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呵……“不想輸給會恐懼的自己”,那麼……
在鬼姬的臂腕距離蕾的後頸僅剩下一指距離的時候,她的臂腕卻猛然被人抓住,那延伸手腕蒼白的顏色連接着肖陽的輪廓。
這一刻的肖陽面龐已是極度的扭曲,原本適雅的黑色眼眸在失去眼鏡的束縛後,其下壓抑的金黃色色彩宛如剛剛超越地平線的光芒,霎時衝涌入人的胸膛。
“當做一場噩夢?!難道你忘了是誰在一開始驚擾這一場甜美的夢鄉麼?!”
鬼姬看着肖陽那猙獰的神色,心底那最初的恐懼又一次被喚起,她不由自主的朝後退卻,可是卻遺忘了自己的手腕還在被肖陽束縛着,還沒等她再次驚錯的時候,肖陽已經掄起了臂腕,雖然彼此兩人間的力量幾乎等量,但是在瘋狂精神支配下的肖陽,完全不理會肉體是否存有極限的這一說,只是用盡全力的摔了出去,等量的作用力出現了傾斜,鬼姬在如此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便被甩飛了出去,她的身子激盪在雪地上,順着積雪的柔滑,拖拉出一道長痕。
“老師……你……”一旁的蕾看到如此反差的逆襲,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欣喜,這一刻她在肖陽的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可怖扭曲的東西,她雖然想上前慰撫肖陽,但是她自己的腳步還是止不住的後退着,尤其是在肖陽聽聞到她的呼喚後,猛然回眸的那個犀利的眼神,徹底的悸住了她的心跳,令她急速後退的腳步不小心在雪地上又一次趔趄,使她後仰摔坐在雪地上。
“嘁。”肖陽嘲諷的撇了撇嘴,把目光的焦距從蕾的身上移回,再次轉向身前已經從雪地中站起的鬼姬,同時擡起手去擦拭之前被鬼姬踢擊,而咬破脣角滴淌在脣翼的血跡。
“真是一如非洲的那般狂野呢,這就是另一個你,一個極度懦弱,,一個極度暴戾,呵,真是嘲諷,嘲諷。”
“啊,或許是很嘲諷,呵,不過……這一切對於即將要死的你並不重要了。”
下一刻鬼姬的眼眸中的瞳孔極度的擴散,當肖陽的話語聲息剛剛飄渺的被風雪掩去後,他的身影便如鬼魅般的朝鬼姬奔涌而來,拳頭高高豎起,狠狠的便朝着鬼姬的下顎擊打去。
鬼姬立刻擡起雙臂做抵抗,有了之前那一記摔擊,她不在會認爲此刻的肖陽力量與她的力量時等量的關係。在沒有任何考慮身體負擔的前提下,肖陽的力量急驟的提升着。
在軀體碰撞的時候,縱使鬼姬使用雙臂去招架,但還是被這一拳擊打的向後不由自主的倒退。
須臾的喘息後,鬼姬不敢怠慢,輕柔的落雪,在人舞的風流中開始飄渺,,在這風息中肖陽的一記踢腿緊接着迴旋襲來。鬼姬不敢再硬接,單單是一拳的衝擊力量已是巨大的不平等,這踢擊的力量絕對是這拳擊的數倍,思緒之間,鬼姬立刻倒身向後翻滾,積雪的大地上,身子急速的蠕動後退着。
“呵。”肖陽猙獰的嘴臉上有揚起冷笑,在鬼姬驚悚的剛要從雪地上爬其身子時,肖陽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身軀的右邊,同時他的右腿高高撩起,對着鬼姬的胸腹沒有任何的猶豫,任何的憐憫便踢了下去。
“咳……”夾雜着口水與少許鮮血的液體從鬼姬的口腔中咳涌出來,在蒼白的雪地上點綴出鮮紅的花朵。鬼姬本能的捲曲起身體,去緩解腹部衝擊力量的疼痛,同時身體還在止不住的向後蠕動着。
她知道她失敗了,但是她並不想死。
“呵。”
肖陽的腳步踩踏在積雪上發出“吱吱”輾壓的聲響,那聲音在鬼姬的聽覺下已是死神的腳步。
“很驚訝爲什麼我的速度遠要比你更爲迅捷麼?別忘了你還包紮着的右眼,在缺失右眼的視野下,在一開始你便是輸了。”
“你個混蛋……”躺臥在雪地中的鬼姬,擡頭仰視肖陽那猙獰的模樣,心中雖存有着些許的恐懼,但是她還是保留着頭腦的清明,接着她緩緩的把手伸進衣袋中,準備去按動手機去發送警報,同時要緊牙關,開始對肖陽嘲諷謾罵,去分散肖陽的注意力。
“呵……”肖陽猙獰的臉龐再次裂開嘲諷的笑意,同時在支持的距離下,他的腳沒有任何徵兆的狠狠的踩踏在了鬼姬那深入衣袋中的手掌,並開始反覆的輾壓蹂躪。
“你只會謾罵混蛋這麼小兒科的髒話嗎?下次要分散我的注意力,請用你那天才的智慧好好的想象描繪出這個世界最惡毒的語言!!”
