她們去辦。

黎秋看着這些女人離去,不禁苦笑了聲。]

最終還是得忘記,逃也逃不掉。

想記住的卻不能的感覺原來是這般,往常若是有什麼執行任務的,他總是覺得那些往事忘記了也好,可是,這一次,他並不想去忘記,即使那是不美好的也不想讓它消逝去。

黎秋坐起身來企圖將體內的藥物逼出,但是他忘了,那可是立國皇后所研發出來的藥物,那個藥物天才弄出來的東西正是針對他們這些內力強悍的人來,你越是運功,體內的藥物就是運行的快,不必半個時辰,那個人記憶便從腦中消失不見。

黎秋明明知道就會越快忘記那個人,但他還是抱着一定的想法做出了自己的行動。

“該死的!”黎秋低咒了一聲。

接着就是茫然的站起身來,有種身在迷陣中。

太子府。

浴池裡,有裸美男輕靠着池緣,擡脣揚笑,悠閒的等待着某些東西的到來,就在這時,外頭的風輕輕吹起浴池的紗幔,如同幻境。

黑影從某個角落竄了出來,“大子殿下!”女子的聲音清脆好聽,響徹着整個沉寂的浴房,但是冷依舊是清冷的,一點也不受那浴池內的裸美男影響,定力相當強悍。

“怎麼,連本宮也有該忘記的東西麼?”李煜的聲音慵懶的響起。

那跪落在身後的女子,猛地將頭顱壓得低低的,“不敢,但是皇命難爲,但皇上說了,這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此女正是與去會慕凌絮的那名是同一個人,這名女子是專門來執行這樣的意思的。

“拿來吧。”李煜笑容可掬的接過那名女子手中的藥物,毫無顧慮的將其吞下去。身後那名女子親眼看着太子殿下將那顆藥物吞下,不禁瞪大了眼。

“太子殿下?”吃驚的出聲。

“這不是父皇的意思?”什麼給自己選擇,那根本就是沒得選擇,沒有忘記的人,還會有資格站在那個人身邊麼,他是太子,當然瞭解李武弘的意思。這並不是讓他們決定自己的意思,而是在強迫。

若是有一人沒有忘記,那麼,那個人永遠都不能出現在人前。

女子一聽,將頭顱一低,轉身又從另一個方消逝而去。

輕紗緩緩的飄起,水聲輕劃。

“呵。”太子低滋的聲音在浴池內輕輕的響起。忘記了也好,這樣,自己便可重新相會那個人,重新開始的生活也許會好一些。

這就是皇室,未坐上那個位置,你永遠都只是一顆棋子,由不得你。

就算是你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又能如何,有皇帝在的一天裡,你太子的位置隨時都有可能被動搖。

“父皇啊,您真是爲難兒臣啊……”太子李煜側過目光,定在那一日樓惜若踏着的地方,再來是過去那段日子的可笑相遇,相談……

“樓惜若……”

這是太子李煜第一次如此喚着那個人的名字,這一次以後,誰也不知道事情該向着怎樣的方向發展。

誰也不知道,就連那個主導也不知道自己動這一步棋是對還是錯。

不想忘卻的人,只能用逼迫;對於那種可有可無的記憶,有些人願意忘記。

但是,唯獨有一個人不能忘記那個人。

慕凌絮從來不知道慕世家離恩王府如此的遠,這樣的距離還是太遠了,遠到自己心灰意冷,好像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結果。

“你想去哪裡?”突地,一道黑影落下。

身後是女子會衆人。

看着這架勢,慕凌絮不由得揚眉不悅,“阻止不該發生的一切。”聲淡,風雲不動,一如之前這個女子給人的感覺。

“你沒有吞下藥?”那個攔住慕凌絮腳步的黑衣女子揚眉。

“沒有人能逼迫我。”淡冷無情。

那女子聞言,臉色一寒,“你敢違反皇命?好大的膽子。”

“大膽的是你們,竟敢攔本大師的去路!”一向淡然無味的話突然一轉冷寒,唬到了女子會的人,愣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慕凌絮靜立在人羣中,白衣如雪,乾淨出塵,如同那天仙下凡塵,面紗下的明眸靜然注視着衆位女子會成員,那裡邊淡漠的光,沒讓任何人看出她此時的想法。

“對不起,皇命在身,恕我們無法讓路,請絮小姐回府,莫讓我們爲難了。”她們不能逼迫慕凌絮吞下那個藥,但她們可以阻止慕凌絮的去路,讓她無法阻止應該進行的事情。

“擋我者,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寒冰劍一出,風吹過,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

她們自然識得此劍,那一日她們也幸見着。

慕凌絮的劍招發狠,她們不得不出手,面對這樣的高手,她們不敢輕視。這位纔是皇帝身邊暗部紅人,她們這些人根本就算不得了什麼,若是想要阻止,只能暫時當對方是仇人,盡其所能攔阻慕凌絮的去路。

慕凌絮也不知自己出於什麼心理,硬要阻止那個人忘記,多年前,自己驚鴻的一瞥,明明喜歡那個人,可是爲了樓惜若,她願意放棄這樣的喜歡,阻止那個人忘記樓惜若的一切,那個冷情的人難得會露出那樣的表情,難得去關心一個人,不該再被皇上磨損那剛剛生出的情感。

