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夏帆悲慟的神情漫過眼底,尤其是她說她母親出了事兒以後,他沒有過多的阻攔,相反,他還主動爲她訂了最近一班飛去涼城的飛機,並且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涼城市中心醫院這裡的醫生打了電話,在知道夏帆母親的情況下,囑咐了他們要瞞着夏帆關於她母親的病情,儘可能把她母親的情況,說得委婉一些。
本以爲就此一過,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工作,卻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知道夏帆出了這事兒以後,整個人一整天都不在工作狀態上,連同在沈城那裡處理工作都力不從心了起來。
腦袋昏昏沉沉的厲害,下午的時候,隨意的處理了一下大體上的事情以後,就將剩下那些細緻末了的事情,全部都拜託容霆琛替他處理了。
依稀間,夏帆感覺到有燈光折射到自己臉上的感覺在逐漸的減弱,她下意識的擡起了眼。
瀰漫着水霧的眼,她看見了方信祁那一張棱角分明的俊顏,冷硬、堅毅的倒映在了自己的眼中。
四目相對的剎那,方信祁看見了夏帆眼中泛出來的無助。
他在夏帆回涼城的時候,就已經向院方那邊知道了夏帆母親的情況。
心臟功能衰竭,肺癌,這兩樣完全要人命的病症,同時發生在了夏帆母親的身上,別說是她這樣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小女人無法承受,就連某些錚錚男兒,恐怕也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看着方信祁不同於之前看自己的目光,夏帆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而且在現在這樣自己哭得像個淚人的脆弱情況下,她覺得自己就好像是被剝了皮一樣,渾身赤-裸到無地遁形。
條件反射一樣的別開眼,夏帆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在他的眼前。
畢竟,在這個男人面前,如果不將自己僞裝的強大起來,她會被中傷的更加厲害。
“哭什麼?”
沒見過夏帆哭得這般柔弱的樣子,方信祁輕蹙着眉心。
曾經,哪怕是他將她污辱到進了醫院的地步,也不曾見過她這副樣子,不禁,他想到了夏帆可能知道了她母親的情況!
低沉的聲音,磁性般好聽的傳來,讓硬着脾氣的夏帆,彆彆扭扭地動了動嘴——
“我沒哭!”
她不想承認自己哭,就算是自己真的哭了,也絕對不是在這個男人的面前。
看着夏帆到現在和自己還是一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神情,方信祁慵柔的指尖兒,倏地一下子扣住了夏帆的下頜。
逼迫着她對視自己的目光,方信祁的左手,在她的眼簾上輕輕的一劃——
“你說你沒哭,那這是什麼?”
攤開指尖上的淚水,他質問道。
該死,到底有什麼好逞能的?他方信祁就算是再怎樣習慣於掩飾,但是隻要他真的無法斂住情緒時,他也會想着要宣泄。
這個女人就這麼喜歡做作嗎?
被方信祁的話問得不知道該如何的啓齒,夏帆斂下睫毛,將眼底的情緒,盡數的掩蓋住。
夏帆不語,只是斂眸遮掩情緒的樣子,讓方信祁不免有些煩躁。 ωwш☢ttκá n☢C O
一直自認爲可以把控自己情緒的男人,微皺着眉,將自己的不悅,由嘴角,一寸一寸的蔓延……
“你媽的情況還沒糟糕到讓你哭的地步,就這麼着急給你媽奔喪嗎?”
說着尖酸的話,可他並沒有如願那般的暢然,相反,煩躁感就像是瘋狂生長的蔓藤一樣,強烈的蔓延開來,一直纏着他。
因爲方信祁突然冷酸的話,夏帆泛着淚痕的小臉,倏地就冷了下來。
“方信祁,你的嘴巴一定要這麼惡毒嗎?”
