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鬍子起身的時候,衆人便已經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丹鳳眼不哼小曲了,默默地將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桌子上的光頭也已經慢慢爬了起來。
而蘇默則早在他還沒動之前,就已經看向了這個不停喝酒的男人。
大鬍子的步伐不穩,可最終還是一步一步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蘇默和趙一荻的桌前。
“不知閣下有何事?”蘇默輕輕拱手,不卑不亢地說道。
大鬍子將手裡的酒罈放在桌上,桌子在那一瞬間發出一聲重響。
罈子並不大,裡邊的酒也不剩多少,根本不會發出這麼大的動靜,唯一的解釋就是大鬍子故意的。
因爲喝醉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火勢故意向二人來一個下馬威。
“樓上的客人剛進店,你們便鬼鬼祟祟地跟了進來,別以爲我沒有看見,剛纔他從樓上出現的時候,你們二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頭,是擔心被發現嗎?”
大鬍子突然笑了起來,直接將面前的酒罈舉了起來,開始豪飲起來。
隔壁桌的丹鳳眼輕聲道:“大鬍子,你又開始撒酒瘋了,你管那麼多幹甚,還是乖乖地喝你的酒去吧。”
大鬍子嘟囔幾聲,卻沒有理會丹鳳眼,丹鳳眼無奈嘆口氣,不再多說些什麼。
面對大鬍子嚴肅的雙眼,蘇默點頭承認道:“我們跟他之間的確有一些過節,但請你相信,我們並不會將他如何,只是想從他那裡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
大鬍子有些不耐煩地擺手說道:“你們什麼目的我並不關心,但只要進了客棧,所有人都是安全的,不管你們是誰,都沒法對他做些什麼,除非他走出了這間客棧。”
“爲何?”蘇默不解地問道。
“沒有什麼爲什麼,這是客棧老闆定下的規矩,同福客棧就是大家的一個避風港,只要你有足夠多的錢,即便罪惡滔天十惡不赦,只要躲進同福客棧,便沒有人可以將你如何。”
丹鳳眼微笑起來,他解釋道:“只要錢足夠,你可以在店裡不停地住下去,根本沒人敢找你的麻煩。”
這時光頭也提醒道:“還有一件事,大老闆最不喜歡的一件事便是旁人在客棧裡動手。”
不得尋仇?不得鬥毆?倒也是兩個還說得過去的規矩。
蘇默轉頭看向身邊的趙一荻,輕聲詢問道:“你之前知道這些嗎?”
趙一荻卻只是搖頭,回答道:“我雖然住在天水城,卻將大量的時間留在城外,不只是這家客棧,城裡很多地方我都極爲陌生。”
一個不如何懂得天水城如何的原住民,是否可以給蘇默帶去什麼幫助呢?他不清楚。
大鬍子坐下後質問了幾句,便不再多說些什麼,他看着二人面善,還跟他們共同舉杯喝酒。
蘇默豪爽地直接應允,趙一荻猶豫再三之後舉起酒杯,皺着眉將那一口酒嚥了下去,隨即便露出痛苦的表情來。
大鬍子一見狀立即大笑出聲,他向小二高喊道:“小二,拿酒來,快拿酒來。”
小二立馬馬不停蹄地抱着一罈子酒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他將酒罈放在桌上,順便將空酒罈重新抱到櫃檯邊不遠處,那裡已經堆滿了空酒罈。
一面由酒罈堆放起來的牆壁。
小二笑道:“鬍子,你看看自己喝了多少酒了,店裡一半的酒都是被你喝掉的!”
“怎麼,又不是不給你錢,你還能有意見不成?”大鬍子哼哼幾聲。
身後傳來一陣笑聲,是看着女性化十足的丹鳳眼。
大鬍子再沒有離開過二人這張桌子,他就坐在那裡,開始不停地喝酒,那張嘴一直都沒有聽過。
蘇默看着這一幕稍有些發愣,喝酒的能人見過不少,但是如此喝酒的人,卻是極爲少見的。
蘇默想到盛豐城的酒鬼,跟這個大鬍子比起來,似乎也還要差上一點。
“你們可要小心了,這傢伙喝多了酒容易撒酒瘋,真喝醉以後六親不認,任何人都攔不住他。”
身後有人不禁提醒。
丹鳳眼的提醒來的恰當好處,因爲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大鬍子直接將手中的碗摔到了桌子上。
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
趙一荻皺眉看着這一切。
大鬍子的神情有些混亂不清,他的眼神迷離不定,看上去一直在看着蘇默和趙一荻,實際不知已經到了什麼地方去。
蘇默向趙一荻點點頭,趙一荻心知肚明地輕聲“嗯”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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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大鬍子已經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橫出一隻手來朝趙一荻身上抓了過去。
趙一荻早有準備,人已經側身閃過大鬍子的手。
“嗯?竟然還敢躲?”大鬍子怒道,他已經滿臉紅色,酒勁在此刻徹底上來,說話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一截。
趙一荻嚴肅地看着大鬍子,他冷聲道:“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只是覺得應該給你們一個教訓,同福客棧不是你們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
大鬍子果真開始撒酒瘋了。
丹鳳眼和光頭在第一時間便已經起身朝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奈何大鬍子已經行動起來。
人雖然醉了,可手下卻絲毫不輕,甚至於還打出了幾次重拳。
趙一荻忌憚於衆人所說,客棧之內禁止鬥毆,也不願意跟一個醉鬼動手,一味地在迴避着。
只是迴避始終會到一個頭,眼看大鬍子開始蠻不講理地攻擊,趙一荻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像是隨時就要忍無可忍的模樣。
此時丹鳳眼和光頭終於幹了過來,二人一左一右將大鬍子架在中間,他們幾位熟悉這種場景,終於還是將大鬍子給按在了凳子上。
“放開我,放開我聽到沒有!”大鬍子坐在凳子上咆哮道。
丹鳳眼尖聲道:“別說話了,還是消停一會吧。”
大鬍子轉頭看向丹鳳眼,眼中神色變幻,一隻手已經向丹鳳眼打了過去。
“你還要動手?”丹鳳眼怒道,同時反手朝大鬍子打了回去,一片僵持當中,趙一荻和蘇默與這三個人保持着一定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