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身棄妃 第五百零九章 身孕

彥祖沉默了片刻,擡起頭:“加強防備,但不要妨礙他們動手,隨機應變。”

李玉點頭稱是,又提起了另一件事:“太上皇最近似乎熱衷於繪畫。”

“是不是畫蘭花?”彥祖冷笑。

“最初幾天是,現在開始畫人像。”李玉猶豫了一下,又補充:“很像當初揭了面具的皇后娘娘”

彥祖的臉徹底沉了下來:“他居然還斷了心思。”語氣中,儼然已殺意 ??N 深重。

“陛下,如今是多事之秋,不能輕舉妄動。”李玉見狀,立刻提醒。

“我知道。”彥祖閉了閉眼睛,長長舒出一口氣:“那東西呢,有着落了嗎?”

李玉嘆氣:“他現在,只是一徑瘋傻,多餘的話,從來不說。”

“你還得進一步接近他。”彥祖吩咐:“他對你的疑心,必還未完全解除。”

李玉會意而去。

彥祖卻在他去之後,心中隱隱不安。

那個神秘歸來的人,究竟是誰?他總感覺,那人的矛頭,一直對準自己……

三天後,但是傅廷爲傅蓉所選的吉日。

席容仍是早早起身,妝點完畢,便準備出門。

魑魅出現在門口:“娘娘,陛下說天寒風冷,你不用親自去。”

席容卻笑笑,指了指宮婦手中的木盒:“那怎麼行?我需將金釵送去。”

“那了不必……”魑魅還想勸解,她去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魑魅終於還是讓了,嘆息一聲,讓她出門,自己卻亦步亦趨地跟上。

彥祖本是擔心今日蔣崇他們會在祭臺上動手,怕連累了席容,可就算是他,也知道依席容的性子,根本攔不住。

一行人到了祭臺下方,席容擡頭,仰望高高的去梯,目光中,帶着些許悵然。這幾晚,彥祖都再沒回來歇息,也不知是在御書房還是……去了秋玉殿。

收起心中雜念,她從宮女手中的木盒,取出金釵,踏上那去梯。

魑魅在下面緊張地盯着,全身繃緊,生怕會突然出意外。所幸,一直到席容登上祭臺,也並未見異樣。

席容站在高處眺望,只見整座巍峨都城,都彷彿籠罩在灰暗陰雲之下,讓人覺得壓抑。

高處,始終寒涼,她在心中喟嘆。就算至今,她仍在有當初的願望。若是,她只做個平凡的女子,有平凡的幸福該多好。無奈,她愛上的,是個註定不平凡的男人,她只能逼着自己,去適應面對,複雜冷酷的現實。臺下傳來喧譁聲,她轉眸,見彥祖攜着傅蓉的手到來 。

垂下睫毛,她的脣邊,有抹淡淡的苦笑,但還未等他們登上雲梯,便已收好,只剩平靜依舊。

傅蓉今日,尤爲得意。這兩天,彥祖始終留宿秋玉殿,就算昨晚未歸,今晨仍是專程去接她,一同來此。而反觀皇后娘娘,卻是孤單一人,站在臺上吹冷風,甚多淒涼。只見新人笑,不聽舊人哭,果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傅蓉端起高貴優雅的笑容,靠在彥祖身邊,一步步走近席容,嗓音嬌膩:“今日,又要有勞姐姐了。”

彥祖只深深地望了一眼席容,並未言語。禮炮聲響起,預示着天楚二十年來,第一個貴妃的冊封儀式開始。

席容微微屈膝,雙手將那象徵尊貴的金釵舉至齊眉。

彥祖在伸手去取之時,食指的指尖,似無意般,輕觸了一下她的眉心。她心中微顫,卻始終沒有擡眼看他,只是默然靜待他將那釵子插進傅蓉發間,便行禮造退。

彥祖一直目送她下了那雲梯,有魑魅近侍,放牽起傅蓉的手,走到高臺邊緣,向衆人宣佈,這是他的貴妃。

席容的心中,止不住刺痛。他終於還是承認,這也是他的女人了。不知是否風吹得久了,她覺得有些昏眩,只好去扶宮女的手。

魑魅發現,立刻問:“娘娘,你怎麼了?”

