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按着主子說的,入夜後潛入糧鋪,丟下黑貓便走,第二日夜裡他去接那黑貓,誰知黑貓並不離開,只是甩了甩尾巴不屑的跳進院裡,不理他了。
秦晉無奈,只得回來報信,羅念安第三天一大早聽到綠萼傳回的信息,心中明白虎子這麼做是爲了什麼,笑了下笑道:“它留下也好,你去給曲媽媽說,我今日要練字,早些來回事兒,之後便別再來煩我。”
綠萼明白主子這是要進空間去了,忙出去張羅,倒是春櫻和夏茉兩個伺候着羅念安換衣裳,夏茉笑着道:“天天跟着姑娘還不察覺,可這過了年後,姑娘倒是串個頭了。瞧着裙子,年前才做的新的,怎麼就短了。”
羅念安一聽,低頭一看,還真是短了,她自個也隱隱有了感覺,最近吃的也多了,但總覺得餓,應該是開始發育了。好在她經常喝空間的牛奶,想必以後不會發育的太差。
“可不是,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呢。”春櫻蹲了下來,翻開內裡看看笑道:“不怕,裡頭縫了好些進去,我給放一放就好。”
夏茉只得又伺候着羅念安把裙子脫了,遞給春櫻讓她去改。這頭還在換衣裳呢,外頭來回事的幾個媽媽已經來了。羅念安只得穿了件舊裙子出去,草草的把事兒給了了。
回完了事兒,小鹿也帶着人送了早飯到上房裡。羅念安見她臉色憂鬱,不禁好奇。可她今日事多,一時管不過來,便沒多問。不多時換好了春櫻改的新裙子,這才讓綠萼進來伺候。關了門後,便讓綠萼在外頭,她自個進了空間。
不到正午,羅念安便從空間裡頭出來了,手裡拿着的,正是她送給司馬思的那種煙霧彈。綠萼上前見羅念安手上被主管子豁了好幾個口子,心疼的直掉淚。“好好地怎麼又做這勞什子。姑娘要做。不拘教給誰去做就是了,瞧這口子豁的,姑娘不疼。可疼死我們了。”
羅念安笑嘻嘻的也不在意,安慰她道:“有多大的事兒?我那靈泉水一澆上去,口子就癒合了,也不流血。看着不過就是在哪不小心掛了一道。不會讓人起疑心的。”
綠萼氣得直瞪眼道:“感情姑娘都不把咱們的心當一回事兒了,姑娘上回着了涼。急的我半宿睡不着。這回又拿話堵人,我看那裡頭多少也得放點人進去伺候着,照姑娘這毛毛躁躁的,哪會不得弄點事兒出來?”
羅念安也苦惱。說實話很多事她一個人做不完,她也想有人幫手,綠萼雖然知道了她的秘密。但隨時都得在外頭看着替她把風,說來說去。要是再能哄一個進去就好了。
這要是換了在現代,有許多機器的幫忙,羅念安從來就不需要別人的幫手。她自個就買了光能發電機和各種器械,甚至連種田都開了拖拉機進去。現在沒了機器,不搞點人手進來,還真沒法做事了。
“你把這煙霧彈交給秦晉,再如此這般對他交代。”羅念安湊在綠萼耳邊,細細的交代了一回,綠萼頻頻點頭,拿了煙霧彈便出去了。待她再回屋時,羅念安已經研好墨,裝模作樣的在練字了。
晚上羅念安按着點睡下,到凌晨兩點多的時候,前院突然鬧哄哄的。綠萼舉着燈進來,見她主子已經端坐在牀上,披着衣服笑看着她。
綠萼笑着道:“成了,方纔秦晉帶着虎子回來,說是有東西交給姑娘,我見屋裡沒燈,就先收下來。”說着,綠萼手裡遞過來一本賬本,羅念安接過來翻了翻,臉上也帶出了笑容。
“動作倒挺快,前頭是怎麼了?”羅念安問道。
綠萼忍不住掩着嘴噗呲樂了:“送利錢沒見他這麼勤快,遭了點難就迫不及待來尋姑娘了。說是鋪子裡走火了,請姑娘給做主呢。”
羅念安冷笑了一聲,丟下身上披的衣裳就躺下了,打了個哈欠道:“這點小事他都處理不了,還要他做什麼。去跟他說,若是雞毛蒜皮的事兒都要找我,那他也沒這能耐再做掌櫃的,讓他收拾包袱自個家去。”
綠萼道了聲“是”便拿着燈出去了,羅念安躺在牀上聽着外頭的動靜,果然沒一會兒就消停了。她笑了笑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翌日一早,春櫻進來伺候,一臉氣鼓鼓的對羅念安道:“金媽媽來回事兒,說是東市糧鋪那楊掌櫃的,今兒一大早就到侯府哭訴去了。姑娘趕緊去看看吧,指不定他那張臭嘴又說姑娘什麼壞話呢。”
