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拖着張凡虎繞過礁石,把他送到距椰樹林也就是距族人們數百米之外的海灘上,海豚可不會怕水淺而擱淺。很多種類的海豚會發起巨浪把魚羣趕上沙灘,然後側頭吃掉在沙子上掙扎的魚蝦,而它們自己卻不會擱淺,吃掉魚之後用強壯的尾部把自己送回海中。
張凡虎站在齊腰深的海水中,這是他自己從海豚背上下來的結果,雖然他知道海豚不會怕擱淺,但是在淺海中腹部壓在沙灘上也會讓它的呼吸變困難,畢竟它有數百千克重。海豚昂着頭叫着,這種聲音不好形容,人類的耳朵只能聽見二十赫茲到兩萬赫茲之間的音波頻率的聲音,我們把低於二十赫茲的叫做次聲波,高於兩萬赫茲的叫做超聲波。海豚捕獵時發出的是超聲波,現在張凡虎聽見海豚發出的聲音就像收音機調頻時的電波聲,張凡虎猜想這應該是介於超聲與常聲的音波。
張凡虎雖然不知道海豚的聲音是什麼意思,但是它表達出的善意他是明白的。輕輕地拍拍海豚的頭部然後對它說了幾句話,但是海豚卻突然轉身慢慢遊走了,張凡虎回頭一看,原來留守岸邊的族人們已經在距此不到百米了。這頭剛脫困的海豚顯然對族人們有種畏懼感,張凡虎也只得回頭涉水向岸邊走去。
“嘿!”剛轉過頭的張凡虎發現水中一個拳頭大的貝殼,馬上撿起來回頭衝着數十米外還在海面的海豚叫道,那隻海豚居然回過頭來了!張凡虎雙掌互擊,把貝殼拍碎然後用力向海面扔過去。毫無疑問,通人性的海豚回頭把它們最喜歡的貝殼肉吃掉了。
回到椰樹林中的張凡虎看着族人們,有好幾個族人都哭了,尤其是三個小孩子。“看來我在小孩子心中還挺重要。”張凡虎揉着紅腫的眼睛想到,他並不是感動得熱淚盈眶,而是被海水浸泡數分鐘的眼睛刺痛火辣難忍,剛纔在海中他是強忍着,現在再也忍不住了,心裡一輕鬆下來反而感到更加地難受。
緩解眼睛刺痛的最好也是現在唯一方法就是用清水沖洗,當然在這之後需要好好閉眼休息,最好是需要冰水敷一下,但張凡虎只是用清水沖洗之後就了事,然後就在大家的目光中又回到礁石上。今天因爲他救那頭海豚不只是讓族內損失數百公斤的海豚肉,而且因爲他帶來的震動,所有的族人都沒有按時拉回漁網,錯失了良機讓漁網之中的魚逃掉了至少三分之一。
必須抓緊時間把損失的補回來,張凡虎拉着一條繩子回到礁石上。這是智速的礁石,上面站着智速與另一位族人,這位族人身邊有他的漁網,他肯定就是通過這張漁網讓智速把他拉過來的,而這個方法幾乎可以肯定是老族長安排的。
事實確時如此,當大家剛固定住六張漁網,而在這時看見張凡虎與海豚一起潛入海水中時,老族長果斷地角族人們暫時放棄原本拉着的張凡虎的那張漁網,而改成拉靠近族人的另一位族人的漁網。快速拉回並取出這張魚網之內的魚,再把它扔給了那位族人,最後用張凡虎的辦法,智速把這位族人拉到了他的身邊,但是卻沒有幫上張凡虎的忙。
把自己的漁網留給了智速使用,投給了他一個內涵深刻的眼神,再拍拍他的肩,他知道聰明的智速明白他的意思。再次躍入水中,把那位族人拉回到他的礁石上,然後同樣拍拍他的肩膀嗎,希望給予他希望與鼓勵。最後張凡虎回到他的礁石上,重新拾起他的強弓,在這獵食魚類更多的小片海域,他用弓箭捕魚並不會比用漁網差多少。
三天!整整三天,沙丁魚羣在海邊集結了三天,而周圍海域的獵食者們換了一批又一批。在第一天沙丁魚羣到來後的兩天又有衆多由南向北的沙丁魚羣加入逃亡遷徙大軍,當沙丁魚羣的數量幾乎減少了第一天沙丁魚羣的一半時,周圍海域的獵食魚類終於飽餐夠了,再加上沙丁魚羣的拼死突圍,沙丁魚羣終於衝出了重重死亡之圈。雖然沙丁魚羣損失慘重,但是經過後面的大軍持續加入,最後想北方遷徙與張凡虎他們第一天看到的壯觀景象相比絲毫不落下風。
明年沙丁魚羣又將繁盛,而明年又有這樣的大盛宴,年復一年,大自然就是這麼神奇,只要沒有很大的變故,這樣的壯觀情形會一直持續下去。
