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墳地以後,先燒紙錢,再燒紙人,燒的時候一定要心誠恭敬,不停地默唸“恭請鬼媒”幾個字。
等帶來的紙錢和紙人都燒完以後,那把帶來的刀子就可以派上用場了。等紙人燒成一堆灰以後,請鬼媒保婚的人,就要用刀子,剁掉自己左手的小指。
“剁掉手指頭!?”聽到這的時候,一道寒氣從頭到腳在我身上竄了個遍,我聽說過很多需要請邪的辦法,有的的確是要用到自己的鮮血,或者頭髮之類的。
可是要剁掉一整個小指,這個也太殘暴血腥了吧!?我一直以爲大不了用點血,這個可是一整個指頭啊!
景梵點頭,“對,剁掉小指,然後用自己的血,在那灘燒剩的紙灰上,畫一道長長的線,再允諾給鬼媒,如果失敗,要賠償給鬼媒的東西。”
這點我沒聽明白,一般情況下,如果失敗了,不都應該是別人賠償自己麼,爲什麼鬼媒保婚失敗了,反而還要人給鬼媒做出賠償?
“也可以不這麼允諾,但是如果不作出允諾,或者答應的東西讓鬼媒不滿意,鬼媒不會答應接下這個人的請求。”景梵眯起眼睛,“鬼媒狡詐,不做賠本的買賣,不管它們保下的冥婚到底成不成,它都不能虧。”
我打了個寒噤,“那……鬼媒要是答應了呢?”
“那就開始物色對象,有的是讓鬼媒自己找,有的是已經有了目標,只要目標的名諱還有生辰八字燒給鬼媒就可以。被鬼媒盯上的人,手上都會出現一條紅線。”
“剛開始的時候,紅線只有一點,每過一天,紅線就會長出手腕七分之一的長度,等到紅線長滿以後,鬼媒就會來把人接走。鬼媒保下來的冥婚,沒有合不合八字,雙方情不情願一說。”
景梵看着秦磊,“不過,也有人是因爲得罪了什麼人,被人給報復了。隨隨便便就找到一個還沒成家就死了的異性,然後就去請鬼媒來保婚。”
如果是爲了報復,那這得是多深的深仇大恨纔有可能,要知道這個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請來的,有多少人會爲了報復,心甘情願就剁掉自己的小拇指?
我問景梵,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鬼媒不來,躲開這門冥婚,景梵說有,不過有點麻煩。
“想避開鬼媒保下的冥婚,就得去的鬼媒在的地方,找出那塊寫着自己名字還有生辰八字的木牌砸了。否則,只要木牌還在,不管過了多少年,不管你去了什麼地方,鬼媒都會一直跟着。”
大爺的,這不就是陰魂不散麼!
“那去哪兒找鬼媒啊?”我眼巴巴地看着景梵,陰間的事情,他肯定知道的比我們多。
“得等鬼媒下一次出來,纔有機會去。陰間不像是陽間,誰住在什麼地方就一定是什麼地方,鬼媒居無定所,不是那麼容易找的。”
我問景梵,萬一沒來得及去鬼媒那,沒能砸了木牌,要是秦磊的魂魄被鬼媒帶走了怎麼辦。
景梵皺眉,“那就沒得辦了,魂魄會一直遊蕩在陰間,回不來的。”
我心頓時一沉,這下事兒可
大了。
可是我真的想不明白,秦磊他根本就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到底是誰這麼缺德,請了鬼媒要讓秦磊去結什麼冥婚!?
本來我還在想,沒準找到外婆的話會有用,可是現在聽了景梵的話,就算外婆回來,一樣也沒用。外婆在道上是有點名氣,但是還沒有本事大到可以隨便去陰間,能找到鬼媒的地步。
而且剛纔我也試着給外婆打電話了,確實打不通。
現在這簡直就是一團亂,秦磊被鬼媒保了冥婚,外婆又找不到去了什麼地方,我感覺腦袋都快要炸了。
秦磊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從來不害怕這些,也沒當回事,但是沒想到一撞就撞到了個大的。
我拍怕他的肩膀,安慰他,“沒事的,你看我,這都遇到多少回了,到現在不都還活的好好的?”
其實這話我說的特別沒有底氣,秦磊是個很有天賦的人,在外婆那也學到了不少,這件事他自己要是能解決,今天早上也就不用過來找我了。
我實在是不放心秦磊,商量了一下,決定回外婆家住。兩個人在一起,總比一個人擔驚受怕要好很多。
陪着秦磊回去外婆家的第一天,我就做噩夢了,夢裡有個掂着腳的小老太太,走到我牀頭邊上,穿着一身黑,頭上一支紅到滴血的花。
它摸摸我的臉,長長的指甲都透着一股子寒氣,它就那麼盤腿在我牀邊坐下來了,我想站起來,可是根本站不起來,想開口喊隔壁的秦磊過來,也一點聲音都喊不出。
它就那麼自在地盤腿坐着,從兜裡掏出一把驅蟲,扔嘴裡吃,抓過蟲子的手,帶着一股臭烘烘的腥味,摸摸我的頭,又摸摸我的手,一笑,牙上全是白慘慘的粘液。
“你八字跟誰都合適,也讓我給你配個冥婚哇?”