想到此處,慕凌絮的劍法更是快,狠,陡然之間一轉身,擋去衆女子的夾攻。這女子會向來喜歡用圍攻來逼就人,這一點慕凌絮比任何人都清楚。

鑄劍師向來以劍術聞名,這些女子會的人根本就不是慕凌絮的對手,再加上她們的人數只達十人左右,根本就攔不住一個高強對手的去留。

即使如此,她們也想將慕凌絮的時間拖延下去,讓那邊進行順利,不然她們難以完成聖命。

數道黑影與一道白影交纏一起。

手中的長劍突然在半空中膠住不動,用力前送,劍尖竟無法向前推出分毫,劍刃卻向上緩緩弓起,同時內力急傾而出,散開幾人同時攻向自己的勢。

這幾個女子會的暗部成員見機極快,急忙撤劍,向後躍出,再一次迴旋過身來,在面對那把寒冰劍時她們就顯得小心翼翼來,而幾個女子會成員的招式上來看,她們的功力也在一定的程度上,所以,羣人面對一人時,並沒有多吃力,若不是顧忌着慕凌絮的身份與她手中的劍,她們的人定然會全力以赴。

前頭那名女子大起大落間,縱身一來,手中劍招在途中一改,身後的人十分的有默契的同時配合着那名黑衣女子。慕凌絮前力已失,後力未繼,身在半空,突然軟癱,重重的直撻下來。這一下撻得如此狼狽,渾似個不會絲毫武功的常人。她雙手支地,慢慢爬起,但身子只起得一半,又側身摔倒。

“你們使毒?”慕凌絮冷冷出聲。

無色無味,隨風飄來,這正是女子會最強悍的使毒高手冬靈,慕凌絮一時情急下,竟然忘記了這個人正是女子會的暗部王牌。

只要靠近她,只要她想使毒,高手也難逃,更何況是心急如焚的慕凌絮呢。

“看來絮小姐忘記在下是什麼出名的!”那名首位的女子踏前,把劍一收身側,俯視着支不起身來的慕凌絮。

“冬靈你快把解藥給我……”慕凌絮可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對不起,凌絮,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所以只能爲難你了……”冬靈與慕凌絮同一天入女子會,只是兩人的命運不一樣,所以,她們今天所站立的位置也不一樣。

“你……”慕凌絮無力咬擡眸。

風雲不動的慕凌絮徒地暴發出冷寒的氣息,硬是支起了身形,將那毒素暫時壓下,還好冬靈念在她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沒有下足了份量。

看着她強站起身來的冬靈不禁挑眉,不暫同慕凌絮損功的作法,她最清楚自己的毒素若是強行運功逼迫,只會損已其身。

“唉……凌絮,你這是何必呢,我們爲皇買命的,是不能改變什麼。”冬靈從未見過這樣的慕凌絮,看來那個樓惜若給她的影響還真大。

那一日的武器展示場上,她也隱匿在黑暗裡,將那場面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天,她第一次看到這個總是一臉淡然不爲所動的女子發自內心的笑。

但是,她不應該爲那樣的事情而動搖了根本,這樣,只會害了大傾,害了她自己,更害了她的家族。

她們在大傾裡有親人,有家族,心中有了掛念,命便不再只是自己的。

“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朋友陷入那樣的絕境裡,冬靈,幫幫她,求求你……”這是慕凌絮放下那高傲的身份,求人。

冬靈那閃動的眼直直的望向慕凌絮,“爲了那個人,真的值得麼?就算你這麼做了,又能挽留什麼呢?在這個大傾裡,沒有人可以違抗得了皇命,包括你我……”冬靈並沒有急着答應慕凌絮,而是輕聲勸說着。

若是今夜遇到的人不是自己,那慕凌絮這條命算是失了半條,冬靈也沒有上前去扶住那個搖搖欲墜的人……

“即使如此,我也必須這麼做,幫我阻止她們,冬靈……”慕凌絮咬着脣,壓制住自身的藥物。

冬靈依然淡然的看着她,不時的搖頭嘆息,“對不起,絮小姐,冬靈不能答應你,將絮小姐帶回府中……”冬靈拒絕了她的請求。

身側的幾人聽言,立馬衝上前來,試圖要將慕凌絮架住。

慕凌絮突地長身一起,手中的寒芒一揮出去,女子會的人臉色大駭急急向後退去,險險的躲過慕凌絮突然的攻擊。

“冬靈,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聲淡如前,沒有感情波動。

冬靈轉過身來,默然的看着身前的女子,手一揚,前邊的人向着自己的身後退回來,“一盞茶……”

慕凌絮眼中一動,感激的看着冬靈,轉頭就扎入黑暗裡。

看着慕凌絮的身影衝入黑暗裡,身後的幾名女子擔擾的看着身側的冬靈,“靈姑娘,若是慰遲大人怪罪下來,那您豈不是……”

“我只是給她一盞茶的時間,若是她能逃脫我們的手掌心,也算是她的好運,算是上天的按排吧,這件事莫讓慰遲大人知道了,清楚了麼……”冬靈的聲音冷冷的響起。

冬靈威脅的話都下來了,她們能說什麼,只得乖乖的說了聲,“是。”

“凌絮,希望你能做到你想做的……”望向夜空,開始計算着時間。

慕凌絮將冬靈施上來的毒素強壓住,飛奔向恩王府,希望自己還能來得及去阻止那個人吃下那個藥。

恩王府。

一抹極淺的藍站繡水閣二樓的窗臺前,靜望着上空,這窗臺是樓惜若常躺的地方,悽美的月色下,只見長袍攏着那身軀,隱約的勾勒着飄渺的線條,若隱若現中恍惚着。膚若凝脂雪堆就,月映下,顯得蒼白無色。涼薄的脣緊抿着。發若黑瀑垂落腰間,輕風吹起衣襬間,有一種說不出的雅逸。有一股濃濃的書卷味飄散而來,顯然是剛從書房那邊過來的,衣袖邊還沾了墨。那雙眼,一如第一次見到樓惜若時那般冷靜,清澈,彷彿可以看穿世情……

皇帝要清洗所有有關於樓惜若的記憶,讓所有人都不再認識有那麼一個人曾出現在他們眼前。皇帝的野心很簡單,想把樓惜若變得大傾一個不存在的人,再以暗部的身份幫助大傾一統天下。

