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陵還要客氣,衛恆卻神色一肅,扭頭對內屋沉聲說道“毓清,你也出來見見我帝國的棟樑重臣,楊陵楊公!”
隨着衛恆的話語,門簾一挑,莫言輕步走出。楊陵看到她,不由得一愣,心中也暗贊莫言那卓絕風姿。他連忙站起身來,看了看衛恆,又看了看莫言,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倒是莫言落落大方的走到楊陵身前,屈身微微一揖,輕聲說道“莫言久聞楊陵大人之名,今日一見,當真是三生有幸!”
楊陵連連的客套,卻又不知道莫言的身份,神色間顯得有些尷尬。衛恆呵呵的笑了,沉聲對楊陵介紹道“楊公不必拘禮。毓清乃是朕的幫手,替朕掌管各地的情報。此次前來,也是身負要務!”
楊陵頓時肅然,他拱手道“沒有想到毓清姑娘竟是惜月人物,楊陵失禮!”
莫言低聲的客套,眼中卻帶着感激神色看了衛恆一眼。雖然她是密忍教主,但是炎黃大陸百姓對密忍的態度她卻是十分的瞭解。如果楊陵知道了她真實的身份,恐怕……衛恆的這種介紹,不但將她的身份輕巧的帶過,還隱隱的表明她和她的麾下,都是皇家之人。將來正名之時,也可以有了一個說法……
衛恆用柔和的目光看了莫言一眼,然後對楊陵說道“楊公,不知城門守衛之人是否可信?”
楊陵一愣,輕輕的點頭……
“請楊公將入城的令箭交給毓清。朕還有靈獸與屬下在城外守候。今夜大雪突降,所以……”衛恆低聲說道。
楊陵馬上明白了衛恆的意思,從懷中取出一支令箭,恭敬的遞給了衛恆。衛恆接過令箭,轉身柔聲對莫言道“毓清,朕與楊公有大事要商量。你拿着楊公的令箭,將大威,和三位護法秘密帶入城中,除楊公麾下,不要驚動太多人。朕和楊公事情說完之後,就前往鎮守司府,你們就在客棧等候!”
莫言恭敬領命,接過衛恆手中的令箭,身形晃動之間,屋中飄起一抹詭異的清風,瞬間消失蹤跡。
楊陵呆愣的站在那裡,他對於莫言的突然不見頗有些感到驚奇,疑惑的看了衛恆一眼,衛恆呵呵的笑了,“楊公,不要小看了毓清,呵呵,若是朕與她交手,如沒有千招,恐怕難以敗她。說起來,即使是忠勇王,恐怕也不是她的對手!”
楊陵神色間頗爲驚奇,好半天沉聲說道“沒有想到這毓清姑娘竟然有如此的修爲……”
衛恆笑了笑,神色突然一肅,沉聲問道“楊公,你我君臣,不必如此的客套。柔兒是否已經來到了通州?”
楊陵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說道“娘娘在數日前已經到達。昨日她和小女一起深入二龍,今日尚未回來。”
衛恆搖了搖頭,輕笑着說道“這個丫頭,真是……”笑罷,他閉上了眼睛,裝似沉吟,久久不語……
楊陵知道,兩人的對話馬上就要進入了正題,當下也不打攪,靜靜的坐在原處,撥弄着爐火中的焦炭。
許久之後,衛恆睜開了眼睛,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了一種柔和的光芒,他柔聲問道“楊公,朕想知道楊公對如今朝廷的局勢如何看待?”
щшш◆tt kan◆℃o 楊陵想了想,低聲的問道“不知皇上是想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衛恆嘿嘿的笑了,他笑道“假話如何,真話怎樣?”
楊陵也嘿嘿的笑了,“皇上,若是假話,自然是帝國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固若金湯,千秋萬載……”
“夠了,夠了!”衛恆不由得哈哈的笑了起來,“這種話朕在京城每天都可以聽到,呵呵,楊公不必重複了!”說罷,他神色一正,雙眼中閃爍出一道逼人的光芒,沉聲說道“那若是真話呢?”
楊陵的神色間沒有半點的笑容,他靜靜的看着衛恆。突然間他站起身來,撲通跪在衛恆的面前,沉聲說道“皇上,若是真話,臣有本奏!”
衛恆一愣,他看着楊陵,好久才肅聲道“楊公有本請奏!”
探手從大袖中取出一本奏摺,楊陵雙手高舉,沉聲說道“皇上,臣這一本,是參輔政大臣,忠勇王樂清河!”
衛恆眼中閃爍出一道寒芒,他伸手接過奏摺,卻不急着看,而是低聲的問道“楊公彈劾輔政大臣,事關重大呀!不過朕想聽聽楊公怎麼說!”
“啓稟吾皇,輔政大臣樂清河,身爲三朝重臣,更攝政國務。可是他不思如何報皇上的厚愛,反而藉機排除異己,拉攏朝臣,挑起黨爭。自臣在孝仁宗十年初破閃族與古綸河畔之後,北地兵馬司元氣大傷。而閃族卻依舊保持着強大的軍力,不斷的向通州攻擊。那時臣認爲閃族與我帝國大戰遲早,所以向朝廷申請援助。自孝仁宗十年至新皇二年,兩年間,臣功上書三十六次,請求兵部給以。但是軍機處三十六次回函,說帝國國庫空虛,着臣自行解決……但是,就在軍機處駁回老臣請求之後,卻從神風鐵騎中調出二十萬人馬,駐守濟州府,據說耗費軍資達三千七百萬銀兩。而且,凡屬樂清河一系部屬,不斷得到照顧,而臣麾下這十餘萬將士,卻在冬季降臨之時,還無禦寒的衣服。皇上,通州乃是我帝國門戶,將士們爲保我帝國,浴血征戰。若是如此的差別對待,將寒了將士們的心呀……”楊陵的聲音顫抖,神色極爲激動的大聲說道。
衛恆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久久不語。好半天,他緩緩扶起老淚縱橫的楊陵,輕聲的說道“楊公,這兩年朕退於臺後,不曾過問朝政,卻沒有想到樂清河竟然如此……”說道這裡,他也有些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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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情緒,接着說道“皇上,老臣不是爲自己難過,是爲了皇上難過,是爲了升龍的百姓難過呀!當年先皇聖祖帶領我等一干臣子反抗****,浴血沙場,好不容易打下了這升龍一片江山……但是,如今滿天下人只知朝中有樂清河,卻不知道還有皇上!如此長久下去,我帝國必將被小人篡奪,我百姓必將再受戰火之苦呀!皇上,您不知道,樂清河志大才疏,說什麼攘外必先安內,可是什麼是外?他將濟州以北之地盡數當成外,卻不知就連那閃族人,也都是我帝國臣民呀!皇上,樂清河此舉,與賣國又有何異!”