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環形會議室裡,容霆琛正襟危坐在大班椅中。
單手撐在額際上的男人,周身上下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許久不見位置中央的男人發話,幾個前來解約的董事,面面相覷的波動着眼神。
“容先生,現如今鬱氏的情況,不用我們多說些什麼,您自己也明白,所以,就前幾日我們簽訂的文件,我想……”
“確定要解約?”
見有董事站起來提及到解約的事情,容霆琛波瀾不驚的蠕動着脣,就像是深邃的大海,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容先生,我們都是生意人,自然是利益爲上,就現在鬱氏的情況,我們完全看不出有利可圖,而最近有一家新上市的房地產開發公司,前景很好,我們能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當然會去找實力更加雄厚的合作商!”
雖然沒有正面提及到解約的事情,但幾個董事已經旁敲側擊的挑明瞭他們這次來鬱氏的目的。
“新上市的房地產開發公司?嘖嘖……”
揚着嘴角,容霆琛冰冷的嗤笑着。
不是他自大,他完全不認爲這樣一個新崛起的公司,會比鬱氏這個有着幾十年的大牌企業名聲的公司強。
更何況,面對公司有重大的財政危機也不是第一次,之前他都應付的來,又怎麼會在這次危機面前栽了跟頭兒呢?
看着男人那薄脣上泛起着的淡淡笑意,有着撒旦般的冰冷,幾個董事下意識的皺了下眉。
雖然他們都在商場上打拼了不下三十餘年,可面對這樣一個業界的後起之秀,他們心底裡都不由得有些發憷。
畢竟這個男人曾經以毒辣的手段,強行收並了好幾家小型企業。
不過今非昔比,幾個董事還是一併橫下了心。
既然來都來了,還能打了退堂鼓不說,就算是打了退堂鼓,也要讓鬱氏這邊低下頭才行。
“容先生,如果您能保證我們合作以後可以獲益千萬並立下字據,序宇建設可以考慮不解約!”
聽着序宇建設那邊的負責人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一樣的要求自己,容霆琛眼中瞬間就集聚起來了冰冷的氣息。
被容霆琛投射過來的眸光陰森的注視着,序宇建設的負責人心驚膽戰到心裡發冷,但想着鬱氏現在的情況已經是如履薄冰,序宇建設的負責人還是不甘示弱的開口——
“如果容先生不肯按照序宇建設方面提出的要求做,那序宇建設方面就向鬱氏方面提出解約,至於違約金,序宇建設會一分不差的償還給鬱氏!”
反正現在償還一些違約金,也是爲以後賠的更慘做出的犧牲,與其日後輸的一敗塗地,反倒不如現在拿出一點兒微薄的違約金。
被序宇建設的負責人威脅着,容霆琛真的恨不得一槍斃了他。
要知道,他最恨別人威脅他。
從容家出事兒以來,他沒少受到他人的威脅,而這樣的威脅帶給他的不是退縮,而且反擊,不留餘地的反擊。
指腹摩挲了一下性~感的脣以後,容霆琛便拿起桌案上的簽字筆。
攤開左手掌心,助理識趣的將那幾份要解約的文件,恭敬的交到他的手中。
“一旦解約,鬱氏將和在座的各家企業不再是合作伙伴的關係,所以,日後有得罪的地方,別說鬱氏不顧曾經的薄面!”
冷漠的落下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話語,容霆琛連文件看都沒有看,就直接行雲流水般落下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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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氏面臨着先是各家合作商前來解約的局面不說,連帶着股價也是一路走跌,遭遇到了十年以來,最嚴重的一次股價暴跌。
不想鬱氏的股市繼續跌,容霆琛直接讓證券事務部那邊,停止明早的股市開盤交易。
從鬱氏出事兒以來,容霆琛就一直在不停地開會、忙着公司的業務,以至於鬱晚歌打來的幾個電話,他都顧不上接聽。
等到回到公寓那裡的時候,容霆琛帶着疲倦剛剛走進公寓,便看見了在沙發那裡,蜷縮着一個嬌小的身子。
看着那抹已經懨懨昏睡着小女人,他那皺緊着的眉頭兒,緩緩的舒展開。
走上前去,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衣,蓋在她的身上。
雖然他的動作極度的輕柔也極度的細微,可還是驚擾到了那睡得極度不安穩的小身子。
“嗯……”
鬱晚歌嗚咽的呢喃了一聲,便從睡夢中,緩緩的張開了眼。
“你回來了啊!”
