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
因爲姐姐,暑假變得不再那麼難捱。
雖然爸媽不在家,可是不再是我一個人守着家,我也懶得出去應對那些有的沒的詢問,更不想接受那些貌似奉承的誇獎。雖然,姐姐說服了我不爲高考難過,但我終究是對這樣的結果不滿意,不過還是躲不過的去了祖父家一趟,接了老爸的幾個電話彙報下情況,然後就和姐姐窩在家裡過起了宅女生活。
畢竟是酷暑,即便待在家裡不出去,還是熱的要死。其實和姐姐待在屋裡,平時也不怎麼聊天,只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白天,姐姐偶爾寫什麼東西,我卻如剛剛得到釋放的野馬,雖不至於把課本什麼的都一把火燒了但也懶得看書。可是,我喜歡寫字。幾天不寫字,就覺得缺了什麼東西似的。於是,大多數情況下,是姐姐在認真的寫東西,我則拿着紙筆隨意的寫寫畫畫,寫過就扔。夜晚,吃罷晚飯,在庭院裡鋪一張涼蓆,和姐姐一起躺在涼蓆上看星星,胡扯海侃——確切的說,是我調侃姐姐,都怪姐姐皮膚太好了,惹得我老想捏。
“姐,聽爸說,你在外面找工作,怎麼樣了?”躺在院子裡看星星,真是一件再爽不過的事情——尤其在還可以戲弄姐姐的情況下。
“在聯繫,還不太確定——”姐姐的聲音永遠這麼清爽、溫柔。
我“哦”了一聲,湊到姐姐身上,“姐,你身上怎麼總是涼涼的,好舒服~”
姐姐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體,“你靠着我不熱啊~”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敏感,姐姐或許不經意的動作立刻讓我想起了那些幾乎已經被我遺忘殆盡的隔閡,可是,我早就不是以前那個脆弱又妄自菲薄的楚若雲了,於是,不漏痕跡的挪開手,假裝不在意道,“還真是熱~這天氣,也太熱了!”
我想,或許其實敏感的不止我一個,因爲在我挪開的同時姐姐幾乎是立刻的抓住了我的手,略帶忐忑的看着我,“雲……我……”
我有些訝異的笑了出來,“姐,你幹嘛啊,不熱嗎?”
姐姐認真的看了我一會,鬆開手,摸摸我的短髮,卻不看我,視線越過我的頭頂,問,“雲,怎麼會把頭髮剪這麼短?”
我順着姐姐把話題扯開,不過一提到這個頭髮的事我還真是義憤填膺,恨恨地說,“別提了!被喬默那個死丫頭給騙了!我就是突發奇想,想打理下頭髮,小默個死人就給我顯擺短髮怎麼怎麼好,還給我列舉了短髮N大好處,我本來不是很堅定就立刻投降了,剪髮那會我都後悔了,可是小默非得說什麼善始善終!好嘛,剪完了,又嫌我的衣服女孩子氣非要逼我買衣服,弄到最後,搞得跟個男生似的!從此一出門就被人當男生,連上廁所都不好意思!小默還得瑟的不行,說給我改型改的成功!到最後,我才知道,死丫頭就是因爲自己是短髮老是被人當男生才攛掇我剪髮的!!!”
我越說越激動,氣的牙癢癢。
可是我說完,姐姐卻沒有反應,我正詫異,聽姐姐道,“小默……是你朋友?”
額?
“是啊,小默是我死黨!是我最好的朋友!祖父見過她還誇她比我懂事,切~那丫頭其實是裝的!她姐姐還誇我懂事呢!”想到小默在祖父面前一副乖巧的樣子,我笑了起來,“我們還約好,等老了,就找一個靠海的地方,蓋兩間房子,兩家人住在一起。兩個老頭一起玩,我們兩個老太太一起玩。讓我們的孩子一起長大,最好能結成親家,哈哈!”我想着我們老了時候的場景,想着四個老頭老太和兒孫繞膝的場景,真是很溫馨、幸福啊~
“那我呢?”
什麼?姐姐略帶冰冷的話我令我有些錯愕。我扭頭看向姐姐,姐姐似乎在爲自己的失言後悔,轉過身去背對着我並不看我。
我不解的說,“姐,你以後嫁人了肯定就不和我們一起生活了啊~”
姐姐許久沒有回答我,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她不也嫁人了麼?”
很久,姐姐輕輕的聲音傳來,我疑惑,她?誰啊?於是不確定的問,“姐,你是說……小默?”
姐姐不答。
我倒是反應過來了。賊兮兮的把腦袋湊到姐姐肩膀上,“嘿嘿~姐,你這是吃醋麼?嘿嘿~”我奸笑着看向姐姐的臉,卻愕然的發現姐姐竟然悄無聲息的哭了。
我一下慌了,“姐!姐,你怎麼了?”
我爬到另一邊,想給姐姐擦眼淚,姐姐卻倔強的趴在自己手臂裡不肯擡頭,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驚慌、心疼,抱着姐姐,哭着問,“姐,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受什麼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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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說話,卻任由我抱着,壓抑的痛哭起來。我愈發不知所措,只好攬着姐姐的肩膀,將姐姐抱在懷裡。姐姐突然把頭埋在我肩窩裡,緊緊的摟住我,直勒的我生疼。我更加擔心,記憶裡,我還沒見過姐姐這麼哭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一向冷靜自持的姐姐哭的這麼撕心裂肺又這麼壓抑。我心疼的要死,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任由姐姐摟着,不住的說着,“姐……不怕不怕,沒事的,我會陪着你的,不怕不怕……”
姐姐哭了很久,我被姐姐抱着,渾身被勒的跟散了架似的,又熱的難受。這下知道,我趴姐姐懷裡哭後,姐姐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