南非的冬季已到來,但是南非的冬天並不是太冷,與北半球大多數的冰天雪地有很大的不同。南非的冬季與北半球的春秋兩季的氣溫相似,而且張凡虎發現史前十萬年的南非氣溫比現在的還要略微高些,或者氣溫變換沒有那麼明顯。現在好望角的初冬的陽光依然溫暖,只是海邊的風浪更大,這就給好望角的氣溫變換製造了個很好的因素。
由於沙丁魚的大豐收,海邊的椰樹葉可就遭了秧,原本張凡虎在數天前就準備了數十片椰樹葉,這些又大又長椰樹葉都是張凡虎取自三十米高的大椰樹頂部上,每片都有一平方米,但是最後的收穫卻出乎他的預料,第一天的沙丁魚羣就有兩噸,這些魚被族人們擺放在椰樹葉上曬,上面撒上磨細的海鹽。
第一天的收穫的沙丁魚羣就密密麻麻地把數十片椰樹葉佔完了,傍晚時分,張凡虎看着海邊仍如烏雲密佈的沙丁魚羣。傍晚的沙丁魚羣銀白色、青褐色身體在夕陽照耀下閃爍着變幻的金光,張凡虎看着這又一種海邊奇景,爬上了椰樹……
一週了,椰樹葉上的沙丁魚已全部被曬成了鹹魚幹,一排排的三腳架上的一條條大魚也差不多了。這些大約起碼有一半是張凡虎射殺的,智力的五公斤金槍魚記錄在第一天就被破了,但現在懸掛在“魚林”中最大的一條魚也是金槍魚,有一米多長,二十餘千克重。
當時張凡虎爲了射殺離他三十餘米外的這條大魚,先在嘴裡叼了一支魚叉箭,然後才射出弦上的魚叉,在魚叉箭飛出的瞬間右手又把嘴中的那支魚叉射出去。
兩支魚叉箭相隔不到半秒射入金槍魚的寬闊厚實的身體側面,第一支倒是精準地瞄準了它的脖子,這是最好的射殺位置:射高了,頭太硬不易深入;射低了,身體其餘部位不致命。第一支魚叉剛射入就引起了它的劇烈掙扎,然後第二支險而又險地射穿了尾部,最後被掙脫掉的魚叉箭居然是深深射入脖子的那支,但緊接着張凡虎的真正致命一大魚叉終於結束了它的奮力掙扎……
張凡虎所有的捕魚方式大同小異,當然也有失手的時候,但是上百條最小也有一公斤的各種魚類卻晃動在清涼的海風中,溫暖在太陽下,無論怎麼說,這是一個大豐收。族人們雖然在這幾天收穫巨大,但是卻也相當勞累,與張凡虎一起的五位捕魚族人們就不用說了,在那天漲潮之後一天就沒有什麼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因爲沙丁魚羣在退潮之後也沒有離開,族人們就不斷撒網,一個地方的沙丁魚少了就換一個地方。並且由於退朝後在沙灘上也留下了大量的擱淺倒黴鬼,這就讓岸邊的族人們也忙開了。
魚已經曬乾,張凡虎決定回組人聚居地了。其實在一般的海邊生活也不錯,畢竟只要在物種這麼繁盛的海邊就不會捱餓。但是現在快到冬天了,雖然好望角的冬天並不是很冷,但是卻風浪大,畢竟它的“風暴之角”可不是白叫的。有了這麼大的收穫,張凡虎也不貪戀這已經逐漸變得危險的海邊,再加上族人們都流露出的對原來聚居地的思戀,所以在族人們來到海邊的第十九天,也就是距第一批沙丁魚羣到來的第十天,張凡虎決定了第二天的迴歸。
族人們看出了張凡虎的舉動帶便當含義,原來被曬了一個星期的沙丁魚乾被裹在了一張張大椰葉中,他們在一月前看見過他們神人第一次從海邊帶會來的這種包裹,興致都很高地忙活着。張凡虎看着族人們興奮忙碌的樣子,心裡鬆了一口氣。他這幾天心裡有些沉重,因爲他隱隱約約發現了族人們在第一天捕魚之後對他的一些改變,儘管這種改變很輕微,族人們也對他很恭敬,甚至更加的敬畏,但是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現在看着族人們純真的笑容,想到自己的疑神疑鬼,暗罵自己一句,“啪”的拍了一下自己額頭。
“嗚!”,“哦吧恰!艾娃咦。”張凡虎原來看着落入大西洋的鮮紅夕陽的頭回過來,只見智靈把吊着的鸚鵡螺放下來,這些天每次她找張凡虎有事時,其實也就是叫他吃飯時,她都會偷偷地走到張凡虎背後然後突然吹響鸚鵡螺,然後看着張凡虎的受驚樣子呵呵笑。張凡虎的驚訝當然是裝的,已融入靈魂深處的警惕性怎麼可能讓一個小姑娘出現在他背後而沒發覺呢?
