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要和我學槍?”幽翅軍年輕將領古井不波的臉上第一次露出詫異的神色。
“是的,我現在身體恢復,可以修道,所以和你學槍,有什麼不妥麼?”趙御的坐在小黃馬車的車兒板子上,手裡翻着一本道論,擡起頭來,看着年輕將領,不緊不慢地說道。
此時小黃馬車已經駛離江陵城三天之久,剛剛出了錦州,進入相鄰的寧州地界。
“殿下雖說是近日纔開始修道,但是跟隨夫子良久,所以基本的修道常識也應該不陌生,天地大道萬千,但人力有限,所以無論在人族、異族還是遠在萬獸無疆域的妖族也好,修道之初會根據自己的天賦和道魂選擇修煉方向,所以無論是器魂,獸魂還是萬中無一的人魂,大體上分爲三個方向進行,力、法、敏。”
年輕將領看趙御點點頭,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力修,防禦無雙,使用重武器破壞力強悍。法修,智力高強,移山填海,決勝千里之外,而敏修,速度絕倫,爆發強悍,注重搏殺技巧,單兵能力強悍,我觀殿下目前修道境界一日千里,想必不日即可跨入虛境,覺醒天賦和道魂,大夏之主趙氏嫡系法修天賦公認的天下第一,我想也沒有必要和我這個敏修學槍吧?”
“技多不壓身。”趙御一臉認真。
年輕將領看趙御心意已決,低頭應諾。
殊不知趙御也是心裡暗自泛苦啊,他哪來的道魂,他的道魂就是那該死的不肯開啓的破遠古遺蹟系統,現在他也是死馬當活馬醫,鬼知道這個殺千刀的系統要出什麼幺蛾子,此時只希望多點保命能力。
寧州不似錦州那般山從水秀,其地貌以平原爲主,由歸州和寧州組成的歸寧平原是大夏最大的糧倉,有十米七歸寧之說,走在道兒上,兩邊都是剛剛上月才插上的秧苗,稻田裡的小秧苗兒插地很均勻,橫豎都在一條直線上,井井有條,讓人看了相當的舒服。
有一白衣翩翩的少年,面容秀氣白嫩,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模樣,騎着一高頭大馬,渾身青銅,踩得積水的官道水花四濺,手裡捧着兩隻寧州特產的荷葉雞,從後方追上正在休息的小黃馬車。
沒錯,我們的司馬安南公子被皇太孫殿下抓了壯丁,至於原因,作爲江陵太守之子,哪怕是偷偷溜出來的,他的腰包必然鼓鼓的。
還未等他開口爲這兩隻荷葉雞邀功行賞,便見着趙御雙腿微微分開站立在細雨中,左右手各自抓着一把槍的槍柄,向前平舉,一動不動。
司馬安南正心理嘀咕着皇太孫殿下這是唱的哪一齣,便被趙御招呼了過去,從此,一路上趙御練槍的身影邊上就多了一人,苦着個臉,同樣平舉着兩把槍。
月棍,年刀,一輩子槍,練槍很辛苦,但是趙御最不怕的就是辛苦,每每修煉至渾身脫力,感受到天地元氣對自身的滋養,那種力量的在增長的感覺是他之前從未有過的,他心裡有些喜悅,感覺有些抓住了一絲命運的軌跡。
日子就在這樣平淡中一天天過去,轉眼已經入了歸州,連日的舟車勞頓外加陪同修煉讓司馬安南也沒有了往日的鮮活,聳拉着腦袋,無精打采,坐在駕車的光頭大漢身邊,一條腿懸空晃悠着。
他的銅爵馬死活不肯靠近幽翅獸,只肯遠遠的跟着,這讓他很是懊惱,反倒是拉車的小黃馬最近和幽翅獸的關係突飛猛進,連吃食兒都要湊在一起,這讓司馬安南捶胸頓足,一度懷疑自己花重金求得的名馬是一頭染了青料的西貝貨。
歸州地貌相當奇特,一望無際的平原之上有一座巨山突兀地拔地而起,彷彿從天而降,山名合虛,乃大夏東南第一山,八大禁地之一,是神州浩土最早見到陽光之地,故稱爲日月所出。
有一騎幽翅副將從前方歸來,轉眼便至馬車之前,詢問是否停靠豐城,司馬安南聽後立馬嚷嚷着要去大快朵頤一番,這些天他們一直風餐露宿,過城不入,他的嘴巴都要淡出鳥來了,空有一身金銀寶山卻無處施展,對他來說簡直是渾身不舒坦,馬車內打坐修煉的趙御睜開雙眼,思索了片刻便點頭應允。
豐城是歸州首府,因其背靠合虛山,而合虛山作爲大夏八大禁山之一,山中多異獸,所以豐城除卻抵禦異獸衝擊之外,也是皮毛骨骼最大的交易之所,無數的皮毛、骨骼和鮮肉從獵人、幫派再到商會,接着出口到大夏各地,構成一個龐大的產業鏈。
每日進城出城之人不知凡幾,各個商號之中人來人往,最多的還是獵戶於市集之上直接叫賣,方便快捷,偶爾遇到不識貨的還能開口多賣些價錢。
豐城的繁華和江陵的繁華截然相反,那是一種透着蠻荒氣息,血腥味兒的繁華。
豐城的城市佈局也和江陵不同,其畢竟最早先是防禦性城池,雖說現在鮮有異獸下山,但還是保留了雄厚方正的城牆,城外還有一軍駐紮,雖不似上四軍那般強悍無雙,但也常與異獸打交道,戰力不俗。
值得一提的是,合虛山天地元氣濃郁異常,洞天福地也甚多,故衆多宗門立派於此。
小黃馬車通過高大的城門緩緩駛入城內,而幽翅獸因太過顯眼,就被留在城外軍營之中,這下司馬安南的名馬銅爵立馬變得昂首挺胸,自信滿滿起來,少不了被人指點打量,隱隱有此馬真俊,不愧爲銅爵之類的讚美聲傳來,樂的騎馬的司馬安南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卻還要努力保持矜持,維持形象,相當的辛苦,邊上的小黃馬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彷彿在說:傻人有傻馬。
忽然人羣之中一陣騷動,進城的衆人都爭相轉過頭來,看向城門處倒吸一口氣,一時間人頭攢動,只見迎面騎來一羣青衣道士,有男有女,揹負道劍,都很年輕,爲首二人被衆星拱月,卻也未露出倨傲的神色,顯得氣度不凡。
道士身後跟着一輛馱車,上馱着一龐然大物,用繩索固定,巨大的身軀都延伸到馱車之外,頭顱上有一鬼臉,獠牙畢露,渾身佈滿漆黑鱗片,反射着悠悠光芒,鬼臉上有一血孔,想必是被人直接洞穿而亡,雖說是已經死去多時,但氣勢餘威猶在,還是令人心生畏懼。
“那是鬼蛟吧,虛境巔峰的異獸整個豐城怕是一年也見不了幾回吶!”
“應該是日月宗的人吧,難怪能進中容界內獵殺鬼蛟,簡直是後生可畏啊!”城門口感嘆聲此起彼伏。
一行人在人羣的注視下不緊不慢地駛入城門,爲首的年輕道士眼角掃過路邊剛好匯入人羣的小黃馬車,眼睛一亮,轉而又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