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相圖中，恆世平靜的看着眼前一幕，再沒有絲毫擔心。
如今的申凱，已經是真正開闢道路的存在，而非一味研習前人的路線。
這一點，是混沌中很多大羅甚至聖賢，都不一定個個做到。
或許某種大道印記，乃至道果功法下，只需要天賦、潛力、意志驚人。
就足以誕生出相似的大羅和聖賢。
然而，這一類存在，也僅僅只能說學習能力更強，很少能從無到有開闢出新的體系和道路。
與之相反的另一類至高存在，祂們熔鍊萬道於一爐的同時，又能不斷推陳出新。
對於這些足以自開道途的前行者，在衆多世界中，往往被冠以道祖、先驅、萬世師一類稱號。
而如今的申凱，也終於跳脫出了人道大世界中，原本的異道框架。
根據自身的特殊性，祂在嘗試走出混沌恆古以來，從未有過的諸我唯我第四步。
“雖然，這種自開道途，很可能只適合閣下一個就是了......”
畢竟，放眼無量混沌，能走完諸我唯我前三步的存在，都寥寥無幾。
更何況，申凱還是因爲自身半天道化的特質，才嘗試出了這一步。
其餘強者，幾乎不可能模仿的出來。
這是隻屬於祂一個人所開闢的前路。
原本在證道三步時，逐漸被斷開，與混沌中的一切對立，正在重新被申凱接續起來。
但這種聯繫，卻又不代表了祂依然需要混沌的施捨和庇護。
而是由‘人’向‘天’進發。
自給自足的同時，又包容萬有，展現了對立與共存。
混沌中，申凱的形象在不斷擴大，逐漸成爲了足以真正開闢一個大千世界的巨人。
萬道在祂身軀閃爍，無數規則彷彿匯聚成文章，血肉則是世界的能量潮汐。
祂的雙眼所見，便是古今未來，僅僅一次呼吸間，就有了時光流淌。
最終，這尊申凱所化的巨人徹底炸裂開來，在混沌中分解出一塊龐大區域。
然而這並非其隕落。
只見一尊靈臺突兀浮現下，坐鎮區域中央。
隨後帶着古樸和神秘的氣機，巨人炸開的血肉化爲萬物，有着一種無可名狀的形象旋轉成型。
期間自靈臺中投射無數兵刃，逐漸分解爲概念形式，存在與巨人所化的世界中。
前後沒有具體時間參數，但卻讓一塊全新的大千世界誕生。
隨後，周遭的混沌彷彿受到其影響，重新與這個陌生的世界建立了聯繫。
一縷縷亂流被理順，有的衍生出地水火風，補充世界的養分。
也有的化爲玄黃之氣，照耀包裹在世界外側，形成了安全的壁壘。
隨後，則是概念鑄成了全新的萬道，在其下又衍生出了億萬規則和參數。
整個‘世界’在一瞬間活了過來！
難以察覺的一絲共鳴下，臨近的其他大千世界在不斷迴應，逐漸升華出一股難言的氣息。
並沒有恆世想象中那麼久。
當完成了這一切後，它感覺到，這個申凱所化的大千世界中，似乎一切都成爲了祂自己。
時光是祂、天地是祂、能量和物質是祂、因果和命運是祂。
甚至，就連伴隨着開天闢地後的第一道光起，在這個不斷昇華和加速的世界中。
有着微基之下的粒子浮現，它們互相碰撞和隔閡，逐漸在這個灼熱而新奇的世界中穩定了存在。
代表最古、原初的恆星生命出現了。
它們帶着放射的能量，向整個世界宣告自身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恆世卻發現，這些恆星生命，乃至組成了一切的微基粒子。
其乍看萬千的意志下，伴隨着量子漲落下，卻依舊屬於同一個存在。
誰都可以是祂，祂也可以是任何誰。
“這是...大千世界的泛意識化......”
目睹世界當中無數興起又衰落的量子漲落意志，恆世默默低語。
緊接着，它感受到一股看似不存在，卻又似乎無所不知的意志在感觸着眼前的世界。
僅僅一瞬間的接觸後，新興的大千世界在混沌海中，綻放出只屬於自己的光輝。
這個盪漾着白金色氣息的輝煌世界，真正連同有無，獲得了混沌海的認可！
而就在完成了這一切後，整個大千世界突然前所未有的塌縮起來。
無數最古星辰的毀滅下，帶來了宇宙終末的最後樂土。
最終，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形象，重新出現在混沌中。
“這，就算是走完第四步了。”
彷彿在觸摸實體一般，申凱指尖輕輕滑過一縷縷混沌，似乎對立，又彷彿一體。
證道唯我造大千，混沌無有這般人。
“聖賢足以開闢大千，但卻終究是個體，而非真正的世界。”
“個體生命的超脫對立，與大千世界的包容並舉，兩者皆成。”
“諸我唯我後...我是申凱，是人，也是天。”
不再和當初一樣，執着於天和人的對立身份。
此刻的申凱，帶着誰也無法理解的目光看向混沌遠方。
曾經的半天道化，在如今已經徹底不見。
祂可以是一切，也同樣只代表了自己。
而親眼見證了所有的恆世，看着重新回到三相圖中的申凱，語氣複雜的問道。
“閣下，‘天’與‘人’的對立界限，已經真正被你打破。”
“絕對自我的人格化，與包容一切的泛意識化......”
“兩者歸於一身後...如今的你，究竟是大羅......”
“還是已然聖賢？”
沒有急於回答對方的問題。
回到三相圖空間後的申凱，平靜走到三相圖本體前，摸着下巴仔細看着散發出微光的圖卷。
許久後，一絲饒有深意的笑容浮現在上揚的嘴角邊。
“誰知道呢？”
收回了包含深意的目光，申凱轉過頭看向恆世。
“如果僅僅只是以最簡單的戰力來劃分。”
“你可以將如今的我，看成無量混沌中最強的大羅。”
“當然，以最弱的聖賢來劃分，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得到這個回答的恆世，深深的長嘆一口氣，儘量平復自己的心情。
雖然同爲永恆階級，但恆產者與終產者之間，終究有着區別。
這絕非低階時，一些天才依靠天賦和功法，可以跨越兩三個等級打敗前輩那麼簡單。
僅以戰力而論，任何世界觀下，越到後期終點的階位，就越是不可能跨越逆戰。
然而，按照此刻申凱的話。
祂已經真正打破了無量混沌中，恆古以來大羅與聖人之間，那不可跨越的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