明日起,那個人就會從他們的腦子裡消逝去,重新開始。

皇帝的野心,身爲兒子的他又怎麼會不瞭解呢。

李逸知道在這個月夜下,有很多人的記憶在慢慢的消失……

恩王府裡一片寂靜,彷彿只剩下李逸一個人的呼吸。

數條人影從上空中飛疾而來,從外邊看來,整個繡水閣都堆滿了人頭,個個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恐怖的戾氣,這纔是女子會真正強悍的黑暗勢力,這一支專門是針對恩王而來的暗士。

李逸看似病體纏身,也只有女子會,皇上知道,這個王爺可不能像表面那般簡單,那力量一旦暴發了,就算女子會派再強悍的高手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對手,再加上他府內高手如雲,還有恩王身後那一半女子會暗部,若是王爺想反抗,弄個兩敗懼傷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時,就是大傾毀滅的時候了。

皇帝的勢力,今夜都聚集在看似平常無奇的王府內,將恩王背後的力量暫時壓制住,讓他們有機會完成他們不可能完成的任條。

每一個看向繡水閣的人都帶着十萬分的警惕性,全身肌肉緊繃,恩王的人被他們壓制住了,但是眼前這位靜立在窗前的男子依然是他們認爲最爲危險的人物。

“父皇傾一國之力只爲讓本王吞下一顆小小的藥丸……”平靜如水,一如那高高掛起的月。

“請恩王恕罪,屬下只是奉皇命而來,還請恩王不要爲難屬下們……”面對這樣溫柔的王爺,他們還是冷汗溼了一身。

“爲難?”李逸輕聲笑出來。

現在爲難他的人怕也只是父皇你了,你想做的事情兒臣都爲你做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李逸沒有轉身,而是更走近窗。

看着李逸的動作,衆人的身體也跟着一移去,生怕王爺一個縱身就徒身竄出去。

“他有什麼話要轉達本王的。”修長的指腹輕輕的劃過那道窗臺,這裡充滿着那個人的味道,讓自己捨不得放手。

捨不得?

向來薄情的他何時也會生起了不捨之情?

“把藥拿來……”

不知過了多久,屬於李逸溫雅的聲音從他們的面前響起。

衆人大愕,不知道恩王這是什麼意思。

“啊?”爲首的那個人有些反應不過來,剛剛他們緊崩着身體,待弓而發間,李逸就說了這麼一句話來。

“怎麼,還要本王親自拿?”徒地,李逸將那張絕世臉孔,淡聲而來。

“是。”那爲首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將一個錦盒遞前,打開,一顆不同於任何人的雪白色藥丸出現在月夜下,上面還泛出絲絲的光澤,“請王爺服藥!”

看來這位皇帝還算是對李逸特別的,特別的對待,就會有特別的東西擺在眼前。

李逸幽暗的目光一閃過,漠然的伸出手來取出藥丸。

李逸將藥丸一取,那個跪前的人馬上急退了回原位,所有人不敢擡頭看李逸有沒有將那一顆藥丸吞下。

一片默然……

“不可以吞……”一道麗影從上頭重重的落在繡水閣的長廊上,急急的喚道。

“絮小姐!”衆人見來人是慕凌絮都伏身行禮。

慕凌絮大咳了一聲,移着堅難的步伐,向着站在屋內的李逸走去。

“王爺,莫吞……”慕凌絮只發得出這樣的聲音,那樣希望不要李逸吞下藥丸的悽聲。

“攔住絮小姐。”那前首的那人馬上下令。

幾人連忙攔住慕凌絮的身形,慕凌絮剛剛壓制毒素過度,又未來得逼出就疾疾運動輕功而來,更是加重了她體內力量的消逝。

這幾人一上來就可以把這個白衣女子攔截住。

“放開我,李逸,不要吞,難道你就那麼想要忘記那個人的存在?難道她的出現對你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還是說,恩王你已經薄情到這種地步了。”慕凌絮掙扎不得,只得衝着李逸喝了去。

李逸手中那顆藥丸與任何人的都不同,那是皇帝專門針對李逸而研製的強烈失憶藥物,這一吞下去,就算再強慢如李逸也要將那個人忘得一乾二淨,就像那個人從未在自己的世界裡出現過。

聽着慕凌絮的話,李逸依然不爲所動,誰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

李武弘瞭解自己的兒子,在這道感情未深之前將其打消。皇室的人一旦動了情,這一生算是完了。

所以,皇帝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李逸身上,在將來裡,樓惜若就必須是李逸背後最強勁的助力。

下屬,就不該與主子有任何感情發生,一旦這道牆破了,利益關係就會有所改變。

惜若,你的王爺始終還是太過懦弱了……

白色玉丸入脣,即化。

慕凌絮不可思議的看向李逸,這個人真的吞下去了。

在這個大傾裡最有可能幫忙樓惜若的人就是他,爲什麼要放棄這樣的機會,還是說他們的感情還未深到那種地步。

“爲了大傾,本王必須這麼做。”似乎不想再見到這些人,長手一揮,那些人鬆開慕凌絮向着李逸急急的行了一個大禮便如來一般沒入黑暗裡。

就在這些人轉身的片刻,每一個人的手上便多了一顆黑色藥丸毫不猶豫的將藥丸吞入腹中,不光是他們要忘記樓惜若的存在,就連他們今夜執行任務的人也必須忘記。

“你果然是薄情。”慕凌絮冷哼了一聲,緩緩的站立起身來,冷冰冰的眼神直直的望着李逸的僵直的背影。

“終有一天,我們還會相遇的……”到那個時候,他是主子,她便是屬下,一個隱藏於黑暗的屬下。

“天真。”慕凌絮冷哼一聲,緩步就走,“那樣的人,根本就不是任何人能控制住的,沒想到聰明如你,也會犯這樣的錯,算是凌絮錯看了你。”清冷的話語迴盪李逸的耳裡。

當所有的聲音消逝時,李逸緊緊的閉上眼,等待着自己的記憶慢慢消退。

慕凌絮跟蹌的出了恩王府,而前邊早已有人等待着她。

冬靈將手中的黑色藥丸往身後的人拋去,幾位女子會的人接過,吞下腹中,轉頭就消失在月夜下。

慕凌絮看得微眯起淡冷的眼。

“這是所有人都應該做的,不光是你們,就連今夜所有執行任務的人都要忘記樓惜若……”冬靈走向慕凌絮,一邊輕聲說道。

“什麼意思。”慕凌絮又恢復成那個風雲不動,淡聲問道。

“因爲,那個叫做樓惜若的人將成爲我們的黑暗首領!這就是原因,只要那個人服從了,就算是慰遲大人也得服下這種可以忘卻的東西……”