“還好,略有些不適。”她勉強笑着,可臉色仍舊泛出些蒼白的。

“還是趕緊回宮歇着吧。”魑魅勸她。

這一次,她沒有推辭,畢竟她今日該做的,已經做完,接下來,該由真正的主角登場,她不必去做陪襯。沒有再回頭,她隨着魑魅離開。

原本正在接受膜拜的彥祖,微微轉頭,將視線投向她的背影,似在悄然嘆息。

傅蓉自是她發現了席容的離去,和彥祖的悵然,脣邊微笑更濃……

當此處禮畢,依照慣例,便是慶祝宴。

今日的宴會,終於只剩下傅蓉獨佔風頭,在一片阿諛奉承聲中,陶醉難醒,甚至放肆地接着敬酒,偎到彥祖身邊,與他分享那寶座。

彥祖眼神沉了沉,終究未將她推開,半攬着她看歌舞。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傅蓉似是醉了,逐漸倚在他懷中不動。忽然,似有粘稠之物落到他的衣袖上,他低頭看去,頓時驚詫地愣住。傅蓉的口鼻中,正在流出黑紅的血。

他迅速將手指搭向她腕間,發現已無脈搏……

傅蓉死了,而且是中毒。

彥祖立刻低喝:“快來人。”

笙簫歌舞頓止,所有人的目光集中於此,喝得紅光滿面的傅廷,在最初的呆怔之後,手中的金樽,“哐”地一聲落地,隨後,他便衝上前來,不顧一切地去搖晃彥祖臂彎中的傅蓉,連聲叫她醒醒。

彥祖冷靜地拉開了他的手,示意兩邊的人將他帶到一邊,然後命人驗毒。然而,無論是傅蓉桌上的酒菜,還是杯碗盤盞,一一驗過,均無毒。

今日從出門起,自己和傅蓉,便一直同行,此毒究竟從何而來?

彥祖的眼神,在傅蓉身上梭巡,最後落在她發間的那根金釵上,頓時微微一顫,該不會……

他還在思慮,一旁的驗屍官,也注意到了那根金釵,提出要查看。

彥祖無奈,只得徐徐抽出那釵子,頓時,心中的疑慮疑慮徹底變成了擔憂,那根釵子,露在發外的部分,尚無異常,然而,隱在發間,貼近頭髮的部分,卻散發着幽綠光的光澤,而非原本的赤金色。

“這金釵上有毒”驗屍官立刻判定。

在座一片譁然。這金釵,在插進傅蓉發間之前,是由皇后經手,那麼誰下的毒,幾乎一目瞭然。

被人拉住的傅廷,猛地掙脫開控制,衝過來撲在彥祖腳邊哭號,要他嚴懲皇后,還傅蓉一個公道。其餘的臣子,也引頸探望,臉上紛紛流露出鄙夷惋惜的神色。

彥祖眸色冷然,清咳一聲:“即便真是這金釵有毒,也不能證明,是皇后所爲。”

“怎麼可能不是她,這釵子本是她拿去的。”傅廷反駁。

“那皇后爲何沒中毒?”彥祖回辯,心中卻並無大多底氣,因爲他已猜出此毒的用法。

果然,驗屍官開口:“這是種特殊的毒藥,來自酷寒之地的靈蛇體內,這種蛇,平時可以當玩物,看似無毒,然而不能近身過久,因爲人身體的溫度,恰好最適合它鱗片毒性的孕育,約莫兩個時辰左右,便可讓貼近它的人,毒發身亡。貴妃娘娘的金釵上,正是塗有 靈 蛇之毒,而自佩戴到此刻,正好接近兩個時辰。”

“好歹毒狡猾的心思。”傅廷立刻恨聲咆哮:“皇后算準了自己接觸時間短,便不至於中毒,而蓉兒長時間佩戴金釵,必會毒發身亡,如此既可以讓蓉兒死於非命,又可使她自己洗清嫌疑。”

驗屍官微低着頭,也默認傅廷的推測。

彥祖一時之間,只得咬牙沉默。

傅廷更是恨罵不休,並叫囂着要廢后。

彥祖忍無可忍,怒喝:“眼下並無確切證據,何談廢后?”

傅廷毫不示弱地反駁:“難道皇后娘娘下了毒,還會留着證據等人去查嗎?”

