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已經這麼清楚明白的擺在眼前了,即便是沒有那幾尊大神壓着,司友雋也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於是,無疑問的被判有罪。
杜存銀顯然是不肯認罪的,雖然他現在恨不得打死那個笨得跟豬一樣的大女兒,不過他更關心自己的兒子是不是能帶來什麼轉折之類的。
“大人,你不能這麼對待我們!我們家裡出了讀書人,以後是要在朝爲官的,你不能這麼對我們!”杜存銀也着急,他想利用杜志爲自己開解,可一着急,嘴笨的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
反倒是一旁原本已經有些癡癡呆呆的齊氏,像是不知道犯了什麼病,竟然猛的直起身子,然後連滾帶爬的朝着白雪趕來。
只不過還不等她爬出去多遠,就被反應過來的衙役控制住了,雙臂被壓在了背後,看着都讓人覺得疼得慌。
“白雪,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知道錯了,真的,我們真的知道錯了。其實我們只是嘴饞,想要吃點你家的好吃的,並沒有想要害你們。至於你家的那場火,都是杜月那個賤丫頭點的,跟我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啊!白雪,雪丫頭,看在咱們是一個村子的份兒上,饒了我們吧!”
即便是被人禁錮住了雙臂,齊氏還是不住的掙扎,頭猛勁的往地上磕,雖然磕不到地,可那副想要給白雪磕頭的架勢卻是讓人看得清楚。
平日裡一向都是收拾得很是利索的齊氏,此刻卻是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也是被扯得壞了好幾個口子。雖說不至於露肉吧,可看起來也是狼狽得很。
那張臉上更是鼻涕眼淚混成了一片,看起來簡直比外面的乞丐還要寒磣幾分,讓人見了便忍不住的想要別開眼,實在是看不下去第二眼。
白雪自然也是這種感受。
要說只是偷了東西的話,白雪倒也不至於非得把他們一家子都告到府衙上來,而那一場火,杜月也承認了是她一人所爲,按說也和杜家的其他人沒什麼關係。
可白雪繼承到的關於原主的記憶裡,杜家卻是一個能整死,就絕對不能留半口氣的角色。
白雪也說不清楚原因,只是在自己吐血暈過去以後再醒來,腦海裡就多了很多不屬於自己,但是明顯卻屬於原主的記憶。
那些已經明顯過去了多年的記憶,顯然也是被原主遺忘在腦後的,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都被現在的白雪想起來了。
而通過這些突然出現的記憶畫面,白雪才知道原主能堅持活到她穿越過來,簡直就是一場又一場的生命奇蹟。
被人推下河,被人推下山,被人推下山上獵人挖的陷阱,一次次的,用險象環生來形容,簡直半點都不覺得過分。
要說一次兩次的,倒也很難讓人確定到底是誰做的,但是次數多了,從每件事情的共同點上,就可以很容易的推斷出這些事都是出自杜家人的手筆。
整個杜家裡面,除了洛娘和杜月外,就沒人沒對原主下過手。
尤其是那個杜存銀,在原主七八歲的時候,一次醉酒,竟然直接把原主捂了嘴,直接抱進了山腳下的樹林裡,想要意圖不軌。
恰好那時的原主發着高燒,本就迷迷糊糊的,而老宅的人本就不喜歡這個孫女,雖然不敢直接弄死原主,可卻沒少做趁你病要你命的事。
所以發着高燒的原主就這麼迷迷糊糊的去山上砍柴,這才走了半路,就被醉酒的杜存銀給擄走了。
那一次,如果不是恰好遇上了百年不遇的野狼下山,就只是一陣狼嚎,便將本就膽子不大的杜存銀嚇跑的話,估計原主的清白就要這麼交代出去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加在一起,雖然原主已經記不清楚了,可如今記清楚的白雪卻是怎麼都沒辦法眼下這些惡氣的。
按說白雪在來的路上,本還沒有想到這麼多,說起來也多虧了歐陽汝剛剛的一句“你們是不是有仇”的話,這才引導着白雪想起了記憶深處的那些事。
對於突然“想起”那些陳年舊事,白雪心裡也還是有些毛毛的感覺,總感覺是原主還有沒有徹底離開,還在因爲這些怨念而藏在自己的身體裡。
這種不安全的感覺讓白雪恨不得把原主所有的遺憾和怨恨都一併解決掉,然後讓原主殘留的意志徹底的離開這個身體,這樣一來,白雪才嫩該有一種這副身體是真正的完全屬於自己的感覺。
所以杜家人,絕對不能放過。
大概是齊氏哭得太過悽慘了,一旁的村民和馮青金都有些看不下去眼,便齊刷刷的看向白雪,很顯然,是想讓白雪網開一面,畢竟,大家都是在一個村子裡住着的。
而白雪卻是別開眼,完全不看他們,擺明了一副一定要讓杜家人好看的架勢。
這樣無聲的交流很短暫,不過卻被司友雋看在了眼裡。
這位小小姐的想法如何,司友雋已經完全明白,所以杜家人,在所難逃。
偷盜、販賣人、放火,數罪併罰,杜家人直接被判了流放罪,第二天後便發放邊疆。
流放和死刑相比,雖然留了一條命,但卻不見得會是一條好的出路。
司友雋也不想再聽這家人哭哭啼啼的求饒了,一甩手,直接讓人將杜家人帶了下去。
而就在此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喝。
“住手!”
一個熟悉的公鴨嗓傳進白雪的耳朵,不由得讓白雪挑挑眉,心中暗道:到底還是趕過來了。
雖然不知道杜志是怎麼知道杜家人被抓到府衙的,但是看着他大聲喝止,又信步走進公堂的樣子,想來應該是有了應對的法子。
身後有歐陽家人給自己撐腰,白雪倒是不怕杜志再生出什麼事端來,不過,卻也不得不說,他的突然出現,肯定會讓縣太爺難做一些,看來自己的這一份人情,怕是就要這麼欠下了。
“來者何人?”
隨着司友雋的詢問,只見杜志站在空地上,抱拳對着司友雋一福禮,朗聲說道:“學生杜志,乃是今年參加鄉試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