帶着憤懣,夏帆一下子就打開了方信祁扣在自己下頜處的手。
抿着脣,她怒瞪着眼前這個讓她恨入骨子裡的男人——
“就因爲你厭惡我,所以你就要殘忍的連我的親人都一併要詛咒嗎?如果說重症監護室裡躺着的人是你的親人,方信祁,你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因爲他認準了自己是害死尤畫的罪魁禍首,所以他百般的刁難着自己,甚至殘忍到連自己的母親也都不放過。
這樣的男人,讓她對他除了蝕骨般的恨意之外,外無其他。
“至少我不會是你這樣一張參加葬禮的臉!”
他心裡煩躁的不想看到她這個樣子,可是他該死就是說不出口那樣一句“別哭了!”的話。
“你……”
夏帆的一張小臉因爲方信祁的話,劃過怨懟的神情。
實在是不想和他鬥,也沒有力氣和這個男人鬥,夏帆選擇了以沉默的態度,無視這個男人的存在。
見不得自己的女人一副要死要活的哭哭滴滴的樣子,方信祁冷峻下了他薄情的眉眼之後,甩過來一方手帕,丟在了她的臉上——
“把你的鬼樣子給我擦乾淨!”
淡漠的留下這樣一句話,他沒有再去理會夏帆會作何表現的樣子,兀自邁開步子,向電梯那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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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驗報告單二期檢測下來,夏帆最開始被告知關於她母親是肺癌的病症,被更變爲了支氣管擴張。
“夏小姐,實在是抱歉,你母親的病情,是醫院方面進行了誤診,在此,我誠摯的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醫生語氣正式、嚴謹的樣子,讓夏帆一直都是懸得慌的心,稍稍的平復了下來。
“沒關係,既然是誤診,對我來說,再好不過了!”
她母親並沒有患肺癌,這樣驚天逆轉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簡直讓她喜極而泣。
儘管少了癌症這一重大病症的威脅,但心臟功能衰竭,又是一個嚴重威脅阮懿生命的致命毒瘡。
雖然沒有過多的醫學常識,夏帆還是知道,依照她母親心臟功能衰竭這樣的事情,只能通過心臟移植手術,暫時維持生命體徵狀況。
攪了攪自己纖柔的十指,夏帆抿着脣——
“醫生,我知道我母親心臟功能衰竭這件事兒只能通過心臟移植手術,但是……我可不可先請求您和院方這邊商量一下,先給我母親做手術!”
心臟移植手術這樣易急不易緩的事情,必須早治療才能確保她母親的身體狀況得到恢復。
只是依照她手裡現有的資金狀況來說,她根本就承受不住這樣高額的醫藥費,所以,她只能暫且和院方協商,先爲她母親做手術,至於醫藥費方面,她只能暫且擱置,以打欠條的方式承諾給院方。
不解夏帆這話的意思,醫生看了看她——
“夏小姐,你是有什麼顧慮的嗎?”
“我……”
被醫生問着,夏帆貝齒輕咬着嘴脣以後,坦然的回答了他——
“是這樣的,醫生,我知道心臟移植手術需要一筆高額的費用,而我現在手上的資金不足,我知道如果醫藥費不夠的話,我母親被安排手術的時間會被延長,我……我不想我母親的手術被安排到後面,畢竟依照她現在的情況,只能易快不易緩,所以我想請您通融一下,和院方商量商量,可不可以提前爲我母親安排手術?”
夏帆的話一經說出口,醫生淺淺的笑了笑——
“夏小姐,你多慮了,是我上了年紀把事情忘了,你母親的手術被安排在後天,所以在時間上,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顧慮,至於費用,已經有人爲你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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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議的從主治醫師辦公室那裡出來,夏帆完全覺得自己做了一場不真切的夢。
方信祁爲自己找關係安排了自己母親的手術,還爲自己母親的手術支付了高額的醫藥費。
這……
想着這些完全不可能成立的情況,夏帆大腦裡空白一片的回想着醫生對她說的話。
這一切都不可能的啊?依照方信祁那樣恨不得給自己生吞活剝了的姿態,他怎麼可能出手幫自己?而且把事情處理的如此的到位。
越想越覺得不可能,夏帆貝齒死死的咬緊着脣。
就在她皺着細眉往她母親所在的重症監護室那裡走的時候,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在她的身後響起。
無形之中透着一種莫名壓力的感覺傳來,夏帆本能的回過頭兒去。
一眼,她便看到了在諸多重大案件辯駁中出現的涼城金牌律師宋軍明。
不懂宋軍明接了什麼案子要讓他來涼城市中心醫院一趟,夏帆好奇的瞥了一眼。
“夏小姐!”