而蔣崇此刻也站出來,假裝公道:“陛下,恕臣直言,皇后娘娘下毒,本有前科,以前貴妃娘娘尚是昭儀之時,皇后娘娘便容不得她,只是那次貴妃娘娘僥倖逃過一動,現如今,見貴妃得寵,自然更是難免有謀害之心。”

傅廷見人幫腔,更是不得了,竟叩首哭喊:“老臣懇請皇上將此蛇蠍女子廢去皇后之位,並徹查嚴懲其罪行,以示陛下公正清明。”

蔣崇似猶豫了一下,也跟着跪倒,俯首不言。其他人見朝中兩位權臣如此,也連忙呼應,隨之下跪。

彥祖看着下面一片黑壓壓的人頭,頸間青筋直跳,但最終只能強忍下來,閉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才緩緩開口:“李玉,前去傳旨,將皇……琴雅打入冷宮,朕隨後……親自審問。”

李玉深深看了他一眼,領命而去。

彥祖留下,安撫羣臣,心中卻猶如刀割。席容,忍一忍,我會救你……

當李玉來到席容宮中,魑魅一見他,便感到不妙,詢問:“李大人,出了什麼事,爲何突然來此?”

李玉一嘆:“傅貴妃方纔在宴會上中毒身亡,據查,毒來自娘娘親手奉上的金釵。”

魑魅的眼底,驟然一沉,似有痛色,但他仍攔住了李玉:“娘娘自從祭臺回來,便有些不適,此刻正在休息。”

李玉笑容無奈:“此刻堂上已鬧得不可開交,陛下爲平息羣憤,命我將娘娘……先帶進冷宮。”

魑魅一下子愣住。

“這只是權宜之計。”李玉拍拍他的肩頭,徑自入內。

當席容聽說李玉來了,訝異地想起身,可只動了一下,眼前便又是一陣暈眩,只得躺回去。

“他爲何而來?”她虛弱地問。

宮女遲遲疑疑地,將李玉的來意說明,席容驀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反問:“金釵有毒?怎麼可能?”

但隨即,她又悟過來,這必定是個一箭雙鵰的陰謀,既除掉了傅蓉,又嫁禍於自己。

“他是帶我去禁衛府天牢的麼?”席容苦笑。

“不……李大人說……是帶娘娘……去冷宮。”宮女畏畏縮縮地不敢看她。

席容再沒說話,強撐着起身穿衣。當她到了外廳,見了李玉,也只淡淡地說了聲:“走吧。”

“娘娘,委屈你了。”李玉低聲應道,爲她在前面帶路,魑魅也跟隨而去。

李玉帶她去的,正是之前太上皇曾住過的冷宮。那裡雖蕭條,倒也收拾得乾淨。進門之時,廳中央的火爐已經燃起,顯然是李玉事先吩咐過。

席容對李玉輕輕道了聲“多謝”。

“娘娘且安心歇着,陛下晚些時候一定會過來。”李玉躬身而退。

席容縮在火爐旁的椅子上,卻覺得依舊寒冷,頭也重得厲害,便喚了宮女過來,問牀鋪是否收拾好。

宮女忙去扶她進內室躺下,她便又混混沌沌入睡。

其他的人相互對視一眼,頗爲無奈,他們的主子,爲何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能睡着。

而席容在夢中,卻覺得周身的關節,都在發痛,四肢百骸都那麼疼,卻又似被什麼壓住了身,喊不出,醒不來。

一直耗到入夜時分,彥祖方脫身前來。

傅廷今日,因榮景一夕俱滅,受不了打擊,鬧了個天翻地覆,再加上從中攪合的蔣崇等人,局面極其混亂。

彥祖聽着他們以那些刻薄的言詞,斥罵顏棠,心中怒火沖天,卻仍只能強壓下,逼自己冷靜以對。他堅信,總能找到其中的破綻,幫席容擺脫誣陷。好不容易將那羣人勸退,他便立刻過來看望她。

魑魅依舊守在門口,一見他就迎了上來:“主子。”

“她怎麼樣?”彥祖着急地問,生怕她受了委屈。

魑魅苦笑搖頭:“娘娘仍然在睡。”

彥祖稍稍鬆了口氣,趕緊入內,卻在手觸到席容身體之時,回頭低吼:“娘娘身體燙成這樣,你們是怎麼照料的?”