“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不爲所動,淡淡立在冬靈的身前。

冬靈也不急着解釋爲什麼,只是將慕凌絮身上的毒素解了,退了一步,“因爲,你是慕凌絮……”

慕凌絮身體一顫,微擡起那沒有絲毫波動的眼瞳,“你想讓我也吃下這個東西?”

“皇上的意思已經明確的轉達,若你能守口如瓶自然不會逼迫你吞下這東西,想與不想全憑你……”

“爲什麼唯獨放過我,還是說,這是你自己的意思?”剛剛那個派去送藥的人特意說了那樣的話來試探她,看來皇上對他們每一個人都沒有足夠的信任,包括自己。

冬靈脣角微微一扯,算是承認了,從懷中掏出了一顆藥丸,放在慕凌絮的手心裡,“這是我最後能幫你的,這顆東西全憑你自己做主……”說完,轉身走向黑暗處,行動間,自己也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吞下腹中,將有關於那個人的記憶抹去。

慕凌絮將手中的藥物緊緊的握在手心裡,自己可以逃過這一劫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再天色大白時,所有有關於樓惜若的東西都已消逝。

沒有了樓惜若的日子,他們依如從前那般過着他們的生活,從不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東西。

“咳咳……!”

“王爺!”回香替李逸將披風披上,看着李逸那張絕世俊臉,回香不禁微低頭顱,美男在前誰不愛,雖然回香心中最喜歡的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但是眼前的恩王也是個美男子,自然是博得大衆女子的喜愛。

“王爺,馬車備好了!”青寒一眼一板的出現在身側,將回香揮退了下去。

回香急急的揮退了所有人。

“嗯。”李逸依舊習慣的捧着書集,溫柔的眼裡沒有一點點參雜物質,“走吧。”

青寒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側。

今日是大傾國皇室女子側試日子。

所謂側試日子便是皇室女子必須進行一次才藝展示,讓皇帝看看她們有沒有任何的進步……

這不算得什麼大事,但是隻要有這樣的事情,李逸就必須到場,這就是皇帝爲了表現自己對李逸的寵愛行爲。

而這一場比試會便設立在女子會裡,皇宮的皇后,妃子都差不多是從女子會裡選出來的,說來也算是一半女子會的人。

所以這樣的比試在女子會裡進行也是理所當然的,這大傾國裡,少了一個樓惜若後,依然如規如矩的轉悠着,彷彿沒有任何的影。

軍機營。

“將軍,皇上旨意,請將軍到女子會觀試。”

“下去罷。”黎秋一身黑袍,修長的身形一轉就出了軍營,一如那個冷酷無情的年輕大將軍。

在大傾的地位裡,黎秋的軍權算是最高的,將來輔佐君王的人,皇帝自然是重視萬分,所以,有什麼“大事”也讓這位將軍參與一二。

而黎秋可不認爲這是一件大事,但迫於皇命,黎秋只得領命前去。女人的比試對於他這個陽剛的男人來說,都是一些花拳繡腿,不值得一看,除了某個人的……

但是這個某個人又是何人?

黎秋甩甩頭,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一個厲害的女人,就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自己給遺忘了,心裡空蕩蕩的……

“將軍?怎麼了?”身邊的小將見黎秋突然停步深思,不禁擡頭問道。

黎秋茫然的搖搖頭,“沒事。”冷若寒霜。

黎秋一向以爲自己的記憶力超於常人,但是總覺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給遺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那到底是什麼?

該忘記的還是忘記了,他們的發展依然沒有變,只是,將樓惜若這個人給遺忘,這是一顆很神奇的藥丸。

慕凌絮從練器房裡走出,看着前邊的慕凌燕,淡然問道:“何事。”沒有一點感情參雜裡邊。

“是皇室比試日已到,絮姐姐也要到場,這是家主發下來的命令……”往年裡都不會來打擾慕凌絮,但是自從慕凌絮打造出一把絕世好劍,被皇上封爲第一劍鑄劍師後,特別的得到了家主的重視。

在這個家族中,慕凌絮爹孃早亡,獨立更生強,個性更是古怪得很,但唯一能與其親近幾分的就是這位慕凌燕。

“嗯,我準備一下馬上就來。”慕凌絮欲轉身又突然回過頭來淡淡的望着慕凌燕一眼,“凌燕妹妹可認得一位叫做樓惜若的女子?”出於好奇心的,慕凌絮突然問道,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慕凌燕。

“樓惜若?”慕凌燕茫茫然的撓頭,不解慕凌絮會突然問這個自己從未聽過的人名,搖頭,“絮姐姐要找這個人麼?不如凌燕派些人手出去替絮姐姐您找一下有沒有這個人……”

“不必了,只是隨意的問一下,不必往心裡去,你哥哥的傷可好了?”慕凌絮一邊走向自己房間一邊問道。

“有女子會的醫師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纔是……”

一切的事情都還記得,唯獨忘記了樓惜若這個人存在。慕凌絮將懷中的藥丸持起,這兩天裡,自己一直在研究着它,但是一點發現也沒有,藥材也是用得亂七八糟的,自己不識藥物,又不敢直接問人,只得拿着醫書自己去研究一番還是沒有一點結果,慕凌絮的眉不禁的往上一挑起。

“絮姐姐?怎麼了?”慕凌燕怎麼覺得今天的絮姐姐怪怪的?