“啊……”鬼姬痛苦的嘶吼着,在風雪的冰寒下,在加上如此輾壓的重力,十指連心的疼痛讓她再也無法矜持的忍耐。
“之前你那豪言壯語都那裡去了?!你不是想要結束我的性命嗎?呵,以前就看不慣你這冷漠的模樣了,我想其他的夥伴也一定對你有如此的想法,今天便就讓我爲大家祛除那心中有關你的陰鬱碎片吧。”肖陽一邊說着,一邊躬身單手擒拿住鬼姬的喉嚨,然後順勢便把與他體重相差無幾的鬼姬高高舉起懸浮在半空中。
懸浮的重力,加上肖陽不斷緊縮手掌的力量,鬼姬感到了一種強烈的窒息感,死神已經開始在她的身旁搖晃,她好像翻滾身軀去掙扎,可是胸腹的疼痛,以及左手麻木的碎裂感已經讓她失去了全部的力量,這一刻她臉驚恐的眼眸都沒有了,存留下來的只是無盡的失落。
在六棱雪花婉轉旋落的時候。
“或許就這樣結束了也是一種唯美的結局呢……呵……”
“可是這結局又會有誰在意呢?”
“是我錯了嗎……”
“這世間又有誰能分辨出對與錯呢?寄宿在這同一軀體的你我,只是兩個不同主張的觀點,並不是兩個意識。”
“你……”
“既然冰冷無法冰封這這罪惡,那麼就讓溫暖去融化它吧。這個世界原本不就是溫暖的嗎?在藍天碧海,鮮花草地,和煦的日光,這一切不才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嗎?”
“可是現在,現在的我,你我就要死了。”
“死?死是一件可怕的事嗎?”
“不,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中的理想,心中的夙願,沒有達成,而令人覺得不安,覺得惶恐,現在的我還想去守候,守候……”
“那麼你我便不能死了……”
“什麼?你這個時候還有空講述玩笑嗎?”
“這並不是玩笑,還記得媽媽的話語嗎?”
“媽媽……”
天空或許就是那一刻開始放晴的,灰色陰鬱的模樣瞬息間,便被晴朗和煦的日光代替,風吹飄渺的蒼白的雪花,不知什麼時候成爲粉紅色的花瓣。
年輕的御飯裡奈在櫻花樹叢間的草地上端端靜坐,在她身旁的不遠處,一名咿咿學語的童嬰在嬉戲爬行。
“地球與太陽的壽命早已被人類主觀的定義,而定義這宇宙壽命的人早已成爲了煤炭或是沙礫,無法看到的結局的事物,對人類來講那便是永恆。陽光的明媚是永恆的;人類的繁衍是永恆的,這些永恆在人類的生命歲月中卻是一件在平凡不過的一件事了,可是在這平凡的事中卻種在穿梭着以人心爲交織的痛苦。”
御飯裡奈一面斷斷續續的自語着,同時在她的眼眸中,淚水的重量止不住的滴淌下來。
“生命可以被延續,但是意志卻不能,再此我只能是祈禱,如果有神靈的話,請您眷顧憐憫我的軟弱……弱年的時候,少年的時候,任何的嬉戲,任何的對話,任何的衝突,矛盾,都可以簡略的一代而過,在弱年,少年的心中,那唐突的活動只不過是須臾片刻的鴻毛,柔軟的重量,溫暖的感覺……可是但成長起來,那心並不是在堅強,而是更加的軟弱,就像一臺金屬聚合的ms一樣,那堅強的只是外表的軀殼,而內在卻是極其的軟弱……所以在這樣複雜的心,複雜的思緒開始紊亂,在現實更多的矛盾,青春更多的衝突下,光影交織着。”
“只要有心的存在,活着便是痛苦。”
“但是丁原你卻總在講述着那樣陽光的話語,總是給人可靠溫暖的感覺。活着,呵,哼,活着……”
御飯裡奈偶然間的轉過身子,一把抱起慢爬嬉戲在草地上的童嬰,然後對着穿透櫻花樹間隙斜射下來的光芒,舉起掌中的童嬰,“只要還活着,那麼還怕得不到幸福嗎……”
透明的風吹卷這草地,紛飛的櫻花開始更加的飄渺,藍天白雲之上不知有誰正在佇望這一切的夢幻。
如鏡子一般的映射後,現實的寒冷,與飆風雪花的殘忍纔是痛苦人經受的主旋律。
懵然間,鬼姬不知道爲何感受到了無比的哀傷,那種憂鬱的滋味,那種既溫暖又令人不忍的和煦,令她的眼睛不知怎麼的溼潤了,滾熱剔透的液體從她的左眼中滑落,蜿蜒的溼痕,瞬時融化了她胸膛中某處的寒冰,在淚水朦朧的眼睛上,在隱形鏡片的衍射折光下,那天空飄渺的雪花也一併開始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