它對着我笑,冷汗已經溼透了我的睡衣,它抓着一把驅蟲就湊了過來,想往我嘴裡塞,“來,給你也吃點好吃的哇?”
那腥臭的蟲子都已經貼到我嘴邊了,我剛想尖叫,臥室的門就被秦磊給撞開了,抓着蟲子的老太太扭頭看看他,陰森森地笑了兩聲,就不見了。
我緊繃着的心一鬆,立馬就醒了過來。醒了發現自己剛纔就是做了一場夢,不過秦磊竟然真的站在我牀邊。
秦磊的臉色特別難看,他說鬼媒又來找他了,說的還是老一套,又說過兩天就來接他。
秦磊說,鬼媒在讓他走之前,嘀咕了幾句,說的是睡你隔壁的丫頭八字剛好配親之類的,秦磊一下子就嚇醒了,就趕緊衝過來看我有沒有事。
他這麼一說,我嗓子眼裡立馬癢癢的,胃裡是一陣翻江倒海的想吐。
我還以爲剛纔頂多就是一場噩夢呢,原來不是,鬼媒真的找我來了!
我使勁壓着自己的胃,才讓自己沒吐出來,乾嘔了半天,我使勁嚥下一口酸水,“那你看見什麼木牌了嗎?”
景梵不是說過,在鬼媒那有很多木牌麼,只要能找到寫着自己姓名還有生辰八字的那塊砸掉,就不會有事了。
秦磊苦
笑,“看見了,但是在鬼媒那,我根本就動不了,怎麼去找那塊木牌砸了啊。”
“怎麼可能動不了?”
“真動不了,我只要稍微想動一動,手上這根線就牽着我,沒法動。”
我也無奈了,就像鬼媒剛纔來找我,我也是一點都動不了。
而且鬼媒真的像景梵說過的一樣狡詐,只要有他在,鬼媒就不出現,景梵只要一離開,鬼媒就過來了。
行蹤不定的鬼媒要是不出現,景梵也找不到它到底在什麼地方,可景梵要是一直陪在這裡,鬼媒就不出現。
現在已經是清晨了,我看到秦磊手上的紅線,又多出去了一截,已經過去兩天了。
秦磊的臉色不太好看,有點發白,我知道這跟他是不是害怕沒什麼關係,景梵說過,鬼媒要是想把他的魂魄拉到陰間,會每一天拉走一點,等到七天一結束,他全部的魂魄就會去到陰間,再也回不來。
人的精氣神,就是靠自己的魂魄撐着的,現在秦磊的魂魄已經去了七分之二,他會臉色發白,看起來虛弱也是正常的。
剛開始的三天,魂魄被抽走,人好歹還能自己行動,等到了最後幾天,秦磊恐怕是連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我越想越着急,外婆現在還是聯繫不上,要是等她回來一看,秦磊的魂魄早就去了陰間,她受得了這打擊麼?
景梵可以對付得了鬼媒,但他找不到鬼媒所在的地方。不過,景梵他可以找得到我。
一個特別冒險的主意,就從我腦袋裡竄了出來,沒準,也許,大概……這麼試一試,說不定就成了呢!?
“秦磊,咱倆結婚吧。”
秦磊擡頭,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你讓鬼媒給嚇瘋了?”
就這智商,我真是跟他多說兩句話都嫌費口水,我告訴他,不是真結婚,是爲了把鬼媒引出來。
鬼媒不光狡猾,還特別陰毒,它盯上的人,要是在七天以內跟別的人結了婚,鬼媒也一定會纏上那個人的結婚對象,它想要保的婚,就一定要保成。
只要讓鬼媒以爲,我跟秦磊結婚了,那它就一定會來纏上我。景梵可以感應到我在什麼地方,到時候順着我,不就可以找到鬼媒了麼?
我覺得這個想法特別好,而且可行性很高,就在我給秦磊解釋的時候,悄無聲息出現在我身後的景梵,就輕輕鬆鬆一手提住我的衣領,把我給拎了起來。
景梵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夏白啊夏白,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有這麼聰明呢?你是當我在陰間迷路了回不來呢,還是當我傻了聽不懂你說什麼呢?”
我使勁掙扎一下,沒用,他手抓的緊緊地,我根本掙不開。
“我就是設想一下……”我有點底氣不足。
景梵一挑眉,“你是打算趁着我不在,直接就這麼做了吧?”
本來就底氣不足的我,突然被戳穿以後,就更底氣不足了,“那你倒是想個更好的辦法唄,你要是能想得出來,剛纔不就完事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