“沒事,只是在想些鑄劍上的事情。”慕凌絮將藥丸收了起來,恍然說道。

“嗯。”慕凌燕抿着脣偷偷的看着慕凌絮的臉,那雙眼裡有了些變化。慕凌燕本身就是武將女,看人時自然都準。

但是慕凌絮不說什麼事情,也沒有人覷視得到。

當慕凌絮來到女子會時,人已滿。

就連皇帝皇后也在其中。

對着皇帝與皇后行了大禮會,慕凌絮就坐在廣廠武臺左側,與女子會的成員挨着坐下。慕凌絮的身份特殊,自然是受到大衆的眼光。

李逸就坐她的對面,依如從前那秀,那個溫柔的男人在靜靜的看着手中的書集,脣輕輕的抿着,真的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也許是慕凌絮的目光停留得太久了,李逸突然從書集中擡起頭來,溫柔如水的目光與之對視上來。

慕凌絮適時躲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李逸那張溫柔的臉斂起,那個女人的目光太過淡然,但是還是能感受得到那個女人的目光裡包涵着某種意義上的東西。

皇上彷彿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動作,“逸兒啊,若是你受不住了,可以到會裡的大殿休息……”

“多謝父皇關心!”李逸抿了抿脣,溫和笑道:“兒臣還受得了……”

皇帝一點神色不露的微笑點頭,“顏兒那丫頭也不小了,逸兒也多勸勸她,別老是往外頭跑,好不容易回朝一趟,讓她多陪陪你也好!”

“是,父皇,兒臣一定會勸說!”一如那個乖兒子。

“嗯。”皇帝滿意的點點頭。

就坐在左下首處的李煜剛抿着茶水,吃着桌上的水晶葡萄,臉上的笑意一頓,總覺得這串果有些不一樣,但細細瞧去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然後便一顆顆放在脣間。

而那位黎大將軍則是坐在李煜的下首處,危襟正坐着,從頭到尾只飲了幾口茶,眼寒如星。

慕凌絮看着在場的人所有動作,都沒有什麼不對勁,還真的將那個人給忘得一乾二淨了,慕凌絮現在已經有些佩服女子會的手段了,竟然能將這些人的記憶抹得一乾二淨。

今天由女子會主持此會,但是唯獨慰遲扶瑤沒有出現在場中,沒有人知道這位副會長去了哪裡。

看着他們這個樣子,慕凌絮破天荒的持起手邊侍女倒下的酒水隔着面紗一飲而盡。

身側的小潭一愣,她家小姐一向不喜飲酒,怎麼今天……

“小姐,您沒事吧?”小潭輕聲問道。

慕凌絮搖搖頭,淡淡的酒香味侵襲着自己。

林連雙與秦櫻同坐一席,兩人眼神怪異的傳遞,也不知在想表達些什麼。

“皇上,是尚流國的邪王來了……”突然有人報了聲。

李武弘微微吃了一驚,尚流一向與他們大傾很少來往,怎麼他們的王爺都進了境內未得一點消息?想到此處,皇帝的臉微微一沉,都道天下情報網強悍的是尚流的邪王,果然沒說假。

“迎!”

“是!”尖銳的太監聲響起。

www ◆тTk án ◆¢o 聽說尚流國的王爺來了,衆人都好奇了。

不多會,只見一名身材偉岸的霸氣男子闖入衆人的眼裡,膚色有些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神的雕刻出來,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身上有種冷酷無情的殺氣很明顯章顯出來。

如此美男子,看得衆女子一愣。

好個絕色男人,這纔是真正吸引女人目光的男人。

“尚流南宮邪見過大傾國皇帝!”南宮邪冷魅的一彎脣,微低頭,算是對大傾國的皇帝尊敬了。

看着邪王的態度,李武弘也不惱,反而爽朗一笑,請人入座。

隨風冷硬的臉掃視了全場。

“不知邪王怎麼會有如此興致來朕的大傾國遊玩?”皇帝朗聲問道,但是那雙眼底裡閃爍過不明的東西,南宮邪當是沒有看到。

“大傾皇帝錯了,本王並不是來遊玩,而是來尋人,正巧遇上皇室女子的側試會,好奇之下特來睢睢!大傾皇帝不會介意吧!”那邪魅的眼直直看向李武弘,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就好像在自家的尚流一樣。

“自然不介意,只是不知邪王爺想尋什麼人?”皇帝好裝作好奇一問。

“至於是什麼人,大傾皇帝,請恕本王不能相告!”說完便把視線放在一旁的李逸身上,微揚脣角,“恩王,我們又見面了!”

此人好狂妄,竟然連大傾的皇帝也不放在眼裡,衆人看向南宮邪的目光都變了。

李逸放下書集,溫和的“嗯”了句後又重新把目光放回書集中,算是回了人家的熱情了。

南宮邪身側的隨風不禁抽了抽嘴角,這個人才是真正的狂妄,狂妄到可以無視任何人的熱情。

南宮邪也不惱李逸沒有理自己,“不知,那位喚作樓惜若的女子是不是恩王的王妃?”突然,南宮邪揚脣邪笑問道。

他實在是很好奇那個女人爲何成了恩王妃,而他此次來就是爲了樓惜若。樓惜若身爲恩王妃,應該會參與這一次的會試,所索性的,自己也順道而來了。

只是沒想到的是,他的人是來了,卻是沒有看到那個女人,還真的有些失望。

南宮邪此話一出,所有人的都投向了他。

皇帝鷹眸一冷,眯起,從身側看着這個邪王。

這個邪王見過樓惜若,李武弘的手緊緊的握起,眼中殺意頓生,但馬上又淡淡的隱退了下去。

慕凌絮猛地擡起頭來,原來這個人沒有被皇帝抹去記憶……

“恩王妃?”終於,李逸擡起了集中在書集的目光放在一臉笑意的南宮邪上,李逸的臉色有些茫然的頓了頓,隨即一笑,“邪王是不是認錯人了,本王的王妃早已被本王剋死,又怎會有什麼王妃,至於邪王所說的樓惜若名字倒是覺得有些熟悉,但本王當真不認得此人,莫非此人就是邪王你要來找的人?”