其他人都傻了眼,因爲最近席容一直嗜睡,所以今日她們也只當和平時一樣,並未多加重視。果然,席容在發熱,渾身燙得像個火球。

“還愣着幹什麼,快請太醫。”彥祖怒瞪,魑魅忙疾奔而去。

彥祖將席容連同被子一起抱在懷裡,低低地喚她:“容兒,容兒你醒醒,我回來了。”

昏沉中的席容,聽見他的聲音,很想睜開眼,可無論怎麼努力,就是擡不起眼皮,想答應,可高燒已經使她的喉嚨嘶啞難言,?  Y.  嘴脣也乾裂滲血。

彥祖更急,命宮女拿水來,可是試了幾次,都喂不進去,最後只得自己喝了,以吻相喂。

溫水自喉間滑下,她終於舒服了些,艱難地呢喃了一聲。彥祖心痛難抑,抵着她的脣,輕聲說“對不起”。

有一滴淚自席容眼角滑下,她的嘴脣微微翕動,在說:“沒事”。

彥祖將她抱得更緊,咬緊了牙,一迭聲地安慰:“別怕,容兒,什麼都別怕,一切有我。”

他會將那些人統統收拾乾淨,還席容一個安安寧寧的幸福……

當太醫匆匆起來,彥祖仍舊抱着席容,只在她的手腕上搭了塊帕子,讓人把脈。

太醫先診了一次脈眼中現出疑惑,猶豫了一下,又再次細診。

“怎麼了?”彥祖有些緊張。

“娘娘……娘娘似乎是……有喜了……”太醫的話音剛落,衣領就被一把揪起,彥祖的眼睛直接和他平視,呼吸急促,卻又一字頓:“你再說一遍。”

“娘娘……感了風寒……但是……有喜了……”太醫戰戰兢兢地將診斷結果補充完整。

彥祖頓時呆了,隨後又如瘋了一般,不住地去親席容的臉:“容兒你聽見了吧。我們有孩子了,容兒,我們終於有孩子了。”

不輕彈的男兒淚,終於還是沁出眼角。

席容的身體,也在顫抖,用盡全力睜開眼睛,望着他,卻說不出說來,只是流淚。

上天終於大發慈悲,賜給予他們一個孩子。如此夢寐以求的幸福來得這麼突然,洶涌得幾乎快將人淹沒。十指交纏,掌心相對,一切言語不用再說,便直接流進對方的心底。他們凝望着彼此,感嘆他們的愛情終於圓滿……

周圍的人,也不禁看得癡了,直到彥祖回過神來,嚴正下令,不許將此事向外泄露一分一豪,違者格殺勿論。

此刻的席容正處在風暴之巔,若是讓那些人,知道她有孕,必定會想方設法置她於死地。

當他們都唯唯諾諾地退下,只剩下彥祖和席容。

他抱着她,慢慢地搖,望着她的眉眼,充滿憧憬:“你說,會是個長得像你的小丫頭,還是長得像我的臭小子?”

席容的嗓子,依舊發不出聲,只是望着他笑。

他俯下臉,親吻她微翹的脣角,呢喃:“你說,我怎麼就遇到了你這個小東西,叫人把你揉進骨子裡都覺得不夠深,不夠緊。”

席容的睫毛扇了扇,在他臉上,撒下微癢,他便又去親吻她眸子:“還有你這雙眼睛,真正能勾人心魂,被你看着,便覺得心理到處都乾淨透亮。”

反正在他心裡,她樣樣都是最好的,再不可能有任何人比她更好。

他一徑地親着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額,她的發尖,怎麼也不夠。

席容閉着眼,感覺他的親吻,心被溫暖充盈得滿滿的,彷彿都快要飄起來。她可以做母親了,到現在,她都覺得還在做夢。她的肚子裡,有那樣一個小人兒了麼?長着她或她愛的人般的眉眼,將來會來一這世上,讓他們疼愛,讓他們寄託的小人兒。

真的好幸福,她忍不住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腹,想要感覺它的存在。

彥祖輕笑着握住她的手:“等不及了?”

她點頭,調皮地吐吐舌。

彥祖的指尖,在她的肚子上慢慢滑動,含笑低嘆:“其實我也等不及。”

他想要她爲自己生個孩子,融合彼此的骨血,寄予的希望的孩子,他會給他們的孩子很多很多愛,將自己以前沒有得到過的愛全部給那個小小的他或者她。

他們要做最幸福的一家人,不要絲毫陰鬱,不要絲毫冷漠,不要絲毫憤恨,只要幸福。

“容兒,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的,對不對?”他脆弱又期盼地問。

回答她的是她的吻……

然而,就在那夜,又是那座陰森的城隍廟。蔣崇溜進去,將今日發生的事,一一稟告,卻只聽見那個聲音怪笑:“我早就知道了。”

蔣崇驚疑,此人總是像不知道藏在何處的鬼影,彷彿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你到底是誰?”他抖抖索索地問。

“若是你今日想死,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誰。”那人冷笑。

蔣崇身體一顫,立刻轉了話題:“接下來要怎麼做?”

