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虎推測,在很古老的時候人類就已經馴化獅子這種猛獸了,這可以在古國的傳承中見到:古埃及數千年的獅身人面像;古希臘說神話中的一身厚皮,刀箭不入的尼米亞猛獅;還有獅頭、羊身、蛇尾噴火的妖怪喀邁拉。
其中,一般人認爲埃及的獅身人面像是古希臘神話中的斯芬克斯,是堤豐和厄喀德那所生有翼、美女頭、獅身的怪物,因其殺父後逃亡到處爲害。但是張凡虎卻不這麼認爲,因爲埃及的獅身人面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認爲的公元前兩千六百一十年,著名的法老胡夫建造的。很多資料顯示,獅身人面像的建造年代遠遠超過了那個年代。
張凡虎經過種種資料大膽推測,這些人與獸結合的生物在自然界當然不可能存在,而人的信仰都有一種來源,最後集合成爲一種類似於圖騰的東西。
古埃及有非洲獅,古希臘很強大,並且據非洲並不遠,也有可能遇到過獅子,並和古埃及人一樣有過馴養獅子的經歷。於是後人把這種兩種在智力與體力上巔峰的不同生物組合在一起,成了各自祭拜的生物,成了心中的神。
我國也是有數千年曆史的文明古國,也有類似的傳說。
《山海經》中描寫崑崙山上有神,人面虎身、白尾,這就是我國傳說中的西王母。雖然這是傳說,但卻是有歷史根據的:多種史料記載西王母拜見過西巡約三千年前的傳奇王者周穆王,並且兩人有很緊密的聯繫。這說明歷史上確有其人,只不過經過人們謠傳加工過了。
神樹族不知道,或許在不久之後當看到神人張凡虎馴服了雄獅,他們也會有類似行爲。他們在得到雄獅的幫助後,說不定也會將張凡虎和雄獅的身體相結合創造一種神明膜拜。
事情的確有向這方面發展的趨勢。
張凡虎不讓神樹族獵手近距離保護他們就是不希望過重的人體氣味影響到雄獅,就像人類不想在養傷的時候睡在獅子身邊一樣,人類的力量對獅子來說雖然不懼但是也不會小覷,如果在它養傷期間受到打擾對其影響肯定很大。
所有的生物都是小時候的可塑性最強、脾氣溫和的較暴躁的強、雌性較雄性強、完全陌生的無仇恨等惡劣情緒交織的兩者之間靠近的可能性更高,但是張凡虎想馴化的雄獅卻完全與這些相反,可以說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他要做!
張凡虎當然並不是必敗無疑,他有三個優勢:一是雄獅受重傷,他們救治它就已經在與它接觸,所以即使雄獅不感恩也可以消除對他們的生死敵意,而且聰明的雄獅或許會明白它真正的敵人是誰,不僅是爭霸路上還是復仇路上,那一場大戰都免不了,它現在需要人類的幫助。
第二,張凡虎是優秀的動物學家,對動物們身心都極爲了解,現在要收服它主要在攻心。現在兩人看着雄獅一邊低吼着吸血一邊瞄着他們兩人,這至少說明了雄獅對他們消除了部分敵意。草原之王的機智和嗅覺告訴它這兩人在這些天對它的幫助,現在口中的復甦的味覺也說明了這一點。
第三,有拉烏這個隊友。尤其是拉烏對動物心理的揣摩,這或許纔是他們這個部落或者說他孤身一人能有那樣馴化衆多動物的成果,這是巨大的成就。史前智人對大自然都有一種敬畏之心,對生物也是,就是這種心理使人類與動物們站在同一條線上——或爲朋友,或爲敵人。
要想成爲朋友、兄弟、戰友,沒有別的辦法,任何手段在這些神聖的詞面前都是虛浮無用的,除非,飽含愛。
張凡虎是動物學家,很多前輩、同行都受他尊敬,但是他最尊敬的卻是一個女人,而且嚴格來說她並不是動物學家,她就是喬伊·亞當森。
她比張凡虎大八十歲,出生於我國最後一個封建王朝滅亡之年,當她離開時張凡虎還沒出生,但是她的一個與現在張凡虎類似的行爲卻讓張凡虎一直牢記她:馴養獅子。
“唔!”雄獅的低吼讓張凡虎由沉思中甦醒了回來,他只得微笑着慢慢退後。剛纔他在撫摸熟睡的雄獅的脖頸上的長獅鬃,但是現在的雄獅已經恢復了一小半,並不是什麼也不知道的昏迷了,所以它醒了。
如果是貓、狗被主人撫摸脊背、頭頂,它們會很享受地眯着眼睛仰着頭,狗還會搖尾巴。但是雄獅會麼?而且還是一頭與人類近距離接觸才十幾天的野生雄獅!