南宮邪斂起笑意,臉色古怪的看向李逸,懷疑樓惜若用假名糊弄自己,但是自己的情報網一向精通,一定是有什麼東西被自己給錯過了。

“哦?”南宮邪也不再追究這些東西,只要接下來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看來是本王認錯了!”

如果那個叫做樓惜若的女人用了假名,那今天出現在這裡就會知道是何人了,南宮邪不喜歡有人騙自己,那怕是一個路人也不允許。

聽到李逸這樣的反應,就連身側的隨風也不禁挑了挑眉,把目光再次放在全場人上,都是看到一副茫然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逸一聽到樓惜若三個字後,更就不能再平下心境來看手中的書集,而是在努力的想着那個所謂的樓惜若到底是何人,爲何自己總覺得這個名字如此熟悉。

以李逸的聰明不會不知道南宮邪突如其來的一問別有意,難道有什麼東西被自己給忘記了?即使李逸再怎麼努力去想,也無法得知那個叫做樓惜若的女子是何人,腦袋的影子早已被拔除掉。

接下來,所有皇室女子展示自己特有的才能,一個個下來,得來了皇帝的大力讚賞,時而還不禁瞄向身側下的南宮邪。

南宮邪只是以一副邪容以對,從頭到尾將這些女人看了個遍,依然沒有發現那個女人的身影,不禁的揚起眉頭來,該死的女人竟敢騙他堂堂邪王。

最後一人便是那李顏,李顏樣貌出衆,將自己所有最美的東西都展示給慕凌空看,至於這一次的皇室比試,自己就不必參與了,只是展示一翻便可。

今日的李顏一身淺青色宮裝,手中拿着一把劍,不用想,李顏就是舞劍道了。只見李顏的身影如同雛燕般的輕盈,伴隨着手中破勢之力揮出,玉手抻出劍鞘裡的玄劍,手腕輕輕旋轉,玄劍也如同閃電般快速閃動,劍光閃閃,卻與李顏那抹青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玄色的劍光在空中畫成一弧,女子的腰肢隨機順着劍光倒去,卻又在着地那一刻隨機扯出水袖,繞着舞臺天仙般的環繞在玄色的劍光中,只在一瞬,瞅準宮人手中的劍鞘,水袖扯下,作一飛仙之狀,隨即把手中的青劍甩出,正中劍鞘。水袖與青色的身影一同落下。

一劍畢,李顏得意的一揚脣角,美麗的小眼睛直向着慕凌空而去,意思像是在說:看吧,本公主可不比任何人差!

慕凌空彼爲無奈的搖搖頭。

“好!顏兒!”

“兒臣在!”李顏喜色微揚單膝跪下。

“想要什麼賞賜啊!”皇帝的話一出,所有皇室子女的赤紅眼色都往李顏身上瞄來。

李顏神色飛揚起,當着大衆,手指一出,“我要他!”

“譁!”

全場譁然。

這個李顏公主也太直接了吧!

“哈哈哈……”皇帝又是一陣大笑,有人抿脣而笑,顏公主追着慕凌空已經有兩三年了,顏公主非慕凌空不嫁的事情早已不知傳到什麼地方去了。

只是這一次,光明正大的指着一個男人說要他的話還是有些嚇到了衆人。

慕凌空臉色大黑。

慕凌絮將目光定在慕凌空上,“凌空弟,依我看,顏公方除了蠻橫了些外,其他的都不錯,不如就應下了吧。”慕凌絮的聲音淡如水。

慕凌空有些驚詫的看向慕凌絮,“凌絮姐,你怎麼……”

“人家公主都放下身段來追求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慕凌絮不理會堂弟吃驚的眼神,淡色說道。

慕凌空的嘴角抽了抽,叫他娶了顏公主?若是自己喜歡早在幾年前就娶了,何還要糾纏到現在呢。

“凌絮姐,其實……”

“沒有什麼其實,這算是爲了家族着想吧,不再任性胡爲了。”能娶得皇室的人是他們慕家的幸,他還有什麼不滿的。

“可是……”慕凌空覺得自己這次跑回來是個錯誤的。

“慕凌空!”皇帝的聲音從上邊響起來。

“在!”慕凌空上前一步跪拜道。

“顏兒與你也情投意合,朕就將最疼愛的公主下嫁於你了!”皇帝完全沒有再次問他什麼,直接賜婚。

慕凌空正想着當面拒絕時碰上慕凌絮淡然的目光,又收回了出口的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現在是君讓他娶,他不得不娶啊!