一聲利落的輕喚落下,在夏帆神情還有些怔忪之下,宋軍明已經帶着一個金邊眼眶,以一個儒者的身份,站在了她的眼前。
沒想到宋軍明是來找自己的,夏帆不由得凝了下眉。
“你……”
“夏小姐您好,我是夏元明老先生的特聘律師宋軍明!”
宋軍明很自然的道出自己是受誰派遣而來。
知道宋軍明是涼城炙手可熱的金牌律師,在他手上接手的案子,鮮有敗訴的發生,現如今他被自己的爺爺特聘爲了律師,夏帆很自然的想到了他是爲夏家和自己母親爲自己的事情而來。
“你好!”
以禮相待、還以禮貌,夏帆友善的向宋軍明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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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休息室裡,宋軍明將一份擬好的文件,送到了夏帆的面前。
“夏小姐,您母親現在的情況,您也知曉,這份合約是夏老先生委託我幫忙撰寫。關於這份合約,上面每條都權衡了當下的利弊。”
想到可能是自己爺爺要做什麼交換,夏帆平視着目光,落在了律師的臉上,至於那份兒合約,她瞥都沒有瞥一眼。
“宋律師,你想說什麼,就請說。雖然我沒有過多的法律常識,但我想我可以理解你話裡的意思!”
她不是一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既然她爺爺的人都已經找上門來,她就差不多猜測出來了她爺爺的目的。
看着夏帆一副禮貌又疏離到近乎冷漠的樣子,宋軍明這樣金牌律師,忽的萌生出了一種挫敗感。
抿了抿脣,他不打算再繼續繞彎子,準備直切主題。
“夏小姐,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們也就不繼續打太極了!”
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宋軍明端正了自己的身體——
“夏小姐,您是個聰明人,我就長話短說,夏老先生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他爲您母親出資高額的醫藥費用,而您要做的就是回到夏家,繼續做夏家的小-姐。”
將宋軍明轉達自己爺爺的話都傳達給了自己,夏帆清秀的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乎,這種假設,在宋軍明找她的時候,她就已經猜測到了!
遲遲不見夏帆說話,只是以一種很冷很冷的神情睨着自己,宋軍明皺了皺眉,道——
“夏小姐,雖然我不知道您是怎麼想的,但是就當下的情況來看,如果夏老先生執意要認回您這個孫女,我讓法院方面,絕對會把您判給夏家!”
依照夏家在涼城多年的實力,想做什麼事情,只需要通過疏通一下關係就可以做到。
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想過用強硬手腕奪回夏帆,無非是不想她恨他們,只是現如今的情況,是一個他們不需要走關係,就可以讓夏帆乖乖就範的好手段。
作爲金牌律師,練就着好嘴皮子,看着夏帆只是看着自己,一副不語的樣子,宋軍明繼續催眠着她——
“夏小姐,您是從部隊大院裡出來的,所以關於夏家的實力,我想您再清楚不過了,這麼多年來,夏家一直都不曾使用手段奪回您,完全是尊重您的意願,所以……”
“呵……”
不等宋軍明的話說完,夏帆冷漠的勾着嘴角,泛起一抹帶着嘲諷深意的笑紋——
“尊重我的意願,不曾使用手段奪回我?宋律師,說這些話的時候,你不覺得臉紅嗎?”
