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整潔的料理臺,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天色慢慢的暗下來了,很快所有的從世界各地來的女孩子們就快要到過霍家了,她們整理好了之後也得去迎接貴客了,這是霍家的規矩。
魚貫而入的車子一輛接着一輛,如同童話裡的南瓜車一般的,可是這車子的裡面載着的不是灰姑娘,這裡面都是真正的公主,她們有着高貴的血流出生名門。灰姑娘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不存在的,簡曼低下了頭看着自己那一身黑白的僕人的裝束,其實真的是很合適自己的。她苦澀的想笑一下,可是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整顆心如同浸在了黃蓮水裡一般的,又苦又麻的,難受得她幾乎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是不是應該偷偷的走,正如她悄悄的來一樣的。回到澳門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等着霍南天去澳門接她,然後又換另外一個地方住着,等着他在夜晚的時候性起時將她整個的折騰着,毫不客氣的享受着她的身體。她活得可真是卑微呀,可是即使卑微到塵埃裡去,他也不能這麼欺騙她不是嘛?
擡起頭,高高的那一層是她與他住過的房間,在那裡在分開的前一夜,他們還濃情蜜愛纏綿得令人心悸。可是現在呢?她遠遠的站在人羣的最後面,在一百多個僕人裡,她還是能透過間隙,看到車上走下來的,一個一個的妙齡少女。
她們都穿着非常美麗的禮服,如同參加最盛大的舞會一般的,有的性感火辣,有的端莊高貴,還有的嬌羞可人,只要霍南天喜歡其中的某一個,今晚她便會留下來,如果一年之後霍南天還是喜歡她的話,她就會跟霍南天結婚。今晚他們會共渡**的,剛剛的女僕人們都在討論着這件事情,事實上所有的女僕人都對霍南天充滿着興趣,興奮的談論着關於他的牀第之事。說着以前的宴會的第二天,少爺總是能讓女人累到下不了牀,而且去打掃的時候那牀上總是如同戰場一般的凌亂。每一句話都如同針般的扎着她的心,她知道霍南天的過去,他也承認過他在以前有過一些的女人,可是這樣的聽別人講的時候,她才發現她受不了,她在嫉妒着,可是今晚呢?那些女人是在她之前,他說過愛她的,今晚他真的會選?出一個女人與她共渡**嘛?
臺階下整齊的站着二十個女人,臺階上,穿着黑色禮服的男人冷冷的掃過了一眼。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簡曼的心開始抽痛起來,那個多嘴的女僕人並沒有騙她,今天果然是他的好日子,他就站在那裡。他長得的的確確足夠吸引所有女人的眼光,鋒利的輪廓上每一條線都透着無以倫比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優雅,眼眸幽深而冷冽,看着人的時候彷彿有一種勾魂攝魄的魔力,令人不由自主的受着他的吸引,臣服在他的腳下,他正在居高臨下的看着那些女人,如同君王在挑選女奴一般的,簡曼的心砰砰砰的跳着,幾乎快要跳出胸腔了,她希望在下一秒他告訴她們,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讓她們都回去。如果可以這樣的話,那該多幸福呀。她幾乎想向上天乞求,不要讓她的這麼卑微的愛被他踏在腳下,不要讓他再欺騙她了,不要了.........
霍南天站在臺階上,緩緩的擡起了手指,指了人羣中的穿着紅色禮服的女人,她很美,深栗色的長卷發,性感妖嬈的身影,就算是看不到正面,簡曼也可以猜得到那一定是一個絕色的美人。她如同一朵正在盛開着的紅色的玫瑰,比這四周的千千萬萬朵玫瑰更加的誘人。她緩緩的走上臺階去,簡曼面如死灰,看着這一幕,刺眼的紅色撲天蓋地的席捲過來,頭開始慢慢的刺痛起來.........
有一點點的不對勁,霍南天總是覺得有一點點的不對勁,空氣中好像總是帶着簡曼的氣息與味道一樣的,雖然很微弱,雖然幾乎被這些紅色的玫瑰花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味道給掩蓋過去了,可是他就是可以嗅得到。但是怎麼可能呢?現在她正在澳門,在睡覺呢。一想到簡曼在這裡,他的全身都禁不住的發冷。這一招有一點點冒險,他想如果他細心一點,要瞞住簡曼一個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一個月後他已經吞併掉了霍氏,爲他的父親出了口氣,再也沒有人會拿着霍家的家規來對他說東說西,指手劃腳的,因爲霍家這些噁心的家規都會成爲過去的。
那個女人的手已經伸了出來,他連她長什麼鬼樣子都沒仔細看清楚,不過這裡總會有董事會那引起老傢伙派來的耳目,他伸出了他的手,深遂的眼眸漠不經心的一掃,突然他好像看見了一雙驚恐而哀傷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得如同黑色的水晶般的。那雙眼眸迅速的閃了一下,如同受驚的鳥兒瞬間飛得無影無蹤一般的。他沒有看錯,那雙眼睛是,是簡曼的........