唉,逃過了幾年後,最後還是載了。

“謝主隆恩。”咬牙切齒的接下來。

慕家又是了陣大喜,眼紅了衆臣們的眼。慕家娶了皇帝最疼愛的公主後便是就是更上一層樓了,如此一來,他們慕家就更加的勢大,至他們這些人何處。

女子會這邊到是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冷淡的看着慕大世家娶下了公主。

“兒臣謝父皇賜婚!”李顏大喜出色!終於如了她的願,就不信這一次慕凌空還能從自己的手掌心逃走。

一場賜婚鬧劇一過,李顏歡天喜地的來到慕凌空身側坐下,歡喜不已的公主早已沒有別的心思去看其他的比試了。

公主是喜了,慕凌空卻是愁了。

這是一場皇室比試,自然不把女子會的成員算進去,所以她們也只盯着看的份上。

等到夜色已降臨時,這一場無聊的比試也算是結束了。

皇帝正要爲邪王按排舒服的住處被南宮邪給拒絕了,他可沒有什麼閒功夫在這裡耗,皇帝也不挽留。

只是南宮邪臨去前,別有深意的看着李逸飄渺的身影。

跨上馬車的身形一頓,李逸那深邃不見底的黑瞳與之對視,兩人什麼話也沒有說,李逸一臉淡定從容的落簾,青寒依舊如此駕着馬車而去。

看着馬車遠遠的離去,南宮邪冷然的眯起,“這個李逸有問題……”這是他的結論。

“王爺,要不要屬下馬上令人全權查探這個恩王……”身後的隨風冷聲問道。

“不必,我們的手還伸不了這麼長,這個恩王不似表面那般簡單……”再說了,他們來大傾並不是爲了找麻煩,而是找人。

“是。”隨風明白南宮邪的意思。

這個李逸看似如此,若是硬碰起來,他們未必討得好。

遠去的馬車內,李逸冰寒的眸光一閃,放下手中的書集,“青寒!”

“王爺。”馬車在大道上緩緩的行走着,青寒聽到身後的聲音馬上回頭應道。

“令人去查一下那個人的來意,在大傾裡不允許本王不知情的東西存在,還有……”裡邊的李逸遲凝了會再道:“也順道查一下那個叫做樓惜若的女人,南宮邪特意在本王提的人一定大有來頭。”

“是。”青寒應了聲。

李逸不知道自己爲何如此在意這個熟悉的名字,但總覺得自己該去查一查,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不允許有任何自己不清楚的事情發生。

“凌絮見過邪王!”慕凌絮特地落後數步,眼看着南宮邪就要離去,急急的出聲。

白衣蒙面,氣質非凡,正如那一天他所見的一般,南宮邪不禁的挑眉回頭看着慕凌絮,那一天夜裡這個女人也在其中。

“你是?”南宮邪眯起冷魅的眼慵懶的發音。

“回邪王,小女子慕凌絮。”慕凌絮即使是在面對這個男人時也是一腔的冷然,完全不受那冰冷的氣勢所迫。

“不知慕小姐喚住本王有何事?”這個女人如此氣質,不簡單。

慕凌絮看了周邊的人來人往的人,“不知可否請王爺到一處安靜的地方詳談。”

“本王爲何要答應慕小姐的請求。”即使是美人邀請也需要理由,他向來不喜歡與這樣深沉的女人打交道。

慕凌絮也不覺得有任何不悅,“有關於王爺口中的樓惜若,想必這個夠理由了?”慕凌絮淡然說道。

聽言,南宮邪驀地冷起臉色來,細細的看着眼前的慕凌絮,所有人都對那個人的名字如此的陌生,起初以爲自己被樓惜若的給騙,沒想到……

“如此,請……”南宮邪到是有些禮貌,知道先讓女人一步。

慕凌絮並沒有任何喜悅的走前一步。

樓惜若對於任何人來說是消失了,但是對於慕凌絮來說,這個人真實的存在着,就連自己派出去的人都查不到慰遲扶瑤將那個人藏身何處,所以,今日看到這個邪王,慕凌絮萌生了找他幫忙的念頭。

聽着慕凌絮簡單的訴擴後,南宮邪這才恍然得知這事情的經過,但是即使如此,這事也與自己無關,只要那個大傾皇帝不要惹到自己的頭上便可。

當聽到慕凌絮的求救時不禁挑脣一笑,“如若本王不答應呢?”

慕凌絮也猜到南宮邪不會答應自己,但總該試一試,沒想到結果卻是令人失望的。

“是凌絮鹵莽了!”慕凌絮見他不答應,也不多說,起身就要走人。

“你就不怕本王把你未吞藥的事情說出去?”南宮邪爲自己倒了一杯酒水,邪笑說道。

慕凌絮轉身就要走的身體一頓,“凌絮相信王爺不是那種人,況且,邪王不是覺得這樣的事情非常好玩麼?這麼好玩的事情邪王怎會輕易的打破!”慕凌絮淡而無味的聲音從前邊傳來。

南宮邪聞言,不禁的挑脣。

“大傾的女人果然厲害!連本王的心思都能猜着!”邪王飲了一杯水酒,沒再說任何話,放任着慕凌絮離去的身影不管。

想讓他介入大傾的事情,那是不可能,他這個人一向喜自由慣了,突然讓他去管事可是渾身不自在。

“王爺,這女子會的藥物果然厲害,竟然能發揮這般神奇作用!”隨風不由得讚道。

“這是大傾立國皇后所研造之物,除了女子會外,天下間再也沒有人知道此藥的成份,就算是有心人也無法研製出來,正因爲大傾有了這個女子會,纔會成爲一大國……”南宮邪邊飲着酒水邊揚聲說道。

隨風不禁的點頭,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那王爺的意思呢?”是幫還是不幫,畢竟那個叫做樓惜若的女人可是有關呼千離,以主子的個性一定不會讓那個女人就這麼死掉。

“慕小姐說得沒錯,這戲如此好看,怎麼可以破壞,隨風,我們就等着看好戲便可,其他的不必去管……至於那個女人,就算是本王出手未必能從女子會手中救出她來。”再者,他的情報根本就打入不了大傾的女子會內部,不然,女子會那些神奇的東西早就歸他所有了。

“是!”隨風立定身形,道了聲是。

慕凌絮一下客棧二樓,就與小潭回慕俯。

走到半跑,只見秦櫻帶着幾名女子會立在路上,等着什麼人。

慕凌絮心中一跳,似乎要有什麼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不禁加快的步伐,“秦姑娘,這麼晚了,在此特地等我。”

