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說完這句話,感覺全身都僵了,因爲他看到董事長的臉色堪比鍋底。
“那些刁民以爲死了個人就不得了?要我磕頭謝罪,休想。”陸文忠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他也受傷了,他也是受害者,車子失靈又不是他的錯。
助手冷汗直冒,這可怎麼辦?醫院外面動靜鬧得挺大的,他擔心這事明天會上頭條。
“董事長,依屬下看,既然這羣人不肯罷休,只能叫警察將那些人趕走了。”
陸文忠認同地點頭,“馬上聯繫警局那邊處理。”
助手順便補充道,“總裁剛纔發來短信,說在越南遇上了暴亂,會晚到。”
“可有受傷?”
“沒有。”
陸文忠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讓他出去辦事,他需要好好靜下。
助手走了出去,順便替他關上了病房門。
也不知道死者家屬是怎麼得知的他們今天返航,在蘇綿綿和陸向東下飛機進機場大廳的時候,一羣人舉着牌子將他們堵在了出口位置。
陸向東第一反應就是將她護在身後,一臉警惕地看着這羣圍過來的人。
“你們這是做什麼?”他的語氣不自覺冷了下來。
舉着牌子的中年婦女,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扭頭對身後的人叫道,“就是他,nepc國際航空公司總裁,nepc國際航空公司好歹也是大公司,怎麼能做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把他們兩個抓起來。”
幾名男人朝他們面前一站,欲將他們兩個抓起來。
陸向東往後退了一步,好心提醒道,“勸你們別輕舉妄動,有事可以商量。”
“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們派人將我們的人抓進警局,我們現在也要抓你們去警局,讓你們也嚐嚐蹲牢房的滋味。”中年婦女激動地丟掉手上舉的牌子,朝陸向東揮了揮拳頭。
陸向東不想欺負女人,但蘇綿綿就不同了,她將他拽到後面,雙手叉腰說道,“別耍無賴,大家都是文明人。”
“你個丫頭騙子出來湊什麼熱鬧,滾一邊去。”中年婦女完全不把蘇綿綿看在眼裡,覺的她是來搗亂的。
蘇綿綿今天忘了穿高跟鞋,氣質稍微差了點,但她好歹也有一米七幾,往這女人面前一站,對方矮她一個頭,居然敢和她嗆聲,對方一定是不瞭解她的個性。
“口口聲聲叫別人丫頭騙子的人,才叫沒素質,你們信不信我馬上報警,說你們攔路搶劫。”蘇綿綿在氣勢上絕不會輸給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忍不住擦了擦汗,還真不能小覷了這丫頭。
“你們的車撞死了我們的人,你們還有理了!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女人突然高分貝地嚷了起來。
蘇綿綿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陸向東.突然站出來,沉穩地說道,“這件事我會給死者家屬一個交代,不是死者家屬的人可以先離開。”
中年婦女站了出來,“我就是死者家屬,你的交代是什麼!”
“跟我來,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解決。”陸向東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蘇綿綿忍不住側頭看了他一眼,他想怎麼解決?
中年婦女突然大起膽子地問道,“你不會想找個地方解決掉我吧?”
蘇綿綿嘴角抽搐了下,她當他們是什麼了?黑社hui?現在都是法治文明社會了,講求的是法律。
陸向東則是保證道,“我以我的人格擔保,你所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中年婦女還是不放心,“就在這說好了,我不要跟你們走。”
陸向東點了點頭。
“說吧,對方給了你什麼好處,我可以付你對方的三倍。”費了這麼大的勁,不就想從中撈點好處嗎?
中年婦女立刻心虛起來,她當初讓人去撞車,確實是爲了好處,可是姓黎父子警告過她,如果她敢背叛他們,他們會讓她生不如死,所以她搖了搖頭。
“既然什麼也不想要,那你是爲了什麼?”陸向東.突地勾起了嘴角,覺的眼前的女人在說假話,因爲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對於他提出的條件,她分明就很心動。
“你們根本不瞭解我的痛苦,死的是我的兒子,你們叫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女人捶着胸口,沉重地垂頭說道。
陸向東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突然冒出一句,“是你兒子?你確定死的是你的兒子?”