“……”
夏帆的話,讓宋軍明的臉明顯一僵。
沒有將宋軍明的錯愕納入眼底,夏帆繼續抽-動着殘冷的嘴角。
“宋律師,我可以理解爲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手了這個案子,所以我並不會怪你不瞭解事情的發展始末,但是你有一句話說對了,你說依照夏家的實力想做什麼都可以辦得到,確實是這樣,依照夏家的實力,確實可以做到讓法院法官更改審判結果,但是——我現在已經成年了,我有支配我的行爲的能力!”
“……”
“夏家是有是有實力,也有光鮮的圈環,但是——這些和我都無關!”
冷到不近人情的眼仁中,是一片徹骨的冰寒,夏帆冷酷無情的說着話的同時,整個人的身子都在劇烈的發顫着。
他們拿要回自己的事情刺激自己的母親,夏帆不覺得她還有對對她母親想要趕盡殺絕的夏家,才存有什麼感激之情。
雖然親情的羈絆讓她做不到心狠手辣的斷絕了與夏家的關係,但是讓她和只會爲了目的不擇一切手段想到達到效果的夏家人爲伍,也是不可能的!
決然的說完話以後,夏帆倏地從座椅裡站起來了身子,然後在宋軍明錯愕的眸光注視下,踩着帆布鞋,直接向門口那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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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軍明沒有和夏帆把事情談妥的事兒,很快就傳到了夏元明的耳朵裡。
本來和自己還是一副好說好商量態度的孫女,如今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大改常態,夏元明不解的同時,直接來醫院找上了夏帆。
在重症監護室門外足足守了一整天的夏帆,整個人完全是一種頹廢的狀態,直到夏元明出現了以後,眼仁才訥訥的有了些微芒。
“帆帆吶!”
蒼老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傳來,讓夏帆一擡頭兒,就看見了自己年邁的爺爺,梳着一絲不苟的銀絲,兩鬢斑白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中。
無法去漠視親情,也無法做到對她一直都很尊敬的爺爺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態度,夏帆斂了斂睫毛以後,纔是僵硬的喚了他一聲“爺爺!”
面對面的坐在休息室裡,夏元明一身肅嚴的軍衣,帶着上將的軍銜。
知道自己的爺爺可能是因爲她不肯回到夏家的事情來找自己,夏帆不明所以的有了一種很不安的感覺,也不知道是她說了過重的話還是怎樣,她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自己的爺爺。
“帆帆吶,你是怎麼了呀?之前不是答應爺爺說要出國深造的嗎?怎麼現在不打算去了啊?”
瞧着夏帆現在對自己生分的樣子,夏元明沒有去提及關於她爲什麼不肯回夏家的事兒,而是採用了一種迂迴的方式,口氣委婉的問了自己關於不出國留學的事兒!
沒有想到自己的爺爺來到醫院這麼居然是爲了問關於自己不出國留學的事兒,夏帆一時間怔忪的不知道該如何啓齒。
交疊的緊扣住十指,她不安的攪了攪。
對於夏元明,她至始至終都是尊重的,不光光是因爲他是她的長輩,更是因爲他那種骨子裡由內向外所散發出來的軍人風采,讓她肅然起敬。
遲遲等不到夏帆應和自己的一句回答,夏元明再度問道——
“帆帆,是不是因爲你母親的病情不是很好,你因爲擔心她,所以纔不想出國的啊?”
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會讓他們爺孫兩個人的關係變得生分,唯一能解釋的通的,就是有阮懿橫在他們中間。
爺孫倆之間的那層紙被捅-開,夏帆抿了抿脣以後,皺眉質問道——
“爺爺,一直以來我都很尊重您,當然我也知道您一直以來都想讓我回到夏家。只是爺爺,您不覺得您做事兒的方法兒有些偏激嗎?”
爲了從自己母親的身邊奪回自己,不惜使用這樣刺激自己母親、讓她心臟不堪刺激而住院的手段,不光明不說,簡直就是令人髮指。
隱忍着心裡十分難受的感覺,夏帆顫抖了下聲帶不穩的聲音——
“爺爺,我一直很欣賞你的爲人,但是你今天做出來的事兒,真的改變了我對你的看法兒!”
