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智速興奮的神情,張凡虎輕輕地掙脫了老族長枯瘦的手,老族長也很驚訝,不僅因爲張凡虎用力的巧妙、掙脫的輕鬆,也因爲居然有族人在這種情況下膽敢忤逆他的思想,或者是忤逆月亮母神的要求。
張凡虎回過頭來看着老族長,然後雙手食指相扣、右腳踮起膝蓋彎曲並低頭表示歉意,這是族中一種低位對高位的一種比較鄭重的表達歉意方式,當然比五體投地請求原諒的要低級一些,張凡虎也不可能對任何人做那種儀式請求原諒。
老族長一愣、四個看着張凡虎的女族人一愣,旁邊慶賀的族人們也一愣,就連正準備進行下一步的智速等五人也停下來。張凡虎淡淡地看着他們,面無表情,沒有絲毫動搖神色。
他雖然是一個比較保守的人,但他卻不是一個不明大義的人,他知道原始民族或者部落有很多隆重的儀式,這些人對自然現象很崇拜,甚至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如果只是單純地爲了表示對他們月亮之神的尊敬,讓他和智速一起與八個女族人以最原始的狀態共舞對他雖然有點心理負擔,但是他還是能做到的,畢竟族人們的心理很淳樸,與現代在大街上這樣共舞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但是智速與四個女族人接下來的舉動讓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月亮,尤其是皎潔的圓月很美,我國古代詩人墨客對她的描寫名句多得就像暗戀傳說中的西施的人,在世界各地也都有對她膜拜的人,很多地方把她與太陽定位夫妻,她是母神,而這個原始部落居然也有這種意境算是很進步的思想。他們把月亮當成母神,剛纔與智速共舞的四個女族人已經在篝火旁躺下,看着智速耀武揚威地向四周族人炫耀他身爲男人的本錢,張凡虎怎麼會還不明白他們就要進行的是什麼?
什麼原因都不用說,張凡虎沒有理由地拒絕,又有很多種理由拒絕,他只是靜靜地看着老族長。老族長只愣了一秒鐘就回過神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張凡虎一眼,然後轉身一聲吆喝,一個細碎的腳步聲出現在張凡虎身後。聽着這個熟悉的腳步聲,張凡虎眉頭一皺,他知道是智靈來了,他不想還是個小孩子的她看到這一幕,儘管很有可能她在以前已經見過。
智靈低着頭乖乖地走過來,當走到回過頭來看着她的張凡虎面前時,她擡起了頭目光閃爍地盯着張凡虎。張凡虎摸摸她的頭,他一直把她與兩個小男孩當成妹妹弟弟來看待,他在現代社會中有一個遺憾,想在他們身上得到補充。
智靈已經進入了人生最美好的年齡階段,當初張凡虎看着她就像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但其實她已經十二歲了,女孩子在十二歲的時候就跨入了快速生長階段,一直到十六歲左右,而男孩子要晚一兩年,所以兩個小男孩除了牙齒變化大之外,身體變得健康一些之外,身高到時沒怎麼變,但是智靈在五個月之中至少長了五釐米,現在已經到了張凡虎胸口的位置。
老族長也憐愛地摸摸他孫女的頭,然後一把把她推過來,智靈一驚,想用右腳穩住身體,但是老族長力量太大,瘦弱的智靈在突然之間沒有穩住,張凡虎一個跨步過來抱住了她。老族長舉起手來又吆喝了一句,然後族人們跟着吆喝,族中又爆發出剛纔的熱烈之情。
張凡虎疑惑地看着老族長,老族長走過去把四個女族人一個接一個地向張凡虎這邊推。
“我靠!”張凡虎現在哪能還不明白老族長是什麼意思,連一向穩重、心理素質極好的他也爆了一句粗口,只是在心理爆的而已。若不是看到他是個老頭兒,而且很受大家尊重也很疼愛智靈的份上,他就直接罵過去了,管他聽不聽得懂。只是想着他可能是誤會了,張凡虎臉上嘴角顫動,纔沒有說什麼。
他抱着智靈兩個躲閃,讓開了前兩個踉踉蹌蹌撲過來的女族人。女族人看見過老族長推智靈顯然早有準備,而且老族長的力量還不足以讓她們的動作那麼大,顯然是她們在裝腔作勢,看着張凡虎不僅沒有接住她們反而躲開之後,她們緊踩兩步,穩住了身體轉身看向老族長。
老族長停下了他那雙欲把另一個女族人推向張凡虎的手,那個女族人正是智靈的母親,如果老族長再推過來的話這讓張凡虎情何以堪?張凡虎右手鬆開智靈的肩膀,右手伸出五指張開向四個女族人一劃再握緊,然後轉身伸開手掌立掌指向智力,他的意思是把她們給智力。
族人們都一驚,智力更爲驚訝,連忙撲過來對張凡虎進行五體投地的姿勢,張凡虎一愣,智力是想讓他收回命令,並不是特別感謝的意思。張凡虎看向老族長,老族長皺眉想了一會兒,把手伸向了智速。好吧,反正不管我的事就成,張凡虎立掌指向智速,然後拉着智靈轉身走了,智力也跟了來。
張凡虎走後,族中原本熱鬧的氣氛一下減半,但是在老族長與智速的“鼓動”下,氣氛也迅速升起來。
小湖邊,張凡虎摘下一片猴麪包樹葉子,坐在樹下仰頭看着圓月,吹着一首曲子;《十五的月亮》,那遊蕩的曲子是心靈孤獨地在流淌。思鄉,人們的思鄉只不過是距離上的隔離,而張凡虎與故鄉呢?南非與中國上萬公里的距離都不算是什麼,重要的是時間上的隔離,十萬年的差距,要用什麼來填補?
智靈乖巧地靠在他身邊,取下鸚鵡螺,吹了起來。智靈的音樂天賦很好,張凡虎又在原來的螺上小心翼翼地鑽了幾個大小不一的小孔,現在也能吹出簡單的曲子。雖然智靈不懂張凡虎的曲子,但是意思卻能體會,她的音低婉、沉靜,緊緊得繞在張凡虎的曲子邊上,居然與原曲能很好的配上,真實一個天才。
“嗚~嗚~”遠方傳來兩聲沉悶的螺號聲打破了這種寧靜,張凡虎停下了吹奏,微微一笑:“智力!”
“哦”智力在十餘米遠躺着的猴麪包樹上跳下來,向聲源處跑去,然後兩個小孩子跟着他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