“你先不要妄動,會有人先出手。”

“傅廷?”

“除了他還有別人。”那人的話又讓蔣崇忍不住追問:“是誰?”

“你的好奇心未免太重,這樣的性子容易死。”那人輕飄飄地丟來一句,立刻嚇得蔣崇禁聲,再不敢問,畏縮地離開。

那人獨自坐在暗影裡許久,幽幽地自言自語:“彥祖,當有一天,看着你懷孕的妻子慘死,一屍兩命的時候,你會不會哭呢?”獰笑聲音在黑影中響起,久久不絕……

第二天早上,彥祖幾乎不想去上朝。

太醫說有孕初期不能吃太多藥,只給了此清涼的藥草含着,可怎麼能解除席容的病痛。

後半夜,她又開始發燙,全身疼得厲害,卻仍然堅持着不吃藥,怕影響腹中的孩子,彥祖心疼得不停給她換額上的溼帕,一點點替她揉捏痛處,直折騰到將近天明,他們才勉強相擁着睡了一會兒。

這時,看着席容依舊虛弱的臉色,他真想留下來陪着她,可是他明白,朝堂上關於她的風雨還需要他去平息,只得起身。

走之前,又不捨地俯下身吻她,她勉強睜開眼,對他笑了笑,用仍然沙啞的聲音安慰:“去吧,我沒事。”

她永遠是這樣,再痛再苦,也笑着對他說自己沒事,怕他擔憂。

彥祖心疼地摩着她的臉頰,親了又親,才離去,在外面又一再叮囑魑魅,要照料保護好席容。

“是,主子。”魑魅應道,卻又在彥祖走出兩步之後,低低地問了句:“傅貴妃她……”

彥祖停住腳步,微微側臉看了他片刻,最後笑了笑:“一日夫妻百日恩,朕會……替你厚葬她。”

魑魅低下了頭,再未言語……

當天的早朝,彥祖宣佈,以皇后之禮厚葬傅蓉,並對其遺屬極盡優待。此舉總算將傅廷的情緒安撫了些,他仍不肯就這樣放過席容,繼續奏請廢后。

蔣崇想起昨晚那人對自己的吩咐,這一次,終究是未出面附和,但在傅廷激憤下跪叩請廢后之時,猶豫了下,還是跟着跪了。

於是,君臣再次跪成一片。

彥祖只得又好一陣安撫,卻在下朝之後,將李玉獨自叫到了御書房。

“能從傅廷家中弄到蔣崇通敵的那封信麼?”彥祖眼神陰沉,開門見山。

李玉微微沉吟:“能。”

“那便從速。”本不打算這麼快下手,但他們逼人太甚。

“是。”李玉應道,隨後又說:“還有兩個人,或許以後也可加以利用。”

“誰?”

“傅蓉的母親和丫鬟。”李玉回答。

彥祖的眼睛微微上挑,脣邊的笑冷而厲:“不錯,不能光要他死,我還要他死得身敗名裂。”

隨後,他便和李玉一起出門,李玉出宮,他前往秋玉殿。一進門,便見滿眼縞素,悽慘哭聲不絕於耳。

傅母自那日進宮,便再未回府,本以爲女兒就此飛黃騰達,自己的餘生也能跟着享幾天清福,誰料到竟突生如此變故。

當小蘭發現彥祖到來,立刻拉了一下還兀自痛哭的傅母,一起過來迎駕。

“皇上,你要來爲蓉兒做主啊”向來膽怯的傅母,今日爲了死去的女兒,終於膽大了一回,撲倒在彥祖面前,抓住他的衣袍下襬不放。

“你放心,蓉兒與朕是夫妻,朕一定會還她公道。”彥祖伸手扶起她,眼神十分誠摯。

小蘭以往所見的彥祖,也的確對傅蓉很是寵幸,因此他的這番話,倒也讓人覺得可信,心防也卸下來許多,跟着傅母哭訴:“皇上,我們家小姐自生下來到現在,受了太多苦,現在眼見着日子好些了,又遭此橫禍……”

“蓉兒以前,吃過很多苦麼?”彥祖狀似訝然地反問:“不是說丞相一直視她如已出?”