由內而外的去欣賞一個人真的很難,但是突然間厭惡一個人,只需要一剎那。
因爲割捨不掉這樣血脈相連的親情,她只能以正視的眼光去和她也要談。
聽着夏帆的話,夏元明的臉倏地就變了色。
“帆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孫女是一個懂事兒的好孩子,所以他想要認回夏帆,不光光是因爲夏帆是他大兒子的遺孤,更是因爲在他衆多的孫子孫女輩兒的孩子了,他最喜歡的就是夏帆了,因爲夏帆的性格和秉性,實在是太像那個人了!
聽着夏元明對自己的質問,夏帆淺淺的笑着——
“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爺爺,您也懂我說得話是什麼意思,不是嗎?”
夏元明雖然沒有矢口否認關於宋軍明拿來的那份合同,是有多麼的可笑,但是他這樣一副一無所知的神情,給夏帆的感覺就是他在倚老賣老。
“爺爺,從您去我家讓我出國深造開始,您就已經計劃好了接下來的事兒,所以,我母親受刺激住院的事情,完全都在您的掌握之中,是不是?”
想着這一切都可以順理成章的講清楚,說明白,夏帆心裡苦澀的厲害,沒想到就因爲夏家想要把自己奪回去的事兒,最終卻害了她的母親,這樣的事兒,對她的母親真的是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聽着夏帆這越發不着調的話,夏元明一張威嚴的臉,透着鐵青色的怒意。
“帆帆,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夏元明握緊着自己的手,努力隱忍着自己的情緒,他不想和夏帆起任何正面的衝突,可是她的話,至始至終都帶刺,讓他這個做長輩的,心裡不舒服的厲害。
“你真就覺得我夏元明是一個不擇手段的老匹夫嗎?”
能做到上將這樣軍銜地位,雖然不排除會使用一些小手段,但是他做人做事兒一向光明磊落,做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他不屑於做。
胸腔中的烈火,燃燒的更加旺盛,逼得夏元明到最後,像是解說員一樣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盡的給夏帆說了一遍。
“宋律師能找上你,確實是我的注意,因爲你之前說了要出國深造的原因,我就想着我送你出國深造,你母親這邊,我幫襯着治療,這樣一來,你和你母親都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帆帆你……你居然把我當成是一個用盡手段的罪人!”
夏元明顫抖着身子,被夏帆曲解的鬱結,在他的心裡無法紓解。
聽着夏元明的話,夏帆皺着眉。 Wωω ●Tтkā n ●¢ Ο
自己的爺爺沒有去刺激自己的母親?連同宋律師的那份合約的意思都被自己曲解了?
但是幺姨告訴了她,就是夏家的人刺激了她的母親,所以才害得她母親住了院。就包括宋律師的那份文件,他自己也說了夏家實力雄厚,完全可以做到他們想要做到的事兒。
整個人的腦子現在完全是一片空白的狀態,直到腦海中交替出現了鄭百蘭、夏宏濤、夏柏他們的臉的時候,她才猛地反應了過來。
或許自己母親出事住院的事情確實與自己的爺爺無關,但是……這並不能排斥這件事兒與她的奶奶也無關。
深呼吸了一口氣,捋順了思緒的夏帆,緊緊地攥住了掌心——
“或許……這一切與您無關,但是爺爺,我母親昏倒這件事兒不能排除與其他的夏家人也沒有關係!”
她刻板又冷靜的說着話,讓夏元明的兩道眉峰,都擰緊到了一起。
漸漸平復下來情緒的夏帆,接着又道——
“爺爺,宋律師找我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把話都說清楚了,我……不需要您對我和我的母親有任何經濟上的幫助,我可以支付我母親高額的醫藥費!”
夏帆過度冷靜的話,讓夏元明聽得極度的不舒服。
“你可以支付,你憑什麼支付?憑你能力還是什麼?”
“憑她有我!”
夏元明的話剛剛落下,一道低緩中透着冰冷的聲音,從門口那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