擡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眉眼間的倦容,她有着說不上來的心疼。
“吃飯了嗎?”
打從她下班以後就一直在等他回來吃飯,可是從晚上六點等到晚上十一點都沒有見他回來,甚至是給他打電話都沒有接,這真的讓她覺得時間過得難捱極了。
卻不想,自己在沙發中這麼沉沉的一睡,就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
想着已經涼掉的晚飯,鬱晚歌起身,作勢就往廚房走去。
“你一直在等我嗎?”
鬱晚歌的手腕被一隻大手給拉住,轉身,男人那深邃如海一樣的眸子,便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沒有回答,鬱晚歌斂下了眸子,算是默認了下來。
看着那一張素淨的小臉中透着蒼白,容霆琛一把就把她拉到了懷中。
微微冒出了青茬的下頜抵在那小腦袋上,他把他對她的心疼,全部都躍然到了眸底。
“對不起!”
他也知道她忙了一整天,卻還是在等着自己,他真的覺得他最近忽視了她好多。
被那一句對不起,說得心裡酸酸的,鬱晚歌的眼眶,很快就有些溼潤了。
不管怎樣說,她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委屈的,不是因爲她等他的時間太長,而是給他打了那麼多個電話,他都沒有接,她真的是心裡難受極了。
他不知道她在擔心他嗎?
埋着小腦袋縮在男人的懷中,鬱晚歌悶悶的流着無聲的淚水。
好長好長一段時間以後,她才吸了吸鼻子的恢復了常態。
“你還沒吃飯吧?我去把晚飯熱一熱!”
說着,她便抽離開那寬敞的懷抱,往廚房那裡走去。
“不用了!”
乾熱的掌心扯過纖凝的手腕。
雖然他一天沒吃飯,但是這忙得焦頭爛額,真的讓他沒有胃口。
“太晚了,早點休息吧!”
“不行,你本來就胃腸不好,我去煮點粥給你!”
“……”
“一會兒就會好!”
說着,鬱晚歌便抽離開自己的手腕,徑直往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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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晚歌煮好了粥,便來客廳叫容霆琛,可當看到站在落地窗那裡的男人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着煙,她下意識的便皺起了眉。
帶着薄怒的走上前去,鬱晚歌一把就搶下了容霆琛夾在指間兒的香菸——
“你最近本來就在咳嗽,少抽點菸不行嗎?”
鬱晚歌知道他之前患了肺炎,而且最近他工作太忙,經常咳嗽,她真的不想他再繼續抽菸了。
看着鬱晚歌氣洶洶的把煙給掐滅在菸灰缸裡,容霆琛挑眉看了她一眼。
“現在連我抽菸都管上了?”
“我是爲了你好!煙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最好能戒掉!”
“……”
煙中有那麼多的有害物質,她實在是太清楚了。
“你先吃飯吧,我明天去藥房開些止咳糖漿回來!”
對於這個現在把自己管理的沒有一絲瑕疵的女人,容霆琛雖然覺得自己被束縛了很多,但是莫名所以的,他真的感受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甜蜜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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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
洗漱間裡,容霆琛踱着自己口中的泡沫,通過接吻的方式,傳到鬱晚歌那裡。
#已屏蔽#
“以後我再想抽菸的時候,你就讓我吻你,要知道,煙,我戒得了,但是你,我戒不掉!”
這一輩子,他真的有一種什麼東西都可以捨棄,但是這個女人,他捨棄不掉的感覺。
“沒個正型!”
鬱晚歌紅着臉的睨着容霆琛,掄起粉拳就砸在了男人那健而不碩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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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早餐的時候,容霆琛告訴鬱晚歌說,他最近這段時間有些忙,不能回來陪她,讓她不用等他,早些睡覺。
雖然鬱晚歌理解他,但是莫名的,心裡還是有些酸溜溜的感覺。
她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喜歡粘人的女人,但是沒有他在身邊,她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似的。
吃過了早餐,兩個人便從車站分開。
就在鬱晚歌剛剛要進醫院打卡的時候,眸光一眼便看到了一個讓她呼吸全部都凝聚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