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探究的眼神看着若恩。若恩忙解釋:“騰了間辦公室,不是臥室。”
“總部連一個小職員都是讀過mba的。你能辦什麼公?”霍英賢沒好氣:“公司是他工作的地方,容不得任何人打擾,你呀,也不要因爲有了身子就粘着他不放,要是身體上有什麼不舒服,打電話給你林姨,她這方面的經驗比少庭足。”
元晶晶虎視眈眈地瞪着元若恩,聽到霍英賢的話連連點頭。
“是啊若恩。”林秋怡溫和地接過話:“和少庭一個辦公室,免不了讓下屬說閒話,影響小庭的工作。”
其實元若恩不是沒這麼想過,霍少庭卻執意要她在她眼皮子底下。垂下眼簾,認罪一般。
“好的,爺爺,林姨我以後就在家裡養胎,再也不去公司。”把錯往自己身上攬,總好過讓少庭捱罵的好啊。爺爺對自己失望沒關係,要是對霍少庭失望只怕影響他日後工作上的決策。從這點看來,她都忍不住要給自己灌上一個全國好前妻的稱號。
一旁的元晶晶滿意地抿嘴一笑,不期和若恩的目光對上,忙止住了笑,端起牛奶喝了起來。
這女人,一定要分開她和少庭才滿意。
殊不知若恩絲毫不在意,霍少庭的心在她身上,單憑這一點,她元晶晶就沒有機會,而且,她元若恩也不是好惹的,從她確定愛上了霍少庭的那一刻,她就把霍少庭當作了自己的東西,自己的東西當然要守住,不能讓別人惦記着。
當晚若恩回到公寓,手指握着鼠標點下一個鍵,電腦裡新的頁面跳出來,若恩仔細的看着網上育兒知識,忽然後面一個懷抱將她從椅子上抱起來,遠離了椅子。
“喂,你幹嘛呀,放我下來,我在找。”若恩懊惱的用肩肘撞了下後面的那個男人。
霍少庭自然而然也來了公寓。如今的情況是若恩在哪他就在哪,恨不得做若恩的影子。
“我剛和醫生聊了,他說懷孕期間要少對着電腦,會對肚子裡的孩子有輻射。”霍少庭把她輕輕安置放到牀上,板着臉命令,“所以今晚不許上網。”
“是要少,而不是不能對着。”若恩跪坐起來糾正他的詞。
“那也要控制在一個小時之內,儘量少對着電腦,另外每天得在十點之前睡覺,不許熬夜。”霍少庭插腰嚴肅的下了命令。
“不需要這麼謹慎吧,我最近身體好的很呢。”照他這麼緊張,那她以後的一年那還得了,若恩苦笑道。
“你身體再好,也是一個孕婦。好啦,睡吧乖。”霍少庭說完後就替她拉被子,“我還要拿着筆記本去外面查查育兒的經驗,你別管我。”
若恩微微動容,他不讓查,她卻要在睡了後去查,冰涼的被子貼上手臂,她拉住他手,“你再查吧,我不想一個人睡,太冷了”。
她的眸子溫柔而帶着依賴,霍少庭的心都化成了酥,從前她總是冷冷淡淡的拒千里之外,連暖個牀都會被她嫌棄,他很喜歡她這個樣子,連忙脫了衣服抱着她睡進去。
翌日元若恩以四肢無力爲藉口拒絕跟着霍少庭去上班,霍少庭起初要帶她去醫院看看。
若恩只得說孕婦比較懶因而想呆在家裡面休息。
想想看,雖有車接車送,她天天走路也辛苦,霍少庭於是打消了讓她和他一起呆在公司的念頭,而是叮囑小葉悉心照料她,要小葉無論若恩去任何地方都陪在她身邊,有情況隨時給他打電話,小葉一口答應,他這才放心地離去。
霍少庭駕車去公司,剛走近辦公室吳秘書就神色慌張站了起來。
因爲有副總在,吳秘書一路跟着霍少庭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就擡頭看霍少庭的臉色。
霍少庭依舊冷着一張俊臉,薄薄的脣緊抿成一條直線。漆黑的眼底掠過一道冷光,推開辦公室門走進去。
沙發上,一個神情恍惚精神落寞的中年男人雙手併攏低頭坐在沙發上,一聽到門外傳來響聲,擡頭看到霍少庭,立即站起身子走過來:“霍總!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張淮安在臺灣也算是響噹噹的商界傳奇人物,沒少上雜誌和媒體,此刻卻頭髮蓬亂,黑眼圈嚴重,頭髮也白了許多,居然真有一夜間白頭。作爲公司股東之一,霍少庭給了他應有的禮遇:“坐。”
霍少庭大致已經聽秘書描繪了情況,此時脫了西服外套丟給吳秘書,吳秘書自然而然將外套掛上衣架。
他穿黑色馬甲的筆挺身子坐在了辦公桌的位置,還沒坐穩就聽到張淮安像告御狀一般:
“那金御用賭局騙人,動機不純啊!”張淮安此人不愛女人不愛酒,唯一的愛好就是賭。
沒想到賭場精英的他最終數十億身價就栽在了這個名叫的金御的賭場老闆手上,果然賭徒沒有好下場。
“和他賭牌前,我並不知道他是賭場老闆,要是知道無論如何也不會和他賭。”說着點燃了一支菸,又雙手給霍少庭遞上,愁眉不展地說:“地道的臺灣煙,霍總試試。”
霍少庭淡淡地鼻息裡升騰起一縷白煙。咳了一聲,沉聲道:“聽說張總在臺灣有投資了菸廠?”
