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煞到冰山老公 28 從寶貝到小姑奶奶
聶文渝使勁打了一會兒,見方傾寒不避不躲的,頓覺沒意思,扔了枕頭自己伸手去拿桂花糕,方傾寒忽地傾身上前摁住聶文渝,輕聲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大病初癒剛退燒,還是好好躺着,要什麼我來拿就行。
聶文渝被迫坐好了,斜着眼瞟着方傾寒,她是他的寶貝,現在又變成了小姑奶奶?輩分好像高了點……不過同樣讓她不自在。
“以前比這嚴重的病我都生過,也沒去看醫生也沒吃藥最後還不是好了,這一點小感冒實在不算什麼。”聶文渝聲音淡淡的,有着不以爲然。
而她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卻在方傾寒心中掀起了劇痛,那時候她孤單一人,還是個小小的女孩子,卻不得不面對生活的殘酷,獨自一人挑起照顧自己和母親的責任,她憑着自己一雙小手賺來的錢恐怕連維持最基本的生活需求都捉襟見肘,又怎麼會有錢找醫生看病?
方傾寒拿起桂花糕的手微微顫抖着,他強自忍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疼惜的微笑,狀似不經意地問:“哦,你生過最嚴重的病是什麼?覘”
方誌的調查只是從側面入圍,根本不可能詳細地瞭解聶文渝過去的所有生活經歷,而她,聶文渝,淡靜到淡漠的女子,從來不向別人抱怨半句,也從不提起自己曾經受過的所有苦楚,就那麼淡靜到讓他覺得無比心疼。
“唔,我想一想……”聶文渝咬一口桂花糕,歪着頭回想了一下,她的過去除了陸維幾乎沒有任何美好的回憶,所以她從不回憶,想了半天才不確定地說:“好像是發燒了,一直不退燒,後來轉成肺炎,我在牀上整整躺了一個月。”
她輕描淡寫的說,卻不知身旁的方傾寒心裡一抽一抽的,已經在滴血告。
“是幾歲的時候?”方傾寒又問,乘她回想迷糊之際輕柔地把桂花糕放在她的脣邊,她毫無所覺地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不經意的說:“好像是九歲的時候。”
方傾寒心中猛然一揪,她九歲的時候,郭倩霓還沉浸在失去兒子的悲痛中,精神又倍受刺激,哪裡會想到照顧文渝?
空氣一下子靜了下來,在這岑寂中,方傾寒忽然抱住聶文渝,在她耳邊重重地說:“文渝,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照顧你愛護你。”
聶文渝呆了一下,不知道方傾寒爲何會突然說出這種話,想了一下,大概以前他對他每一位情人都說過這種話,當即也就釋然了。
“我不是你的那些情人,你不必對我灌迷糊湯。”聶文渝推了推方傾寒。
方傾寒在心中苦笑,現在他是知道什麼叫做自作自受了,如果以前自己的私生活收斂一點,也不會讓聶文渝如此忌憚他不相信他。
“不,你只會是我的妻子,是與我一起相伴一輩子的人。”他鄭而鄭重地在她耳邊提醒。可聶文渝並不當一回事,照樣冷言冷語,拳腳相向。
方傾寒暗想:如果讓她發現自己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她會不會變本加厲欺負他?
不過他高興被她欺負,倍兒高興。
聶文渝好後,兩人繼續在烏鎮遊玩了兩天,兩天之後方傾寒提出回京都舉行婚禮一事,卻被聶文渝嚴詞拒絕了。
聶文渝以爲她拒絕必然會讓方傾寒用強,就算綁着她回去也是有可能的,但他居然沒有,而是陪着她在外繼續遊山玩水。
他們去了四川的九寨溝,去了湘西鳳凰城,去了洛陽古鎮,去過了太多太多的地方,多到聶文渝已經感覺乏味。
每到一個地方,方傾寒都是與她形影不離,晚上也會同住一間房同睡一張牀,他雖然不像以前那麼霸道狂烈,可溫柔的親吻和撫摸總是有的,每一次他都要弄得她氣喘吁吁臉紅不已才罷休,而後來上一句:“寶貝什麼時候給我?”
她忽然覺得方傾寒是在跟她打一場持久戰,就看誰堅持得住,誰堅守得住,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下一站去哪裡?”