方寸大亂,他大步的衝下了臺階,在紅毯的兩側,所有的僕人都站在那裡,他剛剛分明看到簡曼的眼睛了,不算是看到的,應該算是感覺到的,或者是捕捉到的。簡曼看着他大步朝着這兒走過來了,她不想再見到他,多麼的尷尬呀,如果他不要她可以說,怎麼可以一邊讓她去澳門,一邊自己在這裡爲自己物色新的女人呢?他說的愛到底有幾分可信,或者是隨口說來的,騙她的?簡曼倒退了兩步就想往外跑去。
管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日子霍家已經夠亂的了,就連他都可以感覺來滿城風雨了,可見事情並不是那麼的簡單。而今天少爺的舉動也太異常了。
:“曼兒,曼兒.......?”那個穿着黑色的女僕裙子的嬌小的身影轉身便向花園深處跑了過去,霍南天的心臟已經跳到了胸口,真的是她,他沒有看錯,大步的跑上去,整個大腦如同被轟炸機炸爛了一般的。這一次他大概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曼兒,你聽我說,曼兒..........”她跑得很急,眼淚已經模糊住了她的眼,整個人突然踏空了一下,往前撲了過去,眼前黑暗一片,不見一絲光亮............
:“曼兒..............。”就差一點點,就兩步,他就那樣看着她在他的面前摔了出去,整個人摔在了院子裡的小噴泉上,然後整個人如同一根軟軟的麪條般的從噴水池的池壁上滑了下來。
肝膽俱裂,難道這就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嘛?這樣的事情讓她看到了,霍南天心如刀絞的抱住了簡曼,額頭帶着一絲的刺眼的紅色,順着她的黑髮慢慢的往下淌着,抱起了她嬌小的身子,一邊喊着:“快叫醫生........”管家打着電話,傭人們不敢擡頭,她們不敢看霍南天那可怕的樣子,如同一隻負了傷的野獸般的,好像是誰靠近都想要撲過去咬掉誰的喉嚨一般。
她的身體很冷,霍南天小心冀冀的將她放在牀上,額頭應該是外傷,可是她的小臉卻已經蒼白得如同就快要消失了一般的。因爲她不在,他不點壁爐,也不開暖氣的,現在連牀都是冷冷的,他打開了開關,暖風慢慢的吹着,可是牀上的人的小手卻沒有一點點暖和起來。長長的睫毛與淡如水色的小嘴都讓人覺得心疼。
怎麼跟她解釋呢?告訴她,因爲他要毀了霍家的基業,因爲這件事情他已經整整的籌劃了十年了,因爲霍懷德當年悄悄的換了他父親吃的藥,使他的父親過早的離開了他?告訴她霍懷德一直想要除掉他,想要霸佔掉他的股份。可是這些跟她有什麼關係呢?這是他的事情,憑什麼讓她來爲他分擔呢?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跟她解釋,求得她的原諒,霍南天執着她的小手,輕輕的在冰冷的小手上印上了一個吻:“曼兒,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什麼都不要,我帶着你去國外,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他不能冒着失去她的危險,因爲那會比死更難受,他欠她的好多,她的清白,她平靜的生活,甚至是晏文遠的眼睛,多到他已經不知道怎麼償還纔好了.............
醫生做了包紮,再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簡曼的身體,發現並沒有太嚴重的外傷,額頭磕到的也不算太嚴重。只是旁邊的男人的眼裡明明白白的寫着焦慮與擔心。所以他還是交代了一下:“現在看起來是沒什麼大礙,簡小姐會昏過去可能是因爲情緒激動還有血糖過低。如果霍先生不放心的話,醒了之後可以帶她到醫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霍南天的眼底猩紅一片,心被狠狠的揪着,他的眼前閃過了她剛剛想要逃開的樣子,那麼的倉皇無措,那麼的害怕,他怎麼就把她逼到了想要逃開他的地步呢?他明明那麼的愛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