中年婦女咻地擡頭看着他,蘇綿綿也注意到女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莫非死的人不是她的兒子?
“當然……是我的……兒子。”
“那好,既然你不求回報,我會替你兒子風光大葬。”陸向東冷笑道。
中年婦女像是突然睡醒,大叫了一聲,“你以爲風光大葬就能彌補我的損失?不可能……”
陸向東多多少少沒了耐心,這女人分明就在說謊,死的那個人未必就是她的兒子,這件事可能牽連甚廣,他必須派人好好查查。
蘇綿綿忍不住動怒了,“你這女人有夠奇怪的,剛纔我們陸總也說了賠償你,是你自己搖頭不要,難道你想出爾反爾?”
中年婦女突然掩面哭了起來,“不管怎樣,我是不會收你的好處,我只求你們能跪在我兒子面前磕頭謝罪。”
“你……”蘇綿綿有種恨得牙癢癢的感覺,可是陸向東卻不爲所動地雙手放兜裡,看着女人精湛的表演。
“你兒子在那裡。”陸向東問。
“我兒子的屍體停在殯儀館,我可以帶你們過去。”女人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擡頭說道。
蘇綿綿皺了皺眉,這女人的話能信嗎?而且讓他們去殯儀館,不會有詐吧?
陸向東同蘇綿綿想法一致,去見她兒子估計只是誘餌,將他們引去殯儀館對他們下手纔是真的。
“行,我們把時間統一下,明天早上九點我們準時到殯儀館門外。”陸向東說道。
女人點了點頭,“好,我在門口等你們。”
“恩。”陸向東輕應了聲。
蘇綿綿看着走遠的女人,忍不住擡頭看他,“我覺的這女人看起來有些古怪,你有沒有覺的?”
“同感。”車禍應該只是幕後者使得一個計謀,真正的目的應該是爲了nepc國際航空公司。
“那你還去?不是送死嗎?”看她一臉緊張的表情,陸向東忍不住伸手撫上自己的薄脣。
他到底在想什麼?難不成明天他真要去殯儀館?
“陸向東你說句話吧,幹嘛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她忍不住抱怨道。
“我是在想,死者到底和那女人是什麼關係。”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眸變得格外深邃。
蘇綿綿也想知道,可是她們就站在這裡幹想,能想出個頭緒出來麼?
“去吃飯吧,我想我們暫時是沒有什麼危險的。”他邁開長腿朝前走掉。
什麼叫暫時沒有危險,難道她們會有什麼危險?
蘇綿綿追了上去,“陸向東,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問那麼多做什麼?冤有頭債有主,別人就算做鬼也會找害他的人,我們是無辜的。”他扯了扯嘴角,用着很輕鬆的口吻同她講道。
蘇綿綿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說笑。
“陸向東,你牛.逼。”
他不叫牛.逼,他說的全是實話,擔心那麼多做什麼,只要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就證明自己還活着。
他們本來要去吃飯,結果助手打來電話,說已經替他們叫了餐,讓他們來醫院一趟。
陸向東也猜到了一定是陸文忠的命令。
陸文忠傷的不是特別嚴重,就臉擦傷了下,左手有輕微的骨折,但都不是大問題,只要按照醫生的吩咐接受治療,一週就能出院。
助手所謂的叫了餐,是替他們準備了便當,而且還是在醫院吃。
蘇綿綿最受不了醫院的藥味,在醫院吃飯,比吃牢房還痛苦,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只能埋頭將飯菜塞進了嘴裡。
陸向東也有潔癖,在醫院這種地方吃東西,讓他沒什麼胃口,了了地吃了點,擦了擦嘴,看向病chuang上的陸文忠,淡淡說道,“醫生說了,你的傷沒什麼大礙,再過一週就可以出院。”
“我的傷不礙事,倒是撞死的死者,你想辦法弄清楚,這個死者到底是什麼底細?”陸文忠總覺的這件事有蹊蹺,他的車每隔兩天都會送去檢修站檢查和維修,不可能出現剎車失靈的情況。除非有人故意在他的車裡動了手腳,這個人會是誰?可見陸文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恩。”陸向東只是點頭。
助手不放心地說道,“總裁,我看還是讓我先派幾個人去調查那死者的底細,來者不善,總裁還是小心爲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