望着已經匍匐着的雄獅,張凡虎只是後退了兩步給對方留點接受他的空間,並不懼怕它的威脅。現在雄獅已經能吃肉了,只不過不能像以前那樣大快朵頤,也不能自己撕裂獵物的皮毛,所以張凡虎和拉烏兩人細心地照顧它是知道的。這也是爲什麼它不拼死向張凡虎的原因——雄獅已經能慢慢站起並行走了。
喬伊·亞當森生前說過的一句話:“可怕的不是動物,而是人!”這話張凡虎早就理解到了,現在他不僅在於拉烏合作和競爭,也在與這位傳奇前輩做比拼。
喬伊·亞當森驚異的一生並不輸於張凡虎,她是奧地利人,從小就喜愛動物。我國全面抗戰前夕,她來到了張凡虎同樣夢寐以求的非洲肯尼亞的原始叢林。從此,她把她的後半生四十幾載的歲月全部獻給了野生動物保護事業。
她的丈夫在野外追捕偷獵者時遭到一頭母獅的襲擊,被迫開槍打死了它。最後才知道被擊斃的母獅是一位母親,它爲了孩子的安全才冒險攻擊靠近幼崽藏身之地的人,它死後遺留下三隻剛出生的幼崽。
一件成爲傳奇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夫婦兩人收養了三隻雌幼獅,後來把其中較強壯的兩隻送給動物園,將最弱小的一隻留養在家中,取名“愛爾莎”,和它同吃、同睡、同出遊,是她的親人。
張凡虎在這一點上很滿意,因爲他馴化雄獅的各種條件都在喬伊前輩之上,難度遠遠高於她,所以如果他成功將超越她,如果不是對動物有超乎尋常的關愛的人是無法理解他的心情的。
當然了,張凡虎不敢晚上抱着這頭兩百公斤重的雄獅睡覺,除非他第二天不想起牀,或者一晚上都讓腎上腺激素大量分泌使精神保值者高度警惕;他也沒有牛奶餵它,也沒法給它洗澡、和它游泳等,這就是張凡虎遜色於喬伊前輩的地方了,如果這些也算的話。
張凡虎不知道他與拉烏比試的最後結果,因爲他不知道他與雄獅最後是什麼關係,或許是半敵半友,或許是兩不相犯、形同陌路。但是,這些他都不在乎了,如果有某種目的性在內,那最後的結果絕對會讓他失望。
他現在只是想使它恢復到原來的生活狀態,過它想過的生活,就像喬伊前輩收養遺孤小母獅愛爾莎一樣。
只有最純淨的情才能誕生最完美的愛。
喬伊·亞當森也沒有想到她與一頭獅子能結下深厚的友情甚至親情,當兩年後愛爾莎長成了一隻威武健壯的大獅子時,亞當森對愛爾莎進行了科學的恢復野性訓練,決定讓她重返大自然。
波折當然是很多的,但是她的一番苦心沒有白費,愛爾莎終於在叢林中過上了野生生活。最令人驚異的是,母獅愛爾莎重返大自然以後,竟然找了個野生雄獅作伴侶,生下了自己的孩子。
兩人的行爲推翻了很多動物學家以往的看法:由人馴養長大的野獸再也不會被同類所接受,而且沒有雙親的訓養,它們無法得到捕食技巧,只能在獸欄中度過它的一生。
很多事情就這樣玩了,但是喬伊的不一樣,因爲愛爾莎還把一窩小獅子領回了亞當森夫婦的營地!
動物的母性的“威力”是巨大的,它們能爲此做出很多人難以想象的事。很多狗在有自己的孩子之後對主人疏遠了,甚至不允許主人靠近它們的孩子,否則爪牙相向。
一頭在野外生活了一年的母獅將自己的孩子帶到了自己“孃家”,而且把她的孩子介紹給喬伊夫婦二人,最後它的孩子們與它一樣受到兩人的照顧撫養。
這纔是真正的愛,人與野獸之間具有天生的恐懼感,然而現在愛戰勝了恐懼。喬伊·亞當森與母獅愛爾莎的故事,無疑是愛的故事。愛爾莎把亞當森夫婦看作自己的養父養母,一直到十幾年後它的死。
張凡虎將一塊鮮嫩的羚羊肉裹挾着草藥粉末拋給雄獅,雖然這種草藥味讓它有些難以忍受,但是已經熟悉了,或許也明白了自己的傷恢復和這有關。
雄獅一口叼住——像只被馴養的狗。
張凡虎轉頭對着拉烏笑了。
喬伊·亞當森後來又成功地對母獵豹皮芭進行了實驗,張凡虎知道,這點成功在實力上並沒有給自己和神樹族帶來什麼,但是意義卻是巨大的,這只是一個開始。
(推薦一部電影,1966年拍攝的喬伊·亞當森小說《獅子與我》真識的原型電影《生而自由》。雖然那個年代的電影拍攝技術不高,但是勝在真,全是真正的畫面、場景。我把書中描寫的大多數非水生動物和部分植物都上傳到羣空間了,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