青島,海邊酒店。外面是一望無垠的大海,綿延數千裡,看不到盡頭,湛藍湛藍的海水與天空相連,白色的海鷗自由自在地滑過天幕,留下一道純白的痕跡,海浪卷着細沙拍打着岸邊,漂亮極了。
而聶文渝興奮地站在靠海的陽臺上,像個單純快樂的小女孩,雀躍地望着海邊。海風吹來,拂起她天然卷的烏亮黑髮,絲絲縷縷撫過方傾寒俊朗如仙的臉,他輕輕攬着她的肩,在她耳邊輕聲詢問。
低沉悅耳的男音被海風吹散,飄飄渺渺的好似來自海上,像大海一樣,頑固地執着地勢要在聶文渝的心頭刨開一塊地把自己化成一粒種子埋進去。
聶文渝不悅地拍開方傾寒的手臂,轉身就要出酒店,方傾寒抓了外套連忙跟上,“外面風大,穿件外套再去。”
聶文渝急着去沙灘邊,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方傾寒急追趕上,她也不穿。
白色細軟的沙灘上,聶文渝脫了鞋,奔向藍茵茵的海水,她穿着一襲簡單的帆布白裙,海風讓裙襬翩躚而起,她提着裙子兩側,露出白皙修長的小腿,瑩白的腳調皮地踩在沙灘上,與海水嬉戲着。
她偶爾會彎腰,捧起海水再傾灑出去,或是手划着海水,看着那因她而濺起的水花,她的臉上是純然的笑靨,美的奪人呼吸。
方傾寒手臂間掛着她的小外套,安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嬉鬧。大海的寬闊包容似乎讓她忘記了所有的憂愁,這一刻,或許纔是本真的單純的她。
玩到盡興處,她忽然雙手圈在一起面朝大海拼命吶喊:“陸維,你在哪裡?陸維,你在哪裡?快回來,回來……”
她竭盡全力的喊話傳出了好遠好遠,一旁的方傾寒耳朵中刺痛地嗡嗡作響,他已經陪了她半個月了,已經過了原本預定的婚期,他冒着被人取笑的結果在外面陪她瘋玩,並置父母的責難而不顧,可是她呢,就是打定主意在與他周.旋吧,以爲過了婚期他就不會娶她了?真是荒唐到可笑的想法。
“聶文渝……我要娶她爲妻,聶文渝,她是我……方傾寒的妻子,任何人都搶不走。”方傾寒忽然走上前,海水沒過他的鞋子,淹沒他的褲腳,他壓根不知道一般,學着聶文渝肆無忌憚吶喊的模樣,朝着大海同樣大喊。
跟他比肺活量是吧?每次吻她都是她先敗下陣來,他的聲音可以傳萬里,而她只傳千里,他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聶文渝是方傾寒的妻子,只是他的。
聶文渝驚詫地看着一旁的方傾寒,聽着他高昂的聲音在海天一水間不斷地飄向遠方,那妻子兩個字迴旋環繞,在她耳邊縈繞不斷。
這個男人……她氣得走近他,狠狠地去踩他的腳,可他居然沒脫鞋,她一腳踩在他光滑的皮鞋上,腳一歪,倒弄疼了自己的腳踝,方傾寒見她身子一歪,忙扶住了她。
兩腳一蹬,甩了腳上的鞋子,又見腳上還穿着白襪子,忙彎腰脫了襪子,而後指着自己的腳對聶文渝說:“剛剛沒踩到,你現在再踩,我不動,你一定能踩到。”
聶文渝看着方傾寒的大腳,雖然是男人,可他的腳跟他的手一樣長得好看……呸呸,她腦子裡在想什麼?
“寶貝,我讓你踩。”方傾寒的一手還扶着聶文渝的肩膀,兩人面對面站着,兩兩相望。
聶文渝被方傾寒氣得臉都白了,她不想踩他腳,她想抽他的臉,這一路下來,他對她溫柔到極致,體貼到極致,她想要的想做的,他毫不阻攔,但是就是跟着她,就是執意要娶她。
“我剛剛喊得陸維就是我的心上人,你知道了吧。”她累了,不想再與他周./旋,希望他能諒解地退出,離開。
“我知道,這又怎麼樣?”陸維之於方傾寒,不過是個人名,不具備任何威脅。
聶文渝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盯着方傾寒自大的俊臉,“我的意思是我喜歡的人是他,想嫁的人也是他,你聽不懂嗎?”
言外之意就是不喜歡你,不想嫁給你,請你放過我!