“是啊霍總,被擺了一道,如今銀行都不肯貸款,菸廠快要倒閉了。”
“事已如此,抱怨不是辦法,張總趕緊回去解決吧。”霍少庭的聲音依然是淡淡的,不帶有任何感情。
回去?張淮安愣了一下。
“見死不救不是霍總的作風啊。霍總是金城商會的主席,又是我們議員,不會不管我們的合法權益吧。”
“第一,張總是臺灣公民;第二,賭場上願賭服輸,他既然用賭資拿走你的股份,就算我幫你鬧到法庭上,你也會敗訴而歸。”議員的身份是霍少庭爲了生意花錢買下的。生意場上用處也並不大,無非是塗個虛名;主席則是成員自發選舉出來的,他也並不看在眼裡。商會的各種活動需要露臉時他纔出席,平時的事務全下發給了副會長。
此時聽張淮安說起大義,只是覺得諷刺。張淮安在董事會沒少給他製造阻礙,是以霍少庭此時冷淡對他,多少有報復的成分在裡面。
百分之十的大股份落入旁人之手,平時和張淮安站在一邊稱兄道弟的董事會的老狐狸們正巴不得用盡一切手段去拉攏巴結新股東,哪會把張淮安看在眼裡,更不會理會他的生死。他有今天的下場,真是活該。
張淮安一張臉紅了起來,求人難的道理古來有之。但求霍少庭更是難如登天,何況他又和這個人曾經有隔閡。
原本已經打算放棄,卻不想霍少庭在這個時候話鋒一轉。“張總先回吧,法庭上管不了的事情未必就沒有辦法。”
張淮安原本以及絕望的臉上明顯綻放出一絲笑意,這也是他自從丟失股份後臉上出現的第一次笑容。他看着霍少庭冰寒的眼底毫無光澤,猜不透他心裡的想法,但既然他撂下這句話,就證明事情還有轉機,於是說了一堆感激涕零的話離開,就在他跨出門口的剎那,辦公室外一個熟悉的身影讓他停下了腳步,然後怒氣衝衝地殺過去:“你這個騙子!居然還敢來霍氏集團!”
辦公室內,霍少庭深邃的眼眸因張淮安突如其來的吼聲越發暗沉了起來。
說曹操曹操到!原本張淮安的事情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公司易了股東,股份均等,也不妨礙他手上最大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只因對方是金御,他就不得不管了。這個人此舉來勢洶洶,分明是衝着霍氏來的,拿到股票,他還有什麼目的?最終覬覦的是霍氏?還是說,他已經不滿足兩人只見見不得光的暗鬥,擺到了牌面上。
“我我我我跟你拼了!”張淮安藉着自己對霍氏熟悉,加之一夜之間失了巨資心中萬念俱灰,直接朝着金御撲了上去。
金御身形一閃,張淮安撲了個空,身子直直地撞上了助理的辦公桌,嚇得助理花容失色。
“這位小姐,沒事吧?”金御俊美的臉上綻放出一絲明媚的笑意,伸出修長的手指很有紳士風度地拉住向側方栽倒的助理。
助理一臉敵意地望着他,忙將手從他手中抽開。金御依然一笑,心想霍少庭下面的人果然都是一羣死忠粉兒。
轉眼衝着張淮安:“張總都不惑之年了,還這麼魯莽,傷到這兩位美麗的小姐怎麼辦?”
“你這卑劣的小人!膽敢在堂堂霍氏集團對我指手畫腳。”
“張總和霍氏還有什麼關係?”金御臉上的笑容越發濃烈。以爲有霍少庭撐腰就敢放肆?
這時辦公室門開了,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
金御眸光一轉。
霍少庭單手插着褲兜走出來,強勢而冷冽的表情讓四周環境猛地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