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夜邪便流露出幾分爲她擔心的神色。
第九令看在眼裡卻是一聲輕笑帶過去,毫不客氣道:“若是連你也開始同情我了,那豈不是顯得我真的很可憐?”
夜襲亦是還嘴,“都這樣了你還覺得自己不可憐?”
“可不可憐在於內心,我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可憐的。”第九令繼續與他糾結在這個問題上。
夜襲自知再說下去她還會搬出許多理由來,便不同她糾纏,卻道:“這次你是真的想好了要一個人走下去?”
其實他潛意識想問的是,若是多個人一起,會不會輕鬆一些。可,第九令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她與風華君最大的相同點就是不願意麻煩他人,且,有恩必還!
只不過,第九令比風華君要多一些原則,有仇必報!
第九令總說,以德報怨,那麼何以報直?人活在這世上,有些事情還是要清清楚楚的劃分開來纔好。
該愛的時候愛,該恨的時候恨,不該心軟便絕對不可心軟,這便是她的行事準則。
第九令道:“這本就是我一人的路,沒必要再拉着你一起不歸。”
“我又不介意做些出格的事……”夜邪始終還是要堅持一番,“你見我何時會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我與你投緣,便想幫一幫你,就這麼簡單。”
第九令不語,神色卻明顯要比前一瞬間來得凝重得多。
半刻鐘的沉默在屋內蔓延開來,最終還是夜邪妥協,“但,若是你執意一人走下去,我也不攔你。”
話語中帶着相信的意味,夜邪十分鄭重的瞧着她,道:“只是,若是什麼時候你撐不下去了,記得來找我。只要我不死,便一定幫你!”
“好。”第九令很是平靜答:“你這句話,我記住了。”
自這之後,夜邪離開,第九令亦是離開。
如她自己所說,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便會不忍心去打擾他的生活,即便在他日後的生活中都不會出現自己……可,只要他能過得開心,便足夠了。
第九令想風華君幸福,比任何人都想讓他得到幸福。
所以,她還差最後一件事沒做完。而,等這件事水落石出之後,她便會永遠離開他的生活,離開他的世界。
不打擾,便是她能給出的最好。
這幾日各大世家要緝拿她的風頭正勁,第九令自然要尋個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她去了旬家。
一切都如她所料的那樣,旬家正在下坡路上一走不回頭。雖外表還是那麼光鮮亮麗,似乎任何世家門派都無法動搖,可內裡,卻已經開始潰爛。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況,她這次來也是爲了找旬落。
自己被旬落當作傀儡一般玩弄了大半年,不撈點東西回來怎麼划得來?反正依她的性子來說,這一趟旬家之行是必不可少的。
晚間。旬府。
旬落推門進入書房,房內一片漆黑,旬落卻在門前便一頓腳步。
察覺到屋內的氣息時,他脣角彎起一抹弧度,很是自然進屋點燈。
燈亮,書房內的主座已然被人坐去。
旬落絲毫不意外,而那主座上的人亦是顯得從容淡定。
正是第九令。
翻開一本書蓋在臉上,兩腿毫不見外的直接搭在這價值不菲的案桌上,第九令道:“等你老久了呢~”
旬落面上的招牌式笑意不減,將燭火從這邊桌子上端去第九令放腳的案桌上,待白燭燒至一半纔開口:“我不去找你,你倒是先跑來找我,不怕死?”
“哈~”第九令拿下蓋在臉上的書,換了個瀟灑的姿勢坐着,正好一臉蔭翳的旬落來了個視線相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