他懂,當然懂,懂到快痛徹心扉了。
可他說,“聽不懂。”
聶文渝呼吸一窒,看着方傾寒氣得說不出話。
“寶貝,這麼浪漫的地方不要生氣。”方傾寒一手攬着聶文渝的肩膀,聶文渝的好心情卻已經用盡了,使勁一甩,掉頭就跑,她很想就此跑離方傾寒。
可方傾寒離開烏鎮之時,叫人開走了那輛路虎,並在她不注意的時候藏起了她的所有證件,就連銀行卡都沒收了,她現在是要什麼沒什麼。
想到這些,不由更氣,憤憤地回到酒店,把門死死關上,可方傾寒不一會兒便回來了,手裡拎着她的涼鞋,自己踩着咕嘰咕嘰冒水的皮鞋,一路溼嗒嗒地用房卡開了門悠閒地走了進來。
聶文渝坐在陽臺上的躺椅上只當不知道他回來。方傾寒靜靜看她良久,若有似無地嘆息一聲,進衛浴間洗澡換衣服去了。
出來時,聶文渝還在躺椅上,只是一動不動的,他心中一跳,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一看,不由嘴角一翹,這小丫頭一定是這陣子累慘了,每天想着法子拐着他到處亂跑,還不坐飛機,只坐車,他開車,她在車裡望着車窗外的風景,明明是他應該最累纔是,她現在卻安靜恬然地睡着了。
輕輕蹲到她身邊,她的睫毛很長,翎羽一般卷而翹地合在一起,在眼眶下形成一圈淡淡的陰影。陽臺外的陽光照進來,傾瀉在她的周身,浮起一圈淡淡的迷人光暈,她的腳上甚至還帶着細沙,有時候,她也是個粗心的小姑娘,有時候,她聰明的又讓他牙癢癢。
真是,越來越無法自拔。
方傾寒拿來乾毛巾,疊成方塊,蹲坐在聶文渝的雙腳邊,輕輕地拿起她的一隻腳抹去瑩白的腳上那點點細沙,然後輕輕地放下,換另一隻腳,聶文渝存着心事,睡得並不踏實,感覺到腳上輕微的異樣不由疑惑惺忪地睜開了眼,入目,是一隻修長漂亮的古銅色的手,那是屬於男人特有的有力大手,此刻竟毫不避忌地握着她的腳心,拿着一塊純白的毛巾輕輕擦拭。
那個人不是別人,是這半個月來與她朝夕相伴的方傾寒,見他這樣,她的心忽然就亂了,只能慌忙閉上眼,裝作繼續沉睡的模樣。
她感覺到那塊柔軟的毛巾終於撤了回去,她心裡偷偷鬆了一口氣,可下一秒,她整顆心彷彿花蕾一樣緊縮起來,她的腳背處,有溫熱久久地停留在那裡,她清晰地感覺到那是方傾寒溫熱的脣,他居然……吻她的腳。
她竭力忍住睜開眼的衝動,可她忍不住自己腳趾頭無力地捲縮起來,她似乎聽見了他低低沉沉的淡笑聲,而後有一塊毛毯蓋到了她的身上,他在她額頭落下輕輕的一吻,之後終於走開。
聶文渝覺得自己呼吸都亂了,一顆心更是跳的亂七八糟的,這個方傾寒,太讓她費神了。可她怎麼樣才能擺脫他呢?真的好煩啊。
想着想着,感覺好累,聶文渝再次睡着了。
方傾寒見她睡得安穩,拿出筆記本開始處理公務,不斷地開視頻會議。
他離開京都的這段日子,整個公司的高氣壓是降低了,可卻有很多事需要他處理,十方傳媒的高層和員工們又開始想念他們的大BOSS了,經過總裁夫人逃婚一事,整個公司上上下下是認識到總裁夫人對總裁的重要性了,不要說她長得醜,就算她真是一隻侏羅紀恐龍,恐怕十方傳媒的所有人都會拍手歡迎總裁夫人回到總裁身邊,並再也不要玩這種逃婚或是離家出走的把戲了,畢竟,扣除他們的工資獎金是非常肉疼的事,被總裁大人刁難也是一件痛不欲生的事,總結一句:總裁夫人最大。
雖然總裁還沒結婚,但十方傳媒衆人的心裡已經形成了同一個認識:千萬不能得罪總裁夫人。
方傾寒專注地工作,視頻會議裡卻突然出現了自己母親的臉,方母滿目威嚴和怒氣,質問方傾寒:“你都出去半個月了,是什麼樣的女人,居然讓你連公司也不要了?”
方傾寒微皺了眉頭,“母親,我沒有不要公司……”他只是這十幾天沒有到公司而已,一些緊急公務他都有遙控指揮。
“哼,身爲總裁,半個月不見人,你就是這麼管理公司的,你父親也很生氣,要求你立刻回來,並放棄聶文渝,另取聶家其他三位女兒。”方母幾乎嚴厲地說。
“不,不可能,我只娶文渝。”方傾寒立即反駁。
經過這些天,方父方母已經知道他們的兒子看上的不是聶家的三位正宗小姐之中的任何一位,而是聶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不但這樣,他居然爲了她離開公司半個月,如此行徑,讓他們難以忍受。
方傾寒的堅定讓視頻那邊的方母非常不悅,還欲再說什麼,自己的兒子居然突然斷了線。
方傾寒啪地一聲合上電腦,雙眼冰冷,不經意間眼角發現一個人影,聶文渝不知何時竟站到了他的身後,嘴角帶一絲奇異的弧度看着他,他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惡狠狠地對聶文渝說:“我告訴你,就算他們都反對我娶你,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聶文渝故作驚訝地挑眉,“那你不是忤逆父母,這樣豈不是不孝?”
方傾寒面色陰寒,“爲了你,值得。”
聶文渝一愣,看着方傾寒忽然自怨自憐地嘆了口氣,“等你父母見到我了,說不定會說我紅顏禍水,到時會更加的阻止你娶我,萬一你一個弄不好,失去了繼承權,豈不是從天上跌落泥地?”
方傾寒傲然一笑,斜睨着聶文渝,他以前的那些個情人哪一個不是傾國傾城的美,他父母也不是不知道那些女人的,“你現在倒承認自己美貌上佳了。”
“紅顏自古多薄命……”就像她的母親,即使被聶權拋棄離婚,最後還是惹得一身腥,弄得自己得了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