秦櫻一身的束裝,在夜行裡特別的輕鬆,“凌絮小姐,有一件事情秦櫻想問一下您!”秦櫻面對這個大傾國第一鑄劍師還是算恭敬的。

慕凌絮心口凸,冷靜的道:“何事,秦姑娘不防直說。”這個秦櫻能在這裡將自己堵住,看來是一路跟着來的,慕凌絮不免有些擔擾。

秦櫻冷色的看着慕凌絮幾眼,“皇上派屬下來問凌絮小姐一句話。”

慕凌絮臉色微變,但是在人前,她還是極力的壓制住,在這裡,只有她唯一一個記得那件事情的人,不會是……

“什麼話。”慕凌絮淡然的一問,完全看不出她此時內心的想法。

“有些東西可忘記了。”秦櫻的話一落,慕凌絮臉色一變。

見此,秦櫻根本就不給慕凌絮半點反應過來的機會,直撲而來。

慕凌絮大驚,連連退出數步,看着她們手中的寒芒,慕凌絮的眼神一利,“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看着這個架勢,就連身後的小潭也擺出一副防備招式擋在慕凌絮的身側。

“這是皇上的意思,雖然秦櫻不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是皇命在身,凌絮小姐,秦櫻得罪了……”說着招式一踏前,就往着慕凌絮身上來。

慕凌絮是何人,可不是你秦櫻想捉住就捉住的人。

“哼。”不知爲什麼,慕凌絮冷哼了一聲,彼爲不屑,不知是不屑秦櫻嘴中的皇命還是秦櫻的本身。

總之,這一哼惹得秦櫻招式一狠,本來皇帝下令不準傷人的,但是現在,這個叫做慕凌絮的女人竟然看不起她來。

當年自己與她同門,沒想到這個時候卻真的對峙上了。

“凌絮小姐,秦櫻勸你還是不要違抗皇命,將此藥吞下。”秦櫻不知道此藥是何藥,但是皇上吩咐下來的,她們只能照做就是。

看到秦櫻手中的藥物,慕凌絮眼神一寒。

唯一能幫助樓惜若的人就是自己,若是自己也被迫吞下這顆東西,那麼樓惜若豈不是……想到這裡,慕凌絮招式一轉,劃開那隻伸過來的手。

就在這時,黑暗裡急速的涌出大量的女子會暗部成員,將慕凌絮團團圍住。

小潭看着眼前的陣勢,不由得縮了縮身子,擔擾的看向慕凌絮。

可惡。

看着眼前越來越多的人頭,慕凌絮一陣發顫,以自己的武功根本就不可能反抗,難道就這樣乖乖的吞下這顆藥,然後像其他人一樣,將那個叫做樓惜若的人忘卻?

慕凌絮咬了咬牙,不甘心。

就在這裡,人羣裡走出一條纖細的身影,秦櫻見到此人,連忙退到了一邊去。在明裡,秦櫻的身份在女子會裡是最高級的,但若是碰上這些人,她秦櫻的地位就相當的落差下去,她不比林連雙。

“冬靈?”慕凌絮微眯眼淡聲喚了聲。

“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皇上讓你吞下這顆東西,但若這是對你有好處的,凌絮,還請你自覺一些,別讓我爲難。”冬靈看着秦櫻手中的東西,也冷峻的揚了揚眼皮,那個藥物,她們暗部成員自然最清楚不過了,那是讓人忘卻某些東西的藥丸。

看着眼前冬靈,慕凌絮有些慘淡的一笑,就連自己也不能逃過麼?

眼前的慕凌絮讓冬靈深深不安起來,皺眉看了身後部分的成員,一揚手,示意她們可以下去了,“這裡交給我便可,你們都退了。”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便點頭應了聲是從黑暗裡消失。秦櫻看着那兩人,擰眉,將手中的藥物交到冬靈手上,不甘的轉身就走。

看着冬靈動作,慕凌絮有些愣愕住,她不是已經忘記了?

“雖然我忘記了某些東西,但是我還依稀的記得,有一天裡,我在你的面前,做過同樣的事情……”冬靈將手中的藥丸一捏,粉碎,落爲塵埃,“我可有說對了?”雖然忘記那個部分,但是還是有一部殘留在自己的腦子。

能成這暗部的副首領,冬靈可不是簡單人物。

慕凌絮笑了,“謝謝你,冬靈……”發自內心的。

冬靈也同樣揚脣一笑,“這樣的你纔是真正的你……那個你,我不習慣……”太冷靜了,冷靜到讓她看不清哪一個纔是真正的慕凌絮。

“你放了我,就不怕……”皇上若是追究起來,冬靈就會難逃一劫。

冬靈無所謂的一聳肩,一身黑衣枷身的她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所以,我的命就交到凌絮你的手上了,我能不能活命,那就看你的戲演得真不真,藏得夠不夠深!”若是被皇帝發覺了,接下來死的會是一雙,甚至是兩個家族。

“謝謝你!冬靈。”由衷發出來的感謝。

“你我的不必如此,若不是你當時離開,我們也許……”冬靈說到了這裡,不禁頓住了,那些傷心往事就不必提了,彼此都知道。

若當時慕凌絮爲了家族離去,那今日她們兩個好朋友還會站在一起,不必如此爲敵……

“唉,你自己小心些,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記得我們的信號……”冬靈道完這一句,轉身就走。

兩位好友相見總是如此的匆匆,當年的快樂不復存在。

慕凌絮看着冬靈的身影消逝在黑暗裡,站在原地良久,才咬牙轉身就回府,爲了冬靈,她接下來做什麼事情都得小心翼翼的,一個失足,就會連累到冬靈。

皇帝不喜歡被人欺騙第二次,今日派人來逼她吞藥已經算是給足了她第一鑄劍大師的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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