“哦吧恰”吃飯的意思,與族人們生活一個多月的張凡虎早就明白了這個簡單的詞彙。看着一臉笑意站在自己面前的智靈,張凡虎不禁想起了現代社會中主人或者馴獸師呼喚自己的牲口也是用個什麼梢子吹,這樣想到不禁暗自搖頭。
“艾娃”這個詞張凡虎也聽過多次了,智靈等幾個小孩子對所有男族人都是這樣叫的,張凡虎猜想這應該是叔叔的意思,而智靈找兩個小男孩幹什麼事情時,有時是不用說什麼話的,要他們幹啥直接就嘰裡咕嚕說一通——顯然是直接命令,一副大姐的派頭;但更多時候,都會叫他們“娃艾”,這應該就是弟弟的意思了。但是還有個小問題,那就是智靈似乎每次都在叫自己的“艾娃”後面加了一個很輕柔的“咦”尾音,廖不可聞但卻由真實存在。
張凡虎發現族人們的語言發音若要用漢語寫出來,大多數都是以“口”爲偏旁,所以這種音調是很常見的,他猜想這就是一種平常的發音,與族人們的不一樣,或許是他的地位偏高吧?她不那麼稱呼老族長,很有可能是因爲血緣關係的原因,她叫老族長“艾娃”應該是爺爺的意思。雙手放在跑過來的兩個小男孩肩上,看着他們正露出缺門牙的嘴笑,張凡虎也笑着摸摸他們的頭。
這次收穫巨大,所有的魚被曬乾之後都還有一噸多重。這麼多的魚乾當然不可能全部帶走,甚至大半都無法帶走,張凡虎的計劃是,男族人們每人背三十千克,女族人十五千克;和他一起捕魚的族人中,除了智力之外其餘都是四十千克。雖然以智速的體力還可以多背點,但是張凡虎不可能無知地把所有的族人們都變成搬運工,在非洲大草原上沒有一個靈活的機動人手是相當危險的,而智速是他最好的幫手。
智力與張凡虎自己揹負六十公斤,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那位受傷的族人,現在他已完全康復了,他的體格也很強健,原本就是屬於六個獵手之中的,但是張凡虎也只讓他背三十千克,他可不想有什麼意外,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族人的身體還沒有回覆到最佳狀態。
多雲天,好天氣!全族負重越野一百公里這是個相當嚴肅的問題,雖然族人們的耐力都很好,但是那也是有個極限的,而且一般的族人是很少或者幾乎沒有進行過這麼長的越野。至於張凡虎與智力接留守的族人到好望角的那次,畢竟當時大家都是輕裝簡行,而且花了整整兩天時間纔到達好望角,所以這次爲了族人們的安全起見,張凡虎計劃用三天時間回去。平均每天行程三十公里,即使對負重的族人們來說也並不是難事。
這次回去時候,張凡虎把三百米長數千平方米的椰樹林中的成熟椰子都收颳了一遍,如果在赤道的沿海邊,現在這是一年椰子最多的時候,但在南非卻恰恰相反,所以在數千平方米這麼大一片椰樹林中找到的椰子除了這些天吃掉的之外,就只剩下七八十個了,這些椰子張凡虎是絕對不會動的。負重六十公斤的張凡虎身上還掛了二十個大椰子,所以現在他全身負重至少八十到九十千克,不愧是駱駝。
第一天經過休養生息兩天出發的大家精神、力量都很旺盛,路程超額了,行程四十公里,後面兩天就要輕鬆多了,張凡虎用新鮮的猴麪包樹葉擦着身體,今晚沒法洗澡,但他不是那種嬌氣的人。他計劃明天只行程二十餘公里,在發現小斑馬白墨的那個小沼澤地邊緣停留過夜。
這個小沼澤地已被張凡虎定位族人遷徙的一箇中轉地,在上次與智力在這兒停留的一晚上,他們不僅把數棵猴麪包樹樹冠變成了族人們熟悉的網狀吊牀,而且還在沼澤低地挖了兩個土坑,沼澤原本就有半米多深,現在在最中間就赫然有兩個清澈乾淨的水池。這是兩個澡池,當然遠處有不會受到影響的應用水源,要知道在好望角的淡水是很難找的,這也是個除了族人聚居地的小湖之外的一個水源。
洗了一個冷水澡的族人們兩天的輕微勞累對視消散,再加上今天的行進路程並不是很多,所以明天就是最後的四十公里。
(唉,昨天又把章節搞錯了,對不住了,保證下次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