羅念安淡淡道了聲“不急”,手裡在她梳妝匣子裡翻來翻去的找釵子,待梳洗好了,吃過了早飯。等着錢媽媽和曲媽媽回了話,羅念安這纔去了花廳,靜靜的等侯府的人來請。
果然不到午飯時間,侯府就來人了,來的是蘭蕊,見到羅念安行了禮後,蘭蕊便說老太太許久不見羅念安了,甚是想念,請羅念安回去坐坐。
羅念安笑着點頭道:“知道了,我也正準備去看看外婆。蘭蕊姐姐先回去,待我準備好了自會去的。”
蘭蕊一走,綠萼和曲媽媽就追問羅念安帶誰一塊回去,看樣子是怕羅念安回去吃了虧,挺想跟着一塊去的。
曲媽媽是因爲能扳倒這楊錦三,她那侄兒的差事便有了着落,綠萼則是真的怕羅念安吃虧。羅念安心裡有數,想了想笑道:“讓小鹿跟着,另讓金媽媽一道去。叫秦晉備車,吃過午飯出發。”
綠萼和曲媽媽皆是一怔,跟着又忙不迭的勸阻。羅念安擡了擡手攔住了二人,這才道:“我不讓你們跟着,是爲你們好。曲媽媽,日後你那侄兒若真的當了掌櫃的,老太太眼可不瞎。你讓她老人家怎麼想?綠萼也是,你倆可都是跟着老太太幾十年的老人了,若是太護着我,老太太心裡可不得勁。叫小鹿跟去,無非是因爲她從頭到尾都是我的人,那金媽媽也管着外頭的差事,幾回去鋪子裡交涉也都是她去的。她此時跟着我走,纔是合情合理。”
曲媽媽和綠萼聽了這話,心中百感交集,倒是對羅念安更加感激了幾分。再一想那邊好歹也是侯府,得罪不起,便只能歇了心思,由着羅念安自個安排了。
羅念安交代好了出行的人,這纔去了自個的小廚房,讓小鹿搭手,做了幾樣點心出來。她如今最拿得出手的便是廚藝了,總得跟人表明,自個就算出來單住了,也沒荒廢手藝。再說,她除了這手好廚藝,也沒什麼好孝敬外婆的了。
秦氏在清風堂內聽着蘭蕊的回信,揮了揮手讓她下去。羅念安自打出去,回來過不少次,次次都會帶着自己做的吃食,想必這回要準備也是爲了這個。她倒是沉得住氣,可跪在下面的楊錦三卻沉不住氣了。
那楊錦三眼珠一轉,突然哭了起來:“這是姑娘還不肯原諒在下啊,姑娘到鋪子裡催了幾回利錢,可在下確實把利錢送到府上了,這才推脫沒給。這次又把鋪子給燒了,只怕姑娘說的不是氣話,是真的要攆我走了。”
秦氏真是煩不勝煩,方纔這老貨哭哭啼啼的半天,又說利錢又說鋪子的,她就讓人打聽去了。結果打聽出來的事,讓她很是爲難。利錢是安雲珏讓人收下的,安雲珏也不知安的什麼心思,收下了卻沒跟她說,但也沒貪污利錢,反倒是好好的用紙包好了,寫了是什麼出處,收了多少,讓人給收了起來。
方纔安雲珏也過來請罪,說是一時給忘了,叫人擺好了,就這麼擺了一個多月。還說要親自去羅家請罪,倒是讓秦氏給壓了下來。若是安雲珏真的去了,豈不是讓外人知道,這侯府真的扣了羅家鋪子上的利錢?
再一看這還在裝酷賣老的楊錦三,秦氏就氣不打一出來,外頭傳的沸沸揚揚,說是安家的二姑娘不待見羅念安,他這個做掌櫃的能不知道?偏他非要把利錢送來侯府,還讓安雲珏收了起來。送了就送了,他卻不跟自個主子說清楚,只含含糊糊的說是送來了侯府,也不告知是誰收的。這外孫女心裡能好受嗎?
“打上回主子派人來拿利錢,在下拿不出來,主子就說要送在下去官府,告在下一個貪污。可當時賬本俱在,在下身正不怕影子歪。如今鋪子給燒了個精光,賬本也不在了,在下真是有口難言啊。還請老太太做主,請主子從輕發落在下。”楊錦三一看秦氏臉色不渝,趕緊又開口求饒。
秦氏被他煩的一腦門子官司,趕緊派人拉了他下去。安雲珏可憐巴巴立在一旁,看着拖出去的楊錦三,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祖母,是我不好,我忘了這麼大的事兒,害了楊掌櫃的也惹的表妹不高興了。”
秦氏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沒說什麼,要說這安雲珏自從到了自己跟前,確實乖巧了不少,少了往日的戾氣,多了些柔順。現在這事兒,要怪,只能怪安雲珏丟三落四的,可能她真沒什麼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