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申凱觀察畫皇時,對方也在仔細觀察着他,臉上帶着讚歎和惋惜。
“異數...當真是不可能存在的異數。”
手掌隔空滑動下,畫皇似乎想要將申凱的樣貌,乃至靈魂以及更深層次的本質都印入眼內。
彷彿在欣賞一件舉世無雙的畫卷或者藝術品般,畫皇說道。
“若非親眼所見,老夫甚至不敢去相信,異道後輩當中有你這樣的存在。”
“說來諷刺...曾經被無數存在稱爲異道第一人的老夫,此刻居然在慶幸。”
“慶幸我沒有與你生在同一個時代。”
帶着饒有深意的樣子,申凱並沒有因爲對方的讚賞而欣喜。
畫皇口口聲聲說慶幸和自己沒有處於同一個時代,否則未必能當上這異道第一人。
然而換個說法,也既是在對方眼中,不是同一個時代,早一步證道永恆的自己,此刻足以壓制他!
對於畫皇的這份悠閒,申凱給出了最恰當的迴應。
他一步踏前之下,手指化爲劍印,瞬息間刺破冥空,讓原本被停止的光陰重新流動起來。
而劍印所化的點,彷彿吞噬萬物的黑洞般,帶着可怕吸引,朝畫皇刺去。
僅僅這一手之下,申凱就展現出了不下於一位劍道天驕的神韻。
哪怕只是憑着肉身,隨意搓指成劍之下,也有着橫壓當世的偉力!
“好,劍好,人更好。”
看到這似慢實快,讓真空量子態都呈現出加速的可怕劍意,畫皇撫手讚歎。
“不加神通,僅僅憑藉最爲純粹的肉身,卻能使出這樣攻擊。”
“簡直讓無數時代的劍道天驕汗顏...哪怕是空皇甚至其他武道聖賢,在未成永恆時也不如你。”
從頭至尾,畫皇只是原地站在這裡自說自話。
面對申凱這可怕的一劍,祂似乎沒有任何抵擋的意思。
察覺到不對,但申凱依舊果斷刺出。
在玄清戲謔的眼神中,畫皇被申凱攻擊正中下,整個身影頓時破碎,化爲殘影消失。
目睹這一切,申凱收回劍指沉默下來。
片刻後,他另一隻手化爲掌刀,偉力爆發下動盪九天十地,讓整個宇宙都發生碎裂。
緊接着,申凱揮刀橫斬之下,對着空無一物的星空掃過。
頓時由遠及近,整個人理線宇宙浮現出了一道恐怖的虛空裂痕。
延綿百億光年,讓真空量子被瞬間阻斷。
在這道裂痕下不斷擴張下,宇宙以宏觀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分裂。
可怕的虛空亂流甚至也無法支撐其結構,被徹底瓦解下,一切有形無形俱散。
整個人理線,因爲申凱的手刀一斬,而徹底毀滅!
“前輩是什麼時候做到的。”
看着森羅萬象破滅之景,申凱收手平靜的說道。
下一刻,整個被破壞的人理線產生了無數褶皺,彷彿被撕毀的畫卷般,徹底消散。
一切似乎都恢復如初,當申凱回神時,自己依舊站在這條人理線當中。
無論是面前的玄清和畫皇,乃至遠處光陰停滯下,無數紛飛的戰火都彷彿時光倒流一般。
然而申凱清楚的知道,這一切絕非時光倒流。
“異道修士,核心便是練假成真。”
“而前輩居然在朕都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畫出了一片真實,甚至做成整個人理宇宙。”
“這份能爲,讓人歎爲觀止。”
這番話發自真心,同時也讓申凱真正見識到了異道第一人的風采。
輕描淡寫之下,居然真正畫出了一個宇宙!
雖然限於能級,不能和完全的人理線相比較。
但放在無量混沌中,也足以成爲一個最低限度,讓生命誕生和繁衍的宇宙了。
畫皇真正做到了一念生世界,將虛幻畫爲真實。
與祂相比,過去申凱見識過的無數異道修士,具顯人物或者其他,都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甚至在此刻的申凱心中,都不敢判斷,眼前這個撕破了一張畫卷之下出現的真實,到底是不是畫皇本尊所在。
搞不好,一張畫卷疊着一張畫卷之下,虛虛實實,彷彿無量世界交錯重疊!
“四大體系,任何一個走到終點,都必然有其可怕之處。”
“異道論壽命、佈局不如文道,戰力、意志不如武道,解析、謀算不如理道。”
“可一旦徹底練假成真,將一切都化爲真實後,這種韌性和難纏,卻絕對是首屈一指......”
心中想法閃過,申凱有些無奈。
他寧願此刻眼前出現的,是一名戰力最強的武道皇者,與他全力一戰。
如此,他的最後殺招在手,絕對有把握轟掉永恆的現世身,導致其短時間內無法再出手。
然而畫皇這化虛爲實,揮手間畫出一片大千世界的手段,卻反而限制住了自己。
破一層畫卷容易,但誰知道那個世界的,纔是真正畫皇所在。
這並非低等幻境,每一個都是畫皇練假成真下,畫出的真實人理線。
但人理線可能畫出無數,畫皇與玄清的真正所在,卻只有一個。
一旦申凱判斷失誤,這最後殺招打錯地方後,很可能就再也無法一舉重創畫皇。
若如此,以永恆階級的本質,只要不是現世身被殺。
再嚴重的傷害,不涉及到本源的情況下,都會瞬間恢復如初。
到那個時候,基本上就可以宣告,申凱拯救人理的行動徹底失敗!
因此,在沒有判斷出畫皇真實所在的情況下,申凱只能隱忍下最強殺招。
“呵,沒想到,堂堂的畫皇,異道第一人,大羅皇者。”
“面對朕一個永恆之下的存在,居然會用這種方式,而非正面碾壓?”
“也難怪自異道誕生以來,身爲開闢者的你,卻始終無法如其他三大體系一般證道聖賢。”
“說到底,聖賢道果只要兩成可能,就值得去絕爭一線。”
“而你太過求完求美下,反而失了銳氣和意志,這才導致多年來僅僅止步於皇者。”
“畫皇,你能走到的極限,僅止於此!”
面對這一番震耳欲聾的誅心之語,畫皇妖異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在旁人心中的刺耳,卻並沒有讓祂的心緒有絲毫浮動或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