小蘭頓時一哽,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小姐自幼失父,雖然老爺對她很好,可還是難免覺得悲傷。”

彥祖“哦”了一聲,也不再追問,隨後又說特許她們二人,今後便住在宮中,陪伴傅蓉亡靈,他自會好好待她們。

傅家主僕,感激不盡,如今傅蓉已死,若是她們再被遣散回傅府那個魔窟,還不知以後等待她們的會是怎樣的水深火熱。

彥祖又軟言安撫了一陣,才起身離去。

傅母和小蘭都不禁哀嘆,傅蓉好不容易得此良人,卻如此命薄,香消玉殞。

彥祖走出秋玉殿,又想起了之前魑魅流露出的那抹傷感,輕輕搖了搖頭。這世間,不幸太多,可憐可恨,難以分個清楚明白……

這邊彥祖在佈局,那邊的對手,卻也沒落下謀劃。

就在傅蓉死的第三天夜裡,黑暗之中,忽然聽見宮女的慘叫聲。循音查去,只見某個偏僻的殿中,一個小宮女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有鬼……鬼……鬼……”她只不停重複那個字,臉色發紫。細問之下,她說方纔看見一個長髮白衣的女人,在半空中飄蕩。

侍衛立刻各個角落去搜查,卻不見任何人影,最後只以爲那宮女生了幻覺悻悻離去。

可就在他們走之後不久,又一聲慘叫響起,當他們再趕回去時,方纔的那個宮女,已經眼珠凸出,以極其驚懼的神情死去,而她的食指伸直, 似乎在指着某個地方,或者某個人……

第二天,宮中鬧鬼的事便沸沸揚揚地傳開,衆人都在私下議論是傅貴妃的冤魂未散。

李玉也率人親自去鬧鬼的那處偏殿查過,但並無任何人爲痕跡留下,彷彿那宮女,真的是被鬼魂活活嚇死。

但彥祖在聽完他的回稟之後,眸似深井般,望不到底:“這只是第一次。”

他的預言沒錯,當晚在另一處宮殿,又發生了同樣的事,情形與前次如出一轍。

而也是就在那夜,李玉將傅廷手中那封蔣崇通敵的密信,呈給了彥祖。

當彥祖看完那封信,目光又從最後的落款,往前回掃,最終停在某個字上,眼神一跳,半晌才擡起頭來,對李玉笑了笑:“做得很好,你先回去吧。”

“那鬧鬼之事……”李玉有些猶豫地問道,發現彥祖對此一似乎沒有深查的意思。

李 ? ?N玉沒有再問,告退離開。

待他走了,彥祖又久久地盯着那封信,脣邊,似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

回到冷宮時,魑魅仍舊守在門口,一見他便迎上前來,他卻未像平時一樣,詢問情況,而是徑自進殿。

魑魅微怔了一下,也跟在身後進去。

彥祖先去了內室,見席容正在安睡,伸手探額,也已恢復到平常的溫涼。就這樣坐在牀邊,怔怔地看了她好一會兒,他才又起身,回到前廳 在火爐旁的椅子上坐下。

魑魅見狀,忙令人奉茶,自己又站到他身邊:“主子是不是有心事?”

“你倒懂我。”彥祖半擡起臉,望了他一眼,笑笑。

“奴才跟隨主子已久,所以偶爾會妄自揣摩。”魑魅謙恭地答道。

彥祖垂下眼瞼,似在問他,又似在自問:“哦?你跟隨我……有八年了吧?”

“是。”

“八年。”彥祖的指節,輕叩椅子的扶手,有篤沉聲音,細細微微地,似落在人心上:“好長的一段時光。”

魑魅眼神一怔。

但彥祖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再沒言語,直到沏好的茶奉上來,慢悠悠地喝完半盞,才又問:“查得怎麼樣了?”

魑魅的眼神謹慎地掃了掃四周,才壓低嗓音:“主子,去裡面再稟報。”

彥祖扯了扯嘴角,隨他來到另一間廂房。

並未點燈,彥祖就那樣坐在黑暗裡,開口:“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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